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往事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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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過頭來,看見珊已安靜地睡著了,她的睡容是多麼的美麗,甚至那雙紅瞳的像水
桃般的雙眼,仍不能減去她那股令人心悅的情意。
於是,他記起了他媽媽曾經教他念過一些詩句,其中有一句是:“離雁雲中飛,孤星天上懸。”於是,他悽然了,他默默地注視著沉睡中的她,良久,喃喃地道:“你是離雁,見棄於同群,我是孤星,亙暮暮,光華自照,孑然一身,
跡天涯,孤星未嘗不羨離雁,因他能在空中自在地翱翔,但離雁呀!離雁!你可羨我孤星,高高在上,耿介拔俗?”於是一股英雄豪氣油然而生,他拉出佩劍舞道:“曲高和寡,非曲之尤,孤星孤星,何孤之有?”那白虹劍下上盤旋,豪氣萬千,一曲方終,猛地脫手
出,疾如
星殞石,錚地一聲,已自沒入
壁山石之中,只餘劍柄
於其外。
那豪壯的歌聲,和著他龍般地劍石相擊之聲,不啻猿嘯擾亂人心神。
他的情奔放了,他長長的呼了口氣,吐盡了心中多少
的沉鬱。
他別過頭來,看看她。
忽然,他猛地一震,因為她那雙秋水寒星般地眸子,正怔怔地瞪著他。
她早已醒了,而且,她的右手放在劍柄上。
他初是一呆,繼而朗地笑了,他知道她早已醒了,而且看到他拔劍,但是,她怎會誤會到他想殺她呢?
她也羞澀地笑了,右手緩緩地從劍柄上移去。
她的動作是笨拙的,她顯得十分狼狽。
於是,他上來解圍道:“你醒啦!我不敢吵你,所以沒叫醒你。”忽然,他自知失言了,因為,她是被他吵醒的。
果然,她懶慵地從乾草堆上撐起身子道:“你沒叫醒我,卻唱醒了我。”他歉然地笑了,雖然他想盡量小聲,但比起她可仍大得多,因為,她只是無聲地輕展貝齒,嫣然而笑。
他們的笑聲,又抹去了他們之間的多少隔膜。
他見到她要起身,情不自地上去想扶他,忽然,他想到了一句話,那句話像
雷乍響,在他心中一聲如霹震,那是:“不可和你年齡相若的女子接近!”他迅速地收回那已半伸的右手,嘴中脫口道:“白虹三式!”這是今晨他第二次的失態,因此
珊奇怪地看看他還:“白虹三式?”他的右手,不知放在何處是好,因此他順手一帶,如像本意在此似地把白虹劍自壁上
出,隨口答道:“這是一種絕世的武功,練成以前,一定要…”他忽然止口,難為情地望望她。
她興趣大起,忙他說下去道:“一定要怎樣?”就在這百忙之中,劍寧想出了一個理由.他為了怕她再追問下去,迅速地答覆她說:“一定要專心才可。”她有些失望地道:“噢,專心?”他忙解釋道:“專心就是不要分心。”她嗤然一笑道:“你這叫畫蛇添足,多此一舉。”言下大有司馬昭之心,路人可見之意。她本不知劍寧是否在騙她,但生
多疑的她,又豈能不用話來試試。
果然,劍寧臉紅了,他不好意思地想扯開話題,他反問道:“你到底是…”話說出了口,他才想到,如此的問題是會刺傷她的心,方才那一場啜泣不是因此而起的嗎?但他要改口可來不及了。
出人意料的,珊並沒有生氣或傷心,她只是在嘴角上浮起了一股輕微的苦笑,夷然地說道:“我是一個棄兒。”這話對劍寧而言,他應該不覺得陌生,因為十多分鐘前,她曾連說過二遍,但他卻有非常陌生之
,這語調是多麼的平靜!
他無言地看看她,她彷佛已看穿他的內心似地道:“一個人並不應該常常放縱自己的情,但偶而一兩次的發洩,卻又是無可厚非的啊!不管我是如何的表現我心中的意念,事實並沒有改變,而且.每次我痛哭之後,我更
覺到我是一個孤獨的棄兒。”她說了一大串話,可竟絲毫無動於衷的樣子。
於是,劍寧意會到,他面前的是一個不尋常的女子,因此,他更要找出她情不穩定的理由——那就是她的身世。
因此,他緩緩地說:“我比你好不了許多,我是一個孤兒。”珊好像早知道了似地,她只是點點頭。
劍寧見她的反應不熱烈,便繼續說道:“我父親是個死在海中的漁人,媽媽是葬在海中,故我從此就討厭海,我寧願替人放牛,也不願去打漁!”飄零仙子同情地哦了一聲。
劍寧見她仍是漠然的樣子,實在忍不住了,他直接地問道:“你呢?”珊反問道:“我?我又有什麼好說的。”劍寧大聲地問:“你的母親…”
珊
動地用雙手緊掩耳朵,打斷他的話道:“我不要提到她,她不要我!她不要我!”劍寧是非常敬愛自己的母親的,因為,他的成長全依寡母之功,因此,他驚訝了,他不願意見到別人輕視為人母者。但是,他也知道,她是特殊的,她是一個棄兒!所以他竭力忍住
中不滿之氣,猛地一掌,把身邊一支石筍打個粉碎,彷佛這股怒氣,就完全出在這枝殃及池魚的石筍身上。
他仍不免大聲地說:“那麼,你的父親是誰?”珊張大了眼睛,她雙手無力而緩緩地垂了下來,她注視著
外瞬刻萬變的雲天,茫然地道:“我有兩個父親,你問的是那一個?”劍寧往後退了一步,因為,他直覺地知道,她已不能控制她的倩
,對一個歇斯底里的女子,尤其是像飄零仙子這種高手,是不得不防人一著的。
他冷峻地說:“兩個父親!”珊忽然雙目怒張,大聲說道:“不錯,我有兩個父親,但他們都不要我!實際上的父親,賦給我生命,名義上的父親,供養我的生命,但是,我的生命又有何意義?”高
過後,必是令人窒息的平靜。
現在,劍寧冷靜下來,他開始懊侮了,別人不願提及過去的傷心事,自己又何必去刺人家?
他們都不說話,彷彿都是在凝聽那深不見底的山中所傳來的陣陣迴音。
良久,劍寧緩緩地道:“你不願提也就算了。”但珊的淚珠,早就是像二串珠子似地,掛在她那醉人的臉上。
劍寧更是手足無措,男的尊嚴使他不想道歉,但不道歉又怎麼辦呢?因此,他低下頭來,輕聲地說,好像不是說給她聽,而是對自己說似地道:“是我不好。”
珊也低下頭道:“你並沒有錯,我不該生氣。”
“我的身世,我早已知道,但我實在是不想提及,而且也從沒向任何人提及,但你不同,因為…”她有些囁嚅,劍寧驚奇地接口道:“為什麼?”她考慮了一下,方始遣:“因為你是那隻龍鐲的主人。你遲早應該知道我的身世的。”他莫明所以地哦了一聲。
她接著道:“我先說個故事給你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