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涉險冒兇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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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娣更加著急道:“那就更加不行,你要命就趕快走。”巴大亨真不知對方為何這般著急,到底為了自己安全,還是另有用意?正細加解說,忽聽外面傳來風雷堡主的喝聲道:“紅兒,你跟小俠吵什麼?”紅娣聞聲一驚,忙悄聲道:“你必須先承認是‘令使’,我也許有辦法救你。”巴大亨被她忽然逐客,忽然又無限關心的態度,得滿頭霧水,只是雙眼發直地凝視在他臉上。只聽她嬌笑揚聲道:“紅兒沒有吵呀,只是要請令侄上翠雲閣看看,他偏不肯去,爹你說氣不氣人?”風雷堡主呵呵大笑道:“原來如此,爹倒錯怪你了,那就請小俠出來走走吧。”紅娣臉一舒,轉向巴大亨,輕透一口氣道:“你當真要和黑鷹令主作對麼?”巴大亨見她重提這句話,心知必有原因,陡然想起風雷堡主將自己誤作“令使”而仍然折節下,可不正是有結納“令主”之意。眼前這位姑娘也許是不滿父親所為,才勸令自己速逃,及聞親父喝聲,立又改變了口氣若果猜想不錯,則自己的處境已在兩面之下,可說危險萬分,他想了想,毅然點頭道:“小可確有此意。”紅娣輕輕嘆息道:“也許你好心得不到好報,懂得‘孤掌難鳴’這句話麼?”巴大亨道:“難道貴堡甘願毀滅而不加抵抗?”紅娣關切地向他看了一眼,反問道:“你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巴大亨道:“什麼地方?”紅娣櫻一動,言又止,最後,才又長嘆一聲道:“我爹是黑道中巨擘,平就巴不得結納黑鷹令主以自固,不想黑鷹令忽然送到,若果遵令毀家獻寶情有不甘,我正喜這是杜絕他老人家投向黑隱令主的機會,偏偏有你這旨牌‘令使’撞到這裡來,這豈不是更害死人麼?”巴大亨一皺劍眉道:“倘若我能殺退黑鷹令使呢?”紅娣星眸中突現異彩,但這種異彩一閃即隱,反問道:“你是哪派的門下?”巴大亨苦笑道:“小可並無宗派。”紅娣接著道:“那就該是家學淵源了,令尊何人?”巴大亨不假屈索道:“小可姓巴,名大亨,家嚴上凌,下宇。”

“啊,令尊竟是神劍手!”紅娣面泛喜容,旋又轉為憂,悄悄道:“這一來更糟了,這身份給這裡任何一人知道,你就沒命。”巴大亨一驚道:“令尊與家嚴有仇麼?”紅娣滿面惶急道:“仇是沒有,但一個是黑道巨魁,一個是白道高手,縱是無仇也要拼個死活,何況你公然假冒黑鷹令使入堡?唉!你這個禍闖得不小。”巴大亨暗叫一聲:“哇!慘啦!”不由自主地望了對方一眼,忽然覺得這位姑娘生長在黑道互魁之家,竟能出汙泥而不染。

本善,未必不能將黑道巨魁的風雷堡主也改變過來,何況黑鷹令送到之後,風雷堡主正驚得手足無措?

所謂員雄,除非度力不如,否則決不甘居人下,若能侄風雷堡主轉而加入白道,對整個武林末始不是一件好事。

想到這裡,自覺心安理得,臉上不泛起一絲笑意。

紅娣可不知他心裡想的什麼,只見他一對俊目投向自己臉上之後,竟然泛起笑容,也不由差得俏臉腓紅,暗自一咬牙,薄嗔道:“你是怎麼了?還不快走。”巴大亨心意已決,微笑道:“小可要走,量必能走得了,但若此時一走,豈不連累姑娘受責?再則小可意勸請令尊棄惡向善,共同對付黑鷹兇徒,也不願在這時就走。”紅娣初瞧巴大亨的一剎那,便覺得這少年風儒雅,一團正氣,不由為之芳心悴動,情不自己地一再表關切,不料對方也關心自己受責,更加心頭猛跳起來,一縷熱氣立即由舟田衝上腦門。

衝擊得鼻恩咻咻,雙耳嗡嗡作響,指尖也劇烈發顫,竟然昏頭失神,沒聽到巴大亨下面說的是什麼。

巴大亨見她忽然面紅耳赤,身子發頭,微驚道:“姑娘可是身子不適?”紅娣秋波攏煙,以已沉醉在一個綺夢裡,陡地端起她爹爹留在几上的冷茶一飲而盡,對丹田之火平抑下去,幽幽地輕喟一聲。

巴大亨留神她一切舉動,見她臉由火赤轉同紅潤滴之這才放心下來,泰然道:“姑娘若是身子不適,請合同去歇息。”紅娣搖一搖頭,輕聲道:“你方才說了些什麼?請再說一遍。”巴大亨怎知道這位嬌豔如花的姑娘僅屆二八之年,然因家境豪富,羞尊處歷,所見的都是聲犬馬,早把戲曲中一切唱詞舞態牢記心中,暗地裡也懂得嗟風嘆月,恨不得早遇上一個風才子,俊美英雄。才致被一句關心的體己話得如飲膠,幾即享溫聲一刻?

巴大亨聞言微徽一徵道:“小可曾問姑娘是否覺得身子不適。”紅娣又一搖頭道:“不是這句,你說什麼此時要是走了…”

“哦!”巴大亨點點頭道:“小可恐怕此時走會連累姑娘受責,再則也想勸請令尊棄從正,共同對付黑鷹兇徙。”紅娣臉上紅湖又起,微帶顫音道:“你勸不動我爹的。”巴大亨愕然道:“令尊難道甘心從惡?”紅娣蛾眉緊皺道:“普天之下,只有一個人能夠令我爹俯首聽命,而你與這人又勢不兩立!”巴大亨一怔道:“姑娘說的可是黑鷹令主?”紅娣點頭道:“你猜對了,我爹認為黑鷹令主在五十年前能一舉而毀滅雙龍令主,並又連續屠殺二十年,無人能夠相抗,最近黑應令再度出現江湖,第一支就毀了神州第一劍手…”說至此,猛然想起神州第一劍手正是巴大亨的父親,急忙住口,星眸裡也透出關切的光芒。

巴大亨淡淡一笑道:“姑娘說下去吧。”紅娣本想間一問掃葉莊的情形,卻被他一句話堵住,接著道:“第二支黑鷹令又毀了蔣家莊,可見黑鷹令主堪居武林第一人而無愧,因此我爹深為傾慕…”

“豈僅傾慕而已。”風雷堡主的笑聲由合外傳來,二人都驚得同時站起,紅娣更怕方才的話全被聽去,臉變得一片蒼白。

風雷堡主飄然入閣,見二人愕然相對,向巴大亨拱手道:“老朽不該打擾小俠與小女密談,只因酒筵已設,特親來促篤。”巴大亨看看此老的阿諛神態,覺得紅娣所說不差,也證實自己進堡時的猜疑無誤!風雷堡主不但對黑隱令主佩服到五體投地,道一個黑鷹令使也可令他卑躬曲節。

要想將此老改變過來,除非假借黑鷹令主的命令行事,否則立即反臉成仇,智機一轉,已有計較,也拱手立禮,道:“何敢當老丈隆情,只消一位已足。”

“好說,好說。”風雷堡主受寵若驚,笑逐顏開道:“老朽不敢怠慢令使…咳…老朽昏庸,竟忘了小俠忌緯…”巴大亨決意當真冒充一番,然後見機而作,欣然道:“已進貴堡,也談不到什麼忌緯了,不知寶眷與閒人等迴避了沒有?”風雷堡主不知他存心要找將到的黑鷹令使手,反以為有意保全,喜道:“除了拙荊與幾位好友瞻令使丰采,並留下一班能歌善舞之女樂助興外,餘人全已暫時遣散。”巴大亨知他以酒賄賂,不皺暗皺眉頭,故作從容道:“女樂雖可留下,但她們既不懂得武藝,又要聲喧戶外,最好是一併遣走。”

“是,是!老朽遵命。”風雷堡主連聲答應,轉向紅娣道:“紅兒陪令使過學稼堂來,爹先走一步了。”紅娣急道:“爹,我那兩個丫頭也遣走了麼?”風雷堡主笑道:“秀英,秀美麼?她們在打掃翠雲閣。”

“我那翠雲閣也要打掃?”

“間你娘去吧!啊,這邊的花蘭,木蘭也帶過去好了。”說罷,向巴大亨一拱手,瓢然而去。紅娣待她爹去遠,轉向巴大亨,微帶嬌羞道:“看這樣子,爹竟是要請你宿在我的翠雲閣了!”巴大亨心頭一震,急道:“哇!那…那怎使得。”紅娣也心頭狂跳,顫聲道:“那也不妨,你要裝得像個令使,就該答應下來,而且在我合理進出也比較方便,可恨的是我爹這樣糊塗,若是來了真的令使,我一生名節可不被毀了。”實在貌來,巴大亨也覺這位姑娘長得甚美,與施紅英,趙唧卿,莊幼雄等三位少女比較起來,可說是花秋菊各有勝楊,無分軒輕。他心無綺念,只敬重對方出汙泥而石染的人品,也未加以深思,深對方信任自己,當下道:“姑娘如此信任,小可應當更加自勵。”紅娣含羞道:“不必多說了,妾薄命,與君同,今夜不知怎作區處,真的令使一別,騙局揭穿,只怕當真要同葬一了。”巴大亨怔了一下,毅然道:“哇!命該絕,那就沒話說,否則五行終當有救。”紅娣以為他這只是安自己的話,報以一笑,召來花爾木蘭兩名小陴,叮囑不可洩漏秘事,並令先行,然後和巴大亨並肩學步,穿花拂柳,不覺已到學稼堂前。巴大亨一眼瞥見風雷堡主帶著十幾人排立階前候,急超前一指。

風雷堡主忙躬身一拜道:“何敢當令使多禮。”紅娣避過一邊,笑道:“爹不要客套了,怏替他引見這幾位叔叔吧。”

“女兒說得有理。”風雷堡主喜孜孜,由自己妾開始,逐一引見到最後一名,紅娣的娘點頭含笑道:“你這老糊塗,令使的姓名是什麼?”風雷堡主面微變道:“大妹你又來了,難道不知令主一向御下甚嚴,逐姓名都不許輕洩?”巴大亨皮徽動,正待報出自己姓名,紅娣卻搶先笑道:“人家也叫做巴大亨,早就透過了。”紅娣的娘笑道:“巴公子對你說的話為娘怎會知道,但你偏又說什麼‘也叫做’,難道還另有一個叫巴大亨的人?”紅娣嫣笑道:“怎麼不是?神劍手的兒子可不就叫做巴大亨庭?”巴大亨暗贊這位姑娘夠得上錦心鏽口,僅僅多用一個“也”字,就替自己報了姓名,也替自己掩蔽了身份,令人起撲朔離之,不覺報以微微一笑。

風雷堡主頓時風滿面,笑道:“大妹,鄙人說的如何,這位令使實乃天之表,龍鳳之委,兼又謙仲和氣,對人誠懇,若非黑鷹令主有統率萬方之能,像巴令使這等人怎肯歸於旗下?”這時,不但他那群妾個個笑逐顏開,甚至連與雷總管並列的群梟也欣然羨慕之“哇!又是一個馬!”唯有巴大亨被他這一陣恭維,得渾麻痺,起了雞皮疙瘩,連忙拱揖道:“堡主謬讚,徒令小可汗顏。”

“不必客氣,不必客氣…”風雷堡主得意之極,降下石階,左手挽著巴大亨,右手攜著紅娣,徐步入堂,同時招呼眾人:“列位老哥老嫂,語按預定席次入座。”巴大亨閃目一看,見這“學稼堂”約有十來丈寬廣,雖然名為“學稼”卻並沒有半件農具。

相反地,緊靠四壁排列有兵器架,架上劍戰刀槍森然發光,暗忖“學稼”本是學農耕,這裡學的卻是兇殺。

學稼堂一列五間,因為沒有板壁隔開,所以四顧一目瞭然,居中一間,對正前門,後門卻開在兩側問的後面,最外側兩間各有一座耳門通向兩條石徑。

此時,已有三桌酒席作“品”字形設在居中一間,酒菜噴香,杯盤映目,雖然末到黃昏時分,堂裡卻已張有十幾蓋紅綠宮燈,相映成趣。

風雷堡主挽著巴大亨和紅娣行到“品”字頂端的首席,強納巴大亨坐在上首,並令愛女坐在巴大亨的右側,然後自與老伴坐在下首主位。

兩旁則坐了四位豁裝娠妾,由花園客廳過來的小婢--木蘭、花蘭則各執酒壺,站在姬妾身後。

被留下參加盛宴的群梟,敢情盡是風雷堡的英,見正席已經坐定,也就依次魚貫在偏席入坐,竟是秩序井然,鴉雀無聲。

巴大亨到了這時才領悟“盜亦有道”的真義,不暗自點頭,心忖照此看來,似乎並不難將對方說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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