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回疑團未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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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人聲大喝:“哪裡逃?”程楚秋抬頭一望,一張銀絲漁網越過他的頭頂,當頭罩來。
程楚秋吃過漁網兩次虧,心中早已仿真出一套應對方法,但見漁網罩頭,當即提氣,雙掌奮力向上拍去。那漁網輕軟,滿是網目,照理連風力都不受,如何吃得住內勁?可是那漁網在半空中還是受到了阻礙,下墜之勢略阻。程楚秋看準地方,手臂暴長,便往網尾抓去,同時身子已經出了網外。
那兩個執網者大驚,連忙要收回重新發動,不料另一頭早給程楚秋牢牢抓住,怎麼也奪不回來,忽地掌心一痛,虎口鮮血迸,漁網脫手而出。
程楚秋大叫:“雕蟲小技!也敢拿出來丟人現眼!”將奪來的漁網反擲回去,將那兩人網了起來。那兩人其中一個姓範,正是這銀線蠶絲網的主人,當時就是他網住程楚秋。這回故計重施,卻得到完全相反的結果。
程楚秋網住兩人,哈哈一笑,奮起一腿,講兩人連人帶網踢下山坡。餘人又驚又怒,但在忌憚程楚秋的掌力下,卻又不敢過分靠近。曹崇見他掌力威猛如廝,亦不敢相信,瞥眼見著齊古今。齊古今輕嘆一聲,搖了搖頭。
曹崇見了,心中可有更積極的想法。既然程楚秋在他心裡已是喪心病狂的魔鬼,他的武功越強,對武林的危害也就越大,今天好不容易堵上他了,就更非一舉除掉他不可。
曹崇算計至此,連忙招來剛剛埋伏的弓箭手,下令將程楚秋格殺。
程楚秋一旁聞言大怒,心想:“若不是我手下留情,你們焉能支撐到現在?給你們三分顏,居然就開始染坊起來了!”不由得怒氣上衝,恰巧此時田敬容與牛君輔雙雙掩至,程楚秋想也不想,一招“左右逢源”分著兩個方向拍去。
田牛二人早有心理準備,見他雙手一抬,雙雙運勁於臂,以十成之力應敵。本來滿以為以二敵一,大有可為,卻不料六掌甫接,兩人都覺程楚秋的內勁,霎時間有如排山倒海而來,簡直無窮無盡,咬牙苦撐之際,不約而同地互望一眼,眼中俱是懊悔之意。
眾人見田牛兩人與程楚秋對掌,還以為雙方僵持住了,紛紛上前,看有沒有便宜可撿。哪知那程楚秋忽地大喝一聲,將田牛二人彈開,接著便將矛頭指向所有來人。一時之間,殺聲震天,哀鴻慘叫此起彼落,不絕於耳。
曹崇眼見己方倒下了一大半,撟舌不下。齊古今從一旁走來,說道:“他的武功大進,簡直難以想象,我看是攔不住他了…”曹崇驚道:“你不再試試嗎?就這樣放他離開?”齊古今道:“他口口聲聲說自己冤枉,我想其中必有隱情。否則以他現在的能耐,大可在江湖上另覓戰場,興風作,何必又回到這裡來呢?你看他,要是他真的想衝出去,
本沒人攔得住。之所以手下容情,無非是念著江湖道義罷了!你說這種人,像是殺害自己師父,姦殺絲毫不會武功女子,倒行逆施,喪心病狂的人嗎?”曹崇怫然道:“他是不是罪人,自有人來處斷,不是你我站在這邊嚼舌
就能釐清的…你是打定主意袖手旁觀了嗎?”齊古今把大刀環抱在
前,說道:“知其不可而為之,也要有能說服人的理由。
我想留著看看,程楚秋會拿出什麼證據出來。”曹崇怒道:“我看你是膽子小吧…”撇下他,飛身前去加入戰團。齊古今雖然早已打定主意,但聽他這麼說,心裡仍頗不是滋味,正做沒理會處,只聽得“嘩啦”一聲,一株大樹攔折斷,倒下時掃中兩三個人,場上人人相互吆喝,躲避開來。
齊古今正奇怪,卻見那株斷樹復從地上飛起,掃向另外一邊,樹幹斷處,一人雙臂環抱,卻不是程楚秋是誰?齊古今大吃一驚,原來程楚秋居然空手劈斷大樹,而且還拿來當成武器使。別說這株大樹帶著枝葉會有多重,就是程楚秋得雙手環抱,才能抬得動它,這樣笨重的東西,如何拿來制敵?
不過程楚秋這個主意卻是意外地成功,實在是因為在這林中,只要看得到的人,都是他的敵人,隨便一掃,都能掃到幾個。
現場登時大亂,只見程楚秋能掃則掃,不能掃便將樹幹當暗器擲出,只消隨手一劈,又是一株樹幹倒下。所以他的手中兵器不斷,暗器也是不斷。這下子力強則贏,還能有什麼見招拆招的招式?眾人這才驚懼程楚秋之能,紛紛打退堂鼓,若再扣掉受傷不能再戰之人,場上人數十去八九,一次心籌畫的伏擊,搞得幾乎全軍覆沒。
程楚秋哈哈大笑,說道:“來啊!再來啊!有本事的儘管上!”曹崇從一旁竄出,喝道:“我來會你!”程楚秋見狀,更不打話,雙臂一震,左右開弓,全往曹崇身上招呼去。曹崇沒想到程楚秋經過一番鬥,內力仍是如此豐沛,勉力擋了兩記之後,全身骨骼格格作響,就像隨時都會散開一樣。不由得臉
大變,全身大汗淋漓,一下子從前
溼到後背。
程楚秋打得興起,下手已經不知道輕重,齊古今見曹崇馬上就要倒黴,連忙揮刀搶上,說道:“程兄,休要多傷人命!”程楚秋給他凌厲的刀法開兩步,這才忽然驚覺:“這個曹崇乃是師父生前好友之一,我如何能真要了他的命?”這一遲疑,理智全部回籠,將原本已經舉到半空中的手放了下來“哼”地一聲,轉身竄出林子,倏地消失不見蹤影。眾人見狀,心裡只有暗呼僥倖,如何敢追?
齊古今過去扶起曹崇,安道:“由此可見,程楚秋並非喪心病狂。不過他若真的是弒師兇手,終有一天會落在我們手裡的。”曹崇道:“放心,我們知道他要上山,所以山上早有人在等他了。能不能擒住他,就看柴老英雄是否能夠暗中保佑了!”卻說程楚秋擺脫了曹崇等人,便徑往山上奔去。不一會兒,就回到官道之上,也不管道旁是否還有埋伏,總之他也不願再遮遮掩掩,大搖大擺,直衝上山。
轉過山坳,來到一處陡坡前,但見兩人從道旁閃出,攔在路中間,阻住他的去路。兩旁坡度雖陡,但以程楚秋此時的輕功而言,要直接越過兩人,或者改走陡坡,都是輕而易舉。可是待他一瞧清楚此二人的面貌,卻叫他不由得不緩下腳步。
程楚秋趨向前去,恭恭敬敬地道:“大師兄、二師兄…”原來這兩人一個是盧崑山,一個是蔡斌。兩人身後人影綽綽,都是雲霄派的弟子。其中有人他認識,有的不認識。不認識的幾人,大概是大師兄與二師兄之後所收的弟子。
盧崑山道:“你如果還認我們這兩個師兄,那就乖乖的跟我們回去。師父生前最疼愛的是你,只要你在他靈前好好地磕頭認錯,九泉之下,師父也必定會原諒你!”程楚秋道:“沒錯,只要讓我把真兇找出來,帶他到師父靈前,他老人家地下有知,必會原諒我們這群不肖徒兒。”蔡斌道:“掌門師兄,我早說別跟他廢話了。要是他真能覺悟,就不會躲在外面為非作歹,殘害武林同道,給我們丟人。”程楚秋道:“原來大師兄已經是掌門人了。程楚秋見過掌門師兄…二師兄,你說我在外面為非作歹,殘害武林同道,那是什麼意思?”蔡斌道:“你與水寇為伍,在庭湖上欺壓善良,搶劫商船,那還不是為非作歹?鬼谷派給你率領賊眾,設計陷害,以致全軍覆沒,一蹶不振,難道不是殘害武林同道?”程楚秋忿道:“道聽塗說,不足為憑。”蔡斌道:“那你害死師父呢?也是我們道聽塗說嗎?”程楚秋朗聲道:“二師兄,飯可以隨便亂吃,話可不能隨便亂說。你在弟子面前說我害死師父,可有什麼證據?眾所周知,我是師父指定的接班人,我有什麼理由害他?”盧崑山臉
微變。蔡斌道:“那就更加證明你喪心病狂,泯滅人
,哼,還不乖乖束手就擒!”程楚秋哈哈大笑。蔡斌怒道:“你笑什麼?”程楚秋道:“你要一個泯滅人
的人束手就擒,不是天大的笑話嗎?”蔡斌大怒,道:“來人,給我把這叛徒拿下!”程楚秋不願傷及同門晚輩,身形一動,已經來到蔡斌面前,口中同時說道:“二師兄,師弟想要領教你的‘七散手’!”蔡斌道:“什麼…”話才出口,程楚秋已然來到面前。百忙中無暇細想,左手五指向前伸張,如推物狀,右手五指朝下輕攏,做抓物狀,一高一低,一前一後,一實一虛,使得是七散手最後一招“如膠似漆”這意思是說,一但對手陷入此招的掌握,就好象被膠漆所黏附一樣,手腳不能施展。此招練到最後,功力高者甚至可以讓對手
到四肢難以伸張,全身動彈不得,最後束手就擒。
程楚秋如何不識此招的厲害,見蔡斌一上來就使出這一招,除了說明他對自己有多忌憚之外,平心而論,也是蔡斌知道他的武功不如自己,不得不如此的緣故。
尤其“如膠似漆”乃是七散手練到最後以柔克剛,以拙御巧的最深奧武學展現,蔡斌如不能以此招佔到上風,那接下來就都免談了。
程楚秋既說要領教七散手,自然不好用七散手以外的功夫。右手一探,也使了一招七散手的“探囊取物”蔡斌雙手一兜,將他的右手攏在雙掌掌心,一擠一帶,程楚秋不由自主地往前踏上一步,以免右臂被絞斷。
蔡斌一招得手,左手斜引,右手五指已經帶上程楚秋的手臂,使出此招的第一變來。原來這七散手每一招都有七種基本變化,所以叫七散手。一但情勢容得開始使出這七種變化,那就表示一切都在掌握當中了。
所以蔡斌五指一搭上程楚秋的手臂,實是大喜過望,豈料正自得意之際,卻聽得程楚秋說道:“師父說過,至柔可以破至剛,只可惜,你的七散手離至柔,還差那麼一大截…”蔡斌怒道:“你…”忽地到右手五指一燙,就像是摸到燒熱的鐵塊一樣,忍不住便從他的手臂上彈開。這下子程楚秋的右手再無阻礙,往前一伸,發掌破了他的左掌,順手便抓住他的前襟。
蔡斌大驚,連忙回臂來解。但程楚秋內勁到處,立刻封了他身上七處大。蔡斌連手指都還來不及抬,全身一癱,像個斷了線的傀儡木偶一般,四肢垂軟,任憑擺佈。
程楚秋抓著他,大喊一聲:“讓開了!”把他當成擋箭牌,便往前衝去。雲霄派弟子見本門長輩被擒,一時不知所措,紛紛讓開。
盧崑山大叫:“來啊,把本門叛徒擠下去!”那斜坡既陡又長,直下山下不知有幾十丈,山是陡峭,山路狹窄,程楚秋拿住蔡斌若不能讓盧崑山有所顧忌,那還不如不拿的好。
那雲霄派弟子聽到盧崑山這麼說,都大吃一驚。蔡斌的徒弟們更道:“掌門,我師父還在他手上!”盧崑山道:“混帳!我是掌門人,我說什麼就是什麼,還不照辦!”盧崑山的嫡系弟子立刻呼諾,紛紛向程楚秋兩人擠去。程楚秋大怒,喝道:“畜生!”反手一擲,將手中的蔡斌往盧崑山頭上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