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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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賣什麼?”
“差不多應有盡有。”
“跟這些哥倫比亞人做生意一向還好?”
“,”他說,一隻手拂拭著褲子前頭。
我猜他檸檬綠褲子的帶上彆著一把槍。在凱爾文·斯莫爾酒吧,有多少人,可能就有多少把手槍。
“他們這幫哥倫比亞人還行吧,”他說“只是你永遠甭想蒙他們。你不是來這兒買毒品的吧。”
“不是。”
“那你想要什麼,老兄?”
“我在找一個皮條客。”
“,你剛才經過的就有二十個。還有六、七個
女呢。”
“我正在找的皮條客叫錢斯。”
“錢斯。”
“你認識他?”
“我可能知道他是誰。”—槌學堂·e書小組—我等著。一個穿長衫的男人沿街走來,每到一個門臉前,他都停下來。他或許在看櫥窗,但不可能啊,打烊以後,每個店鋪都拉下了像車庫那樣的鋼製百葉窗。這個男人在每個關了的店鋪前停留,研究著百葉窗,似乎那東西對他而言具有某種意義。
“櫥窗購物②。”一輛籃白相間的巡邏車經過,慢了下來。裡面有兩個身穿制服的警察望著我們。羅亞爾向他們道了晚安。我沒說什麼,他們也是。車開走後,他說:“錢斯不常來這兒。”
“我在哪兒能找到他?”
“很難說。他可能在任何地方出現,但都是你想不到的地方。他在哪兒都待不久。”
“他們也是這麼告訴我的。”
“你去哪兒找過?”我去過第六大道和第四十五大街界處的一家咖啡。格林威治村的一家鋼琴酒吧,西四十道街的兩個酒吧。羅亞爾仔細聽著,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他不會在‘鬆餅漢堡’店,”他說“因為他的女孩不在街上拉客。我‘瞭解’這一點。不過,他總會在那兒,你知道?就‘在’那兒。我說什麼來著,他會在任何地方面,但都待不久。”
“我該到哪兒找他,羅亞爾?”
“哦,,”他說“他是一個皮條客,老兄。”
“你不喜歡他。”
“沒什麼喜歡不喜歡的。我的朋友都是生意上的朋友,馬修,錢斯和我之間沒有生意往來。我們的買賣不同。他不買毒品,我不買女人。”他齜牙出了猥褻的笑“只要男人有錢,就有女人免費上門。”羅亞爾提到了哈勒姆區聖尼古拉斯大道上的一個地方。我走到了第一百二十五大街。那裡寬敞明亮,燈火通明,但我開始領略到一個白人走在黑人的街道上那種並非毫無道理的恐慌。
我沿著聖尼古拉斯大道上向北走,途經兩個街區,到了卡梅朗俱樂部。它看上去很像凱爾文·斯莫爾酒吧,只是租金更低,只有投幣式自動點唱機,沒有現場演奏。男洗手間汙穢不堪,廁所的隔斷間裡,有人在興致地
著什麼東西。是可卡因,我想。
酒吧裡我一個人都不認識。
我站在那兒喝了一杯汽水,看著吧檯後面鏡子裡映出的十五或二十個黑麵孔。我突然覺得,我看到了錢斯,但自己並不知道,這種想法在那個晚上已經不止一次地出現。我得到的對他外貌的描述與在場三分之一的人相符,寬泛點的話,還能涵蓋餘下的二分之一。我沒見過他的照片。我的警察朋友也不知道這個名字,如果那是他的姓,檔案裡也沒有他的記錄。兩側的男人都背對著我。
我看了一眼鏡中的我,一個面蒼白的男人,穿著毫無
彩的套裝,外罩灰
大衣。我的套裝應該燙了,我的帽子看上去不比被風吹走好多少,而我站在這裡,孤零零地夾在兩邊這些穿著入時的傢伙中間,他們肩膀寬闊,穿的衣服有誇張的大翻領和包布紐扣。皮條客們過去常常在菲爾·克朗費爾德的博覽會店排隊購買這個款式的衣服,但克朗費爾德店關門了,我想不出他們現在會到哪兒去買。也許我該查清楚,也許錢斯有賒購帳號,我可以通過它來順藤摸瓜。
只是這種職業的人不會賒帳,因為他們用現金。他們連買車都用現金,他們會從容地走進一家波坦金汽車經銷店,數出一疊百元大鈔,然後把一輛卡迪拉克開回家。
我右邊的一個人衝酒保勾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