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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反應,夢境就已經漩渦一般將他的意識拖了進去。

風息……周遭世界天旋地轉,他的記憶和認識也在越陷越深,杳然無蹤。

他睜開眼睛,看著眼前薄霧環繞的山林,心下一片茫然。

風息是誰?

沒待他想明白這個問題,一句愁音就不受他控制地脫口而出:“陰皇娘娘保佑,今個再打不著山雞野兔,我妹和我娘就要餓得下不了了。”他旁邊還有三兩壯年漢子。這話說得可憐,旁邊那幾個人卻沒半點同情的意思,這些人一半是同樣的面帶愁容,剩下的神情麻木。

他們的家裡已經有人死了。

旁邊一個少年終於搭話道:“司廄,再待會兒獵不到也得回去了。山裡比河邊魔物少,黑了也不能待。”

“他”疲憊道:“我不回去,我娘和我妹一天啥也沒吃,就指望著我飽了有力氣給她們帶吃的的回去。就打了一隻雞,我……”少年道:“我三叔被塌房子壓斷了腿,前天晚上燒起來了,燙的要死,我爹半夜去林子裡給我三叔找草藥,他沒回來。”司廄不說話了。

一群人一言不發,在薄霧和陰冷的黃昏中跋涉著,深一腳淺一腳都是腐爛的落葉。

他們走走停停,又打到一隻很小的野豬,一群人慘綠的臉上才有了一絲人的紅光。司廄又開始唯唯諾諾地祝禱:“陰皇娘娘保佑……”旁邊大漢驀地跳了起來:“別他媽唸叨了,陰皇娘娘要是保佑,我婆娘還能被壓在屋下面?出山的路能塌了堵死?族長敲了三天鼓能沒個回聲?雞也殺了牛也宰了,還想要什麼?殺人嗎?”這話太過駭人聽聞,大漢才剛說完就被一堆人七手八腳捂住了嘴。

司廄給他噴得連連後退。陰皇娘娘給了他們千萬年沃土,祝禱歸祝禱,但他在心裡也有點同意大漢的質疑。從來沒有一族連著遭遇過這麼多的災難,神也許真的不要他們了。

防風集坐落在河畔,一面憑河,三面環山。傳聞三山為先祖防風氏為陣法造勢騰挪而來,山勢極為險峻,最矯健的少年也很難藉此翻越,平裡通行全靠一條山路與河岸舟渡。

幾千年來,他們都在忠誠地用繁複的手藝維護著河畔那幾密的巨大石柱,復一,從未有失。就在十五天前的夜裡,大封之處地裂山搖,彷彿傳說中的獨眼巨人發瘋,手握天山將整條黃河河道從大地上撕下來。

似乎有什麼東西咆哮著從大封中衝出。

劇震中,村中石屋塌陷,不少人不明不白地傷亡在夢中,河水狂卷漫灌,人雖沒有被河水捲走,糧食卻已經在大水中泡發腐壞。

當河水退去,黃河恢復了往的平靜,河畔卻出現了許多無法形容的怪物。所幸那些怪物少有離開河岸太遠,即便偶有幾波進攻,也很快被洛霖仙長擊退,但是也沒人敢去捕魚了。

傷員需要食物,勞力需要食物,而山裡的東西這幾卻也近乎被獵光。而當他們終於覺得無法支撐,決定求援時,那條山路已在地動中被落石堵死了。

族長終於開口了:“請天鼓吧。”單單一邊鼓槌要兩名壯漢合力才掄得動——也許上古時期是不用的,但他們的神血已經在不斷的與凡人通婚中漸稀薄。八個壯漢分作兩班,吃了活著的族人省下來的酒菜,輪班擊鼓整整一落時分,一人雙臂痠痛難忍咬牙強撐,脫力被鼓槌砸到身上,吐血倒地。

神沒有出現。

有人提出是不是少了什麼儀式,少了點犧牲?

第一天他們宰了一對雄雞,第二天屠了一頭耕牛,沒有任何回應。第三天,也就是三前,族學的先生披頭散髮地跑出來,口齒不清地嘟噥,說他想通了,他從族志中找到記載,上一次擊響天鼓時,族中正好在神鼓面前斬了一個罪人。

他被人們亂哄哄打了出去,人們說他是死了兒子又被怪物咬掉一手指,嚇瘋了,連人話都不說了。

司廄想到這,就聽旁邊又有人道:“真的太門了……三爺是慣爬山採草藥的,他說這山沒了路指不定也能翻過去,結果爬了一天到頂,眼看要出去了,忽然莫名其妙腳下一滑……現在還沒醒呢。”

“就不能讓洛霖仙長出去報信麼?”

“他出去報信,魔物來了你打?再說了外面就算知道我們出事,還能把山挖穿來救我們?只能指望神仙看我們一眼了。”那癱坐在地上的少年死氣沉沉道。

他低低嘆息一聲,雙目無神地往上看去,忽然道:“那是……”他只說了這兩個字,上面就伸下來一物,那東西縮回去時,他的脖子筆直向上地呲出一股血泉,噴到了那東西身上,又摻著它咀嚼人頭時下的口水和它身上腥黃的黏淅淅瀝瀝落回屍體上面。

還有一滴濺到司廄的身上。

司廄腦海中“嗡”的一下,翻身爬起來,帶著一手爛葉,像所有的活人一樣手腳並用著奔逃。可他無論跑出多遠,頭頂上總是伴隨樹葉撥動的沙沙聲。當他被深埋葉下的樹絆倒,他的後頸上傳來一陣微涼的腥氣。

他圓睜著一雙眼看著地面,整個人窒息得狂著。在他閉上眼的那一瞬,背後忽然有什麼東西尖嘯而過,伴隨怪物被扎穿的汁聲和遠處眾人劫後餘生的歡呼:“仙長!仙長來了!”一隻有力的手將他攙了起來。

他被人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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