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制王七沈勝衣智審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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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暗黑,隱約可辨事物,夜行人沒有立刻行動,就那樣貼身牆壁,像幽靈一樣,動也不動。

一會兒之後,他動了,剛才貼牆不動。他在靜聽呼聲,現在他聽到了,呼聲就從第二個垂有棉簾的房中透出,一濁,一輕微,再無其他呼聲,那就是說,這土房中只有兩人。

他放心了,躡手躡腳來到垂有棉簾的房門邊,棉簾無風自動,人已閃入房中。

炕上頭並頭兩顆腦袋出在棉被外,夜行人在黑暗中如鬼魅般閃躡至炕前,屏息運指如飛點出,隔著棉被,將炕上兩人點昏過去。

晃亮了火摺子,將窗前桌上油燈點亮,吹了火摺子,再到炕前,就著昏暗的燈光細一辨認,炕上頭並頭貼躺著一男一女,靠房門口的赫然正是破廟中和曾九在一起的王七!

夜行人正是沈勝衣。

他出指點了王七左右肩井,再隔被一掌拍開了王七的昏,王七驟然醒來,雙目暴睜,一把冰寒閃亮的長劍,已擱在他脖子上。

劍鋒冰寒,由脖子直透傳他全身,暖熱的身子驟然透傳過一股寒冷,不由伶伶打了個寒顫,身軀一動。帶動了脖子,到一陣刺痛,忙強抑著一口氣,不敢動了。他啞著聲音,問道:“朋友!你想怎麼樣?”沈勝衣一聲冷笑,壓低聲音道:“王七!你好風快活。熱炕頭,騷娘們,大概躺在你身邊的就是大白菜吧?”王七目中出驚恐之,顫聲道:“沈大俠,原來是你,請你手下留情,饒小人一命,上次所為,實是受人差遣,身不由己。”

“哼!你和曾九可算狡毒,那晚故意將我引到那小院落中隱身而去,誘我上當,使我以為你們的窩就在那裡,並預先佈下埋伏暗算,我那天找去,差點中了你們的埋伏暗算,獵網暗器長槍就想要了我的命?你真是好大的膽!今天饒你不得!”沈勝衣手中劍一沉。

也顧不了痛,王七身子在被窩中篩糠一樣地抖顫著,雙手又不能動,只好連聲道:“大俠饒命,小的該死!”略微放鬆了壓在王七脖子上的劍,王七長長地了口氣,一雙眼骨碌碌轉動著,顯然是在動念頭。

沈勝衣看在眼內,低喝道:“你要是想動什麼歪念頭,我會讓你受盡痛苦而死!”沈勝衣深知對付這種人,不能放鬆,更不能仁慈,只有將他鎮住,才會乖乖地聽你的話。

果然,王七身子在被中一哆嗦,道:“大俠!小人不敢!”沈勝衣道:“好,現在我有話問你,你要從實回答,否則,哼哼,讓你嚐嚐‘經脈逆行’的滋味。”一聽“經脈逆行”四字,王七已從心裡生出了寒意,嚇破了膽。這是種最毒辣的供手法,任何人也抵受不了,那種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酷刑,令人看了膽破,王七就曾經見過一個人在這種毒辣的手法下被供。

那種慘厲的樣子,想起來,身子不由又抖了抖,連忙點頭道:“大俠只管問,小人一定知無不言!”

“好,我問你,那晚從破廟中將我引到那小院落,是誰人指使的?”沈勝衣的語氣很嚴厲,對王七決不放鬆,他要讓王七一直處於緊張恐怖的狀態下,那樣王七才不會有時間去動別的念頭,說出來的自然也是真話。

王七不加思索地接口道:“是‘公子’讓小人和曾九引誘你到小院落去,好讓你上當,殺了你。”

“‘公子’是誰?”沈勝衣緊迫地問。

“‘公子’就是公子,小人不知他是誰。”王七答。

“胡說!公子只是稱呼,應該有名有姓,說!他姓甚名誰?”沈勝衣手中劍一沉,加重王七心理上的恐懼。

“小人實在不知,只知他叫公子,每個人都是這樣稱呼他的。”王七抖顫著說。

沈勝衣道:“不知他的姓名,人總該見過吧,他身材相貌怎樣?年紀有多大?”王七苦著臉,道:“身材普通,相貌與年齡都不知道。”

“為什麼?”沈勝衣問。

王七道:“因為他每次見人時,總是用一頂齊脖子的雪帽將整個頭臉套住,本看不到他的面貌,只能見到雪帽前面兩個眼後面的雙目。”沈勝衣道:“那聲音總該聽過吧?從聲音你猜他有多大年紀?”

“聲音是聽過,但不知是不是他原來的聲音,從聲音中推測,年紀似是很輕,大概二十多三十不到。”王七努力思索著想說得準確點。

“那晚我在破廟中被你們引到那小院落,要是我當晚動手,是否也會中埋伏?”沈勝衣想證實一下自己所料想的。

“會。那埋伏暗算隨時等待著你。”王七答。

沈勝衣道:“這一切都是‘公子’佈置的?”

“全部是!”王七很想轉頭看看躺在身邊,聲息全無的大白菜是否死了,但脖子上壓著劍,不敢轉動。

沈勝衣看出他的意思,淡淡地道:“你不用擔心,你的大白菜死不了。我只點了她昏。”語聲一頓,緊接著又問道:“你們將熊北周前輩的女兒關在哪裡?”這才是他今晚此行的最大目的,他之所以開頭不立即問,而問其他問題,就是想先將王七心裡的藩籬破除,打開一個缺口,就像在河堤上開個口,讓河水將缺口衝大,那就勢不可擋,王七說了他該說的話,就像河水衝破了河堤,以後不說也不能了。

王七聞言眼一翻道:“熊北周大爺的女兒?我們沒有將她關起來。”沈勝衣揚手作勢道:“還想抵賴!再不說,就先讓你嚐嚐苦頭。”

“沈大俠,事實上沒有,你叫小的怎樣說?”王七語聲惶恐,矢口否認。

沈勝衣微一沉,突然想起了熊大小姐是女扮男裝。

“要不是熊大爺說破,連我也不知她是女兒身,那我問你,你們從客棧中擄去的人關在哪裡?”王七遲疑著不敢說。

“說!”沈勝衣出手作勢點。

王七臉一變,道:“就關在…關在…”沈勝衣緊接著問道:“關在哪裡?”王七不想受那慘酷的手法,終於說道:“關在…關在鎮東頭的一座大院裡。”沈勝衣道:“關在大院裡的什麼地方?”他必須清楚所在,才好救人。

“就在大院後進,一座石屋的地窖中。”

“進去怎樣才能找到?”

“走進那座月門,就見到了。”

“大院裡的警戒怎麼樣?”

“月門兩邊有人守望,石屋裡有兩人守著。”

“還有其他的沒有?快說。”

“有,有。石屋鐵門要有暗號才會開。”王七顧不了後果,一心只想眼前不要受苦,保住條命,以後再作打算,一股腦兒將所知道的全說了出來。

“你一定知道暗號,對不對?”沈勝衣心內暗喜,知道得越詳細,在救人時就會省去很多麻煩和手腳,成功的機會也越大。

“知道。是先三下輕,再二下重。”王七現在是有如洪水崩了堤,只要是他知道的,是有問必答。

“沒有記錯?”沈勝衣雙目灼灼地盯視著王七的眼睛,窺測他有沒有說謊。

“小人記得清清楚楚,是先三下輕,然後二下重,小的如有瞞騙,大俠也饒不了我。”王七隻望沈勝衣不要殺他。

沈勝衣一指疾落,王七渾身一震,但覺一股涼氣直透丹田,凝結不動,驚叫道:“沈大俠!小的全說了,求你饒小的一命!”沈勝衣一笑道:“我已點了你腹大,只要你有半句謊言,六個時辰之內,不用我動手,你也會全身血脈暴裂而亡,這是我師門獨特的手法,只有我才能解,你最好不要說慌,希望我能平安回來。否則,後果怎樣,也不用我說了。”王七心膽俱裂,哭著道:“沈大俠!我所說句句是實,望你千萬及時回來解了我的道,小人不想死。”

“那你最好求神保佑我能夠在六個時辰內平安回來,才能為你解。”沈勝衣一指再落,點了王七昏

望著昏死過去的王七,沈勝衣一笑道:“膽小鬼,那是嚇唬你的,十二個時辰後,你自會安然醒來。”可惜王七已聽不到,瞪著一雙惶恐的眼睛,昏了過去。

剛才沈勝衣為了確知王七所說有沒有騙他,用了點小手法心計,目的是想嚇嚇他,使他不敢亂說來騙他,現在他放心了,知道王七所說,全部屬實。

吹熄了桌上油燈,對昏睡著躺在王七身邊的大白菜說了句:“對不起,委屈你了。”窗一開一合,人已在土房子外,躍過牆,辨了一下方向,身形一動,霎那間消失在風雪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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