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回無意入荒山桑林惡鬥有心援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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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你真狠!卜爺爺非打死你不可!”原來莫家駒因為從來就沒有實戰的經驗,所以一上場就吃了虧,此時驚魂甫定,卻被敵人笑得心頭火起,一聲不響,身形如箭撲上前去,一招“餓鷹撲雀”十指齊發,往卜雲鵬的頭上就抓。

卜雲鵬也估不到對方這青年,竟是恁般硬頭。此時一覺掌風臨頭,急忙往後一退。但是,莫家駒因為吃了小虧,更想奪回面子,容不得對方定下身形,立即雙臂一圈,化為“童子拜佛”一個“中水並分”用出“朝元一氣功”的真氣,往前打去。

卜雲鵬一眼見到對方仍然隔離三四步遠,就雙掌作勢打向自己的雙肩,心知對方必然是用起內功真力。好在自己也練過七八年的內功,立即沉著運氣,看準對方來勢,雙掌猛然一吐,個正著,只聞掌風相接之處“蓬”然一聲,雙方都被震退幾步。

這一來,大出卜雲鵬意料之外,略一猶豫,大喝一聲:“小子,亮兵器出來,咱們再來幾招!”右手往肩上一搭,出一口牛耳潑風刀;左手往際一出一又長又細的索子。

莫家駒看到對方同時使用軟硬兩般兵刃,也微微一怔。就存這個時候,場外一聲:“哥哥!接兵器!”接著就見一枝明晃晃的寶劍,像長虹般飛到。莫家駒身軀一閃,讓開劍鋒,一伸手,就把劍柄抓個正著,順著劍勢,手腕一翻,舞成一個車輪般大的劍花,這一“分光捉影”的手法使了出來,敵人那方面除了邵沖和旁立一位老兒之外,全都一怔。莫家駒一劍在手,膽量也大得多了,喝一聲:“姓卜的!有本事儘管使出來罷,還待著怎的?”卜雲鵬喝道:“小子休得賣狂,過一會喊媽都來不及!”身形一動,一個“雪地移舟”已衝上前去,右刀斜斜地劈向莫家駒的左肩;左手長索一抖,像毒蛇般貼著地面,繞往莫家駒的雙腳。

莫家駒見對方同時使用軟硬兩般兵刃,早料及他會有這一類的招式,此時雖見兩般兵刃同時進招,也不慌不忙地等候對方兵刃將要及身,手中劍才猛然一起,只聽到很輕微地“摔”一聲,已把卜雲鵬的潑風刀粘出外門。就在這個同時,莫家駒身形斜斜一蕩,藉著粘開對方兵刃時的反力,竟然盪開數尺,躲過了腳下的卷索,立刻大喝一聲,劍法一變,但見光耀眼,裹著一條身形朝著卜雲鵬衝至。

卜雲鵬開頭一招兩式,本來沒有打算能夠成功,而寄望於後來一套神妙莫測的陰陽陣,這是他那師父赤身魔教行人司正監毒首神龍蔣光赤採取刀為純剛,可以服柔;索為純柔,可以制剛之義,創出一套自相矛盾的東西,自稱為“兵刃陰陽陣”如果不明兵刃的變化,任憑是誰,非上當不可。那知卜雲鵬仗著這一套陣法奇妙,一時出試探質的一招,立即被莫家駒搶了機先,招招不離要害的所在。這才驚覺自己失策,起手中刀勉強擋了一陣,忽然大喝,身隨刀走,手中刀一個“毒蛇入”如銀丸下瀉,刺往莫家駒的小腹。

這時,莫家駒正使出一招“風撲面”手中劍削向卜雲鵬的頸脖,那知劍招甫施,寒光已將及腹,如果不收招回救,勢必拚個兩人俱死。這種兩敗俱死的打法,莫家駒當然大不願意,倘幸招式未曾用實,急忙一招“畫地為牢”劍尖翻轉向下,朝卜雲鵬的潑風刀粘去。

卻不料卜雲鵬這一招“毒蛇入”原是以進為退的打法,還等不及莫家駒寶劍粘到,已經突然收招,身形拔後兩步。

莫家駒因為用力太過,一招粘空,身形免不了一晃。

卜雲鵬招式本來異常純,一見莫家駒力盡失招,立即大喝一聲,長索如虹朝莫家駒的中盤捲到。

猶幸莫家駒一身小巧的功夫,驚覺自身失招之後,立即趁勢一頓,腳尖向地上一捺,斜斜拔高七八尺,卜雲鵬索到較遲,堪堪由腳底捲過去。這驚險的一招,不但把旁邊觀戰的莫家驥嚇了一大跳,連到馬先生見到自己調教十幾年的門徒如此不濟,也暗暗發愁;躲在暗處的二女,看到如此情形,更是搖頭鎖眉。

但是,情形並不像旁觀各人想像那麼糟,也不像邵衝一群魔黨想像那麼天真。莫家駒連失兩招之後,心裡也暗驚對方功力沉厚,招式純,知道只要略為大意,說不定就會命喪當場。所以,脫險之後,毫不猶豫地一折肢,又反撲了過來,身形還未站穩,立即咬緊牙齦,身隨劍走,把一枝寶劍舞得潑水不進,和卜雲鵬恰好扯個平手。

這時,劍光如練,刀光似雪,索影如虹,打得難分難解,頃刻之間,已經是百幾十招。

莫家駒固然是汗如雨下,而卜雲鵬更是氣如牛,心裡暗驚面前之青年人劍法,陡然想起一個惡毒的計策,大喝一句:“小心接招!”左手長索一舞,繞向莫家駒的頸上。

莫家駒先受到一喝,接著見到長索飛來,忙把身子一挫,頭部略略一低,正待一翻手腕,斬卜雲鵬的雙腳。那知卜雲鵬比他更加溜滑,看到莫家駒把頭一低,正合預料的意思,立即拗膝向前,闊背牛耳潑風刀往地上一,跟著往上一挑,竟挑起一大堆泥沙潑向莫家駒的臉上。這幾個動作迅如閃電,由得莫家駒身形再快,避得過刀鋒,則避不過頭上的長素,避得過刀鋒、長索,也避不過沙泥入目之危“哎呀!”一聲,身形往後一仰,看看就被卜雲鵬的長索盤上。

那知就在這千鈞一髮的瞬間,一條身形衝進了場中,人未到,掌先發,一股強風從橫方向打來,竟把卜雲鵬的長索吹歪尺許,莫家駒已趁這機會,一個“平地翻雲”身形後拔。

卜雲鵬見自己將要得手的瞬間,竟然出此意外的事,回頭一看,原來是先前把兵刃拋給敵人的那位青年,雖然背上斜寶劍,卻赤手空拳站在距離不及五尺的地方,不由得怒喝道:“小鬼!想跟你哥哥死在一起麼?”一抖長索,攻上前去。

莫家驥原是奉馬先生之命,解救哥哥一招之危,因為來不及使用兵刀,才打出“朝元一氣掌”把卜雲鵬的長索吹歪。這時,見到對方索端指向自己,自知功力不夠,絕無法用掌力把對方迫退,只得一倒身軀,讓過長索,立即一個轉身,反俯卜雲鵬的身後。

莫家駒見敵人竟使用兵刃,向赤手空拳的弟弟進招,也顧不得什麼道義不道義,長劍一揮,也同時攻上。

這一來,可就把事情得更糟了。魔教那邊除了卜雲鵬出戰之外,另有治司東南總壇的司壇(也就是壇主)龍齒劍邵衝,和護壇的梟頭行者徐來,以及壇下的赤發鬼曹營、梅花鏢蔣護、兩頭蛇郝江等高手。這時,看見莫家兄弟雙戰卜雲鵬,赤發鬼曹營首先忍不住氣,喝一句:“小子敢以多為勝麼?先接老子幾招!”一震手中三節,飛步上前,朝莫家駒的頭上砸下。

莫家駒的長劍尚未攻到卜雲鵬的身邊,已發覺人影一晃,勁風已臨自己的頭上,本能地一招“秦嶺橫雲”單劍往上一,只聽得“當汪”一聲,震得自己手腕發麻,身形倒退半步。

但是,赤發鬼曹營也不見得討好;緣因是他這一招“武松打虎”已是用足了功力,不但沒有把敵人打得當場倒地,或是擊落對方的兵刃。反而,自己也被震得手腕發麻,因為身體懸空,卻被震出五六尺開外。

這時,龍齒劍邵衝看到敵人那邊只有馬先生一人仍然鵠立凝視,也就冷笑幾聲道:“馮老兒!你那兩個小子遲早就要毀了,難道你忍心看他們先死不成?不如我們走幾招瞧瞧,讓他們送你的終罷!”這幾句話又尖又酸,任憑是誰也忍不下這一口氣,但是,馬先生聽了,反而呵呵大笑道:“邵老兒!你還怕今天不判個你死我存嗎?既然你不耐煩等著,就請上來罷!”袍袖一展,身形略見一動,已經進入場中。

龍齒劍邵衝見馬先生出這一手“行雲水”的身法,心頭也暗自佩服,傑傑笑道:“馮老兒算你有種,倒也乾脆,我邵衝就來奉陪了!”正待上前手,忽然眼前一晃,已有一條身形搶上前去,喝道:“馮老兒!待我徐來接你幾招!”馬先生眼看這徐來出場的那種身法,知道他練的雖是外家功夫,但已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所以身形一動,勁風就撲面而到。暗忖,自己對付這個姓徐的雖然有打勝的把握,無奈還有一個邵衝眈眈虎視,兩個夾攻上來確實不是味兒。可是,徐來已經叫陣,自己更不該示弱,當下哈哈兩聲道:“老夫總算有福,得會魔教高人,起先我還不知道尊兄是誰,至今才知道是梟頭行者,久仰,久仰!休怪招待不周,請發招罷!”雙拳微拱,好像是向對方作揖,氣度安閒,又似乎毫無準備。

躲在樹林裡的阿瓊,有生以來還未見過這種冬烘先生的起手招式,幾乎要笑出聲來道:“阿姐,你看那馬先生用的是那一門的功夫?慢地要給梟頭行者揍上一拳,豈不把他擂死?”她這幾句話的聲音雖小,但是,馬先生卻有意無意中,往桑林裡一望。

阿璜忙輕聲道:“休說得大聲了,人家望著我們哩!這種功夫我也不懂,好像叫做什麼‘蝟甲蜷…’什麼的?總之,是一種功夫罷,不然,人家怎會用出來呢?”阿瓊被你這麼一說,果然噤口不語。

再說,梟頭行者徐來一見馬先生雙拳微拱,待人發招那樣子,起先也是愕然不懂,驀然想了起來,知是“刺蝟蜷甲”的功夫,這種功夫端賴他人搶先發招,才能取勝,否則,大家只好僵著不動。梟頭行者雖然聽人說過這個竅門,無奈向來沒見別人用過,加上自己志在必得,本也不再考慮,喝一聲:“馮老兒!你以為用這種刺蝟功,就可以嚇得倒人不成?我來了!”雙腳一按,身如箭發,雙掌齊推,一招“風搖竹影”分別擊往馬先生的兩肩,端的凌厲非凡。

梟頭行者這一招“風搖竹影”不過是一招虛招,意料對方必然要躲開正面,或移身後退。那知馬先生見他雙掌下擊,竟然動也不動,像個石翁仲屹立當場。梟頭行者心裡暗喜道:“你這老兒可真找死了,我這一掌那怕沒有千斤,不把你打成餅才怪!”說時遲,那時快,只見梟頭行者雙掌閃電般朝馬先生肩上一落,就聽到“噯喲!”一聲大叫,一條身影像斷線風箏般,倒飛出五六丈外。

在場各人見此突變,不由得也同時怪叫,停下了生死的搏鬥,但是,又一聲大喝,霎時人影翻飛,兵刃互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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