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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停著一輛不知等了多久的馬車。

“那去處有些遠，今西涼公主進京，若不趕得早些，車馬行，你我可就只得一路步行了。”

“何事這般匆忙，非要趕著聖上娶妃的子。”何光將下巴擱在應素肩上從背後攬住他，溼潤的吐息噴在應素耳邊，惹得他一陣輕顫。

“就是要今，全京城的人都去瞧熱鬧，只餘下你我二人一處。”聽出何光嬉笑的話語裡帶了鄭重的意思，應素的心忍不住跟著提了提，那噩夢已經過去月餘，但心中的隱憂並未散盡，時不時出些細小的芒刺，扎得一顆心隱隱作痛。如同逃避一般，應素從未問過何光家中的情狀，而何光也心照不宣似的未曾提起。

小疾不愈，便成沉痾。

在心上壓得久了，就更是難以傾吐。

應素心底有些壓抑，但何光似乎並未發覺，橫在應素間的手隨意把玩著應素系在間的玉佩，修長的手指不斷順著淡金的蘇滑下。

馬車行到了一處不大平穩的路徑，車輪吱吱呀呀地響個不停，應素一顆心不知怎的也隨著翻騰起來，沒個安定。磕到一顆石子，馬車顛簸了一下，本就貼在一起的兩個人被這力道顛得倒向一處。何光怕應素跌到座位下去，把人往懷裡緊了緊。

等到馬車重新平穩起來，應素沒有急著掙脫，反而往何光膛貼了貼，環住何光勁瘦的身，閉了眼睛。

“映之，往何處去？”輕輕拍了拍應素的脊背，何光溫聲道:“到了便知，你只隨著我就好。”天光破，白升。

不知不覺陷入昏睡的應素被何光喚醒後才發覺不知何時馬車已經停了下來，天早已經大亮。下了馬車應素才注意到拉車的是一匹渾身雪白沒有一雜的駿馬，即使車伕不知去往何處，它依舊乖巧地站在那裡靜靜看著前方。

沒來得及讚一句馬兒的討喜，應素就被現下二人身處的這個地方奪取了全部的注意。

這是一片他從未聽說過的小巷，狹窄得僅僅容得下一人側身而行，並非是因為道路修建得窄小，而是巷子中每一間屋子的門前都擺滿了繁茂的花架，大片濃翠的葉與妍麗的花將巷子擠佔得滿滿當當容不下旁的物什。

應素驚詫地看向何光，對上了那人一雙含笑的眼。

“此處是京城的外城，再走一段就是外城的城門。因著靠近那些窮苦人家密集的城區，又地處偏僻少有人跡，最初被一販花的商人用來存放那些自城外運來的花卉，後來時久了，一條巷子都隨著做起了這樣的營生。”因著是秋，花架上大多是各的龍爪菊。何光隨手捻起一朵雪白的菊瓣，輕輕遞到應素鼻尖處，帶著調侃道:“這是今年時鮮的名貴花株，喚作‘冰雪’。”沒理會何光的壞心，應素輕嗅了一下，一陣香甜清雅的香氣鑽入鼻端，沁人心脾。

“我幼時隨父母來京城安家，至今二十餘載，卻不知城中竟有如此小巷。”

“雪出身雖非顯貴，但想來也是文儒之家，令尊不會由著你來這外城閒逛。一座內城，一座外城，看似只有一道矮牆的差別，實則兩重天地。”何光隨意慨了兩句，就把目光重新移到了應素身上，被他看著的那人顯然被這滿街的花枝醉了眼目，未留給他半分注意。被忽視何光也並不在意，自顧自給應素簡單講述這巷子少有人知的來歷。

“這巷子由販花而來，慢慢也就被叫成了‘繁花巷’。我離開書院後隨兄長四方行走了幾年，回來後偶然發現了這處巷子，恰逢幾家商販週轉不靈慾要變賣家資，我也就順勢買了下來。經過這幾年，除了巷口那幾家，往深處去的鋪面都已經是我一人的產業。”拉著應素的手，何光帶著他疾走了一段，停在一間門前相對空曠的的屋子前。

青石鋪就的臺階落足無聲，但落後半步的應素不知怎的從何光的背影裡看出某種堅定的意味，往前的每一步都彷彿有清脆的聲響在耳邊迴盪。

甫一進入院內，應素就呆在了原地，直到何光將大門關好、落鎖的聲音將他驚醒。

最`新`沷`怖`網www.xiaohuks.com最`新`沷`怖`網www.xiaohuks.com滿院撲鼻的香氣，卻不見絲毫花卉，只有擺了滿處的綠植，且這園中不知為何，呆的久了便能覺出溫度較之平常高出一些，方才在巷子中只以為是仄狹窄的空間導致的錯覺，到了這略開闊的院內才顯得尤為明顯。

何光從後面環住應素的，埋頭在他頸側輕輕磨蹭，應素被鬧得發癢，微微掙動了一下。何光抱著人不鬆手，只停了動作，抵在應素肩頭看著滿園的綠植，聲音有些悶悶的。

“本不想撞著聖上納妃的子，奈何婆蘿緹花期太短，挪入盆中後活不過今夜，若非藉著和親一事，這種西涼之地的聖花極難到這一院子。”聽聞這滿院不起眼的綠植竟是西涼之地奉為聖花的婆蘿緹，應素驚得從何光懷中掙脫，不可置信地望著他。

“婆蘿緹！聖上娶西涼公主所需，你這般豈非不敬？”

“雪安心，你我還有幾十年的廝磨，我又怎會拿自己的身家命冒險。婆蘿緹自西涼之地運至京城，本就不可能盡數完好無損，偏那西涼使節又苛求盡善盡美，便有許多略微損傷的花株被棄置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