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廿七章密張羅網迎強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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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聲道:“雍狷,你認為夜裡會有警兆嗎?”雍狷道:“很難說,時時刻刻都有出事的可能,而來的是什麼人,以何種方式進襲,亦無從推斷,只有靠我們自己加緊防範,審慎小心…”君仍憐道:“真是‘山雨來風滿樓’,雍狷,這氣氛好寒凜…”雍狷體貼又關切的道:“進房去躺一會吧?或者我拿點東西你吃?我看你是倦了…”拉了把椅子坐下。

君仍憐搖頭道:“我還不餓,也不怎麼累。只是心頭有些緊迫窒悶,這是老病,每一次殺伐之前,我都有類似的反應。”雍狷“哦”了一聲:“女人就是女人,無論如何老練明,一般而言,總不比男人能夠收斂情緒,這也是正常情形,君姑娘,只要自我放鬆,少去想他,覺上就會好得多。”君仍憐哼了哼:“這還用你來教我!人家就是放鬆不下嘛,而腦子又不聽使喚,叫他不去想,卻偏偏要想…”雍狷忽道:“我看你也來上兩杯可好,酒氣一衝,人就舒暢了。”白了雍涓一眼。

君仍憐啐道:“見你的大頭鬼,我喝酒幹什麼?也叫我壯膽或增殺氣?”雍狷有些忘情的注視著君仍憐,他發覺,這個女人冷峻嚴酷的時候固然不易親近,其實卻有她宜喜宜嗔的另一面,這另一面,更透著十足的女人味哩。

夜深沉。

遠處傳來淒厲的狗吠聲,那悠長的號叫宛似嗥泣,聲聲顫人心絃。

整座雍宅,只有前面的客堂點燃一支銀燭,燈光暈黃,影綽綽的端照著雍狷、君仍憐、任非及褚泰祥四張人臉。

他們都沉默的倚坐在太師椅上,似乎端為聽這聲聲狗吠而揪然難眠。

雍狷微合雙目,呼均勻,但誰都知道他決沒有入夢,甚至不是在打盹。

望著燭焰毫不稍瞬的是褚泰祥,瞧他那種專注的神情,就好像焰苗裡有什麼特異的奧妙一樣。

他的瞳仁中也反著兩朵火花,閃晃晃的彷彿要跳出來。

任非的形態怔忡,有點風聲鶴唳、草木皆兵的味道。

他人坐在那裡,不時扭動,偶而一聲輕響,也能驚得他引頸四顧,惶惶不安,坐著的椅子不似椅子,倒和釘板差不多了。

便在這樣的情景下,君仍憐凝視雍狷的目光依舊柔波似水,脈脈深契。

但要不是木石,任誰也受得到她那種發於心、形於外的意韻代表的是什麼。

於是,雍狷睜開眼睛,對著君仍憐微微一笑,——他方才雖然雙目瞌閉,卻也知道君仍憐在注視他。

這是一種覺,一種應合,不必看到亦能意會。

任非驀地全身僵直,側目聆聽。

一面緊張的道:“外頭好像有動靜,我聽到兵鐵撞擊的聲音,還有什麼人在叱喝——”雍狷靜靜的沒有說話,褚泰祥收回凝望燭光的視線。

似笑非笑的道:“不必疑神疑鬼,任老,放輕鬆點,你太過了,你聽到的聲音可能是風嘯、犬吠、也可能是飛沙落葉的響動,卻決非兵鐵撞擊或人的叱喝,只要他來來近,我會發覺,雍狷比我反應更快。”用手摸著自己的口。

任非哺哺的道:“果真沒有異動,怎麼我聽得恁般清晰?莫不成…確然老了?”褚泰祥道:“老還不算老,只是心緒有欠安寧,任老,長夜漫漫枯坐於此亦未免無聊,你最好先打個盹,有事,我們會馬上叫醒你——”任非苦著面孔。

連連擺手:“我哪裡盹得著?一顆心揪得好緊好緊,再說,萬一臨時肘腋生變,你們不及喚醒我,這條老命豈不就白白讓那幹王八蛋檢了去?”褚泰祥哭笑不得的道:“任老,你也未免過於憂慮了。”嘆口氣。

任非沉重的道:“襲殺的場面,我可是見得太多,真個乃瞬息萬變,難以捉摸,偌大的漢子,只上一口氣還在開懷暢笑,而下一口氣之間,腦袋已踢球一樣骨碌碌滾出老遠,可怕唷,稍微疏忽,便是千古遺恨!”褚泰祥打了個哈欠。

懶洋洋的道:“別想太多,任老,眼的是得過且過,若愣要擔心犯愁,這辰光就消磨不下去啦…”突然,雍狷坐直了身子,並且即時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褚泰祥微微側首,全神貫注的傾聽,他的耳朵也在一下又一下的輕輕聳動。

君仍憐的兩手摸在她間別著的“雙儀錐”目光帶著探問的訊號投向雍狷,而雍狷形端凝,一時並無回應。

褚泰祥悄聲開口:“是夜鳥的振翅聲…”雍狷點點頭。

陰澀的道:“何物使驚鴻?”於是,褚泰祥站起來,並順手抄取斜支在椅旁的那鑌鐵——長有五尺,若兒臂,前二尺為空心;但見他略微使力一抖“嗆”聲脆響,空心的端已彈出一截鋥亮耀眼又鋒利至極的窄刃來。

雍狷雙眉皺結。

緩緩的道:“沒有錯,是那話兒來了,前面有三四個人,從後掩進的約莫七八個,輕功底子都不弱,行動之間相當利落,其中有兩三名功力特高,不仔細留意,很難查覺他們的蹤跡…”褚泰祥左手大拇指往上一伸,壓低嗓門道:“好像有兩員上了屋頂——”雍狷面無表情的道:“上屋頂的只有一個,你聽判成一雙,那是因為他攜帶的傢伙沉——”就在此時,門外前院中驀地傳來一聲尖嚎,嚎聲窒顫短促,宛如鬼泣,緊接著連串的機括密響,銳風破空,又有幾聲狂叱怒吼響起…

雍狷一揮手煽滅燭火,黑暗裡聲似寒鐵:“備就各位,準備接戰。”君仍憐、褚泰祥、任非二人立時行動,悄無聲息的各自沉潛入預定的位置問,他們動作純,毫無遲滯,顯然已經過多遍演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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