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槍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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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山勢起了這樣突然的變化,向下看去,河已不復再見,看到的是一大片十分平靜、水波粼粼的湖水,藍天白雲倒映在水面上,美麗之極,和剛才那種險惡的情形比較,簡直是兩個世界。
直升機在這時候轉向左,而且降低高度,我看到在這個“大湖”的右岸處,有一排每個大約五十平方公尺大小的平臺,一直伸延向前,總數超過一百個。
而到直升機降低到了一定程度的時候,我更看清楚了這“大湖”的奇景。
只見直升機機翼旋轉,起水花之後,水下的鵝卵石就
出了水面,原來看到的那一大片廣闊的“湖水”其淺無比,不超過十分。
這樣的淺水,人如果涉水而行,水最多浸到腳踝而已。
可以想像,當時探險隊在經過了艱苦的旅程之後,看到到達了這樣美麗、平靜像仙境一樣的環境,心情該如何舒暢。更可以想像好動的典希微,必然大叫著衝進水中奔跑,讓水花把她的身子包圍起來,形成動人的圖畫。
我相信張泰豐地做同樣的設想,因為他現出十分陶醉的神情。然而那四人接下來所說的話,把我們想像中美麗的畫面破壞無遺。他們道:“我們早就發現這一大片淺水,風景絕好,所以在水面上設立了許多平臺,供旅遊人士紮營。那班匪徒就在第十和第十一個平臺上,偽裝營人士,等待探險隊的到來,向探險隊進行突然的襲擊。”在這樣風光美麗的環境之中,探險隊又是處於經歷了艱苦旅程之後的歡愉和鬆懈的情緒,富有戰鬥經驗的匪徒突然展開襲擊,簡直是毫無人
的屠殺。
和眼前這種仙境一樣的環境對比,匪徒的這種行為,真是醜惡到了極點。
這時候直升機已經降落──直接停在水上。
我和張泰豐都能不立刻下機──我們正在想同一個問題:在這樣情形下,探險隊遭到了伏擊,不論從哪一個角度來看,都萬無幸理。他們應該連拿起武器來的機會都沒有,就會遭到屠殺!可是結果卻是匪徒全軍覆沒!
這其間究竟發生了甚麼事情,才形成了這樣完全顛倒的結果。
而我在試圖尋找這一個問題的答案時,突然想到事情和三個匪徒搶銀行,在模式上十分近似──都是應該被殺死的一方沒有死,而佔盡了優勢的一方卻莫名其妙地死亡。
那四人中的兩個先跳下直升機,還有兩個顯然在等我們下機,我向他們道:“照情形看來,好像不應該有槍戰,因為匪徒展開攻擊,探險隊本沒有還手的機會。”那兩人回答:“照我們的分析,也應該如此。可是在事情發生的時候,除了探險隊和匪徒之外,並沒有任何其他人。所以除了探險隊之外,沒人知道當時情形究竟如何。”我
了一口氣,和張泰豐一起下機,水只浸過腳背,向前走,水下的圓石很滑,而且下了水才知道,這一大片水,水
其實也很急,只不過因為水面實在太遼闊,所以才看不出來。而這一大片水都
向一個狹窄的出口,這就形成了出口處的洶湧水勢。
先下機的兩個人已經登上了平臺,平臺高出水面大約一公尺。當我和張泰豐接近平臺的時候,可以看到在兩座平臺上,還有沒有洗刷乾淨的血跡,血跡的範圍很大,看來觸目驚心。
從平臺上的血跡來看,很容易可以推測出當時的情形是:探險隊到達,在平臺上的匪徒向探險隊襲擊。
照說探險隊在完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本難以反擊,可是匪徒卻在平臺上中槍死亡。
我跳上平臺,向四人問:“匪徒中槍死亡,是由於探險隊的反擊嗎?”四人道:“當時的情形如何,沒有人知道,不過對死亡匪徒解剖的結果是,使匪徒死亡的子彈,全部都出自匪徒所使用的槍械。”對於這樣的回答,我並不到特別地意外,我再間:“匪徒全部自殺?”四人回答得相當小心:“應該說是在兩個平臺上的匪徒,忽然之間互相
擊的結果。”我和張泰豐互望了一眼,心中所想的都一樣──匪徒互相
擊死亡,這種異常的情形,和銀行搶匪自殺,也可以說是同一模式。
也就是說,在這裡發生的事情,和銀行中發生的事,屬於同一質。
這一點,是我們前來的時候所沒有料到的。我到要立刻和白素聯絡,因為這個發現,對她調查銀行中發生的怪事有很大的啟發和幫助。
我看到張泰豐的神情很焦急,我知道他的心裡只記掛探險隊的下落,其餘的任何事情,他都不會放在心上。
我來到他的身前,沉聲道:“探險隊的失蹤,我認為和發生的怪事,有密切的關係,清楚為甚麼會有這樣的怪事發生,也就可以瞭解探險隊為甚麼會失蹤。”張泰豐語帶哭音:“我知道!可是,是不是可以立刻去尋找他們的下落,不要再耽擱時間。”原則上我也同意張泰豐的說法,我一面取出行動電話,準備和白素聯絡,一面四向瞭望,設想探險隊在發生了這樣的怪事之後,行動的方向。
在進一步看清楚了周圍的環境之後,我才明白剛才那四人為甚麼說我到了現場就會知道何以他們搜索的時候,不能肯定探險隊從哪一個方向離開。因為四周圍全是水,當然探險隊在前進的時候會留下痕跡,可是在急速動的水沖刷之下,也就甚麼痕跡都消失不見了。所以他們才要從四個不同的方向出發去搜索。
我迅速地設身處地設想探險隊在事情發生之後會採取甚麼樣的行動。
當然他們會對匪徒的行為到極度的詫異,他們的第一行動當然是向總部報告。
他們向總部的報告是“發生了槍戰”然而事實上匪徒並沒有向探險隊開槍,而是自己互相擊。所以應該並不存在探險隊和匪徒之間的“槍戰”我估計探險隊之所以如此說法,是由於當時的情形十分混亂,使得探險隊無法正確的判斷究竟發生了甚麼事情之故。
試想當時探險隊來到了這一片水面,正處於歡樂氣氛之中,忽然槍聲響起,他們直覺地到受到了攻擊,在慌亂之中,拿起武器反擊,這種情形對他們來說,自然就是槍戰。
而“槍戰”不會維持太久,他們立刻就發現先發動襲擊的匪徒都已經倒在平臺上。
由於他們並不知道平臺上的匪徒自己互相擊死亡,他們開始時一定以為是他們反擊的結果。
他們在以為自己大獲全勝之後,應該曾經去察看死亡的匪徒,在這裡有一個問題是:當時探險隊是不是發現匪徒是自己互相擊而死亡的?
我在設想的時候,一面想,一面把我想到的說出來,張泰豐和那四人都聽著。
等我說到這個問題時,張泰豐沒有特別的反應,那四人卻立刻有了回答,他們的回答是:“探險隊應該沒有發現匪徒死亡的真正原因,而認為匪徒是在槍戰中死亡的。”我再問:“為甚麼?”他們進一步回答:“匪徒所使用的槍械和探險隊的相同,不經過彈道研究,很難判斷令匪徒死亡的子彈出自哪一方面的槍械,所以他們最多對事情到懷疑,而不會知道匪徒是自己互相
擊致死。”四人的回答極有條理,而且和我的設想大致一樣。
不過我還有疑問:“在事情發生的時候,探險隊員和匪徒之間的距離不應該太遠,雖然當時很慌亂,可是總應該有探險隊員看到平臺上匪徒互相擊的情形。”四人道:“本來應該如此,可是據探險隊的報告說,當時這裡正有大雷雨,這一帶很容易有雷雨,雨勢大,視野弱,就算最近距離,也看不清楚了。”聽他們這樣說的時候,我自然而然抬頭向天上看了看,只見四下烏雲正在迅速地展布,在烏雲之中,電光隱隱閃動,隆隆的雷聲也開始傳來,剛才還是藍天白雲、風光明媚,剎那之間風雲
變,整個天
都黑了下來,人站在那一大片水面上,在
覺上頓時變得傍徨無依至於極點。
然後是忽然一連串震耳聾的霹靂,加上強烈之極的閃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