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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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謝大爺的厚愛,不久後小女子的未婚夫婿就會前來接我們母女,不勞您煩心。”
“原來小姑娘已許配人家了…”男子一臉的遺憾,隨即出財大氣
的模樣,“不知許配何人?或許大爺有辦法讓對方退了這樁親事,只要有銀子,還有什麼辦不到的事?”見他不死心,藍心羽只好擺高姿態,想讓他知難而退。
“小女子的未婚夫婿乃是揚興柳家商號的柳雲瀚,不知大爺是否聽過?”眼前男子雖然穿著不錯,口氣也不小,但藍心羽料想他背後的財力應該無法和柳家抗衡。
“柳家雖不是富可敵國,但也算是富賈一方,柳老爺是小女子的姑父,兩家本是親戚,他們不可能為了銀兩讓出未過門的媳婦…”藍心羽上下打量男子,刻意嘲再他的不自量力。
“呵呵!你怎能如此肯定?”男子再次近不懷好意地說:“況且,大爺怎知訂親一事是真是假?”被說中痛處,藍心羽猛一抬頭惱怒地看著他,“不管相不相信,總之本姑娘不可能跟你走,除非你現在就給我一萬兩!”她料定一般人身上不會隨時帶著那麼多銀子況且這男人看來也不像富商巨賈。
對於她的獅子大開口,男子出饒富興味的微笑。
“是不是拿出一萬兩,小姑娘就答應委身大爺?不然這樣好了,一萬兩先買你一夜,伺候得大爺舒坦的話,再付一萬兩作為安家費。”
“拿得出一萬兩再說!”藍心羽只想快點打發他。
呵呵!希望你不要黃牛…”男子接著從懷裡掏出一迭銀票,從中取出一張,“這是元家票號開出的一萬兩銀票,吳縣縣城裡就有分號可隨時提領一萬兩銀子…小姑娘即使沒看過銀票,總該知道有這東西吧?”他故意將一萬兩銀票在她面前輕晃,嘲她見識淺薄還敢說大話。
“不…”藍心羽嚇得連退好幾步,臉瞬間刷白。
她真的沒見過銀票,更沒想到一萬兩竟只是薄薄的一張紙,而剛誇下的海口,這下怎麼收場?“還是小姑娘嫌一萬兩太少,這樣好了,大爺再追加一萬兩,青樓花魁的開苞費都沒有這麼多…”男子再拿出另一張銀票放在她面前。
“我…不要了!”眼看情況失控,藍心羽只想逃離這可怕的男人。她轉身奔向一旁的竹林裡,佔著地利之便想甩開他。
男子沒有追上去,只是對著逃竄的背影出冷笑。
“不自量力的小騙子…”他輕哼一聲,將銀票收進懷中暗袋,並轉身朝著來時路走去。
遠在荒郊的小屋裡傳來陣陣咳聲,像是要把心肺咳出來般地令人心驚。
藍心羽聞聲入房,趕緊將手中的湯藥放置桌上,趨前幫孃親拍背。
“娘,您怎麼了?”眼見孃親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她又沒本事請大夫或買更多補品,讓她急得淚水直。
好不容易止住咳,她趕緊喂孃親喝下湯藥。
“把這藥喝了,您這病就能快點好起來…”
“好不了啦!”任女兒擦拭嘴角的殘汁,藍母無力地靠在頭歇息,“只是…我如果走了,留下你一個女孩家該怎麼辦吶?”說著,藍母也跟著
下了淚。
“不會的…”藍心羽急忙為孃親拭淚,“讓羽兒上城裡請高明一些的大夫,您這病很快就好了…”
“別費心了…”藍母抓著女兒的手,不捨地輕撫著她削瘦的臉蛋,“為了孃的病,這些年真是苦了你呀!”
“不苦…”藍心羽搖搖頭,淚花隨之四溢,“只要孃的病能好起來,羽兒一點都不覺苦!”只要能掙更多銀子,再怎麼苦她都願意。但是幫娘請一趟大夫就得花上一大筆銀子,對十三歲的小女娃來說是個沉重的負擔。
“聽著,孩子,娘知道你孝順,但天意難違…”藍母拍著女兒的手,慎重其事地說著,“倘若哪天娘不在了,你一定要想辦法到揚興城投靠姑母,小時候姑母很疼你,她肯定會好好照顧你,後幫你安排個好人家出嫁,咳咳…”藍母又輕咳幾聲,藍心羽趕緊幫她倒上一杯茶,她卻揮揮手,並從懷裡掏出一個金鎖片。
“來…咳咳…你拿著,這是你剛出生時姑母所送的賀禮,拿這個到柳家依親,姑母一定會收留你的…”見母親像是代後事一般,藍心羽早已哭花了臉,硬是不肯收下金鎖片。
“您別說了,您的病會好起來的…不如讓羽兒將這金鎖片拿去典當,這樣就有銀子幫娘請大夫…”眼睛盯著看來極為貴重的金鎖片,她忽然看見了希望;“不成!”藍母低聲斥喝,接著又咳了好幾聲,“這是認親的信物,不能拿去賣!”藍心羽趕緊拍拍孃親的背哄著她,“好…不賣、不賣,您別生氣…”一邊輕哄著孃親的同時,一雙烏黑眼眸也滴溜溜地一邊打量著那個金閃閃的東西。
知女莫若母,藍母怎不知道女兒的心思?只好將金鎖片壓在枕下,語重心長地叮囑著,“等娘走了,再將這金鎖片給你…”
“娘…”孃親的固執讓藍心羽只好另作打算。
事實上,她想等到晚上孃親睡了再來“借用”這金鎖片。
“孩子,聽娘說,這些年來,你一個小女娃要養家活口,在外與人周旋,子自然強些,不過娘要你記得,到了姑母家一定要改改
子,多學學那些大家閨秀,舉止得宜,說話必須柔軟且輕聲細語…”藍母接著說了一大堆大家閨秀該有的規範,藍心羽不敢違逆,只能不斷點頭,眼底卻
些許的不以為然。
她本不想去投靠姑母,過著寄人籬下的生活,她一個人可以養活自己,何必仰人鼻息?
藍母看出她的虛與委蛇,難得嚴肅神情。
“羽兒,等娘不在了,你務必前去揚興城投靠姑母,言行舉止都要表現得像個大家閨秀,不能讓別人說我沒教好閨女。娘要你發誓,否則我死不暝目呀!”沒想到孃親會撂下重話,藍心羽有些訝異。
“娘,您這是…”藍母相當堅持。
“娘要你發誓。”她最放心不下女兒一人獨自生活,只能為她打算。
看來沒有置喙的餘地,藍、心羽只得不情願地點頭。
“羽兒發誓,一定遵照孃的指示去做…”
“這樣娘就放心了…”藍母知道女兒堅強,這麼安排有些為難她,但她不能讓步,“娘知道寄人籬下不好受,但總比你一個女孩家獨自生活讓娘放心。況且,女孩子一輩子最重要的就是嫁個好夫婿,就拿你姑母來說,她的命可比娘好多了…”藍家在吳縣曾風光一時,藍母身為自小入門的童養媳,和藍心羽的姑母情同姊妹。
後來藍母和藍父自然送作堆,藍父撐起家業後卻不擅經營,還染上賭博酗酒的習慣,很快就將藍家產業敗光,在藍心羽三歲時便撒手人寰,留下孤女寡母。
之後柳家雖時常派人送來米糧和銀兩,卻都讓藍母退回,甚至搬了家。她沒臉承受小泵的恩惠,因為藍家這代在她手中便要斷絕香火。
但為了女兒,她只能厚著臉皮求助小泵,希望她念在血親之情,善待藍家唯一的後代。
“娘,您別哭,羽兒照做就是…”見孃親掉淚,必是想起坎坷身世,藍心羽也跟著悲從中來。
女人的命運掌握在夫婿手裡,只要嫁個好夫婿,就能過著錦衣玉食的生活一如果娘這麼期盼若,她一定會努力做到,填補孃親這一生的缺憾。
“好孩子…”藍母抱著女兒纖弱的身軀,心中百般不捨。
這天之後,藍母的病情每況愈下,再也下不了。
近照顧孃親也沒時間做繡活兒,眼看口袋只剩下幾個碎銀,
本無法請大夫,藍心羽乾著急之餘,只能動起金鎖片的主意。
這晚,她悄悄潛進孃親房裡,因為不敢點燭火,不小心碰撞了桌腳,發出很大的聲響。
生怕吵醒孃親。她回頭朝上一瞧,孃親卻無任何反應。
這麼大的聲響,照理說睡得再怎麼的人都會被吵醒。藍心羽心一沉,心兒開始狂跳。
不會的…不會的…她緩緩走近邊試著喚醒孃親。
“娘…”藍母卻動也不動。
“娘…起來了…娘…”她搖晃著孃親瘦弱的肩膀,指尖觸及的卻是極其微弱的溫度。
淚水再也忍不住泛,她伸出顫抖的手指探著孃親的鼻恩,卻沉靜得無聲無息。
“娘…”她聲嘶力竭地哀號,在夜裡聽來格外淒厲。
這世上,只剩下她孤苦伶仃一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