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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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事,向你辭行吧。”他儘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淡一些,眼睛注視著她的。
“辭行?你要上哪兒去?出遠門嗎?”她十分驚訝,學校才要放假而已,他不可能在這個時候辭職出國吧?也許只是想利用
假這段時間出去旅行罷了。
“這個暑假我就要到法國去唸書了,先向你辭行。”他緩緩地解釋著。
他知道假過後她必定忙著準備畢業考和論文,不想再打攪她,更何況他知道徐槙就快回來了。於是他思前想後的,決定來等她。這是一年來他唯一一次縱容自己想見她的衝動,讓自己跟著
覺走。
“還早嘛,怎麼現在就想著要來辭行?再說,應該是我們給你餞行才對。”他不語,只是微笑,極力隱藏住笑裡的苦澀。
“你最近好嗎?功課壓力重嗎?”他掩不住對她的關心。
“還好。”她聳聳肩,喝了一口檸檬汁。
兩人之間有片刻的沉默。
“對了,那你跟文倩說了嗎?”她指的是向文倩辭行。
“還沒有,不急,她假要跟同事去美西玩一趙。等她回來再說吧。她時間比你多。”他像是把一切都規畫安排好了。
“那等文倩回來,我和她一起請你吃頓飯,就算是替你餞行好了。”她也很誠意。
“再說吧。”他不置可否地說著。其實他心裡十分清楚再見她的機會是不多了。
“徐槙快回來了吧?”他不想提他,但還是問了。
“暑假。”她出一個幸福的笑容。她是為了徐槙而笑,但那笑容依然令他有瞬間的目眩。
“他一回來,你們就結婚。”他說得不像在問她,倒像是自言自語。這是他心中永遠的痛,卻也是他不得不面對的事實。
“嗯。”她低下頭去,用管不停地攪拌著檸檬汁。
他忽然不想說話,也無話可說了。他正品嚐著心底的悲哀,眼前的她只能是朝思暮想卻遙不可及的夢。為了她,他到木柵來教書,只為給自己一個空間和一段時間去扮演一個普通朋友的角。
天知道幾年來他是如何忍受著椎心之痛,不讓自己對她的情決堤;即使是近在咫尺的這段
子裡,他也強迫自己不去想她,最多就是偶爾找個藉口見見她。
天知道他多想跟她談談自己的理想抱負,卻更願意聽她緩緩訴說對未來的憧憬;他多想對她傾訴自己的似海深情,卻只能受到她對徐槙的無限愛戀;多少次他凝視她的眼眸,卻發現那裡面沒有自己;多少次他想親吻她的
瓣,卻為了給自己保有一個當她普通朋友的機會而忍住。普通朋友,不是嗎?於是他發乎情,止乎禮,絲毫沒有踰越。原來他的愛情只有一個叫作痛楚的形容詞,也許明天孤獨就是他的全部。
算了,讓一切都隨風而逝吧,得到她是徐槙之幸;得不到她是他的命,至少他還留得一分無怨無悔的深刻記憶,祝她幸福吧。
見他沉默良久,於是她先開口:“你--你跟文倩為什麼不重新開始?”她有些試探、有些鼓勵地問他。
“我對她沒有那種覺。”這次他很忠於自己的
覺,誠實地回答。
“為什麼呢?你們很相配呀,你為什麼不能愛她?”她也知道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但忍不住要為他們惋惜。
“情是勉強不來的。”他意味深長地說著,卻更想問--你為什麼不能愛我呢?
終於,他向她道別了。再見了,世瀅,他在心裡對自己說,帶著一分永恆的回憶離去。
***世瀅的來信漸漸少了,而且還告訴他決定不申請來美國唸書了,一切要等他回去後再詳談。
徐槙心中因此而忐忑不安。她很忙了是嗎?是的,她快畢業了,要寫論文、要準備試考。可是她又為什麼突然決定不來了呢?難道…?不,不會的,他應該要相信她。他一定是因為太寂寞了、太想念她了才會胡思亂想。
他又看著桌上照片中的她--那個愛哭又愛笑的她,那個溫柔又熱情執著的她,那個在清晨薄霧中陪他一起慢跑的她,那個在夕陽餘暉中陪他走長堤的她。每一個她都讓他魂牽夢繫,每一個她都教他翹首盼望。
忽然,他的腦海裡閃過一個念頭,學校放期中假時他就要回去,雖然只有短短十天的假;但是他決定了,他不要等到暑假,那太久了,他不要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就當給她一個驚喜好了。
***埋首書桌好幾個鐘頭之後,世瀅習慣地打開電視機收看夜間新聞。看著看著,一個新聞快報抓住了她所有的注意力--“一架乘載旅客遊覽大峽谷風光的輕型客用直升機在美國時間四
上午十點十五分失事墜毀,機上乘客以及駕駛員全部罹難。
據調查指出,機上有七名乘客是臺灣旅客,美國警方有關單位正在進行調查直升機失事原因,稍後為您繼續追蹤報導。”世瀅腦中忽然轟的一響,一股不祥的
覺侵襲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