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4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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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鄭川走出辦公室的時候,公司裡已經空無一人。他的辦公室沒人敢隨便進來,所以大家下班時也沒人提醒他。鄭川望了一眼已經顯得有些幽暗的走廊,兩旁的辦公室都已門窗緊閉。他想方便一下再下樓,便沿著走廊拐了一個彎,進了角落裡的廁所。走出廁所時,女廁所裡突然響起“譁”的一聲水箱放水的聲音。由於四周異常寂靜,這聲音嚇了他一跳。他想,公司裡還有哪位女士沒有下班呢?
他走到洗手池邊洗手,然後又在原地站了好一會兒,女廁所裡竟沒有人出來。一般說來,放水衝廁之後人也就很快出來了,鄭川到有點蹊蹺。他聯想到高葦曾在女廁裡看見廁位的隔板那邊有一隻白
高跟鞋,而當時也是公司下班後到處都無人之際。想到這事鄭川
到
骨悚然。
他迅速離開了廁所,他不能老站在那裡,如果女廁裡真走出一個什麼人來,其形象他將無法想像。
來到電梯門口,他伸手按下按鈕,已停在底層的電梯悄然啟動,一級一級地閃著燈升上來接他。然而,到17樓時並沒有停下。片刻過後,電梯下行,到17樓“譁”的一聲開了門,裡面已站著一個乾瘦的老頭子,是從18樓進電梯的。
鄭川走進電梯,電梯門緩緩關上。他望了一眼樓層按鈕,老頭子是到一樓,他按下了負一樓地下停車場的按鈕。電梯下行。
老頭子個子不高,筋骨凸現。18樓住著墓陵公司,這乾瘦的老頭子應該是這家墓陵公司的人了。這不是鄭川的偏見,因為在這現代化的寫字樓裡,如果不是墓陵公司,誰會僱用這老頭子做員工呢?
鄭川望著這老頭子脖子上的青筋,好幾次想問他是哪家公司的,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因為這畢竟是不太禮貌的行為。他想到來公司時與他同乘電梯到18樓的那個女孩,臉也是不太好,看來這墓陵公司在他的樓上總讓人心裡有點彆扭。
鄭川回到家時,天已快黑了。進門便看見苟媽站在凳子上擦窗戶,他說道:“你站那樣高幹什麼,小心跌倒!”苟媽說劉英打電話回來說,在外地的考察快結束了,估計兩天後就要回家,不趕快打掃衛生怎麼行?他的子劉英是一個愛乾淨的人,平時總愛用手到處摸摸,發現一點灰塵也會叫嚷的。
鄭川不再說話,直接向樓上的臥室走去。苟媽說你吃晚飯了嗎?他回頭說吃過了。在路上用了餐再回家,這是他的習慣。要是劉英在家,這樣也減少了和她面對面的機會。這是他們經過無數次吵鬧之後達成的平衡,誰也別管誰,和平共處。因為到了他們這種年紀,離婚對誰來說都沒有臉面,在美國讀書的兒子也不會贊成父母離異。
這個晚上,鄭川一直在等待回覆的郵件。他守著電腦,每隔一會兒便看看郵箱,一直沒有新郵件出現。他想著上次提出見面時,幾個小時後便來了回覆。
晚上9點他的手機響過一次,是建築公司的羅總打來的,約鄭川去一個好玩的地方。鄭川知道,所謂“好玩”不過是那裡有很多女人罷了。並且,羅總請他去玩,還不是衝著他公司下一次工程招標的事。這羅總也還是舊腦筋,玩什麼玩呢,不如直接說錢來得快。鄭川在電話上謝絕了他的邀請。羅總說你最近怎麼了,很久不出來玩了。鄭川說他患了高血脂正在輸
,以後再說吧。
其實,輸僅僅是託詞,讓鄭川生活變化的,完全是林曉月的那些郵件。一方面,那些往事的回憶使他長時間地陷在過往的年少時光裡不能自拔;另一方面,郵件的神秘
質又讓他想方設法想找出真相。
現在,關鍵的時候到了,只要對方約定見面時間、地點,他就是死一次也要前往見面。上次的郵件說過,她就是林曉月,是崔娟告訴她他的郵箱的。從這話來看,完全是兩個死者在地下相逢,從而發生了現在的一切。可是,這可能嗎?鄭川決定用見面來驗證這一切。
可是,一直等到凌晨1點,郵箱裡仍然沒有回郵出現,鄭川只好關了電腦上睡覺。也不知睡了多久,鄭川聽見了隱隱的門鈴聲,他立即翻身下
,打開臥室門,門鈴聲很響地傳來。凌晨時分,誰會來按門鈴呢?鄭川的心“怦怦”跳著,突然明白過來,是林曉月來了,她收到他的郵件後並未回覆,而是直接登門拜訪來了。
鄭川下了一死的決心下樓去開門,果然是林曉月,她還是當知青時的樣子,穿著月白小衫和青
長褲。她說我來了,便進屋坐在客廳沙發上。鄭川手忙腳亂地給她倒水,她伸出雪白的手擋開水杯說,我不喝水。鄭川說你總要喝點什麼吧,她說喝你的血好嗎?鄭川頭髮都快立起來了,林曉月笑了笑說,你是個沒良心的傢伙,到現在也捨不得給我一點你的血,其實,我的口味還挑剔著呢。
鄭川趕緊說你的郵件我反覆看了,我一直很珍惜那些難忘的時光。鄭川這樣說有討好的意思,因為林曉月隱隱的敵對情緒讓他很害怕。
林曉月說,你記不記得過去我已無所謂了,但是你不該勒死崔娟。我在地下認識了這個新來的女孩,她說你在電梯裡認識了她以後,接著又在地下停車場勒死了她,這讓我很為你傷心,你不該這樣做。
鄭川急了,趕緊聲明崔娟的死與他無關,他當時只是現場的一個目擊者而已。林曉月也不與他爭辯,而是從衣袋裡拿出一條細長的麻繩放在小方桌上說,你看看這個東西吧,是你的嗎?
正在這時,客廳裡的燈光閃了一下,彷彿要停電似的。與此同時,室內升起一股煙霧,而林曉月已經無影無蹤了。
鄭川環顧四周喊道,你在哪裡?你來聽我解釋,崔娟絕對不是我勒死的!他心裡急成一團,雙手揮舞著喊叫,直到將他自己從夢中叫醒。他著氣從
上坐起來,看見被子也被他掀到了地上。
鄭川看了看鐘,凌晨2點15分,看來他睡下不久就開始做這個噩夢了。這夢是什麼意思呢?難道林曉月收到他的郵件後真的到他家來了?鄭川膽戰心驚地下了,他輕輕地開了臥室門,伸頭往漆黑的走廊上望了一眼,外面沒有一點兒聲息。劉英不在家,女傭苟媽住在樓下,這樓上現在全是空房間,劉英的房間,他兒子的房間,書房,還有一間會客室…整個樓上都沒有人,鄭川開了走廊的燈,他要到樓下客廳去看看。剛才,在夢中,林曉月就是和他在那裡見面的。
鄭川扶著樓梯欄杆一階一階往下走,他為自己的行為到可笑,但又不能忍住下去看看的衝動。有時,人的一種沒有道理的舉動也許有更深的意義,誰說得清呢?
令人恐懼的場面出現了,當鄭川來到樓下的客廳,打開雪亮的吊燈,在沙發旁的小方桌上,一條細長的麻繩正靜靜地躺在桌上,它似乎散發著寒氣,鄭川看見它時不倒退了幾步。
這就是剛才夢中林曉月放在那裡的麻繩嗎?這繩索勒死了崔娟,它的每一絲纖維中都含著怨毒!鄭川不可遏制地大叫起來,客廳側面的房門開了,苟媽神緊張地跑了出來。
“出什麼事了?”苟媽對穿著睡衣的鄭川問道,她的聲音也在發抖。
“那,那是什麼?”鄭川指著小方桌上的細繩問道。
苟媽走過去拿起了細繩,莫名其妙地說:“一繩子唄,怎麼把你嚇成這樣?”
“它是哪來的?”鄭川的驚恐一點沒減。
“這,我就記不得了。”苟媽疑惑地說“我白天打掃過房子,是不是我放在那裡的,我沒有印象了。只是,這有什麼可怕呢?”
“是的,不可怕,不可怕。”鄭川喃喃地一邊說一邊向樓上走去,留下苟媽莫名其妙地站在客廳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