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即使重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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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赤錦小坐了一會兒,攬鏡自照,幽幽暗嘆:“不是隻你有心思啊,寶寶錦兒。你在這兒等染二掌院進艙,讓他們小兩口把話說清楚,沒準兒人家在艙門外站上一宿,只等你臉了才肯進來。典衛大人,這回我幫不了你啦。”放落牙梳,嫋嫋而起,自屏風後頭轉了出來。耿照正失魂落魄地坐著,眼前一花,一名裹金飾紅的雪膚麗人款擺而出。

符赤錦本就豔若桃李,容貌身段俱都是一等一的尤物,被束金裙一襯,煥發一股前所未見的優雅,彷彿洗淨鉛華,格外顯出瑩然玉質。那樣的斯文與何君盼、漱玉節等同出一脈,儘管三人樣貌不同,一見便知是帝窟五島的女兒。

他上下打量,只覺玉人婷婷而立,說不出的可愛,怦然之餘,脫口道:“寶寶錦兒,你這樣打扮…真好看!”

“是麼?”符赤錦被他一讚,又羞又喜,軟腴雪膩的脯怦怦直跳,雙頰暈紅。總算她見機極快,聽出門縫溢入一絲若有似無的輕響,暗自凜起:“傻…傻瓜!你說這話,還想不想解開誤會?”低聲道:“別說啦。”杏眸微乜,作勢瞟了瞟艙門。耿照心神不屬,忽聽一聲輕咳,門板“咿呀”推了開來。

染紅霞扶著昆吾劍當先而入,跟著一名濃髮雪履、體態豐腴的素裝麗人,一襲蔥白綢衫外罩黑紗褙子#,只用一黑綢束,豐滿的脯與股倏然深陷,束出一把圓潤瓠

女郎年紀與橫疏影相若,亦生得高挑修長,只比染紅霞略矮些,打扮雖然樸素,卻有股難言的出塵之

染紅霞進得門來,忽然一愣,呆望符赤錦片刻,俏臉微僵。好不容易回神,匆匆讓至一旁,對女郎躬身道:“大師姐,這位便是白影城的典衛耿大人。萬劫肆時,多得他仗義,眾姐妹方逃過一劫。”女郎淡淡一笑,斂衽施禮。

“水月許緇衣,見過耿大人。蒙大人援手,敝門不致毀於萬劫之下,我心內十分。先前上山與大人道謝,可惜緣慳一面。不想今水道相逢,合是天意。”檀口輕啟,磁酥酥的嗓音動人心魄,飄散著如蘭如麝的旃檀幽香,耿照熱血上湧,漲紅了麵皮。(她…便是許緇衣!)他慌忙起身抱拳:“不敢當,耿照見過代掌門。”許緇衣名動東海,行事卻沒什麼架子,見他神態拘謹,微微一抿,輕抬柔荑:“七大派同氣連枝,算來都是自己人,耿大人不必客氣。來!都坐下說話罷,符姑娘也坐。”說著提起裙膝,嫋娜落座。

染紅霞神情僵冷,木然坐在大師姐身畔。艙裡共有四把酸枝木的太師椅,兩兩相對,比鄰的兩椅間另有成套的小几案,以置放茶水點心等。

几椅四腳均固定在艙板上,以防顛簸移位。船艙不比照堂,坐向順改變,時時不同,毋須嚴分賓主之位。

符赤錦本想坐到許緇衣身旁,空出耿照手邊的座位。許緇衣卻趁著招呼之便,移至內側的左首上座,原本讓至一旁的染紅霞,便順理成章地挨著她,坐上了靠近艙門的左首次座。

耿照是主客,自當坐上右側首位,與許緇衣相對。反倒是從屏後轉出的符赤錦,得提著鬱金裙幅越過大半個艙房,坐在右側的次位上。

許緇衣含笑看她落座,率先捧起瓷盅相敬,掀蓋抿了一小口香茗,徐徐嚥下,才笑道:“符姑娘不只人長得漂亮,連身姿儀態都是大家閨秀的風範,應是越浦的名門出身。”五帝窟絕跡江湖已久,島上的情況外人無從知悉。符赤錦只代了自己姓符,其餘一概不提,許緇衣故有此問。

其實不只許代掌門留上了心,耿照亦看得撟舌不下…在五里鋪銜尾追殺的赤帝神君是催命魔女,馬車裡倚窗放空的,則是凝愁輕鎖的小婦人。而在船篷底與他翻雲覆雨、抵死纏綿的寶寶錦兒,則是一具無比誘人的絕豔體…

但他沒看過這樣的符赤錦。動作輕細,拎著裙幅的五指纖長,一般的手背細白滑膩,指節繃出一抹粉橘,分外可愛。

剛失去陽丹、又飽經男兒採擷的嬌軀有些倦乏,步子輕輕軟軟的,說不出的秀氣,惹人憐愛。這樣的風情在何君盼、漱玉節身上司空見慣,他卻沒想過寶寶錦兒也有這樣的一面。

或許是衣裳的緣故罷?耿照想。卻見符赤錦雙頰暈紅,搖頭道:“許姑娘莫取笑我啦。我家住城中僻巷,一處破落門戶罷了,沒穿過這麼好的衣裳,有些不習慣。”耿照為她種入丹氣續命,起死回生,卻無法在一之內恢復功力。符赤錦聰明機靈,索裝作不懂武功,以免節外生枝。許緇衣點了點頭,笑問:“是了,符姑娘怎生與耿大人結識的?”耿照背上冷汗直,浸透重衫。倒是符赤錦不慌不忙,低垂螓首:“我被歹人所擄,差點清白不保。所幸…所幸耿大人仗義援手,及時將我救出賊窟,跳上了那條船。要不…我這輩子都沒臉見人啦。”說著眼眶一紅,險險掉下淚來。

耿照瞠目結舌,不由打從心底佩服:“她若有心騙我,幾個耿照都給賣了。”目光上染紅霞,見她神情猶僵,桃花般的容顏卻略湧血,已不如先前白慘。一見他視線投來,便即轉開眼去,身子坐得直的,益襯得柳一束,

許緇衣怡然笑道:“是麼?耿大人英雄俠義,敝門亦承惠許多。以符姑娘之溫淑美貌,與耿大人甚是般配,我同影城橫二總管相替她的手下愛將做個現成媒人。不知姑娘意下如何?”染紅霞嬌軀一震,倏然轉頭,姣好的櫻微歙,終究沒能出口。須知耿符二人赤身體之事,早晚是要傳開的,水月門下俱是青少艾,咬起耳朵來效率驚人。許緇衣的提議至少從表面看來,最能解二人之窘,且不論雙方種種心思,倒不失為上策。

耿照這一個多月的江湖歷練,在水月代掌門之前全然無用。他的見聞沒能教導他應付這種場面…滿以為許緇衣一面,所圖必與妖刀有關,誰知她連個“妖”字也沒問,一心只想替他作媒!

正沒區處,符赤錦低垂粉頸,小手揪緊膝裙,身子輕顫,咬牙道:“我非是不知廉恥的女子,賊人如此辱我,本也想投江自盡,落得清白名聲。

實是華郎…先夫見棄,英年早逝,家裡還有公婆要奉養。待…待兩位老人家百年之後,我也…不苟且戀棧,必追隨先夫於…嗚…”哽咽之間,眼淚撲簌簌落下,雙肩不住顫抖,揪緊裙布的玉手卻透著一股火烈烈的倔強。

耿照目瞪口呆,只差沒起立鼓掌,大聲喝起彩來。聽到最後,心中不憮然,暗忖:“你所說的,便是你心中所想、所痛麼?向嶽宸風報仇之後,對世間當真再無半點眷戀?”見她肩頭抖動,幾乎想伸手去環。

這一下,輪到對面的兩個人面面相覷了。染紅霞正要開口,許緇衣卻輕按她手背,笑道:“原來姑娘已有婆家,自當盡心奉養。佛家有云:“孝事父母,當願眾生,一切護視,便成佛道。”以後的路還長,姑娘切莫悲傷。”轉頭殷囑:“我喚紈雪在後艙燒了熱水,你先帶符姑娘沐浴洗身,用點飯菜。我與耿大人談完,稍後便至。”

“小妹省得。”染紅霞扶劍起身,臨走前瞥了耿照一眼,同樣一觸便即轉開,面無表情地領著符赤錦離開艙房。

偌大的船艙之中,又只剩下兩個人。耿照儘量不看許緇衣…不知為何,這名溫婉嫻雅的麗人帶給他莫大的壓力,即使被染紅霞目睹自己的不堪,即使她手按昆吾劍殺氣騰騰,明知她足以戰萬劫,不容小覷…但他並不懼怕染紅霞。許緇衣卻不同。她的美貌與和善之下,有著看不透的深,他只能憑藉先天胎息似的朦朧應隱約察覺。通常這意味著危險。許緇衣放落瓷盅,抬頭一笑,如浸脂的纖長十指幾與骨瓷同

“典衛大人,早在今之前,我便久聞你的大名啦。”耿照訕訕而笑,正想搪過去,見許緇衣眸中殊無笑意,定定注視自己,突然省悟:“她指的是“那件事”!”背脊一寒。

許緇衣濃睫垂落,含笑輕撫裙膝,撣著實際上並不存在的灰塵。

“我師妹與我親若同胞,大小事情,她一向不瞞我。特別是切身相關之事。”耿照僵直而坐,猶如被貓盯上的老鼠,冷汗涔涔滑落。

“你可知,我師妹是什麼人?”

“是…是鎮北將軍的千金。”

“不止。”她笑起來,撣完膝頭,又捏著袖口輕撣裙腿。

裙布上裹出大腿曲線,既豐腴又結實,被蔥白亮綢一襯,起伏有致的潤弧更是充滿,幾能想象其綿軟彈滑,如臥雲端。

許緇衣只坐得椅板的一半,、膝兩端曲線深陷,繃緊的蔥銀裙筒探入腹間,夾出深深的“丫”字,腿心裡隆起飽滿,縱有黑紗掩映,依舊引人遐思。

“鎮北將軍英武豪邁,不拘小節,由一介步軍刀牌手做起,從不羞於示人。你若想娶鎮北將軍的愛女,只消投身軍旅、建功立業,未必不是將軍府的乘龍快婿。”許緇衣口吻淡然,動聽的磁嗓音如低語呢喃,卻似暴雨將至,令人悚慄。

“但我師妹也是家師最最屬意的衣缽傳人,江湖上都以為我是未來的掌門,其實我不過代師傅管管帳、看看家罷了。

雖無明令,但我知她老人家是想把水月一門給紅霞的。

“歷來水月掌門,如非剃度持戒,便是守身如玉的帶發女修。我師姐妹三人均是完璧,方有繼承一門的資格。你可知你對紅霞所做之事,將掀起何等風波?”這話採藍也說過。但許緇衣不比採藍,從她口裡說出,可見事態嚴重。自與橫疏影一席長談之後,耿照對此事已不再惘,即使重來一次,他仍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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