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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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齊終於遂得心願,當晚兄弟小酌時,不用別人勸酒,自己先喜笑顏開地飲了幾杯,心裡繾綣了下那淺黃身影,覺得很久沒這麼快過,又自顧自痛飲了幾杯!

程裕易不取笑幾句,說他這一番可不容易,這麼硬拗著要換人,不僅把自己老爹氣得半死,還惹惱了李參議家,最悲催的是,把莫家那三姑娘拖下水,不能生的消息塵封這麼久,又被八出來傳了一傳,著實…

他一邊順口說笑著,一邊隱隱覺得不對:這倒黴的莫三姑娘,不就是當年長姐闖下禍時,差不多同時傳出宮寒消息的那位!

長姐程子瑋已經遠嫁兩年載,在程裕易的記憶裡仍舊鮮活如昨,一方面是姐弟情確是不錯,一方面是這長姐的格實在是太鮮明瞭!

時而溫柔似水,時而強硬固執,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山,脆弱起來看到一條死去的金魚,都會潸然淚下,散步途中看見小徑上的蚯蚓,也要小心拾起來放回草地;然而,強悍起來,就算一個彪形大漢在橫衝直撞,她也會毫不畏懼地抓起他的胳膊大吼,你給我滾回去!

真是爹孃格的完美結合體,怪道爹孃最寵她!當然海水的是忠信王爺程修齊,火山則是他更出名的親孃!

長姐程子瑋作為王府長嫡女,自然跋扈獨行了些,但是在爹孃眼中,女兒只是嬌嗲任了些,縱使知道她行為散漫了些,從不忍心轄制。

出門逛逛也是經常的,帶好了隨從丫鬟,母親無非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結果,程子瑋那天不知為何被哪個不長眼的惹到,當街脾氣發作,與人糾纏不休,圍觀了一小圈人,還不知被過路的哪家官宦認出!

拋頭面外加甚失女德,大大丟了臉面,在靖州內宅聚會中被熱議了幾番,熱度久久不退!想也正常,以長姐這種格,在閨閣圈裡自然是極不討喜的,只因身份高貴,被人表面上誇讚奉承著…

長姐那年年初已及笄,爹孃不捨得她早嫁,未及趕著議親,本以為找個相當的親事是極易的,這下…

爹孃自然氣得不行,但是氣歸氣,問題總要解決的,再者,長姐雖然霸道,但確是真情、善心地,對幾個弟弟都是極好的!想起來,他也是為此煩憂了一陣…

這時,天上掉下個莫三!

說起來,以莫家的地位背景,八卦能在靖州里沸沸揚揚還真不容易,所以,忠信王府當年出了不少力,多燒了幾把火,才把人家姑娘這麼私隱的秘事多傳了幾里地!以分散對自家女兒的注意力,後來也的確起了點作用!

貌似,還是自己出的主意…

前兩年,長姐終於嫁出去了,沒想到這莫家三姑娘卻至今待字閨中,李參議夫人這麼一鬧,怕是靖州也沒有人家願意娶了…

比起郭齊,這莫三與自家似乎淵源更深些,似乎,還是自家,或者說,自己…不光彩地,以強欺弱了…還可能害了人家姑娘一輩子…

程裕易的眉頭漸漸鎖起來,他雖行事不拘小節,但這件事總讓他有些不痛不快,然而,畢竟時隔已久,總不能衝上門去向那姑娘賠罪吧…數盞杜康下肚,也就漸漸淡了…

再看看時辰不早,這幾天,母親正對自己不快,還是早早回府,免得她再借故生事才好!

靖州皇胄中,這忠信王府雖然也算得上國戚,實則血緣沒有那麼親密,如今的地位品級,卻是自家打出來的江山!

老王爺與當年的皇帝無非是堂兄弟,這樣親緣關係的人當年有一堆,只是那些人都不知道哪裡去了…唯獨那老王爺膽過人,幾年駐守戍邊,又伺機收了些失地,慢慢攢下了戎馬功勞,為人又知進退,讓皇帝滿意,因軍功兼為人,加上一點不遠不近的血緣,封賞了爵位宅邸。

老王爺死後,長子程修齊襲爵,就是現在的忠信王爺,他是典型的長子秉,正派傳統,守業繼往倒是沒問題,創業開來就難了,不過王府已算顯貴煊赫了,收斂些也不是什麼壞事…

倒是如今的忠信王妃,更多人還是稱她原本的封號,襄南郡主,更值得說道說道!她是先皇親弟西昌王爺的獨生小女兒,三千寵愛在一身,人又聰慧能幹,絕對是靖州數得上的皇家貴女!

那西昌王爺挑了幾番,挑花了眼,眼瞅著小女年歲漸長,才選中程修齊的品格,人老實,總歸受不了欺負唄(外加被女兒欺負了也不敢鬧出來)…成親前後,西昌王爺更是不斷追著敲打,搞得這程修齊對著郡主老婆,從來都是敬畏愛護有加,在家裡不止退了一之地…

如今,王府人口簡單,三子皆由襄南郡主所出:長子程裕容,三年前被封為世子,長相肖似其父,長面白臉,氣質也相似,因他從小就被當作世子培養,整個人端莊持重,一門心思在讀書治家上,倒是個單純篤誠的人,兩年前娶了靖州有名的才女、大學士崔家的長女崔惠萱為,至今未有子嗣。

次子程裕易生得與長兄有些像,兄弟兩個情甚是和睦,只是程裕易氣韻更為生動:漆眉星目,十分的俊朗。他是個早慧的,又因這般的排行,上有兄姐,下有弟妹,得到的關注便少些,所以打小便是個有自己主意的,人也機警靈活。

王爺郡主覺得他膽大妄為,不務正業,但是細數數,也沒有什麼誇張到要拎出來訓斥的行徑,無非是不拘小節,好管閒事,好些三教九的朋友,不夠王府子弟的矜持有度罷了。

沒看他怎麼用功讀書,前年倒也考中個頗像樣的功名,這下讓爹孃徹底無話可說,如今在內閣供著個閒職。

么子程裕豐生產時極為不易,身子弱了些,之後郡主也再無生育子嗣,所以一直養著身邊,格外寵溺。他膚分外白皙,情也比較細緻纖巧,倒與長姐的火辣秉形成鮮明對比。雖與前面兩位哥哥年歲上差距並不大,倒像小了許多,大抵在郡主心裡,也是如此罷。

最初王爺對小兒子被教養成這般,極為擔憂不滿,但因是么子,也不指望他如何建功立業了,再說子一意孤行,將兒子養得愈發嬌,他也只能嘆息接受。

除了長女程子瑋,府內還有庶女程子玥,年歲在嫡生子女之,生育後的通房被抬為妾侍,只是沒有品級。在郡主的強大氣場下,程子玥文靜乖順,一舉一動甚是禮儀規範,倒是大家閨秀的樣子,這一點程修齊倒無甚可說。

襄南郡主自從生下來那天起,就一路橫衝直撞活到現在,非一般的順遂可以形容,簡直是要雨得雨、要風得風,嫁前婚後,人堆裡都是當老大的!

偏偏她又自我要求極高,各方面天賦也不錯,必備的規矩禮儀、習字讀書、女紅騎也就算了,連算賬治家、養生育兒,都一一修煉過,樣樣都能拔得頭籌,而且一副輕而易舉的樣子,在此之下,難免有股子驕矜跋扈,很難瞧得上誰…當然這也純屬正常,誰讓人家牛閃閃呢!

長女程子瑋的脾就是乃母的風範,像面小鏡子一樣,就是氣場資質差距有點大,螢火與月輝的差別。

襄南郡主長到這般歲數,也算勞一場,把兒女養成人,但人生卻不知道去哪裡尋找追求,加之人到中年,難免內分泌出點問題,脾氣倒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稍有不順心便上綱上線,猛烈爆發一場!

在此種情況下,老父、王爺和諸兒女反倒格外順著她,寵著她,想著法子地讓她高興一場,讓一堆同是更年期的歐巴桑情何以堪…投胎真是門技術活!

這兩天,襄南郡主卻過得極不快,差點拆了臥房裡原本最心水的烏檀木雕嵌壽字鏡心屏風,惱怒的是給二兒子程裕易議親的事。

這事她心中早有盤算,這議親的對象,是她手帕的嫡親女兒,要知道,郡主這般脾,還能有個手帕真是件奇事!

這手帕是前任禮部尚書的女兒,現任禮部尚書的嫡,顯然也不是等閒之輩。她老爹把自己的親女婿扶上自己原來的位子,也不避諱,搞得這官職跟世襲似的,靖州里不是沒人指指點點的,只是人家心理素質過硬,照舊過子。

這手帕趙氏便遺傳了她老爹這方面的基因,面對郡主的冷硬刁蠻,十幾年如一的笑意盈盈,久而久之,郡主卻也沒她不行了,心中窩火總也想找她來訴一訴。

這趙氏獨有一女名李希喬,剛剛及笄,從小也是跟忠信王府的幾個兒女一起玩大的,她曉得親母的心思,同樣一心只想嫁到這王府裡去。世子程裕容的婚事訂得早,沒趕上,倒也不是十分抱憾,主要是她更心屬於那俊朗灑脫的程裕易。

李希喬耳濡目染著長大,十分玲瓏,心比一般女子多一竅,自小隨母親伴在襄南郡主身畔,孰知郡主的軟肋與喜好,一舉一動都甚是小心注意,也難得地入了郡主的青眼,早就當作半個兒媳看待,只待等及笄後兩家入訂。

王府內三個兒子也大致有數,只是不知道這婚事會落到誰頭上,先裝傻罷了。六年前,老王爺還在時,為長孫程裕容早早訂了親,他鬆了一口氣…接下來的程裕易卻心態樂觀,反正事情還沒到眼前,到時再兵來將擋,他自然是有些看不上李希喬,總覺得她“俗”了些…倒是程裕豐,因李希喬總是柔柔地對著他講話,對她印象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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