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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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裡變得很安靜,只剩下冷氣轉動的聲音,和廚房裡不時傳來的鍋碗瓢盆相互碰撞、菜刀在砧板上剁切的聲音。

她不自覺起身,走進廚房。

廚房裡,那個拔俊秀的身影正在烹煮食物,姿態從容優雅,彷彿在做一件輕鬆簡單的事。

“需要我幫忙嗎?”安靜看著那道背影發呆半晌,她才突然開口。

夏行森回過頭,出了讓女人難以抗拒的俊秀笑容。

“需要。”他早知道她站在身後,只是沒驚擾她,情願等她自己準備好再開口。反正都等了那麼久,也不差這幾分鐘了。

“幫什麼忙?”她說著就要上前。

他卻微笑搖搖頭,給了她一個哭笑不得的答案。

“聽說男人煮菜很,你站著欣賞我就好。”孫念恩忍不住出笑容。

真好,她越來越習慣笑了。夏行森溫柔地看了她一眼,繼續手邊煎魚的動作。

“行森。”凝視著他的側顏,孫念恩突然開口。

“嗯?”他挑起眉。

“謝謝你沒放棄找我。”昨晚她還努力掙扎著,不知該不該跨出那一步,脫離安逸的現狀回頭尋找失落的過往,但現在,她卻充滿了謝。

謝他從來沒有放棄過她,謝他給了她另一種人生的選擇。

如果不是他出現,她或許真的就一輩子待在溫家,為別人活。

“當然要謝謝我,這個人情我可要記一輩子。”夏行森口氣理所當然,卻是戲謔的寵溺。

“對不起,在溫家的時候對你那麼冷淡…”

“你才知道?我多傷心啊。”夏行森故意說道,見她神一黯,連忙搖頭補充,“開玩笑的啦,不用這麼認真。”還不習慣太過輕鬆的人際互動,孫念恩只能沉默,不知該怎麼接腔。

夏行森利落地把煎得酥脆可口的魚放入盤子裡,開始切著洋蔥準備下一道菜,心裡輾轉反覆的那句話,終於有機會說。

“看你活著,平安無事,我真的很開心。”他抬眸溫和地看了她一眼。

“再給我一點時間,我會帶你離開的。”他認真的話語,讓孫念恩再度紅了眼眶。

從昨夜開始,她的淚腺就失控崩解,一點點刺都讓她覺得好想哭…

“幹麼幹麼?切洋蔥的又不是你。”夏行森笑瞪她一眼。

“我來幫忙吧。”

“不用,你等著吃吧。”他笑嘻嘻地說。

“小時候你不是最討厭放學回家還要幫忙煮飯嗎?這幾年來我學了很多菜,你可以不用再煮了。”在這一天,孫念恩終於享受到生命中遺失已久的自由和溫暖。

夏家人讓她重新體驗到當個“正常人”的覺,不用偽裝,不用刻意隱藏自己的存在。

她臉上的傷痕似乎也沒有人在意,夏爸爸看了也只是說一句“哇,看起來好痛。”然後就笑呵呵地拿出好酒,要慶祝她的歸來。

吃飽飯後,向來嚴肅、不苟言笑的夏家大哥夏守川,“命令”夏行森帶她到山上的溫室走走,那是夏大哥最驕傲也最心愛的蘭花園。

夏行森一臉認真地說:“很多人千里迢迢跑來拜託,我哥都不給看,他居然願意開放給你看,你要好好把握。”吃過水果,夏行森認命洗完碗,就開車帶著孫念恩上蘭花園。

進了溫室後,孫念恩才明白為何夏大哥會對蘭花園這樣惜之若命,因為那溫室裡的蘭花品種,都是稀有罕見的寶貝。

從前溫爺曾學人家附庸風雅養過一陣子蘭花,她被迫蒐集資料,溫爺興之所致買來的什麼百萬品種,她也都跟著看過一些,但那些蘭花和夏大哥溫室中的蘭花一比,簡直有如天壤之別。

聽孫念恩很真心地讚歎一番,夏守川也高興起來,畢竟他的三個弟妹看過他的寶貝溫室後,最高級的稱讚也只到“還滿漂亮的啦”這一句。

不識貨就算了還讓人莫名火大。

夏守川和孫念恩談起蘭花滔滔不絕,平嚴謹的形象頓時全無,夏行森頭一次覺得大哥跟狂熱於蘋果產品的宅男二哥有共通之處,不愧是打一個孃胎出來的。

好不容易,用了大概十個藉口、告辭了二十次,他才終於把孫念恩從大哥面前拖走。

開車下山時,孫念恩還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夏守川蘭花園裡的品種時,夏行森卻突然把車停在路邊。

“這裡是…”眼的景讓她心裡一揪,脫口而出,“秘密基地…”

“下去看看吧。”終於得回她的注意力,他俊臉再度有了微笑。

下車後,夏行森就地撿了長樹枝,撥開半人高的雜草,細心帶領她循著記憶中的小徑往前走。

穿過大片草叢後,視線豁然開朗,一方悉的神秘天地展現在眼前。

孫念恩踏前一步,看著眼前的景,舒嘆了口氣。

“好像一點都沒變。”清澈溪閃著粼粼波光,老樹仍舊枝啞茂密,陽光透過葉子灑落在地上。

“是啊,不知道有沒有其他小孩也發現了這裡?”看著她雙眼發亮的模樣,夏行森口熱熱的,有股愉快的暖淌過心田。

孫念恩蹲下身,伸手撥撥清涼的溪水,吐了口氣。

這是在她夢中千迴百轉,‮夜午‬夢迴總讓她思念心痛的地方。

在這裡,她度過人生中最愉快的時光…

轉過頭,夏行森已經自在地躺在大岩石上看天空,姿態一如她童年時的記憶,只是他的身邊,有一個人再也不會回來。

孫念恩走到他身邊坐下。

“我一直以為這石頭很大,現在好像變小了。”她說著傻話,心裡明白是他們都長大了。

夏行森拍拍身側,示意她躺下。

孫念恩遲疑了一下,沒有拒絕,小心翼翼地躺在他身邊。

今天發生的一切,就像有人給了她一把萬能鎖,替她打開一重重深鎖的沉重大門,帶著她走出黑暗。

看著午後蔚藍無雲的天空,聽著溪水潺潺的聲音伴隨蟲鳴鳥叫,她閉上眼,和煦的微風輕拂臉頰,讓人到放鬆。

“我以為自己再也回不來了。”她輕輕開口。

“那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夏行森順勢問,口吻卻沒有強迫的意思,就像只是隨意提起。

孫念恩沉默許久,緩緩地開口,“那天下午,我們本來約好要見面,可是中午的時候,我爸喝酒喝得醉醺醺回家了。”她閉上眼,彷彿還能記起那個炎熱午後父親身上的酒氣。

“他身上有傷,告訴我他車禍撞到人了,要回來拿藥箱去給那個人上藥,要我跟著他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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