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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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和你爸爸正正經經地告個別。”
“怎麼告別?都說什麼啊?”
“就說‘這麼長時間’…”
“這麼長時間…”惠子端正姿勢跪坐下來,等著母親下面的話。
“少說那麼多沒味兒的話吧…”高秋說著,一個人先向門廳走去。
“就說‘我走了’,不好嗎?!”千加子大聲喊道。
“喲,爸爸,你把我們的鞋也全給擦了。”
“真謝謝您。”惠子拿鞋的手指尖顫抖著。
直子幫著把新娘的婚禮服等一些大的行李裝進了車裡。
然後,宮子和直子對著梳妝鏡,慌忙化起妝來。直子幫助母親拔掉了兩三十分明顯的白頭髮。
“媽,你把這兒稍微染成褐的多好…您要是和我姐一塊去,讓人家幫您穿和服就好了。要是那樣,我也能請美容師穿了。”
“我那套和服太舊了。”
“…”
“還得謝謝今天的天呢。風雖然冷些,但也用不著穿冬天的大衣出門了。天這麼暖和不穿大衣也蠻像個樣子的。我現在是要什麼沒什麼。碰上這種事兒就算麻煩了。另外,那邊的親家又對咱們的衣服穿著挑得很。真讓人費心啊。”宮子從來沒有像其他女人那樣發過這種牢騷。她用力跺著腳,使新襪子能更合腳些。在別人眼裡,她似乎是在強壓著內心的怨氣。
直子的和服也是借來的。
高秋、直子和宮子坐上了接他們的車。高秋和宮子都默默地坐著。坐在父母之間的直子端詳著垂落在膝上的長袖上的花紋。
此時,直子稍稍有些明白了。正是母親的不如意才使得她堅強起來。同時,這似乎也是父親的不幸之所在。
“剛才姐姐告別時,就說了一句‘很長時間…’,那後邊該怎麼說呢?”直子問道。
“嗯,還真不好說呢。要是說‘很長時間承蒙您的關照’,又有點彆扭。我看說句‘謝謝您了’,也就湊合了。”
“‘我走了’就好。”高秋冒出了一句。
“不應該說‘再見’吧。”新娘蓋頭汽車沿著皇宮外的護城河行駛著。河水映的陽光變得柔和了許多。一排排柳樹的枝頭已經開始泛青吐出了
芽。
河對面石壁上站立著四五隻白天鵝。看到它們,直子忽然聯想到白的富士,那座恍如光介的富士。師傅在世的時候,直子在去師傅家時,也曾隔著電車的窗戶看到過富士。
直子在車裡回首眺望。但是,她卻並沒有看到遠處的富士。
宮子也隨著直子的視線向後望去,似乎在問“你在看什麼”
“您看,就那麼幾隻天鵝。”直子藉機轉移了母親的注意力。
到了東京會館,直子比父母親先行一步,直奔惠子的休息室。
穿著白和式結婚禮服的惠子正坐在椅子上。她坐得端端正正,絲毫不敢移動身子。直子馬上意識到自己也不應該去和姐姐講話,但是,她還是說了句:“咱爸、咱媽都來了。”惠子用眼睛示意她知道了。
千加子拿著相機,從各個角度,不停地為姐姐拍照,照下姐姐新娘的盛裝。
直子覺得,那個穿結婚禮服作為模特出現在電視裡的姐姐和真正穿上新娘嫁衣的姐姐簡直判若兩人。當然,電視裡姐姐穿的是婚紗,現在穿的是和服。衣著全然不同,化妝也很不一樣。不過,在某一點上兩者存在著本
的區別。
惠子的美光彩奪目,充溢著整個雪白屋頂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