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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息的周瑞安，神情倨傲的說，我原諒你了。

可惜一切都沒意義，他再也看不見他了，婁朋輝腦中那維持平靜的神經徹底斷裂。

他將胳膊肘支撐在桌面，將臉埋進手裡，發出壓抑的，低啞的哭聲。

“我把他葬在a市了，跟他挨在一起，”廖涵瀟紅著眼圈告訴他；“我覺得他會喜歡，他這輩子不容易，跟在一起應該會高興，你說是吧……”婁朋輝哆哆嗦嗦的著淚，胡亂的一點頭。

“等你出來了……如果還記得他，就來找我，我帶你去上柱香，”廖涵瀟著鼻子說。

婁朋輝仍然捂著臉，他努力的剋制住了顫抖，最後長長的出了口氣，聲調有些不穩的說；“你倒是很大方……”

“人都沒了，還有什麼大不大方，我只是希望記得他的人更多些，”廖涵瀟抹了把自己的臉，他也哭了；“不然這麼辛苦活一遭，死了都沒人惦記，太虧了……”婁朋輝無力的笑了一聲，他把沾滿淚水的手在褲子上抹了抹，重新握住鋼筆，在被他眼淚打溼的合同上繼續簽字；“你說得對。”兩人又恢復了一開始的沉默，只是沒了之前的劍拔弩張，因為一個人的死，他們之間的恩怨忽然就和解了，能夠平心靜氣的坐下說話，冥冥之中生出了一種默契。

廖涵瀟含著眼淚，無打采的看著婁朋輝簽字，他知道，原本的死局，在這一刻化解。

這是他想看到的，也是他認為婁朋輝該有的態度。

第217章久旱逢甘霖周瑞安在車裡靜等，偶爾眼神飄到後視鏡上看到自己的臉，會覺得一陣不適。

他醒來後一直有些牴觸照鏡子，新鼻樑給他帶來的不只是陌生，還有些說不清的膈應，也不知道是嫌棄什麼，就好像自己不是自己了，有時候廖涵瀟看他久了他也會覺得心亂如麻，認為他是在琢磨這個鼻子，忍不住偏過頭去不讓他看。

周瑞安知道是自己心裡的問題，賴不得別人，也許時間能擺平一切吧。

等了大概十多分鐘，周瑞安都尋思著在車裡小睡一覺的時候，廖涵瀟帶著程青和那位律師遠遠地走來了。

周瑞安立刻打起神，下車接，然後驚訝的發現，廖涵瀟眼圈發紅。

“怎麼了？”周瑞安上去。

廖涵瀟看了他一眼，然後垂下眼皮搖搖頭，只悶聲悶氣的說；“劉律師打車過來的，送他一趟。”周瑞安懵懵懂懂的點點頭，點完頭又覺得他這話不是說給自己聽的。

“怎麼了？”周瑞安衝程青做口型問。

程青依舊陪著笑，很為難的搖搖頭，表示他也不知道。

廖涵瀟說完這句話，獨自鑽進車裡，周瑞安跟著坐進去，剛坐下，就被廖涵瀟抓住手不鬆。

周瑞安看他單手托腮望向窗外，另一隻手緊緊抓著自己，還有些疼，更加疑惑了，簡直以為他被婁朋輝欺負了。

“怎麼了？”周瑞安拍拍他的腿，柔聲問；“你們聊了些什麼？”廖涵瀟看著窗外嘆口氣，很幽怨的回頭看了周瑞安一眼。

這一眼看的周瑞安莫名其妙，更好奇他們說了什麼。

“他罵你了？”周瑞安半開玩笑的問，他相信婁朋輝有可能罵人，但不相信廖涵瀟會被罵蔫兒。

“罵我倒好了，”廖涵瀟開了口；“還不如罵我……”

“那……他罵我了？”周瑞安試探著問。

廖涵瀟皺了下眉，所答非所問；“你以後別去看他了，也別想他……這種人渣就該關著！”

“他說什麼了……”周瑞安第一次看他這麼憤恨的模樣，同時懷疑婁朋輝為了氣他，說了他們上的那點事。

“反正沒有好聽話，”廖涵瀟倔頭倔腦的，就是不肯細說，好像很多話都難以啟齒；“他看著跟喪家犬一樣，沒想到還兇，見誰咬誰，他看我來就猜到是怎麼回事了，我還沒開口說什麼，他先開腔罵起來了，那些話我反正是說不出口……開始還不願意簽字，我是威利誘都用上了，他才同意。”說著，廖涵瀟打開包給周瑞安看，裡面各種封皮的合同一應俱全。

“簽好了？”周瑞安問。

“嗯，最後勉勉強強都簽了，”廖涵瀟把書包鏈拉上，然後一嘆氣；“媽的，為了籤個字還讓我挨一通罵……”

“還把你罵哭了？”周瑞安開玩笑的問。

廖涵瀟眼睛；“沒有，情緒上來了跟他對罵來著……想想也可笑的，跟兩個小孩一樣，我不該跟他一般見識的，哎……主要他一罵人還拉上你，我就有點受不了。”

“他說我什麼。”

“能什麼？”廖涵瀟不大高興的反問；“難道還誇你？反正你們倆那點事兒全說給我聽了……”周瑞安看他跟個大男孩一樣嘟嘟囔囔的就想笑，他一笑，廖涵瀟就吃醋一樣攥緊他的手，板著臉嘆氣。

“早知道我跟你一起去了，這樣兩個人罵他一個，你也不用受委屈。”周瑞安依靠在廖涵瀟肩膀，一下一下的摸著他的脖頸，像是給大型的猛獸順。

猛獸很乖的讓他胡嚕，只是眼裡臉上都是憤憤不平的表情；“你別去了，以後也別去了，就當他死了，這種人死不足惜！”說完好像還不放心，轉過頭對著周瑞安很嚴肅的說；“你答應我，不許聯繫他！”

“我聯繫他幹什麼……”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