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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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都為搬進新房子去而極度興奮,連俊美卻依然木然,機械人似的作著,設辦法把所有物品歸位。

前來幫忙著她執拾新房子的宋惜梅與翁濤,都忙人滿頭大汗卻不住約有請有笑。

他們發覺連俊美一直沉默,惜梅首先說:“俊美,我看長命功夫長命做,你這幾天來,累得連說話都不願多講似,倒不如今天早早收工,睡甜甜的一餐再算。”翁濤立即接腔:“反正已到晚膳時刻了,我們帶孩子上餐館去吃一頓好的,再回來早點休息。”兩個孩子立即歡呼,他們擁到翁濤身邊去,拉著他的手搖撼,嚷道:“好,好,現在就去!”這些天來,翁濤到連俊美家走動多了,不期然地跟孩子們混得頂

宋惜梅說:“我不吃晚飯了,這就要回城裡去,香港剛來了個好朋友,我們約好在酒店見面,彼此都有幾車子話要趕著傾訴,怕今晚翦燭暢談至通宵達旦了!”說著這話時,宋惜梅喜形於。原來能有個傾訴的對象都可以是生活上的一大喜訊。

連俊美不自覺地點點頭。地想,她可是連這麼一個半個的、可以分憂、暢談的知己都沒有。

“走吧!走吧!”孩子們已經急不及待。

連俊美抬起疲倦得好像已蓋上一半的眼睛對翁濤說:“勞煩你帶孩子們去吃麥當奴吧,我實在累,而且並不餓,不想走動。”宋惜梅有點心急,早已在當屋處穿起外套及娃子來,說:“這也好,俊美,你躺一躺,等會他們帶點外賣回來給你好了。”屋子真靜謐一片,躺在上,幹睜著眼的連俊美,心仍是清醒的。

以來,始終是那個意念、那番盤算,依然無法狠得下心,做出個決定來。

靶情,是不是應該寧為玉碎,不作瓦全?

答案是肯定的。

然,關係呢?

靶情與關係是可以完全獨立的兩回事。前者只須代自己,後者呢,更要代別人。

這別人包括父母、兄弟、兒女、親朋、戚友、甚至是社會人土。

換言之,對丈夫的情,連俊美可以誓無反領地放上休止符,然,關係卻不能一刀斬斷。

連俊美從來不是個對生活有什麼特殊奢求的人。她一直自覺平凡得幸福。

小說與電影裡頭出現的轟天地、泣鬼神的戀愛,她從不豔羨。

她對上天賜予自己的小家庭,攘著恩的心。

丈夫不把自己放在生命的第一位,完全不是問題。連俊俊美只要求一份合乎情理的愛寵與尊重,也不必假借生活上的各式事件,添枝綴葉,為她增加‮趣情‬。

她是保守而知足的一個女人。

再說得直接一點,她對丈夫可以容納到一個最極限的程度,就是偶爾尋花問柳,也別讓她知道,好好的找個隱瞞人、隱瞞她的藉口,她一定會相信、會接受。

連俊美沒有想到,今時今目,自己這種老式婦德,給予丈夫忠貞如此大的自由度,仍不能被對方欣賞與接納。

只一個原因,在支持著方修華的惡劣態度。他之所以連門面話都不屑講、連表面功夫都不屑做,純粹為了他看穿了自己的底牌。

他認定連俊美掏翼雞飛。

悲哀的是,事實也確是如此。

死。一個經年養在溫室的女人,一旦把她推出去曝曬在太陽光下,會不適應至乾死。

連俊美不敢想像如何向父母代、如何向子女解釋、如何處理她的家用投資、如何應付在香港的親朋、如何以一個嶄新的姿態站在人前,繼續生活。

她怕,怕得屢屢一接觸到離婚的念頭,就在厚厚的被裡打哆嗦。

無可否認,她非但不是強者,且是怯儒、軟弱、慌張、瞻前顧後、憂慮多多的一個手無寸鐵的人。

如果心甘情願的一生一世在方修華的羽翼屋簷下過活而無怨,那也就算了。

慘在心裡老有一股不忿不服的怨氣,分明的凝聚著、盤踞著,按時發作,叫她到難受、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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