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兄妹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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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蘭亭帶著那綠衣女子很快地消失在人群之中,心房一揪,最深處有一種絕望樣的害怕,如夢方醒般地朝著方才他們消失的方向跌跌撞撞地擠去,卻被推搡的人群絆了一下,差點摔倒。

身邊的丫環執畫唬了一跳,忙一手撐扶住黃裳少女的手臂,疾聲問“小小姐,您怎麼啦?”隔著衣裳,執畫都會到自家小姐身上傳來的冷沁。

“我瞧見他了,瞧見了,真的有這個人,執畫…”黃裳女子喃喃自語,幾近哽咽,顫著手指著蘭亭消失的背影,語不成聲地哭泣“執畫,帶我離開這,快,我要追上去,問清楚…”從三年前開始,她的夢裡就不停地出現一個場景。

夢中,在一間美輪美奐的喜房中,她端坐寬大的榻中央,一身豔紅如晚霞的吉袍,幸福地等待著她的親郎來揭去她的大紅蓋頭。

終於等到了,在喜帕被揭開那一剎,她看到了她的新郎。

斜飛的劍眉微入鬢,微微帶著兵刃之氣,鳳眸瀲豔,眼角線條斜挑若水墨畫,直的鼻樑下嘴角線條分明,薄厚適中。

夢中,她渾然不覺失態地瞧著…直到那張臉緩緩變得模糊,在他的身後,突然形成一個旋窩一般,帶著一股魔力將他捲了進去。

她拼命地伸出手想拉住他,可他含著笑,推拒開,轉身時,如挾帶著雷霆般的烏雲隨風而逝…

每回夢到這裡,她就被心臟撕扯中的疼痛驚醒,她不知道,為什麼她每一回夢到他,就是撕心裂肺地到疼痛,好象那個人不是一個夢幻,而是她體內的一部份,當他掙開她的手離去時,她的心被他一起帶走,同他一起捲進了那滾滾地旋窩之中…

這個夢已經糾纏了她整整三年。初時,她以為是有所思,夜有所夢,可後來,同樣的夢頻頻出現,甚至她能在夢中清晰地聞到他身上傳來的那青草的香味。

因為她自小離開父母,在義淨身邊長大,居於幽靜的竹林之中,偶爾會隨師父遊走於民間,看民生百態,記憶裡看到的全是赤足秧的小老百姓,象這種穿著頂級繡金的衣袍的男子除了自家的兄弟,其它的男子從不曾遇見過。

何況,那般如神砥的男子,讓人見了又豈會輕易相忘?

她可以斷定,夢中的這個男子是她從未曾見過。

最後,她把夢裡的境況向師父求解,義淨告訴她,將來她會遇到這一個人,如今只是時緣未至!

執畫侍候她多年,知道小姐的心事,看到她近於崩潰的神情,忙喝令一眾侍婢“小姐的話你們沒聽到,快點開出路!”眾侍婢忙應聲,分開兩邊推著人群,口中斥聲“快讓讓,快點讓開!”那幾個丫環會是練家子的,那些尋常百姓雖然不滿,也敢怒不敢言,擠出一條路後,黃裳少女終於在丫環的攙扶中出了人山人海。

可放眼四周,哪裡有那黑袍男子的身影。

此刻正沐在晚近初夏的陽光下,她到周遭的一切是那麼刺眼,她倏然地閉上了眼,又開始到自己手腳冰冷,心臟開始蓄,夢境帶來的記憶開始翻滾,渾身的血都順著藍的血管逆到大腦和心臟,她終於遇到他了,可他的身邊呵護著另一個人。

“小小姐,或許您瞧錯了,夢裡的人怎麼會出現在世間,或許只是相像吧!”執畫看著傷心的小姐,輕輕安撫著“我們先回客棧,明天我們得回京城了,小姐六月就要及笄,要是老夫人發現小姐又偷偷地溜出來玩,一定會派人看得更緊!”黃裳少女恍若未聞,她復睜開眼時,清眸如同一片靜謐的湖水,沉到底地死寂,好像死刑犯臨刑在等秋後問斬一般,無盡的絕望和恐懼。她知道自已不會看錯,哪怕僅僅是倉促掃了一眼,她也不會看錯!

“小姐,我們回京城好不好?”執畫後悔不迭,她不應該順了小姐的心意,護著她偷偷離開永安候府。

“不!我現在不想回去!”她輕輕掙開執畫的手,茫茫然地向前邁步。她不知道去哪裡,她只知道她不能走,或天見可憐,她或許還能見他一面。她想問一問,是否在他的夢中,也曾有一夜沒有完成的房。

“小姐,方才那冒著小姐的名行騙的人,難道就輕易地放過她們?”執硯子有些大條,只道自家小姐是因為被人冒犯而不悅。她有點不甘心地回頭看了遠處的搭臺一眼,眼中滿是鄙夷“憑她們也配提小姐的名諱,連小姐的名字也不知道,說什麼小名十七,真真笑話!”原來,當初趙家好不容易生出了個女兒,因為太寶貝,起了上百個名字,老夫人也不滿意。因排行第十七,府裡上下,就先十七、十七的叫著,結果一叫叫到了五歲,老夫人還是沒定下名字。

最後入私塾時,老夫人熬了一夜終於想出了寶睿這個閨名。結果夫子直接點名叫她十七,府裡上下也覺得十七叫得順口了,趙十七這個不倫不類的名字,反而成了她的真名了。

執畫微斥地看了一眼執硯“難不成叫小姐拋頭面指認她不成?小姐什麼人,她們又是什麼身份?況且,都提點到這份上了,還有人願去捐這個銀子,被騙了也是活該!”微風吹過,竟比冬的風霜還要刺骨,趙十七隻覺中陣陣翻滾,盡是難抑的嘔意,泌了一身的汗意。她沒心思去聽兩個小丫頭拌嘴,依然盲無目地地前行著。

執畫看到侍婢把馬車駕了過來,便上前扶住趙十七,擔憂道“小姐,要不我們先上馬車吧!”趙十七失魂落魄地應了一聲,突然聞到了一縷檀香味,神思漸漸清明,她看了一眼執畫焦慮的臉,輕聲吩咐“去雁山吧,我想去燒柱香。”

“好!好!”執畫偷偷地噓了一口氣,扶著趙十七到馬車邊,一個侍婢在她的腳下擱了把小圓凳,讓十七踩上登上了馬車。

除了貼身的執畫和執硯陪坐在馬車裡,還有兩個坐在車頭駕車,其餘的四個分別上了馬,一行人便往麗水府的東北方向去。

京城,金鑾殿。

“一個小小的糧商,竟然敢趁機抬高糧價,皇上,以微臣之見,此例斷不可開!”刑檢司高大人一臉怒氣,中氣十足之聲響徹大殿。

“若不按這個價,人家不願賣,高大人難道想到跑人家東越去強買強賣不成?”文志斌冷然一笑,上前一步,謹聲道“皇上,那東越的丁勝奇已放出話,少一兩也不會賣給西凌,他是東越最大的糧商,又是皇商,只怕未必會懼我朝天威!”文志斌大傷初愈,聲音不大,但句句鑿實有力。

一直站在文相正對面的不吭聲的柳相,此時亦略移出半身,雙手朝前一揖,躬聲道“皇上,此例一開,其它的糧商紛紛效仿,只怕屆時我朝傾全國之力也不夠鎮這一場災!”刑檢司高大人馬上附合一句“三倍的價格,這簡直是趁火打劫!決不能姑息!”此語一出,眾臣紛紛給予回應,這次大災,戶部已三次撥銀,款項之巨,數年的賦稅都無法填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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