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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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麼不到後臺來?”他猶豫了“我不想去打擾你們。我不知道你們是否願意看到我。”酒來了,裝在矮墩墩的厚玻璃杯裡。
“好,為你和託比干杯!”大衛說。話語中帶有那麼一種情調,一種潛在的傷,一種親切的渴望…
“你一直住在大都會飯店裡嗎?”
“不。事實上,我花了一段很糟糕的時間才…”他想改口已經來不及了。他苦笑了笑。
“我知道你會在那兒。我本來五天前就該離開莫斯科的。我一直在等待,希望能碰到你。”
“為什麼,大衛?”他過了好一會才開口說:“現在一切都太晚了。
但是,不管怎麼樣,我都想告訴你,因為我認為你有權知道。”於是他對她講述了他同薩的婚姻,她怎樣欺騙他,怎樣企圖自殺,講那天晚上他為什麼讓吉爾在湖邊空等,他滿懷情意地傾訴了那滿腹的積怨。吉爾
動萬分。
“我一直愛你。”她坐在那裡聽著。一種幸福的熱象酒一樣在她全身
淌。就象美夢真的要成為現實了。要知道,這也正是吉爾朝夕夢寐,期待已久,綰繫心間的一切。吉爾端詳著坐在她對面的男人,她記得,他曾用他那雙有力的手緊緊地把她摟在懷裡,迫切地要求著她的身體!
這時,她到了一種內在的衝動。但是,託比已經成為她生命的一部分,他是她身上的
,而大衛…
這時她身旁傳來一個聲音“坦波爾夫人!我們到處在找您!”這是羅曼諾維奇將軍。
吉爾望望大衛。
“明天早上給我打電話。”託比在莫斯科大劇院最後一次演出,空前動人心-觀眾向他拋鮮花、歡呼,跺腳,久久不肯離開。這是託比勝利的、恰如其份的頂點。演出結束後,預定舉行一次大型宴會。但託比對吉爾說:“我累壞了,女神-你自己去赴宴不好嗎?我要回飯店裡躺一躺。”吉爾獨自一人去參加宴會。大衛彷彿時時刻刻都在她的身邊。她同東道主
談,跳舞,為他們對她的讚美而表示謝意;但她的頭腦裡始終縈繞著她同大衛那次會見的情景。
“我當初實在結錯了婚。薩已經和我離了婚。我從沒有一天不愛你。”深夜兩點,吉爾由人護送到飯店門口。她走進去,發現託比躺在房間正中的地板上,不省人事,右手伸向電話機。
託比-坦波爾被緊急用救護車,拉到斯維爾契科夫大街三號外事人員總醫院。三位一專家深夜趕來就診,大家對吉爾深表同情。醫院院長陪她到一個單間辦公室,她在那裡等候消息。一切又彷彿再次重演,吉爾想。這一切,以前都發生過。但這-次卻潛在著一種模糊的、虛幻的…
幾個小時過去後,辦公室的門開了,一個矮矮胖胖的俄羅斯人搖搖擺擺地走了過來。他穿著剪裁得並不合體的服裝,看起來象個失意的保安人員。
“我是杜洛夫大夫。”他說:“我負責主治你丈夫的病。”
“我想知道他現在怎樣了?”
“請坐,坦波爾夫人。”吉爾本來沒有意識到,自己站了起來。
“告訴我!”
“您的丈夫患的中風症——,從醫學上講,是由腦血栓形成的。”
“嚴重嗎?”
“是最最——怎麼說呢?——目前還很嚴重,很危險。如果您的丈夫搶救過來,——當然,現在還很難說——他也不能說話,不能走路了。他心裡是清楚的。但是,已完全癱瘓了。”吉爾離開莫斯科之前,大衛打電話給她。
“我無法對你說,我是多麼地難過。”他說。
“我要守候在你的身邊。什麼時候你需要我,我就來,一定記住。”歸程是一場難堪的舊戲重淡。飛機裡放著醫院的擔架,急斂車從機場徑直開回家,然後是開設了一間病房。
不過,這次有點不同的是,吉爾一經允許探視託比,她就完全明白了,他的心臟仍在跳動,他的主要器官都還活著,從各方面說,他還是個活體;然而卻又不是。應該說他只是一個有呼,有脈搏的屍體,一個氧氣罩裡的死人。身上
著的針管和針頭象導管一樣,輸進各種
體。
維繫他存活下去的生命力。他的面孔已完全扭曲。鼻、眼歪斜得特別難看。嘴翻著,
出牙
。整個臉看上去總是在笑。
“我恐怕我不能使你抱多大希望。”俄國大夫是這樣對她說的。
那是幾個星期以前的事了。現在他們已回到貝萊爾市自己的家裡。吉爾到家後,立即打電話給凱普蘭大夫。凱妥蘭大夫又找來一些專家。這些專家又找來更多的專家。
答案完全一樣:一次嚴重的腦血管損傷——摧殘中樞神經的重度中風。康復的可能非常之小。
晝夜都有護士輪番守護,還有理療醫師來替託比治療,但全都是擺擺樣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