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布蕾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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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找個男人,在一個叫臭鵝酒館的地方。”

“我還以為美人布蕾妮不需要男人呢。”他的微笑裡帶著一絲殘酷“臭鵝酒館,這家館子有個恰當的名字…至少是那個‘臭’字。好吧,它在碼頭邊,但你首先得跟我去見伯爵大人。”布蕾妮不怕海爾爵士,但他是藍道·塔利的軍官,吹聲口哨,百來個人就會奔過來保護他。

“我被捕了麼?”

“為什麼,為了藍禮?他算什麼?我們後來都換過國王,有些人還換了兩次。沒人在乎,沒人記得。”他輕輕地將一隻手搭在她胳膊上。

“小姐,請這邊來。”她身躲開“別碰我,謝謝。”

“你終於謝我了。”他面帶苦笑。

上次來女泉城,鎮子是一片死氣沉沉的廢墟,空蕩蕩的街道,焚燬的房屋。現在街上到處是豬和兒童,大多數焚燬的建築已被推倒,空地有的種上蔬菜,有的被商人和騎士們的帳篷佔據。房屋也在興建,石頭客棧代替了被燒的木客棧,聖堂新添了石板屋頂,秋的空氣中充斥著鋸子和錘子的聲響。人們肩扛木材穿過街道,採石工的馬車沿泥濘的小巷前進,許多人口佩戴著健步獵人標記。

“士兵們在重建城鎮。”她驚訝地說。

“他們寧願擲骰子、喝酒、乾女人,但藍道大人不讓閒人們輕鬆。”她以為自己會被帶進城堡,亨特卻將她領向繁忙的碼頭。在那裡,布蕾妮高興地發現,商船又回到了女泉城,包括一艘划槳船、一艘三桅帆船和一艘巨大的雙桅平底船,還有大約第二十條小漁船。海灣裡還有很多漁夫。假如在臭鵝酒館兩手空空,我可以搭船,她暗下決心。去海鷗鎮的航程很短,而從那裡上鷹巢城相當容易。

當他們在漁市裡找到塔利大人時,他正在主持審判。

水邊搭起一座高臺,伯爵大人坐在上面俯視嫌犯們。他左邊矗立著一具長絞架,上面的繩子夠吊第二十個人。此刻,架上懸著四具屍體,其中一具比較新鮮,其餘三具顯然有段子了。某隻大膽的烏鴉正從爛透的死屍上叼出一絲絲來,其他烏鴉因為聚集的人群而散開。鎮民們正期望看到有人被吊死。

慕頓伯爵跟藍道大人一起坐在高臺上,他膚蒼白,一身軟弱的肥,身穿白上衣和紅馬褲,肩頭用鮭魚形狀的赤金別針扣住貂皮披風;塔利則全然不同,他身著鎖甲和皮甲,外罩灰鋼甲,巨劍柄從左肩後面突出來,劍名“碎心”乃是他家族的驕傲。

一個披布斗篷,穿骯髒上衣的年輕人正在受審“我沒害人,大人,”布蕾妮聽見他說“只不過拿了修士們逃走時留下的東西。假如您要為此砍我的手指,那就砍吧。”

“按照慣例,竊賊都要砍斷一手指,”塔利大人嚴厲地回答“但從聖堂裡偷,就是偷諸神的東西,罪上加罪。”他轉向侍衛隊長。

“七手指。注意留下兩拇指。”

“七?”小偷臉慘白。衛兵們抓住他,他虛弱無力地反抗,彷彿已然殘廢了一般。看著他,布蕾妮不想到詹姆爵士,想到佐羅的亞拉克彎刀劈下那一刻,想到他的尖叫。

接下來是位麵包師,他被指控將木屑混入麵粉中。藍道大人罰他第五十十枚銀鹿幣。麵包師指天發誓,說自己沒那麼多錢,於是伯爵大人宣佈,一枚銀幣可以用一記鞭刑代替。在他後面是一個形容枯槁、神暗淡的女,她被控傳染毒瘡給四個塔利家的士兵。

“先用鹼水清洗私處,然後扔進地牢。”塔利命令。當泣著被拖走時,伯爵大人看到了人群邊緣的布蕾妮,她就站在波德瑞克與海爾爵士之間。他朝她皺了皺眉,但沒出一丁點兒認出來的表情。

接下來是個雙桅船上的水手,指控他的則是慕頓大人手下一名弓箭手,此人手纏繃帶,口有條鮭魚。

“大人,這雜種用匕首刺穿我的手。他說我玩擲骰子時作弊。”塔利大人將視線從布蕾妮身上移開,打量著面前的人。

“你作弊了嗎?”

“不,大人。我絕對沒有。”

“偷竊,一手指;撒謊,上絞刑架。給我看看骰子。”

“骰子?”弓箭手望向慕頓,但大人凝視著漁船。弓箭手咽口口水。

“也許我…那些是我的幸運骰子,是的,我…”塔利聽夠了。

“割下他的小指頭。他可以選擇哪隻手。用釘子刺穿另一隻手的掌心。”他站起身。

“到此為止,其餘人押回地牢,明天我再處理。”他轉身揮手招呼海爾爵士,布蕾妮跟在後面。

“大人。”站到他跟前,她覺又成了八歲女孩。

“小姐。緣何…大駕光臨?”

“我受人差遣,出來尋找…尋找…”她猶豫該不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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