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6章能拉攏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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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屍門一系已無戰力,天羅香只蚯狩雲一個能打,以她城府之深,此際大概也沒有獨撐大梁的打算。雪豔青與南冥惡佛雙雙重創,暫無起身再戰的能耐,恰恰省卻鬼先生出手壓服的麻煩。

漱玉節擺脫了薛百滕這條攔路老狗,目前與自己是一邊的,也沒有什麼問題。陰宿冥則一直都不在他忌惲提防的名單之內。連最棘手的蠶娘,靠古木鳶的錦囊計買空賣空,居然也能穩住,令鬼先生不得不佩服此人算無遺策。比起亂七八糟、老是白費工夫的“平安符”陣營,直有天地雲泥之別。

形勢再度逆轉,掌握大局的權柄,重又回到鬼先生手裡。

“看來,妖刀萬劫之歸屬,眼下應無異見了。”他對身畔一使眼,黃纓忽然睜大了美眸,嬌軀一震,軟軟癱倒,纖薄的背脊起伏甚微,明顯就是體力透支,損及元的模樣。若放著不管,少女的生命跡象將越來越弱,慢不過一兩,快則幾個時辰內,突然間就斷了氣息,也不奇怪。

“阿纓!”染紅霞本上前,無奈狼首攔路,半化獸形的青皮怪物乜眼獰笑,揚聲道:“胤家小兒丨橫豎這娃娃也用不久啦,壞掉的少女五十收…啊不是,不如給老狼罷。”既有要求,便能條件換。鬼先生正愁他不開口,樂得心花怒放,面上卻不,怡然道:“狼首與敝門,皆屬七玄同盟,同氣連枝,不分彼此。

互通有無,豈有不可?待此間大會結束,本盟主便以此姝相贈,狼首可自行攜去,或於祭殿內另覓雅室溫存,亦無不可。”這話說得骨,是為免聶冥途反覆。果然江湖混老的狼首哈哈大笑,只吐出兩字:“…成!”便算是締結了盟約。

鬼先生自方塔躍下,看都沒看一眼,信步跨過昏厥少女的身體,自牆面取下萬劫,拾級而回,轉頭笑道:“漱宗主若無疑義,還請上祭壇來。”漱玉節略一遲疑,終於還是雙持刀劍,隨後登塔。萬劫、食塵、玄母三鋒齊落,方塔第一層的七座祭壇亮起橘赤暈芒,七柄聖器嗡嗡共鳴,驀地塔底“轟”的一響,眾人抬起視線,這才注意到原本空無一物的平滑壁面上,不知何時出現了王座,俱都出驚疑之

鬼先生料不到竟有忒好的戲劇張力,暗贊巨響來得及時,否則眾人發現七柄聖器齊齊歸位後,其實不會有什麼事發生,說服力不免要大打折扣,清了清嗓子,朗聲道:“如今聖器齊聚,代表在場眾人,皆同意七玄結成一…”又轟然一震,打斷了他的講演。這回眾人總算瞧清楚了,聲音與震源應來自王座之後。第二聲震響爆出時,除了鬼先生說話,沒有任何人做什麼動作。依此推想,頭一聲巨響,或與七器歸位無關,而是王座背後另有蹊蹺。

鬼先生不免尷尬,正打個圓場,第三聲轟響再出,王座頂端落塵簌簌,媚兒恰恢復到能撐起半身的地步,替眾人喊出心中疑惑:“…是不是後頭有什麼要跑出來了?”她在南陵可是養有象兵的,這種體型龐大的異獸雖然子溫馴,偶爾發起狂來,卻也能撞倒屋牆獸欄,沿途踩死人畜無算。

莫非王座後的空間裡,也有頭髮狂的大象?鬼先生難以回答,卻不容王座有什麼閃失,施展輕功掠去,一探究竟。誰知才上到第二層,塔頂“喀喇喇”一陣機括響,王座竟轉入壁中,誰都看得出這牆竟是堵活門。

隨之轉出的,竟是一名白衣飄飄、明眸皓齒的絕麗人,身段婀娜、穠纖合度,當眞是增一分太肥,減一分太瘦,眾人無不愕然,剎那間竟生出“天仙降世”的奇異錯覺。

鬼先生平生多識美人,他的母親本就是傾國豔,足以顚倒眾生,然而,即使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除卻母親不算,此姝無論容貌、身形、氣質,乃至整體予人之,堪稱登峰造極“一顰傾城”云云,約莫如是。

這突如其來的不速之客,給了他莫名的。並非容顏曾見──擁有過目不忘本領的鬼先生,確定這是一張陌生的面孔,甚至連五官輪廓,記憶中都不曾有過相似的印象──而是某種莫可名狀的怪異直覺。

他不自覺地停下腳步,多看了幾眼,才想起雙方分據高下,足有半層塔高,氣勢上就輸了老大一截,於己甚是不利,正要點足掠上,順便試探來人底蘊深淺,不料那仙子般的白衣美女自階臺上輕飄飄躍下,落地的瞬間,壁後再度“轟!”傳出巨響,但她時機拿捏得恰到好處,倒像纖足點地,所在處亦為之震動一般,眾人雖明白此非女子所致,卻不神為之奪,齊齊仰視,除了蚳狩雲之外。鬼先生處處失先,心中氣惱,咬牙狠笑:“尊駕是何人?擅闖七玄盟會,意何為?”女郎抿嘴一笑,風華動人,低垂著彎翹濃睫,分明未正眼投來,動聽的語聲以及那股旁若無人、姆媽自華的雍容氣勢,卻像一柄豔麗的巨矛般貫穿了他,連血殘跡都攤如爛紅牡丹,美得令人心折。

“不認識我的話,你憑什麼做七玄盟主?不如…讓我來做罷!”***明棧雪的身份,便在天羅香內部,亦是秘密中的秘密,髙層知情者如只狩雲、雪豔青等,俱都秘而不宣,絕口不提。狐異門的情報網絡四通八達,兼有“姑”所掌握的、各種檯面之下絕不通的隱密訊息,卻獨獨漏了這位蘅青姑娘,原因無他:天羅香先代門主的一切,本就被姥姥等高層刻意隱藏,身故後,其存在更隨之徹底埋葬,關於他有過兩名徒兒的事,隨骨幹凋零,早已無人知曉。

所幸鬼先生當年在濮嵋分舵,從垂死的天羅香護法左晴婉口中,得到這條珍貴的線報。蓋因先門主昔起居,多不出北山石窟,除了照拂生活的婢子,連尋常門人也難見。

左晴婉當時年紀雖小,恰是服侍先門主的小丫頭,故爾知悉。師父身故後,雪豔青再未見過明棧雪,此際遙見,只覺眉目依稀,麗卻倍於青少艾時,明豔動人的程度,竟有些不太眞實,不惘,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

倒是明棧雪落落大方,抿嘴嫣然:“你好啊,師姐。咱們好久沒見啦。”轉視望臺另一側,怡然道:“姥姥身子大好啦?那我可就放心了。前度相會,咱們沒怎麼聊,待得此間事了,再同姥姥敘舊。”蚳狩雲拄杖而立,嘴角含笑,神情看不出變化,卻也無意接口。鬼先生心中一動:“她是…雪豔青的師妹?那閨名”蘅青“的女子?”知道來歷,便容易應付了。黑衣青年雖不願仰視女郎,此際卻非打草驚蛇的時候,忍著心頭不忿,朗聲笑道:“在下狐異門”鳴火玉狐“胤鏗,蘅青姑娘有禮。”女郎噗哧一笑,眸中卻無一絲笑意,襯與她千嬌百媚的絕容顏,更顯冰涼。

“你叫我明棧雪罷。我現在用這個名兒。”場內一遠一近兩名女子聞聲抬頭,面詫異,卻是染紅霞與符赤錦。明棧雪心想:“這壞小子終究說了我的事。”這原也在她的意料中。耿照忒多紅粉知己,只同這兩位提過,算是口風緊的了,卻不知說到什麼程度?明棧雪想象他支支吾吾、言又止的尷尬模樣,不哂然,對著二姝微一頷首,權作示意,並未失了風度。

然而,縱以明棧雪之絕頂聰明,也不知耿照口風之牢,遠超過她的估算,只曾對寶寶錦兒一人傾吐,對染紅霞說起離開朱城山後的諸般奇遇時,刻意隱去了她的姓名未提。當在不覺雲上樓,阿傻越眾申冤,耿照代為翻譯“道玄津”手語,將“明棧雪”之名示以席間賓客,雖僅僅是音譯,但阿傻的故事委實太過悲慘,令人印象深刻。

若教染紅霞知曉自己是向阿傻那狠心惡毒的大嫂學的武功,怕有十張嘴也難解釋。符赤錦知這位“明姑娘”不僅僅是耿郎的啟蒙恩師,為他一身高強武藝打下基礎,更與他雙修碧火功,有過肌膚之親,關係不同一般。

她既是天羅香出身,此際忽然出現,定與耿郎脫不了干係,興許是受託前來助拳,按說武功還在耿郎之上,己方又添強援,不由得神一振。

染紅霞卻是神古怪,見明棧雪容貌過人、氣質高貴,連身為女子的自己,亦不生出“我見猶憐”之,難怪能以賈禍,令阿傻兄弟雙雙沉淪,心中暗忖:“雖難排除同名同姓的巧合,證諸阿傻之遭遇,這名天羅香出身的絕女子,恐怕眞是他大嫂。”一瞥胡彥之,見他面沉落,顯也想到了一處。胡大爺畢竟江湖混老,盱衡眼前形勢,不宜多樹敵人,略搖了搖頭,示意她莫要聲張。

另一廂,鬼先生見蚳狩雲對明棧雪不冷不熱,想起月來天羅香多處分舵遭人挑滅的情報,據林採茵回報,只知是一名極厲害的明姓女對頭所為。

“明”這個姓氏不算特別,但在天羅香一處,要一氣撞上兩名互不相干的明姓女子,卻也不易,見了蚳狩雲的反應,更無疑義:“此女返回東海,專向舊師門尋仇,未必便與我作對。”轉念又想:“她若能自行進出冷爐谷,恐怕…血誓書便在她身上。”他由秘閣典籍知有血誓書的存在,但只知天羅香代代須與換血誓,以保門戶之安泰,卻無法知曉血誓書與《天羅經》之間千絲萬縷的關連。

若明棧雪身懷血誓書,那麼針對天羅香的屠戮之舉,說不定非是尋釁,而是自保…無論如何,敵人的敵人總是朋友,能拉攏過來,自是最好。

“原來是明姑娘。”至此形勢明朗,鬼先生確信雙方並不對盤,好整以暇。

“以明姑娘的身份,若要一爭七玄盟首,原也使得。卻不知此際明姑娘,能不能代表天羅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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