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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盞鈴花和方才的鸚鵡又怎麼得罪了你?它們對你沒有任何威脅,”凝羽道:“你的作法連洩憤都不是,只有純粹的殘忍!這種事我永遠也做不出來。”小紫笑道:“所以你活該被人欺負!”話音剛落,小紫右手指上的紫水晶出耀目的光芒。
凝羽張開手,招出一面月光般晶瑩的光盾。渾圓的盾面浸在紫水晶的光芒之中,就像雪一樣迅速融化,刺目的紫光使凝羽和程宗揚連眼睛都無法睜開。
就在凝羽無力為繼的時候,紫晶戒指蘊藏的力量耗盡。凝羽手中的光盾只剩下薄薄一層,而對面的小紫早巳蹤影全無。
怔了半秒鐘的時間,程宗揚先反應過來,大叫道:“小香瓜!”鋼刀旋風般劈開簾子,簾後的溫泉池中,樂明珠已經芳蹤杳然,只剩下阿夕伏在池中,雪白的背脊被銳器刺穿一個血,鮮血染紅了泉水。
第五章炎煞“別出聲!”程宗揚低喝道。
吳戰威也在納悶,“誰在哭?”在他們身後,商隊和花苗族剩下的所有人都隱藏在黑暗中。
程宗揚後悔不迭,自己因為樂明珠那丫頭,匆忙帶走小紫還出手,卻讓小紫從自己手心裡溜走,眾人頓時陷入巨大的危險中,隨時都可能鬼王峒一網打盡。
但後悔一點用都沒有,程宗揚當即和凝羽趕回驛館,把瀕死的阿夕給花苗人,立即帶著眾人撤離,躲在自己和樂明珠曾經待過的山
中!這也是他唯一知道的藏身之地。
這裡空間足夠容納眾人,而且也很安全,窟兩端的出口極為狹窄,真正的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但最大的麻煩也在這裡,鬼王峒如果尋來,要堵住他們也輕而易舉。
程宗揚知道這個地方不能久留,但總要找個地方安頓下來,商量下一步的對策。
可剛進不久,不知是誰發出哭聲,讓人心煩意亂。
那哭聲還在持續,程宗揚壓低聲音暍道:“朱老頭!”朱老頭縮在角落裡,委屈地說:“不是俺。”謝藝悄無聲息地長身而起,擦肩而過時,一託程宗揚的手肘,游魚般從口鑽出。
果然,那聲音還在耳邊縈繞,看來是這些彼此相連的山結構特殊,讓傳進來的聲音彷彿在
內響起。
“什麼在哭?”謝藝卻問道:“小紫怎麼樣了?”程宗揚沒氣地說道:“好得很。”謝藝微微嘆了口氣。
程宗揚沉著臉道:“姓謝的,我先跟你說清楚,假如樂丫頭出什麼事,我跟你沒完!”謝藝苦笑著點了點頭。
外面是自己曾和謝藝見面的窟,岩漿透出的紅光在這裡已經變得很淡,隱約能看到一個男子蹲在水潭邊,雙手掩面,肩頭聳動著哀哀痛哭。
程宗揚與謝藝對視一眼,然後同時掠出。謝藝一把掩住那人的口鼻,挾著他躍回原地。程宗揚撲了個空,只好揀起地上的籃子,清理掉那人的痕跡。
那人額頭有處刺青,頭髮油膩膩的,臉上都是淚水。他年紀已經不輕了,這會兒被謝藝搗住嘴巴,只茫然瞪大眼睛。
手裡的籃子散發出悉的香氣,程宗揚揭開籃蓋,發現那是一口食籃,裡面裝著幾個豆沙包。
愣了一會兒,程宗揚開口道:“薩安?”那人渾身一震,程宗揚知道自己蒙對了。小紫曾說過,她在鬼王峒吃過薩安做的豆沙包。更巧的是,這個男子額頭的剌青,與婁蒙一模一樣。
“你是紅苗人?”薩安盯著他的裝束,遲疑地點了點頭。
“我們是花苗人的朋友,紅苗的盟友。”程宗揚慢慢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吧。”薩安呆了片刻,然後變得動起來。
“是他。”蘇荔在程宗揚身邊坐下,有些疲倦地支起下巴。
“很多年以前,他離開自己的部族,在南荒遊蕩。一個偶然的機會,他被帶到鬼王峒,成為一名廚房的奴僕。鬼王峒的勢力雖然擴張很快,但距離他的家鄉還很遠。後來有一天,他聽說鬼王峒的勢力已經越過盤江。因為擔心自己的家鄉也淪為鬼王峒的奴僕,薩安才冒險與族人聯繫。”蘇荔把自己詢問的結果告訴程宗揚,“可他沒想到,紅苗人剛踏入鬼王峒,就成為他們的奴隸。”蘇荔道:“他很傷心,也很後悔。”程宗揚一件件檢查自己揹包中的物品,把那柄珊瑚匕首拿出來,連鞘綁在腕下,一言不發。
“你不想知道他為什麼那麼傷心嗎?”程宗揚搖了搖頭。
“因為丹宸嫁給了婁蒙。”程宗揚停頓了一下,這又是一個故事了。但他現在只關心一件事:鬼巫王的宮殿在哪裡?
蘇荔低嘆道:“我們真的很幸運。每一個來到鬼王峒的部族,都要先接受鬼王峒巫師安排的歸附儀式。這種儀式是秘密進行的,薩安以前也不知道。當他按約定與族人見面時,一切都晚了。你在想什麼?”
“我想去下面看看。”小紫帶走樂明珠,只有一個可能:把她給鬼巫王。
在鬼王峒分不出時間,但距離鬼巫王閉關已經不遠,那個令南荒人恐懼的惡魔隨時都可能出現。
程宗揚紮緊揹包,然後站起身,對眾人說道:“我說最後一遍,去的人活命的機會很少。如果掉頭離開,趁我們闖進去的時候逃生,活命的機會要大一百多倍。大家想好了嗎?”程宗揚目光從眾人臉上一一掃過。
雲蒼峰咳了一聲,“老夫跟著去只能添亂,還是留在這裡的好。但是……”他拈鬚一笑,“既然到了這裡,怎麼能不去見見那位鬼巫王大人呢?”易彪沒有作聲。雲蒼峰的決斷,就是他們的命令。
祁遠和吳戰威相視一笑,吳戰威道:“這趟咱們要是能活下來,下半輩子老祁你就有的吹了。”祁遠嘿嘿一樂,“那可不是。往後等你有了孫子,我一天給他吹八十遍。”花苗的卡瓦出笑容,“我等這一天已經很久了。”蘇荔道:“我們既然來,就沒有準備活著回去。”武二郎哼了一聲,抱著肩蠻橫地把蘇荔擠到後面,一副老母雞護雛的樣子。
蘇荔白了他一眼,角卻
出甜
的笑意。
“那好!”程宗揚身道:“大夥兒就豁出去走這一趟!”
“再商量商量成不?”角落裡有人小聲說。
朱老頭陪著笑臉,“那個……我這兒正好有點事……”程宗揚理解地說:“誰能沒點事呢?你要去不了,就不去了吧。”朱老頭朝眾人看了看,有點發苦地嚥了口唾沫,“就我一個人?”程宗揚沒理他,“準備好咱們就走。謝兄,你到下面去過,咱們兩個打頭,武二在後面接應。”朱老頭臉苦得能擠下汁來,他眼珠轉了半天,最後帶著哭腔道:“我這是招誰惹誰了我?小程子,你就不能給老人家一個安靜的晚年吶?”
“閉嘴!”朱老頭被他吼回來,只能一跺腳,勾著頭鑽到那群花苗女子中間。這是他能找到最安全的地方了。
那些花苗男女都將生死置之度外,這時面帶笑容,與自已的族人互相告別;武二郎、吳戰威神情亢奮,不停罵著話;那些雲氏商會的護衛都沒有作聲,沉默得如同鋼鐵。
薩安怔怔看著這一切,忽然清醒過來,“我知道一條小道!”岩漿熾熱的溫度在窟內瀰漫,所有人都緊緊閉著嘴,一聲不響。那些花苗女子腳踝的銀鈴都被布
包住,雪白的腳掌在黑暗中悄無聲息地移動,朝山峰底部無人知曉的鬼王宮走去。
幾名無法行動的傷者連同阿夕被留在窟裡,他們的處境最為危險,鬼王峒的武士隨時可能找到他們,把他們一一殺死,但蘇荔能做的,只是給他們每人一柄匕首。
不是防身,而是用來自盡。
薩安走在隊伍最前方,開始還不停抹眼淚,但漸漸的,他背影越越直,目光也變得堅毅。他本來已經喪失了活下去的意志,現在有機會向鬼巫王復仇,已經超乎他的想像,如果能與那個惡魔同歸於盡,會是他最大的幸福。
“丹宸被我藏在石窟裡。”蘇荔在程宗揚耳邊悄聲吐,“如果你能活著出去,記得帶上她。”程宗揚點點頭。如果他們活不了,丹宸還不如無聲無息地死去。
蘇荔在他手上捏了一把,“如果我落到鬼王峒手中,請殺了我。阿依蘇荔會永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