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山茶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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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的鬍子,不管它,讓它隨便長,長成那樣也很好啊。那真是一張男子漢的臉啊。”

“年輕的時候是個漂亮和尚呢。聽人說他好像能當管長,但是被塵世的波衝走了吧。”

“他年輕時受到塵世的薰染,後來是不是改掉了那些病,真正覺悟了呢?有脫離煩惱即是佛的說法吧。”水原向總見院的門那邊走去,說:“山茶花正在開吧。”在麥田那邊,傳說是太閣秀吉生前所喜愛的大山茶樹正開著花。

在戰爭中,把庭園改為田園了吧。麥子已經出穗,在那青麥的襯托下,一棵大山茶樹格外好看。那白和淺紅相間的山茶花,對山茶樹來說花朵是較小的。

“抱著若子到這裡來,是在十五年前吧。”菊枝說“那時庭園裡誰也沒有。誰也沒有,只有花。若子說的這話,你已經忘記了吧。”

“是啊。”水原回想起來,到一個世界上好像只有一棵大山茶樹。

“重新回到那個時候,該多高興啊。今天,如果和那個時候那麼年輕的我相會,該多高興啊。”

“可只是我上了年紀,那多難堪啊。”

“沒關係。因為男人沒有年齡限制。只要我年輕就可以。”

“這話欠考慮吧。”

“欠考慮的是男人。問問自己的心吧。哦,女人上了年紀,考慮得就很複雜…”

“你呢…”水原有些鄭重地說“那以後,你沒什麼變化嗎?”

“唉,謝謝你。託你的福,還算可以。”菊枝繼續說“人是在什麼時候也必須要忍耐的。好時候是不長的。”水原已經不能干預菊枝的生活,但到戰時、戰後從事接待行業的菊枝,僱用著兩個小姐,似乎有其難言之隱。

“對若子,我子一直到死還好像放心不下哩。”水原說。

“是嘛,謝謝。太對不起你了。在你夫人的忌,你要好好祭奠她。”對菊枝這一道謝的話,水原聽來到淡淡的。

“我要好好撫養若子。”這種說法,好像她是收養了別人家的孩子似的。

“若子的姐姐為若子了不少心。”

“姐姐怎麼樣?”

“有子嗎?出去了。”說出去,是指出去當藝了吧。

水原從大山茶樹前離開,走出大門。

“有子也許從小就很苦吧,她待人很冷淡,就連對若子,也沒有姊妹間的熱乎勁兒。”菊枝一邊走著一邊說“若子情溫和…”

“把她帶到這裡來就好了。”

“想要把她帶來的。我也不知道這樣對你是不是方便…”

“我不能公開以父親的身份見面吧。”

“你說什麼?小時候你疼愛她的事,怎麼能忘記呢?我說去見爸爸,若子眼含淚水把我送到外面。”

“是嗎?”

“她姐姐有子,去年生了一個女孩兒,孩子的爸爸很有趣。他雖然很年輕,卻把孩子領到東京,一個獨身男人,竟把孩子撫養起來了。他抱著孩子乘火車,讓孩子見母親來了。那樣出奇的人真是少有。他說可以和有子結婚。這不是一件很好的事嗎?但有子卻不願意跟他。雖說這樣做會遭報應的,可她覺得那也沒什麼。她說,即使你覺得合適了,可我也不能讓若子去工作。因為我很尊敬若子的父親,所以對若子很照顧。但是有子是個很怪的孩子,即使人家來京都了,她也不怎麼讓人家接近她。連照看孩子也是若子替她多方關照的。太可憐了,我實在看不下去,就下決心說說她了。你呀,這不是藝的孩子嗎?也不知道是否真是你的孩子。即使把她扔了也沒關係。就說我吧,我就這樣撫養了兩個沒有父親的女兒…可不管我怎麼說,她也不聽。我真想對若子說,你把這孩子帶走逃到哪去吧,這樣他也就死了這條心了。”儘管菊枝不至於把那奇特的父親與水原作比較,以責怪他,但水原卻很難過。

同時,水原想,去年年末,麻子從京都回來同乘一趟火車的那個帶著嬰兒的男人,就是若子的姐夫吧。

此外,水原通過菊枝剛才說的話,知道了菊枝和自己分手以後,似乎沒有再生孩子。

還知道了菊枝給水原生的若子,正在菊枝身邊悉心撫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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