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足尖踏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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漱玉節本要出手攔住女兒,這時卻輪到嶽宸風微一閃身,巧妙地阻擋她的去路。便只這麼一耽擱,瓊飛已竄入內堂,翻箱倒櫃的搜著小和尚。

“人呢?人呢?”她回頭衝弦子大吼:“你把小和尚藏到哪裡去啦?楚嘯舟!她不說,你把她衣裳剝了,綁出去遊街示眾!”弦子按著側扶牆而起,清冷的面上微微咬著一絲波動,只見隱忍,不見其痛。瓊飛用的“蠍尾蛇鞭腿”乃帝字絕學之一,若非她年紀尚小,火候有限,這一腳便能踢得弦子肝臟破裂,吐血而死。

弦子忍痛走,楚嘯舟卻張臂一攔,竟不放行,看他的樣子似乎要貫徹瓊飛的命令,兩張冷冰冰的青白麵孔無言對望,充滿照鏡般的荒謬異

瓊飛與耿照沒什麼深仇大恨,這本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但她個執拗,越是做不到的就越要照她的意思,否則絕不罷休。

方才倘若漱玉節隨口誇讚她幾句,她未必真要拿他如何。此事鬧得越僵,瓊飛就非得要從他口裡拷問出什麼來,證明自己才是對的。

她把內堂翻得亂七八糟,始終不見那小和尚的蹤影,益發怒氣騰騰,忽聽一旁有人道:“都翻成這樣了還找不著,除非是飛天遁地去啦。如果有個什麼暗門之類,倒也還說得通。”卻是嶽宸風。漱玉節、何君盼等人也都進來了。符赤錦則抿著一抹冷笑,雙手環抱著碩大綿軟的雪膩廓,絲毫不掩飾面上的厭惡,肥滿的溢出臂間,紅豔豔的滑亮綢襟撐鼓起老大一片。

瓊飛猛被點醒,見內外堂間僅僅隔著一面牆,內堂牆內設有一座佛龕,深度、位置卻頗不自然,得意大笑:“原來在這裡!”起腳一蹴“喀啦”一聲木片碎裂,牆後果然出一個刻意隔出的隱密空間,其中卻空空如也,既沒有小和尚的蹤跡,也不見外公薛百螣。

“小賤人!你把和尚藏…”她轉頭搜尋弦子的身影,忽見母親玉容陰沉,全不是平縱容她頑皮胡鬧、束手無策的神情,而是咬牙切齒,恨得目中直噴火,陡然想起外公的情況,終於明白自己闖下大禍,兀自背手強辯:“反…反正也不在這裡嘛!有…有什麼干係…”這話等於認了藏起薛百螣一事,嶽宸風還未開口,眾人均已變。漱玉節華容冷峭,苗條的嬌軀氣得微微顫抖,恨不得提掌劈死了她。卻聽嶽宸風哈哈一笑,隨手扯落被踢裂的佛龕暗門,低頭鑽入小小的空間中,笑道:“像蓮覺寺這等千年古剎,本有許多收藏佛具的壁龕,不知經過多少代人的修繕粉飾,只怕連寺中僧侶都找不著,何況是外人?”壁龕的地面並無塵灰,顯然經過悉心打掃,自與嶽宸風所說不符。他不動聲地打量著龕內四角,見壁面與外堂牆間至少還有兩尺半以上的落差,那木板隔成的佛龕空間不過是掩飾,藏在青石磚壁之後的,怕才是真正的密室所在。

其出入口的隱密程度絕非木龕能比,整面內壁除了細細的砌石縫之外,什麼都沒有,光潔一片。嶽宸風貼壁‮摩撫‬一陣,回頭笑道:“這牆壁裡若還藏有隱密空間,也算是巧奪天工啦。整面實牆也不見什麼門環鉸煉,有門也打不開。”作勢轉身。眾人都鬆了口氣,誰知嶽宸風倏地回頭“啪啪啪啪”連拍四掌,牆上粉塵撲簌簌地掉落,青石磚上留下四枚凹陷掌印,呈整整齊齊的方形分佈,大小形狀便如一扇暗門四角。

紫度神掌足可開碑碎石,然而掌痕凹處,迸裂的青磚卻未化成碎粉,反而扭曲變形,宛如銅件被烤軟了進縫裡。原來這扇密門設計巧妙,將開合的鉸煉機關做成青石磚的模樣,再上貼一層薄薄的同石皮做為掩飾。

嶽宸風掌力所至,竟硬生生將鋼鑄就的門軸鉸煉與開合機關打成廢鐵,融爛的鋼鐵死死嵌進石縫間,本來是用來開門的機構,竟搖身一變成了咬死暗門的死鎖。

他不用琢磨著該如何打開密室、出藏在裡頭的人,這下不管是誰在裡面,除非將整面石牆挖開,否則休想再出來。

就算漱玉節真得到了她夢寐以求的那枚闢神丹,卻要拿給誰服用?

“這牆…真是太結實!在下一時手癢,想試一試掌力,誰知卻連一塊磚也打不碎,慚愧、慚愧!真不愧是阿蘭金頂第一寺!”豪笑聲裡,嶽宸風一振披風,大步行出外堂,又喚人看座上酒。杜平川與何君盼面面相覷,總算杜平川久歷江湖,臨危不亂,銳利的目光穿透簌簌飄落的石屑粉塵,望向漱玉節畔那柄金翅為鍔、形如長蛇的細直儀劍。

幾乎在同一時間,楚嘯舟也伸手至背後,隔著綢布包巾握住了背上之刀的刀柄。漱玉節以眼神制止了兩人,纖巧細白的下頷輕輕一抬,示意眾人出去。

杜平川會過意來,暗忖道:“就算眼下劈開門軸,也只是便宜了那廝,於老神君沒半點好處。”低聲道:“神君,我們出去罷。”何君盼點了點頭,率黃島眾人魚貫而出。

瓊飛走過弦子身畔時,惡狠狠地瞪她一眼:“下回再動我的東西,瞧我踢斷你幾條肋骨!”弦子冷然無語,垂著眼簾靜靜立在一旁。走在前頭的符赤錦聽見了,回頭細聲道:“你外公那個老糊塗,真是白疼你了!”瓊飛冷笑:“這事兒不歸‮子婊‬管,符赤錦。

管好你自個兒罷!”徑領著楚嘯舟負手而出,與符赤錦錯身之時,還故意用肩頭撞了她柔軟腴的藕臂一記。

符赤錦小退了一步,美眸之中殺機隱現,轉身才發覺瓊飛周身空門都在楚嘯舟的出手範圍之內,竟無可乘之機,咬一跺腳,款擺著葫而出,氣呼呼地一股坐在嶽宸風身旁。

嶽宸風手握酒盅,上下打量著瓊飛,不住含笑點頭。瓊飛雙手叉,毫不客氣地瞪了回去,冷哼一聲:“看什麼?賊眼溜溜的。”漱玉節垂眸輕聲斥罵:“不許對主人這般說話!”嶽宸風擺手笑道:“不妨的。”笑顧瓊飛:“許久不見,少宗主看也似個小大人啦!蠍尾蛇鞭腿好生厲害,真是巾幗不讓鬚眉。”瓊飛冷笑:“你少來這套。

帝窟五島一向是由女人當家,男子至多當個神君玩玩,沒份做宗主。你以為這話是拍馬,我聽著卻有些刺耳。”

“亂來!”漱玉節斥道:“誰讓你說話忒沒規矩!”

“不妨。”嶽宸風笑道:“正所謂:“英雄出少年。”少宗主正當年少,本該有些人銳氣,英才合當如此,豈可以俗人俗禮羈絆?是了,少宗主今年幾歲啦?”瓊飛冷哼一聲,雙臂抱,斜睨道:“我十六啦,你以為我是小孩子麼?”嶽宸風含笑點頭:“自然不是小孩兒。

以少宗主的武功修為,或可為她破例,提前領受雷丹。”漱玉節身子一顫,可以看出她極力剋制心中震駭,發上簪的飛鸞步搖不住輕晃,起身說道:“啟稟主人,飛兒年紀還小,技藝又疏,只恐白費了主人的靈丹妙藥。待妾身回島後嚴加管教,過得兩年,再讓她領丹服藥。”嶽宸風笑道:“宗主太客氣啦。依我瞧,少宗主的腿功已有五六成的火候,放眼當今江湖,也可算是一好手了,何來疏?”瓊飛卻搶白道:“呸,誰跟你五六成的火候,跟誰比去?嶽宸風,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什麼主意。

你有種就別給我種什麼雷丹、服什麼丸藥,過兩年我腿功大成,再與你分個高下!”一旁符赤錦都快暈倒了,怒極反笑:“你媽拼了命想推你離火坑,你倒鐵了心往下跳!

漱玉節是天下第一等狐狸,那楚楚可憐的模樣不止男人,連女人都要上當,怎地生出了這種女兒?”漱玉節氣得玉靨煞白,上前要拉她,嶽宸風笑著起身勸阻:“宗主勿惱!不過就是小孩兒頑皮,口沒遮攔,何必生這麼大的氣?”背向瓊飛,身後出偌大空門。

瓊飛斜眼一瞟,忽出一絲詭笑“呼!”一聲掃腿而出,向嶽宸風暗施偷襲!連閱歷不多的何君盼都看出是誘敵之計,低呼:“不好!”嶽宸風適才見了瓊飛背後偷襲弦子的蛇鞭腿法,故意出一模一樣的破綻。

瓊飛只覺方位、角度無不妥貼,簡直是為受這一腳而設,心癢難搔,顧不得利害其他,便想給他來這麼一下。而嶽宸風等的就是這一刻。他霍然回頭“躡影形絕”一經施展,身、掌倏至正位,右掌中隱有紫電竄,蓄勢待發。

而身在半空的瓊飛則形勢俱失,倒像自己把腿送到他手裡。漱玉節豈能眼睜睜看女兒受掌?

萬不得已而動,手按劍柄,足尖踏前,忽覺不對。角度一換,她才發現嶽宸風的手掌在間微晃,這一擊可至八方,未必非瓊飛不可。

論方位論距離,眼下有另一個比瓊飛更好的目標…她自己!背心破綻是誘敵,這一掌仍是誘敵。嶽宸風的心更大,他要的不是瓊飛之半生不的黃丫頭,而是體已、元陰滋潤的五帝窟之主!

薛百螣倒下之後,漱玉節是五帝窟在臺面上無庸置疑的第一高手,即使為雷丹所制,她的武功心計仍不容小覷。

一直以來,像薛、漱這等人物的存在,正是嶽宸風仍願意與帝窟眾人維持表面和平、以禮相待,沒有痛下殺手的關鍵因素。

會不會這一次,他終於失去了耐心,又或者對元陰及女的貪婪終於大過了權謀計較,決定將五帝窟這個泉源收割一空?

(糟…糟糕!)兔起鶻落之間,雷掌已硬生生印上血。奔竄如蛇的紫電驟爾發動,毫不留情地竄入中招者的體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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