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王元度情陷日月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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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願意被她碰觸,只好說道:“姑娘用不著多說了,在下不恢復自由則已,一旦除去束縛,決計不肯俯首任認姑娘擺佈。”柳兒聽了這話,雖然有點失望,可是又發覺他另一宗優點,那就是他雖是被她玩手段而遭擒,可是仍然沒有口出惡言,自然
出一種泱泱的氣度,使她更增傾慕愛惜之心。
她點點頭,道:“相公意志堅毅無比,令人甚為佩服!但是賤妾不忍得眼見相公白受折磨,定要想個什麼計策使相公回心轉意。”王元度只要她不來碰自己就安心了,所以不管她說什麼。口中漫然以應。
柳兒想了老大一會兒工夫,突然大聲問道:“大哥,現在到了什麼地方?”後面傳來藍沛響亮的聲音,道:“已經到嘉魚啦!”王元度心中一震,暗想從武昌到此地,少說也有二百餘里,又是逆而駛,這等速度豈不是比奔馬還快。
柳兒喜叫道:“妙極了,請大哥泊在嘉魚對面的岸邊,我既可以去辦點事,你也可空休息一下。”藍沛大聲道:“我可用不著休息,不過既然姑娘要辦事,那就泊岸便是。”不一會,船已靠岸,柳兒匆匆去了,而不久藍沛就發出響亮的鼾聲。
王元度心想這真是千載一時的脫逃良機,只要衝開被制的道,再設法
斷繩索,少時定要反過來教訓這柳兒和
舟大漢。
他攝神定慮,開始施展出十分霸道的解功夫,他一直都是設法提聚真力和調元運氣,希望功力提聚得起來之時,
道便會自通。但這個辦法已經行不通,所以他這刻才決定施展真氣衝
的功夫。這門功夫極是霸道,頃刻之間就可以衝開
道。可是若然對方手法奇奧,功力比自己深厚,則不但衝不開
道,還要受到重傷。所以這門功夫不能隨便施展。
一股真氣迅速地透行經脈間,霎時行遍全身脈,數處被制的
道完全衝開。但王元度額際已冒出幾絲白氣,汗珠沿著鬢角
了下來。他長長透一口氣,心想這是平生第一次施展本門秘傳絕藝真氣衝
的功夫,幸而成功,但剛才曾經
到十分吃力,倘若其時失敗,這一生就算完蛋啦,想到危險可怕之處,不由得又出了一身冷汗。
他一面轉眼四瞧,找尋可以割斷繩索的利器。一面運足勁力想繃斷手足間的繩索。誰知利器固然找不到,也沒有繃斷繩索,空自費了許多力氣。
但這王元度天十分堅毅,雖敗不餒,仍然大動腦筋,尋思如何
斷繩索之法。他曉得船中只有他的隨手兵刃還在,可是卻不曉得柳兒藏放何處。於是小心地滾轉身軀,四下張望。由於他四肢倒紮在背後,所以要轉個方向瞧著極是不易。假使船上不是還有一個藍沛的話,他可以用力翻滾,情形自然不同。
他一面找尋長劍藏處,一面還得注意那藍沛的動靜。幸而他的鼾聲十分均勻響亮,很容易防備。找了好一會,這才發現他的長劍掛在艙底的壁板上,因有衣服遮擋住,只出一點鞘端,所以找了許久才發現。
這時難題來了,他本無法從壁上取下長劍,假如藍沛不在船上,他還可以利用肩膀奮力彈起尺許,硬把長劍扯下來,但此法目下卻行不通。
王元度想了許久,竟是無計可施。忽然有所警覺,連忙盡力以最快速度恢復早先側臥姿勢。
他剛剛臥好,人影閃處,一陣香風送入鼻端。這股香氣王元度甚是悉,是以不必瞧看也曉得是柳兒回來了。
果然柳兒笑道:“幸好沒有出岔,我真怕王相公你乘機逃掉呢!”王元度暗暗估量她這話的真意,是不是她一直躲在外面窺看自己的動靜,這刻故意撥自己?抑或她實在沒有發覺自己的企圖?
船後鼾聲已收,柳兒話聲甫落,船頭又發出破水之聲,原來已啟碇駛行。這時王元度不由得對那藍沛的舟之術大
佩服,居然有本事直到船行極速之時才讓艙內之人察覺。
柳兒斟了兩杯茶,把王元度扶起來,道:“相公飲杯潤潤喉。”她以左臂環抱住他上身,才把他扶起,因此兩人肌膚相觸,看起來甚是香豔親密。
王元度怕她羅嗦,連忙一口飲幹。
柳兒第二盅菜又送到邊,他也不推辭,一飲而盡。
果然柳兒便把他放下,笑道:“王相公,打現在開始,一柱香之內,你非屈服不可。”王元度聽她說得十分自信,忍不住問道:“姑娘定必很有把握,但在下卻不是容易屈服之人。”柳兒抿嘴一笑,道:“信不信由你,我們等一柱香的功夫就曉得啦!”王元度道:“姑娘剛才上岸一趟,難道與此事有關?”柳兒道:“正是,離那地方大約一里處,有一座很巧古雅的屋宇,裡面住著一位異人,我蒙他指點,找到一個使你屈服的方法,說穿了十分簡單,但卻十分有效,等一會兒你便知道了。”王元度默然不語,暗中運功催動血氣,瞧瞧是不是她剛才灌自己欽下的兩盅茶之內,有什麼古怪,但運功一遍之後,卻毫無可疑之處。
過了大半柱香之後,王元度出不安的神
,又過了一陣,他的身體微微顫抖。
柳兒笑道:“王相公,只要你答應我,解縛之後,不準逃走或對付我們,我就把繩索解開。”王元度鼻子中哼一聲,身軀微微扭動,顯得十分難過的樣子。但他仍然苦苦熬忍住,不肯屈服。
柳兒嬌脆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來,道:“王相公不妨想一想,一柱香末到你就很難忍受,再過兩柱香三柱香甚至一兩個時辰你又如何?”王元度長嘆一聲,低低道:“好吧,請姑娘速速解縛,在下屈服就是。”柳兒很快的替他解去繩索,又拍在他相應的道上,這才迅即退出艙外。
藍沛大聲道:“怎麼啦?”柳兒笑道:“已經解去繩索了。”藍沛一怔,道:“那怎麼行?”柳兒道:“他答應過不逃走,也不反抗,這人是個真正的君子,咱們可以放心信任。”藍沛頷首道:“這話倒是不假,只不知你用什麼法子使他改變心意?記得他說過決不肯答應不逃走的話。”柳兒笑一笑,出得意之
,說道:“我剛剛去請教一位異人,他給我一包藥粉,我放在茶水之中,給那王相公飲服,就是這麼簡單。”藍沛訝道:‘哪是什麼藥能夠改變一個人的心意?
“柳兒遲疑了一下,才道:“我通通告訴你吧,當時我也很懷疑這包藥粉的效力,但那位異人只說了一句話,我就萬分信服的叩謝辭別了。”藍沛大興趣,道:“他說了一句什麼話?”柳兒道:“他只說人有三急,我便恍然大悟。”藍沛不
捧腹大笑,連連稱妙。這時艙內的王元度將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清楚楚,不
苦笑一下,須知他剛才便是因為
到便急,非立即解搜不可,他本來還想死忍,可是柳兒的話確實把他鎮住,柳兒說的是他捱得過一柱香捱不過兩柱香三柱香,甚至於一兩個時辰。這等事不比受刑的痛苦可以硬熬過去,的確是越久越不能忍熬。王元度這麼一想,只好立刻答應屈服,否則一旦
在褲子裡,成何體統?而且還得永遠被她嘲笑。
他等柳兒回到艙內,便問道:“姑娘早先去請教的異人是誰?聽起來似乎駕舟的那位兄臺也不曉得。”柳兒道:“他當然不曉得,我只是聽我家小姐提起過該處有這麼一位異人,平生以智謀稱絕天下。我既然想不出使你屈服之法,便只好去求教他了。”王元度大奇怪,道:“原來姑娘以前也不認識那位異人,然則姑娘怎知那位異人肯幫你想法子,可是貴上跟那位異人很有
情?”柳兒搖搖頭,道:“我家小姐跟他沒有一點
情,但小姐說過,這位異人因為智謀絕世,所以凡是稀奇古怪的難題讓他曉得了,他都會動腦筋想法子。我覺得這可真是個大大的難題,便去請教他,果然沒有遭到拒絕。哼,他的腦筋動得真快,只一眨眼就想出這法子,我臨走時還問他要不要把結果回報給他知道,他說不必回報便知結果。”她詞
之間,顯然對那授計的異人佩服萬分。
王元度卻連連苦笑,不住地搖頭。
午間,柳兒不知如何來菜餚好酒,甚是
美,殷勤侍奉王元度,好像極力討他的歡心。只不過王元度一問及她的來歷,她便巧妙地支開話題,再也不肯洩
底細。
黃昏時分,船隻駛人岔道,四下都是蘆葦,王元度偶然望出艙外,本辨認不出地形方向。船隻有時穿入蘆葦之內,可是藍沛技藝高明之極,竟然聽不到什麼聲響。
天漸暗,王元度忽然
到船行速度大增,推窗外望,發現已是在一條兩丈寬的河道上航駛,兩岸已不是單調的蘆葦而是一些雜樹,也不像早先那樣四下茫茫都是一般高低的蘆葦,可見得業已駛出那一片水域。
突然間,一道黃光從岸上下來,罩住輕舟。藍沛以及艙內的柳兒都沒有做聲,那道黃光罩
船上片刻,便自隱滅。王元度劍眉一皺,正要詢問,柳兒迅速的伸出纖手掩住了他的嘴巴。王元度只好緘口不語,心中卻泛起許多疑團,暗暗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