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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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三天最後一場比賽是五千米長跑,完了就是閉幕式,所以中途溜走的人都回來了。何如初自告奮勇當起鍾越的啦啦隊,她自己的比賽第二天上午就結束了,結果證明大家的預言是正確的,她最好的成績是倒數第四。林丹雲還在抱怨自己拼了命給她加油,結果連複賽都沒進,連她的臉丟盡了。
熱身時,她跟在鍾越身後一會兒問要不要喝水,一會兒又問要不要休息。鍾越笑著拍了拍她的肩,手指無意中擦過髮絲,冰涼柔滑,手一頓,趕緊撤下,慌張地在褲兜裡,指尖瞬間熱起來,像被硬生生烙了個抹不去的印記。這種偷偷摸摸的
覺,令年少懵懂的他羞愧不已。做了個深呼
,立即進入比賽狀態,揮揮手踏上雪白的跑道。
槍聲一響,數十人蜂擁而上,因為是長跑,也沒有設跑道,所有人全力以赴。標準四百米暗紅環形跑道,第一圈時拉開的距離還不明顯,越到後面差距越大,有人跑到中間實在堅持不下去,臉
煞白,唯有退下場來;也有人跟在人群后面苦苦支撐。加油喝彩聲連綿不絕“堅持就是勝利”等鼓勵的語言此起彼伏。
跑到第十圈時,鍾越已經在前五的位置,臉比平常白了些,額上滿是細汗,整體狀況還是不錯。何如初興奮地衝下看臺,在場外跟著跑起來,一邊衝著旁邊的他大喊:“鍾越,好樣的,加油,加油,加油…”揮舞著右手的手肘,做加油的動作,聲音不知不覺叫啞了。
快要衝刺時,鍾越突然回頭對她示意了一下,然後如風般飛了出去,一舉越過前面的幾人,身體第一個碰到彩的緞帶。他突然冒出的這一舉,震驚了所有人,接著便是如雷般的喝彩聲。
何如初興奮的忘乎所以,一頭衝上前,想扶住他。因為衝力太大,一時止不住,好巧不巧撞在他懷裡。他長跑過後體弱腳輕,哪經得住她這樣撞過來,毫無徵兆下仰頭就往身後的草坪倒去。
倆人跌了個結結實實。
鍾越重重悶哼一聲,口撞得生疼生疼,心似乎都要撞碎了。幸好是柔軟的草地,沒傷到哪裡,只是一時爬不起來。何如初跌在他懷裡,自然沒事,手忙腳亂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巴,見他齜牙咧嘴的樣子,瞬間嚇得臉白的跟紙似的,惶恐地喊:“鍾越,鍾越,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裡?”跪在他身側,一手扶著他的脖子,一手在他
前胡亂摸索。
鍾越心跳立即加速,按住她的手,瞪了她一眼,沒好氣說:“別再喊了,我魂還沒丟——”大庭廣眾之下,手放在他前,雖說是情急之下,情有可原——可是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他到底丟不起這個臉。
何如初見他還能說笑,嚇得泛出的眼淚又了回去“噗嗤”一聲笑出來,擦了擦眼角,扁扁嘴,垂頭喪氣說:“你沒事就好——”伸出手給他“起來吧,沿著跑道慢慢走兩圈。”鍾越這會兒再不濟也不至於爬不起來,哪用得著她拉,可是心念電轉,半躺在地上看著她的臉,遲疑著——她一個勁兒地催促:“快點起來,剛跑完不能坐下,對身體不好——”拽著他胳膊拖他起來,他也就半推半就順著她的力道站起來。
鬧的動靜早已經驚動其他人,大家跟著跑過來,七嘴八舌問鍾越要不要緊。他忙說不要緊,沒什麼大礙。韓張沒好氣罵道:“何如初,你能不能有點長進?幹什麼都冒冒失失的,都懷疑你怎麼活到這麼大的?”何如初垂著眼不說話,掉轉頭不理他。韓張敲了下她額頭,問:“撞到哪沒?”她走開幾步。鍾越注意到自己白運動服
前有幾絲淡淡的血痕,忙看她的手,右掌心擦破皮了,轉頭問有沒有傷藥。
韓張見了,連忙跑回去挎了個急救箱回來。拿出碘酒和脫脂棉,要給她擦。鍾越立在那裡看著,不言不語。不知是誰怪里怪氣吹了聲口哨。她回頭瞪了那人一眼,怒氣衝衝說:“瞎起鬨什麼呀你,不夠亂的啊?有本事你也跑五千米去,我就服你——”那人吐舌縮在鍾越後面,用語擠眉
眼說了句“潑婦”鍾越忙打圓場“何如初,你手心擦破了,要不貼創可貼吧。”她點頭,看著韓張撇嘴,口裡說:“我才不要擦碘酒,有味道,難聞死了——”韓張罵她狗咬呂
賓,不識好人心。倆人鬥嘴間,鍾越早已撕開一張創可貼。一直站在人群后面的林丹雲排開人群,從他手裡接過,給她貼上。回頭看著鍾越說:“你要不要去醫務室看看?只怕撞傷了也不知道。”鍾越這才覺得
口悶悶的還是有些疼。
林丹雲拿過他沾了泥土的外套,回眸一笑,說:“走吧,我跟你去醫務室看看。剛跑完,慢慢走著去正好——”又開了瓶礦泉水給他。
鍾越卻拍了拍何如初的肩,說:“你跟我們一起去醫務室上點藥,只怕傷口會染。”她嫌麻煩,有點不大願意。韓張打了下她頭,說:“上點藥而已,又不是要你的命,快走快走。”於是四人去了趟校醫室。
胖胖的女醫生淡淡看了眼何如初的手,面無表情說:“不用上藥——,貼創可貼就行了。”按著鍾越口問:“疼不疼?”鍾越點頭說有點,她說:“脫了衣服我瞧瞧。”命令式的語氣不容拒絕。
鍾越有些尷尬,何如初和林丹雲兩個女生連忙避了出去,坐外面長椅上聊天。沒多久鍾越和韓張就出來了,何如初忙站起來,連聲問鍾越要不要緊。畢竟是她闖的禍,於心不安。
韓張惡狠狠說:“你還有臉說,青了一大片!”鍾越忙說:“沒事兒,回去擦點活血化瘀的藥酒就沒事了。”連林丹雲也推了她一下。她愧疚地低下頭,一路上默不作聲。
韓張說:“鍾越是病號,於情於理我都要送他回去。”幾個人出了醫務室就分頭散了。
因為下午沒課,她邀林丹雲去家裡玩。何媽媽見她帶傷回來,罵她怎麼這麼不小心,見已經貼了創可貼,便去廚房端飯菜。何爸爸坐沙發上看新聞,心疼的直問疼不疼,又著何媽媽立即給她上藥。何媽媽好氣又好笑,說:“擦破了點皮上什麼藥!孩子這樣嬌慣到底不好,摔摔打打才經得住風雨。”何爸爸說:“又不是男孩子,什麼摔打不摔打的!女孩子本來就嬌貴,手上萬一留疤了呢?趕緊給她消消毒。”何媽媽聽他這麼一說,倒有些擔心傷口
染,於是親自上樓,給她消毒,換上輕紗布纏上。
林丹雲羨慕地說:“你看你媽對你多好,這麼點小傷都緊張的不得了!我媽整天忙得不見人影,有時候連飯都沒空做,只好挨餓受凍。”她“嗤笑”一聲,哼道:“你還能挨餓受凍?衣服多的衣櫥都裝不下,房間裡到處堆滿了吃的,垃圾袋都堆成了一座山。”林丹雲“切”一聲“那是我自己買的!”她嘆氣說:“我自己想買我媽還不讓呢,她說我看中的衣服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奇裝異服,不是學生穿的,不肯買給我。”林丹雲便說:“那你自己偷偷買啊。你不是有零花錢嗎,反正平時你又不用。”她枕著手臂倒在上“哎——買了也不讓穿啊,有什麼用。”林丹雲學她的樣兒並排躺在
上,說:“何如初,我媽整天拿我跟你比,我都煩死了,我倒希望你是她的女兒。”她說:“我有什麼可羨慕的,除了唸書就是念書,都念傻了——”林丹雲笑起來,忽然側身說:“其實我
看不起你們零班的人的,都是一群唸書的機器,傻不啦嘰的還自命清高,目中無人,要多噁心有多噁心——”何如初翻身爬起來,掐著她的脖子叫起來:“你也太囂張了,當著我的面這麼說我們零班,我掐死你,掐死你——”林丹雲咳了兩聲,一手壓住她“又不是說你,急什麼急啊,你聽我說完啊——本來我是看不起你們會念書的,不過,你們班的那個鍾越是不一樣的。”何如初一聽,忙坐起來,問:“怎麼不一樣?”她睜眼看天花板,肯定地說:“反正不一樣,跟其他男生不一樣。我知道上次九校聯考,他是第一名,但是他不是那種書呆子。”何如初便說:“韓張也不是書呆子啊。”林丹雲不屑地說:“韓張那人,就一痞子。虧他還是校長的兒子呢,整天嬉皮笑臉,口沒遮掩的。鍾越不是那樣的人。”
“那你覺得他是怎麼樣的人?”她不由自主地問。
林丹雲歪在枕頭上,認真思考“一開始聽到他的名字是跟零班榜首掛在一起,我還蠻排斥的。後來見到他的人,才知道他長得很高大,看起來雖然俊秀,卻不是文弱書生。投飛鏢的時候,他站在場地中間,有種頂天立地的覺,僅僅看著他的背影都覺得安心。”何如初聽了她的描述,觸動了某種不為人知的青
情懷,呆呆看著她,好半天才問:“那你喜歡他?”林丹雲拉著她的手,有些
動地說:“你不知道,上午他衝刺的時候我在前面看的清清楚楚,
角繃緊,眼神銳利,神情專注,好像看臺上的人都不存在一樣,視若無睹,額頭上的青筋都突起來了——從那一刻,我覺得自己就喜歡上他了。怪不得人家說,認真的男人最讓女人動心。哪像我們學校其他男生,還整天跟女生搶座位,幼稚的可笑。”何如初聽了她這樣一番傾心吐膽的閨房話,好半天沒反應,最後問:“那你要跟他說嗎?”語氣澀中帶酸。心裡在奇怪,為什麼聽到林丹雲說喜歡他,自己好像不高興呢?手在
口撫過,那裡似乎漲漲的,似疼非疼。有點奇怪的
覺。
林丹雲居然靦腆地笑了,含羞帶澀地搖頭:“不知道。總不能直接跑到他面前說喜歡他吧。這年頭雖然沒什麼,到底怪不好意思的,還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歡我呢。”何如初傻傻地點頭,思緒早已不知道飄到哪兒去了。林丹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也是默默不語,忽然又說:“何如初,我拿你當朋友才跟你掏小蹺的,你可別到處跟人說啊。”她忙說:“我瘋了才多嘴多舌長舌婦呢!”林丹雲捅了捅她,遲疑地問:“你說他——會不會喜歡我?”何如初整個人呆呆的,一時沒反應過來,反問:“他?哪個他?”林丹雲捶了她一拳“發什麼呆,想什麼呢!當然是鍾越啊!”她連“哦”幾聲,強打起神“你長得這麼漂亮,又會唱歌又會跳舞還會鋼琴,學校裡那麼多男生追你,他——,他——應該會的吧——”將頭埋進枕頭裡,有點自卑——林丹雲眼睛一亮,興奮起來:“真的?可是我擔心他眼光與眾不同——,我知道你們成績好的跟我們想法不一樣——”何如初忙安
她不會啦,整個人無
打采的,閉上眼睛睡覺。
林丹雲見她困了,便說要回去了。她揮揮手算是道別,也沒送她下樓。
早早吃過晚飯,還要去上晚自習。想起韓張說鍾越身上青了一大片,都是自己撞的——,悶悶地想,自己怎麼老是闖禍呢,總是給人留下壞印象!想了想,打車來到城中心最大的藥店,說要活血化瘀的藥,要好的。從書包掏出一卷皺了的鈔票付賬。
再回到學校已經晚了,自習鈴聲早響過了。幸好許魔頭人不在,大家都在興致議論運動會的事,她悄悄從後門溜進去,大家都沒注意,倒是鍾越說了聲“你來了”她胡亂點點頭,拉開椅子坐下。
運動會結果已經出來了,零班在高三組二十八個普通班、兩個理科重點班、一個文科重點班、六個補習班裡排名二十六,對他們來說,比預想不知道好多少,成績可算是輝煌。沒有拿倒數第一已經謝天謝地,居然還贏了七個班,真是意想不到的喜事。
周建斌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笑說:“都是鍾越的功勞,要不是他五千米長跑拿了個第一,分數一下子升上去了,咱們也就比文科重點班強那麼一點半點。不過人家那是女兒國,我們縱然贏了,臉上也沒什麼光彩。”大家跟著點頭,有人嘆說:“鍾越就是鍾越,耐力不是一般的好。你看他前面跑一百米時成績還不怎麼樣,勉勉強強拿了個第七名,可是一到比拼韌
的時候,就把其他人給甩下了。連專業運動員都一時大意失荊州,被他奪下了冠軍,現在還扼腕嘆息,說臉丟大了呢。”有人下結論:“鍾越這個人不論是為人還是做事都是一心一意,堅持到底。就憑他跑五千米的那股子恆心毅力,有什麼事做不到!將來一定大有前途。大家趁這會兒還是同學可得好好跟他拉拉關係,說不定將來上了雜誌封面,咱們也可以拿出去說一說,炫耀炫耀。”一席話說得大家鬨然笑起來。
第7章許魔頭論功行賞時先總體表揚了大家積極努力進取的運動會神,然後說:“這次比賽,我們零班一共拿了12。5分,非常不錯的成績,我聽到時都吃了一驚,有點不敢相信。韓張這個頭帶的好,值得表揚;袁林投鉛球拿了0。5分,恩,很不錯,大家鼓掌鼓勵一下;還有何如初,雖然沒拿到名次,可是重在參與嘛,一個女孩子,有這種
神,值得所有人學習;還有鍾越——”說到這裡,他頓了頓,加重語氣,伸出大拇指,只說了一句:“好樣的!”然後拿出一半班費,按獲獎名次發給這次參賽的人,以資鼓勵。鍾越一人獨攬大半,便有人開玩笑說要他請客。他當下便笑說請大家去學校斜對面街頭那家新開的餃子店吃夜宵。所有人歡呼不已,一窩蜂擁出了教室。
有幾個女同學因為大晚上的住得遠,家裡又有人來接,於是先走了。只有何如初和另外一個女生跟著去參加大家笑稱的“慶功宴”倆個女生委委屈屈縮在屋子一角,看著二十來個男生如狼似虎大吃大喝,小山丘一般的餃子堆上來,不到一分鐘,立刻被消滅的乾乾淨淨,連盤子都不用洗,光可照人。老闆乾脆不堆盤子了,直接將鋼鍋端上桌,任他們搶去,一邊又急急地忙著下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