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喜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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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楊姨娘如願搬至東跨院後,帶著月棠對俞氏每晨昏定省,謹守本分,簡直是模範妾侍的代表。只是,十
後,逢初一,趁莫吉也在,她向俞氏提出了讓月棠也同玉棠一樣,跟著俞氏請來的師傅們每
習字,還有學琵琶。
一直警惕著她的俞氏雖早有心理準備,卻仍忍不住在內心大罵,這賤人主動求住到西跨院內,原來打的是這個主意!
這青州不比靖州,民風開放許多,也不怎麼講究對女子的教育。想她當時費了多少勁,在應酬中多方打聽,才找到合適的給玉棠開蒙的女師傅。另外,青州閨秀擅樂器,其中以琵琶最為盛行,靖州女子多不及,對此,俞氏倒是一喜,如若學成,玉棠回靖州後也能博個才女之名,對於婚嫁也有幾分助力。
玉棠先天不足,子又執拗。當初一路奔波,抵達青州時,在榻上纏綿了幾
才有力氣下
,對此,俞氏極為心焦,膳食藥品一起上,
心為她調養著身體,等到差不多好轉了,又費了許多功夫對她多加引導,才使玉棠答應,認真師從先生,直至有所成。
更為了能看在眼皮底下,以出成效,也不怕麻煩,更是加了不少銀錢,每請女先生來回正院奔波,知曉的人並不多。玉棠剛習了半旬的字,背完了半本書,琵琶也能彈幾個音了。這就是被人惦記上了!
月棠這個小賤人年紀長玉棠許多,人也算伶俐,更重要跟那個賤人一樣狡猾!這要是真的一起學了,不多便能把玉棠甩在後面了!這讓她俞氏情何以堪!更何況,月棠這一介庶女,憑什麼跟玉棠平起平坐,跟著同一撥師傅學習呢?!
然,當著莫吉,這些話卻不能說出口,俞氏噎了一陣,才開口道,“玉棠□,這些師傅本是專給她開蒙用的,誰不知月棠已樣樣初成,這些人不得把她給耽誤了…何況,楊妹妹本識字斷文,月棠跟著你學習,不比這些鄉野師傅強些,何況,原本在靖州,你也教了她不少吧…”楊姨娘倒是不慌不忙,抬起袖子掩著口笑,望了莫吉一眼,“太太這是笑話我呢?!我那兩下子,跟老爺對詩還被取笑,怎能拿來教二姑娘!
…
前些子就聽聞太太費力為姑娘們們尋師,府內人人誇讚,當時沒法子,只得抱恨二姑娘沒這福氣!如今來了,這要是錯過了,倒是辜負了太太一番好意!”不待俞氏反應過來,她又帶著幾分意味深長,接著道,“二姑娘不比三姑娘,身子弱,只能靜養著…太太可不要嫌她資質笨拙,她還是會努力學的…”等到,月棠每
抱著琵琶,矜持地出入正屋,外帶玉棠也拖上了寧棠,這學習班的規模擴大至斯,每
姐妹相爭,雞飛狗跳…閉門不出的莫心棠自然也知曉這前因後果,她心中不
掀起一陣波瀾:自從搬至正院,
子算不上好,卻也算不上壞,她原以為,或許俞氏與她親孃並針鋒相對的矛盾,沒想到,這俞氏的心思倒是深沉狠戾!
身子稟弱的三姑娘,在嫡母俞氏的“庇護”下,衣食不缺,閉門靜養,就算以後追究起來,也沒人會指摘什麼,然而莫心棠這個年齡,卻是古代女子開始各方面啟蒙的關鍵時期,這一靜養,可是把她大大的耽誤了,別說趕不上府內的其他姐妹,最基本的,不識字、不通家務、不曉女紅,連小門小戶的姑娘們也不如,即使有莫府嫡女的身份,怕是也沒有什麼好前途,甚至要落人恥笑。
另外,莫心棠這個歲數,正是活潑好動,心養成的時期,這樣沉悶孤寂的環境,難免腐朽發昏、悶出病來,以她原本就不夠康健的身子底下,還不曉得會怎麼樣…長此以往,是必然落下病的。
在青州這個地方,自然什麼都是俞氏說了算的,爹不疼,娘不愛,沒有一個人會有立場給自己一絲援助,官員的外放都是至少三年,三年後,還不曉得自己有命活下去沒有…
思付至此,莫心棠煩躁地倒在上,一時之間竟也想不到有用的法子。
相反,一家之主莫吉近裡心情不錯:愛妾楊氏願意侍奉主母,主動要求住到跨院,晨昏定省,而太太俞氏賢惠大度,照拂子女…一改之前在靖州烏七八糟的局面,三天兩頭讓他頭疼…
對於此,他不僅在連續三封書信內,向親孃莫老太太頻繁提起,強調他已經今非昔比,不僅官做得好,連後院也十分安寧…更是回應了實際的舉動,那就是“雨均霑”楊氏分到了四
,蔣氏是三
,徐氏是兩
,那初一十五,自然是俞氏那裡…
除此之外,莫吉看到楊氏帶著愛女委身跨院,傢俱擺設太過樸素,屋內裝飾一點奢華也無,難免心疼,便一氣賞了好些東西;第二在徐氏那,小女兒寧棠如此□,卻曉得在徐姨娘做的橡木
荷包上編個穗子表示孝心,不由得讓他心裡舒坦,也解了個佩玉給她。
莫吉這邊心滿意足,卻有一人因此坐立難安,那就是蔣姨娘,要知道,在莫吉回靖州之前,十有七八,可是留宿在月盈樓的…其實莫大人當初無非是圖個新鮮,外加蔣氏嬌俏青澀,格直
天真,也頗有幾分動人…但初涉男女情愛的蔣氏卻不懂,想著無非是另外幾個女人使出手段的緣故,她若不爭取一番,以後更加被人踩到頭上來!
有兒有女的楊姨娘她惹不起,可是,那徐氏,原本就是丫鬟出身,比通房好不了多少…怎比得了她家世清白,本就應該排在她後面的…這幾次碰上時,她出言去壓徐氏,徐氏只淡淡的不言不語,她想著以徐氏綿軟的子,也不能怎麼樣罷…
蔣姨娘又想起,臨嫁前,親爹囑咐的,莫吉總是要回靖州做官的,回了那裡,她一個外鄉人,無緣無助,更是一點機會也沒有了…所以更要趁現在,牢牢佔住莫吉的寵愛,生下個一男半女來。
是夜,莫吉照舊去了月盈樓,約莫半盞茶的功夫,裡面卻傳出了瓷器摔砸的聲音,然後便是一陣嘈雜的聲音,似有責罵和軟聲求饒,分辨不清,慢慢地,又一片寂靜了。
第二清晨,蔣氏來正屋請安時,分明眼睛有些浮腫的,她似賭氣一般,告了安,問了座,便坐在那裡,不怎麼言語,手裡狠狠
著小几子上新擺上的一隻水
桃。俞氏也不耐煩理她,恰巧廚房送來了新做的糕點,只喚了小丫鬟給大家端糕點。
不一會,徐氏攜了一身鵝黃夏衫打扮的五姑娘寧棠走進正屋,向俞氏跪過安後,小丫鬟奉上什錦五
蓮花式的食盒,她便帶月棠在一邊挑糕點,母女言笑晏晏。徐氏進屋後,蔣氏不忿的神
更甚,她眼睛輕蔑地盯向徐氏,連小丫鬟們問她“姨娘糕點要食否”也沒注意,徐氏似乎也有所察覺,漸漸的也就不語了…
俞氏只當沒看見,屋內的氣氛分明就此冷了下來。
不多時,楊氏領著月棠,也走了進來。月棠眼尖,注意到在炕上玩耍的玉棠的脖子傻瓜多了個的雲紋玉佩,寧棠也有,成、大小上居然也看不出差別。雖然自己也是有金鎖的,但仍然心裡不痛快,她扭了扭楊氏的手,示意她注意…楊姨娘卻並不在意這個,她捻起一塊玫瑰馬蹄酥,放入口中,眼光一瞄蔣氏,再掃一眼俞氏、徐氏,笑著嚼了起來。
蔣氏一個人杵在在那裡越想越氣,那晚她只不過是說了幾句徐氏的出身,提議莫吉,對於太太定出的姨娘們的排序,還要再商榷一番…她本想著,徐氏是丫鬟出身,不得寵,又生的是女兒,莫吉應該不以為意罷。
誰知莫吉卻不理會,她多說了幾句,他反而責怪她不安於後院和諧,妄圖生事,差點要甩袖離開,她軟聲哄了好久,甚至親身纏上來,才沒有讓莫吉離開…
但這委屈卻只能自己了…蔣氏越想越氣,眼淚差點滾了出來…
上折騰完後,莫吉
睡,她卻怎麼也睡不著,反覆想著哪句話說錯了,又或者,那徐氏看著老實,背後也是個狡猾狐媚的!
蔣氏恍惚著,伸手接來丫鬟遞來的碧螺,低頭掃到徐氏的薑黃
衣角,簡直有把熱茶撲到她身上去的衝動,她想著想著,胳膊居然也抬了一抬…一抬頭,卻發現俞氏、楊氏、徐氏不約而地在看著她!
蔣氏猛地被嚇住了,一瞬間手足無措,乾脆手扶額頭,順勢軟了下去…
俞氏喊了丫鬟自去上藥,過來摸摸蔣氏的額頭,說似乎是生了風寒,扶她去偏房躺著,找了大夫來看。孰知,青州名醫楊大夫進府後,隔著幔摸了一會脈,便向俞氏道喜說,姨娘已經懷了一個半月的身孕!
不多時,這個消息已傳遍莫府,畢竟三年以來,府內已無新的嬰孩誕生了。俞氏一邊打發人去給莫吉送信,一邊將蔣氏親自送回盈月樓,叮囑芳英她們好好照顧著。按照莫府的慣例,將盈月樓的內外佈置查看了一遍,被褥幔皆換成了更加細軟舒適的,又撥了人在盈月樓撘了個小廚房,方便給蔣氏各個時辰準備特別的飲食,又派了個懂得生養的嬤嬤過來看顧。楊氏及徐氏也親自來看過了,楊氏送了一幅有來歷的百子千孫圖,徐氏送了雙親手做的天青
軟緞鞋。
蔣氏自然是喜上眉梢,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吃了虧,收斂了幾分,雖難掩得意之,她卻硬生生做了幾分矜持的樣子。其實她心裡也是沒底,雖然月事是遲了幾天,但也是經常的事,身體一點
覺都沒有,居然是有了!真是不敢確信…她只是在心底反覆念著“阿彌陀佛”安穩自己明顯加快了的心跳。
所以,俞氏臨走前問她“還有什麼缺的,及想要的,只管告訴我”她只帶點央求狀地低聲語“想見爹孃”俞氏笑著回道“這有什麼難,等回了老爺,便派人給你爹孃送信去”蔣氏才稍微放鬆了下來。
當晚,莫吉自然也來了月盈樓。
不得不說,這喜事也要看心情。自從來到青州,莫吉在外順風順水,在內也不用忌憚親孃和兄長,言行能夠充分滿足個人意願,這種覺,是他從小到大從未有過的,自由暢快得很。這種情況下,就是相得益彰,喜上加喜,心情高漲得很,早把昨夜發生的事忘在九霄雲外了。
面對原本就嬌豔的蔣氏,不僅加倍和顏悅,摟著頗哄了她一陣,並許諾無論男女,都將他視為掌上明珠,絕不因為嫡庶之分而有所區別…
蔣姨娘不知道是不夠了解莫吉的緣故,外加懷孕荷爾蒙發生變化的緣故,聽聞甚為動,甚至淚盈於捷,還滴下幾滴,留在香腮,這番梨花帶雨,又添了幾分顏
。惹得莫吉竄上了幾分
火,無奈蔣氏有孕不能伺候,只能去了較近的楊氏處,留蔣氏一人獨自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