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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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一個有些慵懶的女聲從屏風後傳來。我將頭垂得更低了些,踮著腳繞過屏風,看著自己的腳尖走到了屏風背面,就不敢再走,只是靜靜的待著。

立足片刻,只是偶聞玉石的碰撞聲,再無人聲。我依舊低著頭,只是過久的垂首,讓頸脖有些酸脹。

良久,連那玉石之聲也消失了,我微微的抬了抬頭,本只是想活血,卻看見了一雙小腳,那一雙白玉一般的赤足,平平的踏在虎皮地毯上,豔麗斑駁的虎皮大紋顯著那雙小腳格外輕巧白,好似那曾在浸小築池畔偶見的幼蓮一般。

後明事之時,我方明白,主子的小足,俗稱:“三寸金蓮。”細分之下,主人的蓮瓣更勝一籌,但凡未經裹纏的先天小腳,皆稱之:“天足”非那些包裹扭曲的坨所能比擬。

“二姐,你倒是快些出吧,三姐都神遊太虛了!你還在合計吶!”一個聲音有些…:“媚”雖然當時我還小,可確實就這個字,就是這個覺,那女子的聲音給人唯一的覺就是“媚。”一句媚語,打破了寧靜,打開了話匣子,也讓我的頭再次垂了下去,只是老實的看自己的小布鞋尖。

“脆蓮,你幫二姐瞧瞧,出出主意!”媚聲又起。

“回四主子,二主子以才搏世,聰穎非脆蓮能及,脆蓮不敢妄論。”引路的那脆脆女聲,和我一樣只是個下人,我還一直以為是主子,不過脆蓮的名字倒是貼合,甜音脆脆的小腳蓮花。

“謝謝二姐,這張我要了!還你個筒子,琢磨再久,也脫不了運,還是快些的好!”那個媚媚的聲音每次聽都有種勾魂的覺,隨著我的年齡增長,這種覺隨之遞增,或是我的奴,或是我常垂頭,或是我少語心深,我一直都將這種情緒隱藏的很好。

直到發生那件事以後,才被人知曉。

“畹芬妹妹,命是註定,但凡事卻無須顧忌”那慵懶的女聲,似提點著什麼,聽不大明白,卻能到話語間淡淡的威嚴。

“謝大姐提點,那畹芬今次便放開一試,香妹妹的筒子我胡了!”

“不來了!不來了!

本以為今次這娃娃是我的,可二姐竟又這般想要了,便是送予你了,小妹我待下個了,大姐都讓我,我還能爭什麼。”即便是有些刁蠻的使小子,她的聲音卻好似勾魂奪魄般的媚惑。

“好了!小妹,畹芬從未要過,好容易開明,便讓予她回。且說,這牌可是你給的,胡可是你送的,一把筒子牌,你都放筒子,難道你不是有心?小丫頭盡是鬼靈。”那大姐慵懶的聲音,有了一絲笑意,威儀卻似淡了一些。

“今次牌局且到這裡了,頭籌就給畹芬了,改天聚吧,今個就散了吧。畹芬你安排,姐妹們先回了,容脆蓮送送就好。”那大姐懶懶的聲音好似忽然顯得很疲累,與那個小妹一同從我身旁走過。

我意外的看見從身旁經過的一支靴子,那竟是支金絲編織的武靴,上面似乎有什麼,只是隨後的一絲醉人異香讓我分了神,沒看太清,卻也沒辨明。

“脆蓮…去送!我也靜靜。”被稱畹芬的主子說完,一切又重歸寂靜,我的頭似已垂到沒覺了,主子卻一點動靜也沒有,我試著抬了抬眼,那雙虎皮之上的“天足”卻只剩下一張死氣沉沉的皮。

我把頭略微抬了抬,只看見一張雕木的桌腿。又抬了抬,看見了桌面角的繁瑣縷空木紋。再抬了抬,…嚇得我瞬間呆滯了,不敢動,也不會動了…***我只看見一雙瞳,便好似被釘住一般,那雙瞳似將我整個人都在向裡勾,呆立許久的身子也似乎在向那雙瞳傾斜著。我眼中只剩下那雙漆黑的瞳,甚至直到離開我也不曾見到那雙瞳主人的容貌。

很久以後,我才明白為什麼主人的瞳那麼引我,當時那雙瞳中有著對人世的一片淡漠,對紅塵的一絲眷戀,對未知的一點好奇。一雙瞳中能豐富至此的,我一生再未曾遇見。

“回二主子話,大主子、三主子、小主子已出了園子,大主子還留了話。”脆蓮那脆脆的嬌聲從屏風後傳來。

一驚,便離開了那雙瞳,眼界重回了地面。脆蓮進來時,剛的一切似乎都沒有發生一般,我仍是垂著腦袋,主人仍是靜逸,好似一切並沒有動過一樣“說吧!”

“回主子,大主子說了。

叫二主子莫要太記掛這園子,勿要留戀桃花上的餘雪:“脆蓮說的話,我一直都沒明白到底在說什麼,主子住在這園子,為什麼還記掛這園子?

桃花開時又哪來的雪?以至於讓我很長一段時間裡,對大主子的印象一直都停留在:“一個喜歡說奇怪話的女人。”

“知道了。

下去吧!把他也帶下去吧,該說的說說,我靜靜。”跟這脆蓮那雙小錦鞋,一直到了剛那樹桃花院子,走進西面的一廂屋,一直引進內裡小室,脆蓮才停下。

“你以後就呆這了,沒召喚不能隨便出去,知道了?”我低著頭點了點。

“以後要盡心侍候主子,侍候好了,有數不盡的好,侍候壞了,你也就壞了,懂嗎?”

“嗯”我輕輕的應了聲,雖然當時我並不明白侍候好壞到底有什麼不同,但我還是答應了。

“我來這園子四年了,比你大四歲,也算你半個小主子,主子不用你侍奉時,我湊好也閒著,你也要服侍我,懂嗎?”脆蓮那脆脆的聲音,雖是下命令般的口氣,但還是有些稚氣。

“嗯”不論明白不明白,問話都要答應,這是洗僕教的。

“把身上衣褂褪了,先去後院洗洗,去去那些傭人氣。”我低著頭,將衣服解開放到手旁的桃木條案上,赤著上身靜靜的站著。

“看你樣子還滿乖的,來的那個園子裡,平都玩些什麼?”脆蓮的聲音比方才活悅。

“玩?”對於這個詞,當時我並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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