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牡丹堡爭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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問題解決了,他們還是繼續前往武漢,準備憑弔黃鶴仙人的遺蹟。剛剛馳過武聖關,已是暮蒼蒼的時分了。

在山下小鎮的客棧中,他們要了兩間上房,當就寢之時,又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之事。

冷瑤光原想黃、索二女同住一房,另一間由他獨居。哪知黃瑜不願與索媸同房,客棧旅客暴滿,又別無房間可租,那麼,惟一解決的辦法,是黃瑜與冷瑤光同房共宿。

索媸沒有怨言,冷瑤光也沒有反對,但歷史重演,冷瑤光輾轉反側,說什麼也難以入夢,再聽一板之隔的索媸,同樣在唉聲嘆氣,一副痛苦難忍的神情。

如此一來,黃瑜可大光其火了,她“呼”的一聲跳了起來,一面穿著衣衫一面冷冷道:“原來你們之間,已然是情深如海,我實在太過不知自愛了。”不容冷瑤光分辯,她已破窗而出,帶著滿腔的石火,跑向那蒼茫悽的夜之中。冷瑤光呆了一呆,已是芳蹤難覓了。冷月當空,景物離,人生像當前的夜,不僅難以窺測,且寧竟如此之多,冷瑤光投目長空,不由發出一聲浩嘆。

“唉!大哥,是我不好…”冷瑤光緩緩擰轉身形,就朦的月,捧著索媸的粉頰瞧了一陣道:“這不能怪你,媸兒,你像似瘦了許多…”索媸秀目中仍掛著淚水,嬌靨上卻已堆起甜甜的笑意,道:“你也是…”冷瑤光道:“夜寒重,咱們進去吧!”索媸道:“瑜姐姐怎麼辦?咱們再分頭找找她好麼?”冷瑤光道:“不必了,她能瞭解咱們,不找也會回來,否則找也沒有用的。”回到客房中,索媸使已縱身投入他的懷抱,經過一段時間的小別,他們的情愛,似乎更深了幾分,兩人如膠似漆的纏綿著,真有宵一刻值千金的覺。

武漢是鄂省的首善之區,黃鶴樓前掛著一塊長匾,上面橫書四個漆金的大字“惟楚有方”這天是四月八,善男信女,都在為浴佛節而忙碌著。

佛寺禪院,固然是人洶湧,一般名勝古蹟,也擠滿了欣賞、恁吊的人群。

讓索媸開開眼界,冷瑤光自然要帶著她到各處遊歷一番,走累了,他倆就到黃鶴樓去歇息。

底層賣茶,樓上賣酒,這座馳名字內的古樓,此時也是熱鬧非凡。

冷瑤光找到了座位,卻沒有人前來招呼,客人太多,夥計實在忙不過來,就在此時,索媸卻忍不住叫了起來,道:“大哥!你看這些人是不是有點古怪?”冷瑤光目光四掠,並未發覺有什麼岔眼之處,遂扭頭詢問道:“你看到什麼了?”索媸道:“樹葉不是到處都有麼?這般人眼巴巴的擠到這兒來喝樹葉,豈不是有點古怪?”

“喝樹葉”這實在是千古妙論,但茶葉原本就是樹葉,人們為什麼從來不提它就是樹葉呢?

這是習慣,香片、烏龍等名詞,代替了樹葉的稱謂,索媸此時說出喝樹葉,聽來反而有一種新鮮的覺。尤以她的嗓門是那麼嬌甜,姿又是那麼美豔,因而這喝樹葉三子出口,立即全樓矚目,還暴出一片嘻笑之聲。

索媸神一呆道:“怎麼啦!大哥,他們本來是在喝樹葉嘛,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冷瑤光尷尬的一笑道:“沒有不對,不過我餓了,咱們到樓上買點吃的吧!”此時此地,冷瑤光實在不便解釋,撇開這個尷尬的處境,倒不失為聰明的辦法。

樓上更是高朋滿座,已無虛席。冷瑤光環視一週,只好失望的退下樓去。

但…

“兄臺留步…”冷瑤光循聲一瞥,見是一個身著儒衫,手搖摺扇的少年,此人丰姿秀美,俊朗逸俗,他這一立起身來,當真有如鶴立雞群之概。

索媸首先“嗯”了一聲道:“大哥!他不是那姓任的麼?”冷瑤光悄聲道:“不錯,他正是百葉幫主共三化的首徒任天寵。”索媸道:“咱們與百葉幫已經結過樑子,最好不要理他。”任天寵見冷、索二人遲疑不前,又哈哈一笑道:“海內存知己,天涯若比鄰,兩位何必見外!”冷瑤光暗忖:“牡丹堡以十餘輛馬車引誘自己,那是不打自招,承認他與孟雙虹失蹤之秘有關?這位百葉幫主的首徒,當在牡丹堡代替主人招待賓客,顯出他與該堡具有極深的淵源,自己不能放過牡丹堡,未嘗不可在這位任天寵的口中獲知一點蛛絲馬跡。”打定了主意,這才微微一笑道:“如此說來,咱們只好恭敬不如從命了。”他帶著索媸,坦然向任天寵立身之處走去,但對這位丰神俊美的百葉首徒,他卻暗中深藏戒心。

任天寵肅客就座。招呼夥計添上杯筷,親勢酒壺,為他倆斟上一杯,然後舉杯一笑道:“人生雖如萍蹤暫聚,也要靠一個緣字,來,為咱們的訂,兄弟敬兩位一杯。”冷瑤光示意索媸一同舉杯道:“不敢當,兄弟只怕高攀不上。”任天寵哈哈一笑道:“小弟閱人千萬,還是第一次遇到像兄臺如此英武氣概之人,也許咱們淺言深吧,兄臺能以姓名見示麼?”冷瑤光淡淡道:“兄弟初入江湖,可以說是武林上的末學後進,縱然說出姓名,與不說沒有什麼兩樣。”任天寵道:“兄臺太謙了,來,咱們乾杯。”冷瑤光不願吐姓名,就是表示沒有跟任天寵訂之意,但此人不僅毫無不豫之,勸酒敬菜,仍然談笑風聲。

冷瑤光此時大為後悔,因為他既不願說出姓名,自然無法與任天寵作進一步的攀談,對探詢牡丹堡之事,只好作為罷論了。

那麼他與任天寵的相聚,不但毫無意義,還是一個十分尷尬的處境,因而他想略為周旋,就託詞告退。

哪知索媸忽地咳了一聲道:“任大俠,我想問你一句話!”冷瑤光聞言一呆,他對任天寵原是故作不識的,索媸這一聲任大俠,豈不是暴了底細?任天寵也是聞言一呆,但迅既哈哈大笑起來。

索媸愕然道:“我說錯了嗎?任大俠。”任天寵面一整道:“姑娘沒有說錯,兄弟只是認為朋友相,應該坦誠相處…”冷瑤光道:“對不起,任大俠,在下隱姓埋名,實在有不得已的苦衷…”任天寵淡淡一笑道:“冷少俠蒙面祝壽於先,栽髒嫁禍於後,縱有不得已的苦衷,只怕也難獲武林同道的諒解!”冷瑤光暗中一驚,敢情不止是他認出了任天寵,自己的一切,別人也早已瞭如指掌,如果不是被毫無心機的索媸叫出一聲任大俠,自己豈不蒙在鼓中!接著他苦澀的一笑道:“任大俠責備的是。”任天寵道:“兄弟喜排難解紛,不知冷少俠願不願說出原因所在?”冷瑤光道:“江湖朋友誤聽傳言,在下遂變做他們狠取天殘劍集的目標,蒙面祝壽,不過為了避免麻煩而已。至於龍虎雙英問劍集之事,在下只說來自牡丹堡,意藉惜花帝君的威名,為在下避免一場無謂的紛爭,估不到龍虎雙英以訛傳訛,竟為牡丹堡造成一項天大的誤會,這是在下始料所不及的。”任天寵道:“少俠前往牡丹堡祝壽,是與惜花帝君有舊?”冷瑤光道:“素不相識。”任天寵道:“那麼少俠別有用心了”冷瑤光道:“不錯,在下是往尋找一個失蹤的人。”任天寵道:“那失蹤之人,是與牡丹堡有關麼?”冷瑤光道:“看似無關,又像確有關連。”任天寵道:“此話怎講?”冷瑤光略作尋思道:“牡丹堡為了追尋在下,曾經利用十餘輛馬車…”任天寵道:“不錯。”冷瑤光道:“任丹堡為什麼要用馬車?又怎知使用馬車就能將在下誘出?”任天寵道:“這個…咳,除了惜花帝君,只怕無人能夠作答。”冷瑤光道:“那麼咱們的談,也只好就此結束了。”任天寵哈哈一笑道:“好,撇開公事,咱們私人訂,冷少俠該不會反對吧?”冷瑤光道:“百葉幫名滿江湖,在下實在不敢高攀!”任天寵道:“那是說冷少俠瞧不起咱們這些江湖末了!不過冷少俠如果與牡丹堡有什麼折衝之處,有了兄弟這個朋友,對將來也許稍有幫忙。”索媸也勸道:“就跟任大俠個朋友吧!大哥,我看任大俠人好的。”冷瑤光暗忖:“任天寵如此低聲下氣,想自己這個朋友,多半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有安什麼好心眼。不過不管他對牡丹堡之事有沒有幫助,自己再要拒絕,就顯得太沒有風度了?”於是,他微微一一笑道:“任大哥,言重了,小弟同樣跡江湖,怎敢如此狂妄自大。”他們幹了一杯,任天寵再對索媸道:“姑娘,你適才要問我什麼?”索媸道:“我問你有沒有見到八人護送的雙轅馬車…還有,我不是姑娘。”回答索媸的問題,並不是什麼困難之事,但對那“我一不是姑娘”一語,以任天寵那般智慧超俗、見多識廣的人物,也得瞠目結舌,如墜五里霧中了。

冷瑤光道:“媸兒,你在胡說什麼?你怎麼不是姑娘了?”索媸櫻一噘道:“是我娘說的,嫁了丈夫,就不能再稱為姑娘了。”任天寵說道:“令堂說的對,但不知尊夫是誰?”索媸指指冷瑤光道:“自然是大哥了,除了他還能嫁誰?”這位來自天殘谷的姑娘,當真天真得可以,她不止在大庭廣眾之中,否認自己是雲英未嫁的姑娘,聽她的口吻,好像她天生就應該嫁給冷瑤光,而天下男人之中,也只有冷瑤光,才能做她的丈夫似的。

任天寵心機深沉,他早已瞧出這位姑娘什麼也不懂,像白紙一般的純潔,因而他面一正道:“原來是弟妹,小兄倒是失禮了。”一頓,接道:“此地太過聒噪,不如到小兄下處,咱們再作長談吧!”由於索媸這麼一鬧,冷瑤光已然如坐針顫,任天寵提議到他的居處長談,他自然極為願意,於是,他們離開了黃鶴樓,由任天寵領頭向江邊奔去。

他們沿江岸奔向上游,直到一處荒涼的江岸,才發現一艘雙桅巨帆。

這艘巨帆正是任天寵落腳的處在,看外表,不過是一艘普通的帆船,但舟中陳設卻華麗無比,連四名舟子、兩名女侍,也都具有一身不可忽視的武功。

登上帆船,索媸由女侍入內艙,冷瑤光與任天寵則在前艙歇息。他們飲著香茗,在愉快的閒聊著。

“大哥…”

“什麼事?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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