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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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大驚,劉師叔氣得直跳腳“反了、反了!早該殺了這對狗男女,現在讓她又多害一人!”掄出拳頭就要打死谷梁朗。

秋娘把穀梁朗護在身後,跪著哭訴“要死大夥兒一起死!我若死了,那人也不用活了!我夫君死了,我還活什麼?倒不如大家都到陰曹地府三堂會審,爭個是非曲直,省得活著被冤枉!”她一面哭一面咳,髮鬢凌亂,眼睛哭得紅腫,偏偏目光炯炯,怒火不熄。

緋琳瞧了瞧箭袋,張了張嘴,還是閉上,低下頭,不敢笑。

劉師叔恨不得打死谷梁朗,但是面對這樣病弱的女子,倒是沒了手腳。伸出拳頭,她只抬頭喊打,拿出刀劍,她只直著脖子喊砍,名門正派了一輩子,倒是讓他不知道怎麼對付這樣紅顏的無賴。

偏偏二師侄昏暈過去,看也看不出是什麼毒,只見他一味昏睡,恐怕毒一旦發作會要了他的小命。

“小娘子,這就是你的不是了。”陸師叔皺了皺眉“好端端的傷了我門派弟子…”

“你們不也好端端的傷了我夫婿?”秋娘哭得可憐,但嘴上依舊不饒人。

“弟子為報師仇心切,我也不好苛責…”

“那我救夫心切,你可以苛責我麼?”真是說一句頂一句,陸師叔也鬧得全無辦法,眼見二師侄氣息都微了,心裡不焦急“這樣吧,小娘子把解葯出來,我負責治好子霽,這樣如何?”

“我說不好!”秋娘怒道,然後又哭了“你們滿門派只想治死我夫君,打量我不知道?人給你們,還能活?橫豎是死,我們夫死在一道吧!那個該死的剛好幫我們墊背,順便當個見證,聽聽死去的師尊怎麼說。師尊,師尊哪…您英靈何在?滿屋子的好徒弟,好師弟啊,您死得這麼慘,大家只想找個代罪羔羊抹過就算了,放著你的仇人不管,要治死你的大弟子哪…師尊哪…”讓她這樣哭叫,師兄弟們個個都低了頭,鼻頭陣陣發酸。這整件事情越想越疑,卻又不好違了眾人的意,心裡只是犯疑惑,氣勢就頹了下來。

陸師叔沉重的嘆口氣:心裡暗想: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果然聖人之言。

“小娘子,你也莫哭了。要怎樣你才願意出解葯呢?”秋娘拭了拭淚,冷笑兩聲“殺了我搜身看看,或許有也難說。”這麼說,是連殺了她也沒有了。

“掌門師兄也就這兩個得意弟子,真的怎麼了,我拿什麼臉見師兄呢?”秋娘心中暗喜“若要我給解葯,也使得。先送我們夫到鎮上安府,讓安公子替我夫君解了毒,我自然把解葯奉上。”陸師叔遲疑了一下,看了看劉師叔,劉師叔搖頭“安家老大跟子霽是過命的情,就怕他私放了人。這娘們不給,打到她給!”

“我們這種名門正派,欺壓沒有武藝的弱女子,傳出去像什麼樣呢?”陸師叔不贊同“多多派些人手看守安府就是了,二師侄的命要緊。”沒想到一批武林高手,礙於“名門正派”這樣的名聲,竟然順了秋娘的意,也是始料非及。

中毒的穀梁朗心裡焦急,苦於毒發作,只能扯著秋娘的袖子“解葯給他們吧!”

“這可不能夠。”秋娘滿臉是淚“你若嫌我不聽你的,要休我,也等你好了再休吧!我現在只要你的命,什麼我都管不了了!”遇到秋娘這樣的無賴,這些正人君子也沒辦法,只能急急地傳馬傳車,將他們送到安府去。

----安瑜正在書房看書,突然聽得門口亂烘烘的,福伯的聲音特別大。放下了書,他走到門口,只見杏仙派幾乎傾巢而出,密密麻麻的佔了半條街。

馬車上走下一人,正是秋娘。一看到安瑜,秋娘原本緊繃著的情緒放鬆下來,眼淚直,覺得心頭一陣陣針刺般疼痛。

“安大哥,救命啊…救救我家夫君的命…”安瑜不敢耽擱,連忙護住她的心脈“茜兒、翠兒!快來扶住你們秋姐姐!”安翠、安茜趕緊奔出來扶住她,秋娘不肯放手“我夫君…”

“不怕,有我呢!”他安著,秋娘望了他兩眼,這才放心地讓安茜安翠扶了進去。

安瑜皺緊眉,掀了馬車的車簾,發現穀梁朗閉著眼睛臉發青,還有個人昏在裡頭。定睛一看,是穀梁朗的師弟畢少青。

察看脈象,兩個人暫時都無大礙,安瑜的眉皺得更緊。

“這是…”隨行的劉師叔和陸師叔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

“安公子,實在是迫於無奈,這才讓家醜外揚。請治好了穀梁朗,我們好跟秋娘子要解葯。”安瑜不答話,只回頭吩咐:“福伯,叫兩個小廝來抬病人進去。”杏仙派的人想跟進去,卻讓安瑜擋在外面。

“且慢。我與故掌門雖是好友,到底安府不歸杏仙派管。你們門派的事情,我管不著,但我安府都是女眷,不能留客,請回吧!”劉師叔急,嚷了起來“送進去的可是我們門派的人!”

“我沒看到什麼派門。”安瑜淡淡地說“就是兩個病人而已。”

“我就知道你不安好意!”劉師叔大怒“你只是想要縱放穀梁朗!若是我二師侄有個好歹,我拆了你安府!”

“他們兩個,我能醫。”安瑜還是淡淡地說“醫好了人,怎麼來去,不是我一介葯師能管的。要替我安府看門守戶,那是你們的事情,想要欺我人丁毖少…幾代的情,就別怨我顧不得了。”

“這等汙辱婦女、弒殺親師的敗類,你居然要替他遮掩!你還算是個人麼?”劉師叔開始罵了。

“人是你們送來的,是非該是你們要清的,若是真不樂意,還你們便是。”安瑜冷笑兩聲“人又不是我劫來的,關我什麼事情?”劉師叔還想罵,陸師叔攔住了他。安府一脈單傳,葯理武藝俱高,只是人丁單薄,家學傳子不傳女,這才顯得勢力弱了;但這安瑜為人慈悲,醫人從不問出身,在武林中可以說是廣結善緣,認真跟他起衝突,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我這師弟脾氣壞些,多有得罪。”他抱了抱拳“這兩位都有勞安公子了。”安瑜依舊是淡淡的點點頭,轉身進去了。

他看了看穀梁朗,開了葯方囑小婢烹葯,又看了看畢少青,不沒好氣起來。

“翠兒、茜兒!”這兩個女孩兒忙跑進來,只見哥哥瞪著她們,有些畏怯“小聲點,秋姐姐好不容易睡著了呢!”

“你們這兩個…”他真是快氣死了“我問你們,好端端的,為什麼杏仙派的人會中了我們家的『花睡去』呢?”安翠、安茜你推我我推你。她們又不知道事情頭尾,只知道秋姐姐的病差點發作,問也不好問,明明也只偷渡了罐“花睡去”給秋姐姐,怎麼知道這個杏仙派的馬會中了呢?

“說呀!”

“就、就拿了一罐給秋姐姐防身嘛…”她們倆吐吐的回答。

“你們膽子真是比天還大!”安瑜罵了起來“這是安府獨傳的葯,好隨便給人麼?江湖險惡,若是不巧秋娘失了這葯,讓歹人拿了去,更不巧讓人認了出來是咱們家的,咱們還過得了什麼太平子?”兩姐妹低了頭,心裡知道這場罵可久了,饒是安茜心思轉得快“哥哥,你也別淨罵我們。秋姐姐總不會無故戳那馬一箭吧?子霽哥哥是怎麼了呢?我們心裡急得很,要罵,也等說完再罵吧!”明知道她們想要轉移注意力,偏拿這兩個頑皮妹子沒辦法。安瑜就把杏仙派的說辭說了。

“子霽哥哥不是這種人。”安翠叫了起來“這分明是那女人栽贓!”

“子霽哥哥不娶她,也不用這樣亂說,還害了自己的爹呢!”安茜也生氣。

“你們兩個別胡說,這樣糊塗,不跟杏仙派的人一樣?”安瑜低頭想了想“我也相信老弟不是這樣的,當中有頗多疑點,就不知道他活不活得到洗清冤屈了。”

“怎麼?子霽哥哥傷得這麼重?”安翠心裡著慌。

“這毒倒沒什麼。你們記著,天下最毒的不是斷腸草、鶴頂紅,什麼劇毒都毒不過人心。”安瑜沉了一會兒“他若在我們家裡,只能保得一時,恐怕一出大門就沒命了,偏偏他個又耿直…”

“我看這毒,不解個一年半載是解不了了。”安茜嘴“大夥兒耗吧,耗到杏仙派的師叔祖爺爺出關,我就不信滿門派都是糊塗人。”用拖的不好。安瑜心裡打算著,卻又沒有更好的辦法。

“且顧眼前吧!”----第二天,畢少青的“毒”就解了,暈頭暈腦的被扔出安府。

“承安公子費心。”陸師叔上前揖了揖“不知道敝派穀梁朗…”

“他的毒還沒解。”安瑜輕描淡寫地回答“要問怎麼那麼難解,不如去問問下毒的人何必這麼痛下殺手。人都捆了,需要殺人滅口麼?”說完,就把大門關上,把陸師叔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思來想去沒辦法,只好差弟子們嚴守安府,圍得像是銅牆鐵壁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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