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11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這麼難看?”吳三桂一臉不服氣,狠狠啐了一口道:“要是我練的兵,剛才那一衝就能把州府兵的烏龜陣從中間衝開。別看他們有三百多人,遇上我的騎兵全是白搭!不留下他們一百多條人命,我吳字倒著寫!這幫孬種--我呸!”程宗揚道:“行了,都知道是烏合之眾,能打成這樣就不錯。”雖然擊退護衛騎手的進攻,州府兵也無力再戰,帶著死傷軍士緩緩向後退卻。

蕭遙逸倚馬笑道:“吳三爺,以前也在軍中混過?”程宗揚搶先道:“那當然,十幾年前我派長伯和會之出去學過軍事,要不怎麼能在南荒立足?”

“十幾年前?”蕭遙逸調侃道:“聖人兄小小年紀就有這樣的眼光,果然是聖質天成啊。我看吳三爺的佈陣,莫非是在皇圖天策府學的?”吳三桂老老實實道:“小的沒這福氣,只不過在邊軍待過幾年。”蕭遙逸眼睛一亮,“西邊還是北邊的?”

“徐小子又動手了!”程宗揚打斷他們的談,“這回是騎兵。喂,水師還有騎兵?”蕭遙逸眯眼觀察對面的軍士,一邊道:“石頭城大營幾萬人,幾百騎總能湊得出來。”他按住佩劍,“能不能頂得住,就看這一次了!”州府兵一百餘騎在林中列陣,然後同時衝出,步卒緊跟其後。那些騎手乘的都是軍中健馬,坐騎身高腿長,幾個呼就掠過戰場;木壘後的弓手只放出一兩箭,騎兵便殺到面前。

“兄弟們!拼啊!”護衛們吼叫著起身,依靠木壘的防護伸出長矛,不過他們沒有受過訓練,倉促中多半都是刺向馬匹。最前面幾名騎兵同時一拉韁繩,馬匹躍起,包著蹄鐵的馬蹄跨過半人高的木壘,衝進陣後。

吳三桂立在壘上,長矛左揮右舞,將馬上的騎兵刺下馬來,一連吼道:“往前看!握緊矛!殺!”蕭遙逸叫道:“五千銀銖在這兒呢!來啊!”那幾名騎兵殺散護衛,徑直朝蕭遙逸奔來。程宗揚回頭看著蕭遙逸,咬牙道:“死狐狸!你躲我後面幹嘛!”蕭遙逸拉住程宗揚的衣袖,慘叫道:“程兄救命啊……”

“我幹!你把人叫來,讓我上去拼命!”蕭遙逸擠了擠眼,“這可是程兄立威的好機會。”說著一把將程宗揚推了過去。

立足未穩,一騎就衝到面前,尺許長的槊鋒寒光凜冽,朝自己口刺來。

程宗揚展臂拔刀,雙刀叉,“卡”的架住槊鋒。那槊有一丈多長,槊杆是用一整棗木製成,前細後,騎手握的槊把足有鐵罐可樂細,打磨得滑不溜手。

程宗揚雙臂一震,知道自己擋不住騎手連人帶馬的衝勢。他左刀拼力抵住長槊,旋身將槊杆擋在背後,向前一步跨出,右刀旋風般揮起,將騎手握槊的手臂齊齊斬下。蕭遙逸雙手攏在嘴邊,高聲叫道:“程-兄-好-刀-法!”叫聲讓程宗揚背後汗直豎,一刀將騎手劈下馬背,吼道:“死狐狸!再叫我先砍死你!”又一名騎兵衝來,程宗揚眯起眼睛,太陽上的傷痕不停跳動,丹田氣輪疾轉,在騎兵舉槊的剎那,揮刀斜劈。

“鐺”的一聲,槊鋒被鋼刀劈得歪斜。程宗揚一招餓虎羊,雙刀齊出,將騎手砍翻在地。

蕭遙逸果然沒有再叫。

這小狐狸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好說話了?程宗揚回頭看時,只見蕭遙逸兩手伸出,齊齊挑出大拇指,然後又誇張地朝山丘上的世家子弟招手,用口型叫道:“太--好--啦……”兩騎同時奔來,程宗揚二話不說,提刀就走。但蕭遙逸比他逃得更快,手腳並用竄到山丘上。

張少煌叫道:“程兄!我來助你!”蕭遙逸大聲嚷道:“弟兄們,一起幫程哥哥一把!”幾個帶弓的子弟紛紛舉弓,朝程宗揚身後的追騎去,連石胖子也拍著車窗大叫:“程哥!殺了他們!”人家都這麼幫忙了,自己臉皮再厚也不好撒腿逃上去。程宗揚只好轉過身,提刀橫在前,一邊在心裡狂罵那隻小狐狸。

兩騎越奔越近,丈許的長槊並排舉起,槊鋒直口。程宗揚深一口氣,一招虎戰八方,雙刀瞬息間在身體前後左右劈出八刀,將兩杆長槊同時盪開。

一聲慘叫響起,左邊騎手肩頭中箭。張少煌終於找到自己的箭,三翼六稜的箭頭撕開皮甲,彷彿蒼狼利齒咬在騎手肩上,兇猛地食鮮血。

程宗揚翻過手腕,左手刀背壓住一杆長槊,右刀手起刀落,將一握的槊杆劈成兩截。馬背上的騎手身手不凡,長槊斷落的同時已經拔刀在手,馬刀斜劈下來,在程宗揚刀鋒上濺出一縷火花。

那騎手藉著馬匹的衝勢,力量極大,程宗揚手臂發麻,接連退了幾步才找到一個破綻,刀鋒劈開騎手的戰甲,在他口留下一個巨大的傷口。

背後忽然一痛,卻是那個中箭的騎兵單手握槊,槊鋒刺進自己肩頭。程宗揚反手握住槊鋒,被推得栽倒在地。眼看冰冷的槊鋒就要透肩而過。一個身影鬼魅般閃出,帶鉤的長刀鉤住騎兵手臂,將他手臂的血、筋腱一併撕開。

灑落的血雨中,蕭五橫過身,一腳將騎兵蹬下馬背,然後扶起程宗揚爬上山丘。

“嘶……”程宗揚咬緊牙關,從齒縫中著涼氣。

“程兄!怎麼樣!要不要緊?”那幫世家子弟一蜂窩圍過來,爭相詢問。

“石胖子!還不滾下來!”桓歆把石超拽下馬車。

接著自己被送到一張香噴噴的錦墊上。肩後的衣物被人割開,溫熱的血順肩淌。

眾人傷藥都帶了許多,這會兒毫不吝嗇地往程宗揚肩背的傷口猛倒。周圍嘈雜的聲響亂轟轟鬧成一片,張少煌暴跳道:“把那廝腦袋割下來!爺要滅他滿門!”石超道:“阿彌陀佛!陀佛!陀佛佛……”忽然有個聲音帶著哭腔道:“程兄!你要有個三長兩短,我也不活了!”程宗揚頓時怒火中燒,吼道:“死狐狸!你給我滾!”蕭五道:“諸位爺,讓程少主歇歇。”石超連忙道:“對!對!你們幾個小心伺候!程哥掉,我就把你們腦袋都砍了!”身邊終於安靜下來,額角的炙痛仍不斷傳來。程宗揚慢慢調勻呼,這次傷口比以前的都要嚴重,槊鋒直刺進去,幸好自己握住槊鋒才沒有被刺穿肩胛,但傷口深及寸許,血模糊,看上去也足夠駭人。

幾雙柔滑的手掌伸來幫他解開衣物。程宗揚一怔,才意識到這是石超的馬車,裡面都是他的侍姬,連忙道:“這就不用了吧?”蕭五木著臉道:“程少主,衣裳都破了,你得換換。有金谷園的女人伺候,少主只管歇著。”說著吩咐道:“少主受的是金創,你們幾個小心幫少主摩活血。”程宗揚趴在錦墊上,一把扯住他的衣領,痛得齜牙咧嘴。”蕭五!你少煽風點火!”蕭五咧了咧嘴,“溫柔鄉是英雄家。少主儘管歇著。”他在程宗揚肩上推拿幾下,止住血,一邊俐落地敷好藥,指點那些侍姬將傷口包紮起來,一邊道:“那些州府兵被吳三爺打退,銳氣已折,下面的事就不用程爺心了。”山丘下的木壘雖然是草草堆建,但在沒有重兵器的州府兵面前,足以成為他們無法逾越的天塹。攻壘時,州府兵無法再保持陣型,那些護衛的好武藝正派上用場,尤其是蕭府護衛幾乎頂住州府兵一半的攻勢。在損失近三十人後,州府兵終於喪失銳氣,開始退卻。

徐敖神情越來越嚴峻,從峪口打到這裡,州府兵已經傷亡一百餘人,一般軍隊傷亡率在十分之一以下就開始軍心動搖,極少有軍隊能夠承擔三分之一傷亡。

這些軍士雖然是石頭城大營的銳,在付出六分之一的傷亡之後也無可避免的士氣大挫。尤其是那道木壘,在找不到破解的方法之前,再勇敢的戰士也不肯去白白送死。

吳三桂已經使斷兩長矛,這會兒提著吳戰威的大刀守在木壘中間。吳戰威腿還沒有康復,剛才抵擋騎兵衝鋒時砍倒兩名騎兵,自己也被馬蹄狠狠踢了個跟頭,不得不退到丘後。

近二百名護衛這時戰死二十餘人,傷重無法戰鬥的也有數十人。不過接連打退州府兵兩次進攻,這些漢子都士氣大振,兵士們來不及搶回的屍體都被他們砍了首級,等著領賞。

吳三桂目光不遜於蕭五,同樣看出州府兵銳氣已折,短時間內無力再戰。如果這時乘一匹快馬從丘上繞過戰場,吳三桂有五成把握能闖出峪口,到建康城報信。

“程爺受了傷。”蕭五一句話沒說完,吳三桂就跳了起來。

“不妨。”蕭五拉住他,“程爺中槊的時候握住槊鋒,沒有傷及筋脈,只要養幾天便好了。”吳三桂還不放心,朝丘上叫道:“大哥!怎麼樣?”吳戰威朝他比了個手勢,讓他安心,吳三桂這才鬆了口氣。

蕭五撥了撥地上的浮土,畫出木壘和州府兵的位置,說道:“此處州府兵還剩四百多,峪口有二百。剛才咱們打退他們兩次,這些殘軍已經失了銳氣。”吳三桂接口道:“剛下過雨,林子還溼著,不怕他們火攻。”

“沒錯。”蕭五一樂,“但待在這兒捱打,吳爺能忍得住?”吳三桂點點頭,“咱們馬多,衝一把是個好主意。就是這些護衛太孬種,恐怕沒這個膽量。”

“人不用太多。”蕭五道:“挑十幾個好手,從側面繞到他們背後,遠遠放幾箭,只要他們一亂,吳爺就從正面攻過來。兩邊夾擊,說不定還能勝一場。”吳三桂指著峪口的位置道:“連這裡一起打!你守壘,我帶人去!有機會就往外闖!”兩人都是打過仗的,細節一提就透,彼此越說越投機,也不用廢話。蕭五拍了拍手:“程少主手下竟然有吳爺這樣的人才!好!我來守壘!”忽然對面傳來一聲低吼。蕭五和吳三桂同時起身,只見一個身影從對面林中緩緩走出。

那漢子沒有披甲,只穿了一身灰撲撲的布衣。他身材雖然強壯,但背微微佝僂,在猛士如林的州府兵銳中並不起眼。

那漢子走出密林,然後一身,身形鐵塔般直,彷彿換了個人般,剎那間變得高大威猛,霸氣畢。他戴著一頂兜帽,野獸般的下頷生滿鋼絲般濃密的絡腮鬍子,渾身肌像岩石一塊塊隆起。

“峪口的生力軍?”蕭五道。

“沒有看到旗號移動……媽的!”吳三桂叫道:“他要自己衝壘?”那大漢大吼一聲,然後起身,一步便跨出丈許,以疾逾奔馬的速度朝木壘衝來,身形越來越快。

吳三桂彎弓搭箭,箭矢星般出。那大漢身體一縱,箭矢落在砍伐過的木樁上,箭羽不住顫動。護衛們紛紛放箭,卻沒有一枝中。

吳三桂提刀躍上木壘,叫道:“兀那漢子!留下姓名!”那大漢恍若未聞,幾個縱躍已經掠到壘前。

吳三桂暴喝一聲,長刀揮出。

那漢子抬起頭,兜帽下血紅的雙眼瞳孔微微收縮,出惡毒的神情,然後從齒縫中擠出一個字--“死!”第九章伏大漢雙手一抖,一柄西瓜大的星鎚從後飛出。

“篷”的一聲巨響,將兩層樹幹並起的木壘擊出一個六尺寬的缺口,壘後一名護衛來不及閃避,被折斷的樹木擊中,頓時骨盡碎,像斷線風箏一樣飛了出去。

木屑紛飛中,吳三桂騰身而起,人刀合一,大吼著朝大漢頭頂劈去。

“呼”的一聲銳響,星鎚呼嘯著從大漢肘後翻起,重重砸在刀上。再鋒利的刀也經不起這樣的重鎚猛砸,吳三桂手腕微翻,避開鋒刃,長刀仍像被擊碎一樣發出震耳的響聲。

“死!”那大漢嘶聲吼道。

星鎚猛地橫擊,將一名護衛連人帶盾砸到樹上,破碎的骨骼和血同時飛濺。

蕭五身上前,帶鉤的雙刀蝴蝶般飛起。他身手穩勝吳戰威一籌,在護衛中是數得上的好手,但那大漢星鎚盤旋飛舞,不時破開刀網,將旁邊的護衛接連轟殺。

蕭五額頭大汗淋漓,忽然叫道:“你是誰!你是誰!”大漢獰然一笑。

星鎚呼嘯而出,砸中蕭五的鉤刀;蕭五雙刀同時折斷,斷裂刀身被星鎚撞到口,身體橫飛出去,口中鮮血狂噴。

幾個錦衣麗服的美姬跪在旁邊,肌膚間濃香四溢,柔滑如玉的手掌在身上游走摩,身體彷彿飄在雲端,幾乎忘了痛楚。

程宗揚舒服地閉上眼。忽然山丘下傳來一聲巨響,他頓時驚醒過來,連忙抬起身攀住車窗,朝外看去。

張少煌等人都張大嘴巴,臉呆滯,望著下面的木壘。

抵禦數百軍士猛攻的木壘此時像紙紮一樣被砸出六、七處缺口,十餘名護衛屍橫就地。蕭五背依一棵大樹,面如金紙,不斷嘔出鮮血,六名出身星月湖的好手兩死一傷,剩下三人都守在丘下。只有吳三桂還在拼死搏殺。

那大漢星鎚沾滿血,眼神猶如噬血的餓狼,旁邊那些平常如狼似虎的護衛這時都出恐懼的神情,被他眼神一掃,便不由自主地向後退卻。

蕭遙逸雙眼緊盯著那名大漢,一手緩緩伸到袖內。程宗

大家正在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