第34章變成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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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啊！”霧凌驚道:“難怪這昭寺有進無出，前來參拜的信徒全都被他們給殺了！”

“哈哈，難怪外頭那些臭人說什麼來這裡可以解脫世間一切苦難了，全都死光當然無苦無難。”犽哈哈大笑。

“你少貧嘴，我們快點把那個叫天滿的妖僧抓出來。”霧凌啐道。走在積滿血垢、滑溜不堪的木板地上，兩人往屍堆深處走去，這兒已無燭臺照明，走到一半，路被人以雜木堵，亦無窗戶可引月光，伸手不見五指。上了三樓，遠方開始傳來令人骨驚然的低沉呻聲，霧凌把犽的手臂摟得更緊了。

再殺了一批死僧，兩人拾階而上，忽然眼前一亮，星月輝光從頭頂毫無保留地揮灑下來，將眼前的瓦片照映得有如黑珍珠般燦爛奪目，所在之處竟是座天平臺，就隱藏在五重屋簷的脊柱之後，從廟宇正面是無法察覺的。

只見眼前是一座深不見底的險峻山谷，需兩人才能環抱的大鐵鏈生滿了鏽，從平臺下方的垂脊兩側各伸出四，八道鐵鎖編絲成線纏成一道鐵吊橋，穿過山谷，連結到對面的山巔，在風聲呼嘯中微微晃動。

就在約半里遠的山谷對面，有一座和犽兩人目前所在幾乎一模一樣的雄偉寺廟。仔細一看，兩側寺廟面對山谷的部分都是透空的，雖然已用許多石木填補起來，但橫樑斷面依舊清晰可見，顯然這兩座廟曾經是同一座建築物。

“這昭寺…簡直就像是被山谷劈成兩半嘛！”霧凌大奇，往山谷底下望去。只見在深不可測的黝黑深淵底部，散發著微弱的慘綠光暈。

“那是什麼…我好像在哪看過…”霧凌道。

“姐姐，鐵鎖橋上有人在動！”此時，犽指著鐵橋大喊。

霧凌凝神一看，只見三名手腳盡黑、穿著土黃袈裟的僧人，背上各綁著一隻布袋，以難以形容的詭異姿態，像爬蟲般在鐵橋上半奔半爬。

“他們背上綁著的是…人嗎？”霧凌驚道，那布袋上的輪廓像是人形。

“嗯，是女人，有女人的臭味。”犽了鼻子道。

“我們追上去，不能再讓這些妖孽殺害無辜！”霧凌道。

“唔…我倒是覺得沒什麼差…”犽對救人一事興趣缺缺。

“犽，你忘了這些人可能是…走你母親骨灰的元兇嗎？”霧凌雙手叉。

“啊！對！這些該死的混帳王八蛋！”犽一想起母親骨灰的事，立刻怒火攻心，二話不說，踩著鐵鎖便往下飛奔。霧凌苦笑，跟在犽身後，輕巧地沿著鐵鎖滑翔。

“給我站住！你們這群死禿驢！”犽完全不懼鐵鎖下的萬丈深淵，兩腳一蹬，人高高彈起，宛如離弦之箭，飛了十餘丈遠，剛好落在其中一名僧人的背上。

也不管布袋裡頭是什麼東西，犽兩手利爪穿貫骨，將怪僧連人同背上的布袋一起刺穿，雙手接著上下一分，只聽見一聲淒厲慘叫，鮮血飛濺，布袋裡滾出一名女子的半邊身軀，底下的僧人也被斜劈成兩半，被犽隨手扔下深谷。

“來者何人？”餘下兩名僧人大驚，停下腳步，回過頭來高聲怒吼，原來他們不但手腳盡黑，就連頭臉也是黑得像煤炭一般，只有兩隻眼睛白晃晃的。

在咬潔月光之下，這兩名像是黑炭削成的怪僧手腳乾枯細長，四肢在鐵橋上滑動的模樣就像是人形蜘蛛。

“你們才是什麼人呢？”霧凌落在犽身邊，高聲道:“那個叫天滿的妖僧在哪裡？你們和明持王有什麼關係？”

“無知丫頭，我師尊高名豈可輕呼！天滿尊師正在閉關修行，絕不能讓爾等下賤俗人擾其清修！”兩名怪僧齊聲大喊“納命來！”只見怪僧雙手一抖，扯下彼此背上的布袋，用力朝犽兩人擲來，犽閃也不閃，雙手利爪畫出幾道銀光，將兩隻布袋斬成四截，只聽見幾道淒厲慘叫，鮮血、五臟飛濺，布袋裡的女子化作屍塊，在鐵鎖橋上翻了幾翻，滾入深谷之中。

“嗯？人呢？”犽定睛一看，兩名怪僧已不知去向。

“犽，在上面！”霧凌指著夜空，喊道。犽抬頭一望，只見兩名怪僧飛躍在十丈高空，黝黑的手腳幾乎要與夜合而為一。

“哼，跳得高又怎麼樣，等你掉下來我還不是一爪一個。”犽冷笑。豈料兩名怪僧在半空中一個筋斗，黑炭般的四肢竟陡然暴長，宛如槍矛般擊向犽。

犽輕易閃過，先踩住其中一人的左腳，再用兩手抓住另一人的右手，用力一拽，讓兩名怪僧在半空相撞。噹的一聲，怪僧手腳還來不及收回，已經落到了鐵鎖橋上。

犽縱身飛躍，雙腳踩在兩名怪僧的膛上，左右手的利爪揮舞，將鐵鎖橋颳得火星亂噴，兩名怪僧隨即身首異處。兩顆黝黑的頭顱滾落深谷，留在鐵鎖橋上的身軀亦化為煙塵飛散，竟是一滴血也沒。

“哼，還以為有什麼厲害的呢，本不堪一擊。”犽冷笑。一旁的霧凌望向彼岸的半座古寺，方才在山下見到的幽藍光束便是透過古寺屋脊，往天空去。

在山下看不清楚，但現在距離不過百丈，就近一看，霧凌這才發現幽藍光束四周飄散著無數蒼白幽魂，混在夜之中，宛如一片片風飛舞的棉絮。

“小心點，犽。”霧凌叮嚀道:“我覺得這地方不尋常，前面可能還有兇險。”

“別怕，姐姐，不管有什麼東西，我都不會讓它們傷到你一寒的。”犽笑道。

“話是你說的，要是我少了一，就唯你是問。”霧凌亦笑道。

“小心！”犽正繼續說話，霧凌臉上笑容一僵，猛然將雙指置於上，朝著犽吐出一道狐火。犽大驚，飛身閃避，百忙中轉頭一瞥，只見一顆黑的球體閃過狐火，朝著自己撲來。犽本能地用利爪一揮，爪尖刺穿了黑球體。

猛然間，一股有如病瘟的毒熱順著利爪進犽體內，犽兩眼一黑，口一陣噁心，身體無力，筆直地摔回鐵鎖橋上。

“犽！你沒事吧？”霧凌見狀大驚，連忙將犽攙起“受傷了嗎？”

“沒…沒事…”犽了幾口大氣，覺那令人作嘔的毒熱緩緩消退，定神往爪尖一看，這才發現原來剛才撲向自己的竟是怪僧滾下深谷的頭顱。犽用力一揮，將頭顱砸在鐵鎖橋上，怪僧頭骨碎裂，腦子裡鑽出無數百足爬蟲，皆身長近尺，通體盡黑。

“天啊！這是什麼東西？”霧凌又驚愕又噁心“還好你沒被這玩意傷到。”

“…姐姐，剛才我們殺了三個和尚，”犽緩緩起身“應該還有兩顆頭才對。”

“嗯，你說得沒錯。”霧凌點頭，指尖輕觸鐵鎖，犽隨即到一陣妖力奔過腳底“就在我們正下方！”霧凌言猶在耳，已經有幾十條細繩樣的烏黑長鞭鑽過鐵橋鎖眼，朝兩人的手腳、頸項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