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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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站在這裡就夠了嗎?’杜少桓把手臂舉高,作勢要她挽著他一起走進去。
季筱柔冷冷睨了他一眼,把高跟鞋‘披’在肩上,兀自拾級而上。
‘服裝不整是不受歡的。’她這才不情不願的趿上那雙‘刑具’,忐志緊張的推開玻璃門。
沒人來招呼她,巴黎人的不好客態度在任何一家餐館都可輕易見識到。
她的法國曆史、人文、科學統統拿到a,雖是初次來到貴寶地,覺上已經很巴黎了。
很被冷落的找了一張臨吧檯的位子坐下,回頭卻見到中年微胖的服務生正和杜少桓熱情且開心的寒暄。
這個‘角頭’在人家的土地上也能吃得開,足見其混得多麼徹底和兇狠。
‘來一杯摩卡咖啡?’杜少桓甩著手中一張不知哪兒
來的撲克牌,一面大搖大擺的坐到她對面的椅子上。
‘不要,我要喝藍山。’和他唱反調才能抒發她心中的怒火、妒火和無名火。
除了咖啡,杜少桓還幫兩人點了甜軟香酥的鬆餅。坦白說,如果不太去計較他過往的惡跡劣行,以及現在的乖張跋扈,他還算是一個相當體貼的男朋友。
‘不是說好去巴林的,為什麼來這兒?’嗯,這咖啡真香,光聞味道就值回票‘帶你來找回你自己。’他意有所指的說。
‘啥意思?’街頭霸王這會兒又變成哲學大師了?嗟!
‘來到巴黎不要只是想到香水、美酒、時裝和卜中興那偽君子代你的狗屎任務。這裡是大革命開始的地方,是全人類追求自由的聖地,何不敞開你的心靈,用嗅覺和聽覺跟你自己對話,也許你會發現另一個全新的、真正的季筱柔。’哎呀呀呀,狗嘴吐出象牙了,奇蹟奇蹟。應該用什麼樣的面腔聊表尊敬之意呢?
不過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剛剛提到了卜中興付給我的任務?你是怎麼知道的?’‘神機妙算嘍。’他一臉壞笑,連兩隻黑瞳都帶著
惡。
‘不要故玄虛,說實話,你幹麼派人跟蹤我?’說不定他和那個軍火犯也有勾結,或者他
本就是和那幫人是一夥的。
‘誰有興致幹那種蠢事。’他噙笑的嘴角充滿嘲。‘是報紙寫的,報上說:臺灣某卜姓檢察宮,將負責緝捕一名潛逃在法國的軍火嫌疑犯。這麼明顯的暗示,加上你說到巴黎來不是為了我,和你從小對卜中興一相情願的痴戀,隨便扳個腳指頭也猜得出來是怎麼回事。’‘噢--’連報紙都登出來了,陳姿秀還說這是一個極秘密的行動。
‘你敢再三兩句就拿卜中興消道,拿我神聖的情當笑柄試試看。’‘神聖?’他被她的神聖二字搞得啼笑皆非。‘所以你甘心為他淪落為阻街女郎,se誘那個你連名字都不知道的那個…什麼來著?’‘軍火犯。’選擇
健忘症?她臉
難看,口氣差,每一個字都是從牙縫裡迸出來。
‘嘖嘖!卜中興那老鬼個呆板,腦筋遲頓,給人編派的罪名也亂沒創意。’他口沫橫飛的罵著人,端起咖啡緩緩啜飲的模樣卻斯文得活像個詩書滿腹、崖岸清俊的學者,看得季筱柔眼珠子強強要蹦出來。表裡不一的惡
!
‘人家哪點招你惹你了?講不到三句話就含一剌。那個軍火犯是罪證確鑿,卜中興才奉命捉拿他歸案。’‘既然如此,那麼請告訴我他叫什麼名手?犯了哪些大案?地檢處有上千名的人員可用,為什麼要找你這個平民百姓出來當箭靶當替死鬼?’‘這…’他的質問正是她的疑惑。那天遲遲沒有機會開口,如今被杜少桓一一問上,才突然覺得這趟巴黎之行的確決定得太草率,太欠考慮。
‘卜中興是不是告訴你,因為擔心法國政府責怪所以不得不找你;又那個軍火犯行跡隱密,難以確切掌握他所住的地方,所以希望你以相相誘,不過為了國家機密和安全考量,萬一這趟任務失敗,地檢處將完全否認曾和你有過任何協議?’季筱柔震驚得說不出話來,只能憨憨的望住他。
‘不必訝異成那樣。’杜少桓用食指彈了下她的鼻尖,續道:‘人哪,沒知識也要有常識,沒常識三不五時也要看電視。你除了教小朋友學那些三腳貓功夫和狂戀卜中興那詐小人之外,就不會偶爾去看看電影嗎?’如果她看過‘不可能的任務’之類的電影,相信就沒那麼好騙了。
無言的瞪著他約莫五分鐘後,季筱柔決定暫時不跟他鬥嘴。‘這件事我會查個水落石出,倘若是你一派胡言,當心我--’‘狠話我聽多了。’杜少桓陰鬱著雙眸,畔凝聚著冷冽的肅殺之氣。‘打個電話給卜中興,告訴他,有種就親自到巴黎來,只有孬種才需要靠女人幫忙。哦,我忘了,他大概連電話號碼都不願意給你,叫範可欣打吧,她應該連他的手機號碼都有。’‘你想說的不只這些?’話中有話最是教人不舒服。
‘夠多了,怕你一時承受不了。’他喝的咖啡量驚人,短短一個鐘頭已經喝了五杯摩卡。
‘那…’就沒什麼好談的了。‘我先走了。’‘現在回去,你怎麼跟她們文代?巴林要到中午才開門營業。’他勾起一邊角,笑得很陰險。
一切似乎都被他玩在股掌之中,季筱柔有氣難宣,只緊緊咬著下
,移到嘴邊的咖啡杯又重重擱回原位。
虧那範可欣還敢擺出一副趾高氣昂的跩樣,以為她有多行呢,連基本的訊息都沒能獲知,還侈談捉拿軍火犯。
季筱柔向來是不肯認輸的,尤其是在她從來沒用正眼瞧過的杜少桓面前。兩天連續吃癟,這口氣教她怎麼咽得下去。
‘巴林是個經營特種行業的地方?’那種地方才符合他不務正業的形象。
‘什麼?’杜少桓用一種不可思議,近乎鄙視更像譏誚的表情盯著她的臉,然後一本正經的說:‘巴林位於巴黎蒙馬特區,蒙馬特區你知道吧,開放現代藝術的印象派和現代主義的源頭就在那兒。’‘不必介紹得這麼清楚。’她是法文系畢業的高材生,當然知道十九世紀末,印象派畫家雷諾瓦就住在那兒。他畫下的蒙馬特區假天咖啡屋的歡樂氣氛,成為膾炙人口的‘煎餅磨坊’;梵谷和他的弟弟
奧也住在距離不遠的列比街。
總之,那兒是巴黎文藝光芒最燦爛的地方,想當然耳,巴林沙龍和風化場所是絕對扯不上任何關係的。
消息不靈通,加上知識貧乏,這下她果真成了他口中如假包換的無知兼幼稚。
‘你認識巴林的老闆?’軍火犯怎麼會把店面開到那裡去,八成是為了掩人耳目。這傢伙一臉的賊相,非國定假還能陪她吃飯喝咖啡,出手闊綽,一擲就是好幾千,想必和那個軍火犯有非同尋常的關係。
‘我就是巴林的老闆…之一。’杜少桓很得意自己一句話就足以令季筱柔繃緊所有的神經,把全副神集中在他身上。
‘你不是唬我?’她幾乎要從椅子上跳起來。‘巴林一共有幾個老闆?’一一過濾,很快就可以查出最可疑的人物。
‘一百二十五個。’‘胡扯,區區一家沙龍怎麼會擁有那麼多老闆?你又在信口開河!’沙龍翻譯成法語乃指客廳(salon),十八世紀時,法國文人、學者,多聚會於權貴或美婦人的客廳,討論文學或時事,演變至今則成為文化和藝術中心,經營的項目包括畫廊、美容、古董買賣。
在她飽含臺灣草的印象裡,這樣的一家店面,頂多十幾二十坪大,哪有可能有一百多個老闆:他若非胡語瞎蓋,就是搞不清楚狀況。
‘再小的店也可以公開募集資金,只要一切合法,它就是想擁有一千兩百個股東也沒人管得著呀。我現在才知道什麼叫無力。’喝咖啡的興致大減,他起身到櫃檯買完單,也不等候她就直接走出leprocope。
‘喂,等等我。’季筱柔一拐一拐地跟了出來。‘就算我是井底之蛙,你有必要這麼不高興嗎?’為了從他這兒獲取多一點關於巴林大老闆的資料,她不得不忍氣聲,陪笑示好。
他沒理睬她,兀自朝左邊踱向蒙田路。一系列強調女優雅特質的名牌服裝,香奈兒、皮爾卡登以及克莉斯汀.迪奧,在一間緊挨著一間的櫥窗中,風華盡現。
原來這裡就是影視紅星最愛來血拚的香榭麗舍大道。
‘我們來這裡做什麼?’她的兩隻腳已經痛得快呼天搶地而且冷得要命,如果下面的觀光行程是純散步,她勢必要高舉雙手求饒。
‘幫你找一件像樣的衣服,在你被當成落翅仔以前。’儘管她這身服飾將她玲瓏的曲線展
無遺,讓他心頭的小鹿撞昏頭,卻一點也不符合她的調
。
這不是他偷偷喜歡了十幾年的純情妹。
看上其中一家店面走了進去,他很快地在琳琅滿目的衣架上,替她挑了一套橄欖褲裝,命令她馬上進去換上。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她的反骨格又復發了!
‘不想找巴林老闆了?’杜少桓總能搬出利器,攻其要害。
‘好吧。’每次他隨便出招,她的麻辣神功就應聲破功。
等了約莫十五分鐘,從更衣室走出來一名神采飛揚,帥氣十足的高挑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