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五章她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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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你有本事。”唐笑著了下他的頭髮。

相戀,在中國還是很少有人光明正大的,而眼前兩個人的一舉一動卻顯得這麼理所當然,邱宸一時沉浸在了自我慨裡。

沒有理會邱宸眼中一閃而過的訝異,paul開口道:“估計他差不多快醒了,小熙兒的事你跟他說吧,我們先走了。”他不顧邱宸阻止的表情,拉上唐的手就往外走。

“你們…”

“祝你好運。”paul背對著邱宸揮了揮手。

待兩人走遠一些後,唐忽然問道:“你就這麼確定你的小熙兒不會出事?”

“怎麼,我的唐吃醋了?”paul睨了一眼唐。

挑了下眉,唐沒有說話。

“至少短時間內還不會,那個人我雖然見過的次數不多,卻也大概知道他是個怎麼樣的人。更何況…”paul看著前方來來往往的人,眼神變得深不可測。他嘴角的弧度慢慢擴散開來,“更何況,有人看著呢。螳螂捕蟬簡單,想要把蟬開膛下肚可不是件容易的事兒,也得看養蟬人給不給機會啊。”他轉過頭看向唐,神已經恢復到往的慵懶,“走吧,我們今天去哪裡吃飯?”凌宣熙快要在這個沒有窗戶又聽不到任何聲響的房間裡待滿五天了,如果從她醒來的那刻算起的話。

這五天,她心境上的變化有點大,從最初的害怕忐忑,到後來能夠冷靜下來思考分析。雖然她想不到誰會花心思策劃這樣一件事來對付自己,卻明白這是一場漫長的心理較量,在結果到來之前,她如若控制不好自己的情緒,便會輸得徹底。

前兩天,她幾乎不敢閉上眼睛,就算真的睏乏,睡著後也會馬上驚醒。她擔心在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又發生什麼意外,她是真的怕了。可是後來,凌宣熙發現除了每天都會有一個人定點送三次水進來,本就沒有誰管她的死活。而就在她以為對方要對自己實行心理戰術加飢餓戰術的第四天,那個平裡給她送水的女人,在遞進杯子後,又多送了餐點。

多出來的一個麵包,或者一盤青菜、一隻雞腿加上米飯讓她看到了一絲絲的希望,至少子不是過得一成不變,說不定馬上就會來新的未知。只不過對於那些飯食,她從頭到尾都沒有碰過分毫。凌宣熙很清楚,一般人三天不進食或者七天不喝水就會面臨死亡,可是如果不消耗體力光喝水的話,還是可以維持半個月左右的。她大概還有十天的時間,她在賭,賭帶她來這裡的人不想見到她的死亡,至少是現在。

凌宣熙忽然覺得,除了等待以及適應屋內沒有燈的黑暗以外,她對送水之人的手竟也生出幾分親切和悉的覺,比如今天早上,她發現對方的右手食指關節處,多了一個淺淺的黃豆大小的傷口。

雖然對方送來的餐食她沒有碰,水卻是一杯不落地喝完了,她知道如果對方想做什麼,以自己現在的情況,本就沒有反抗的餘力。左右不過早一天埋入黃土,想明白了,心也就寬上許多。

送來麵包和水,取走麵包;送來飯食,再取走。凌宣熙天天看著小窗口的閉合,看著門邊的杯子越來越多,三個,六個,十六個…大概是怕食物腐壞,送餐的女人來時都會收走前一次放下的東西,卻未有過一次詢問。儘管如此,觀察這些固有的變化,幾乎成了她知道自己還活著的唯一證明。

不畏不懼,等待面對的態度,她不確定是否能夠傳遞到對方那裡。

可是她不否認如果真的在這裡,在什麼都沒有的黑暗中度過接下去的歲月,她是有遺憾的。除去所有的留戀不捨和煎熬,她至少還想知道紀博殊是不是痊癒了,醒過來後過得好不好,他會瘋狂、會來找自己嗎?有時候,凌宣熙總是忍不住會想,自己經歷的一切,過去、現在,或者未來,會不會都是因為上輩子造孽太多,所以這生的困難和歷練就出現得特別頻繁。

她本無信仰,亦不信前世今生、神鬼佛倫。可一次又一次的事件,讓她不得不猜想一些與科學無關的現象。而自從紀博殊出事後,她每天都去一次寺廟,半個小時的祈禱,也在時刻期待著湊效。

這些年的經歷讓凌宣熙變成了一個越來越理的人,可這種時候,心底裡總會有些細胞開始騷動不安。

雖然除去最開頭的兩天,她的臉上不再有任何的表情,但她很清楚,自己的內心是蒼涼的。這樣安靜又黑暗的時刻,她從未經歷過,以至於像是電影回放一般,她的腦海裡冒出了一個個曾以為早就忘掉的過去。

因為她的任逃離而黯然神傷的他,不知現在身體是否安康,可否還在怪她;因為她的不告而別曾氣得要跟她斷的三個人,不知現在在哪兒,又過得怎麼樣;因為她怕別人得知自己曾患有嚴重的心理障礙而不去看望帶自己走出陰影的那個人,又是否知道他的侄子已經出事…

人啊,往往在無能為力的時候,才會發現自己還有很多事想要去實現完成。

雙手環住膝蓋,將腦袋擱在上面,這幾乎是五天裡她唯一擺出的姿勢。

曾有人告訴過她,這是一種嚴重缺乏安全的表現,這類人通常會把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以此來減少心中對未知的懼怕。

所以,她是害怕的吧,凌宣熙這麼對自己說。想著想著,她的腦袋忽然重了起來,意識漸漸恍惚…

再次睜開眼的剎那,凌宣熙看到了光,暖暖的黃光亮,眼眶幾乎在瞬間充滿淚水,她從不知道燈光會在某一天成為一種動自己的存在。

她看到了光,也看到了大大的落地窗,窗外是寂靜的夜,天空繁星點點,她聽不見其它的什麼,沒有蟬鳴,也沒有人聲。

看回屋內,這個房間跟原來的完全不一樣,像是五星級賓館的總統套房,似乎還要更大一些。屋內的傢俱是統一的,歐美風格,再聞不到檀木香。對方像是知道她會在這個時候醒過來一樣,桌上放著滿滿的一桌菜餚,正冒著熱氣。

然而讓凌宣熙在意的,是正前方連通的另一間房,那裡的光線稍微要暗一些,從她的角度看不到任何東西。會有人在裡面嗎?她的心提到了嗓子口。本以為自己早就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準備,可當那一刻真的即將來臨的時候,她卻史無前例般慌亂起來。

怕,非常怕,她才剛適應待在小屋裡的節奏,卻來了新的變化。可是怕,還是要去面對。她輕手輕腳地下,小心翼翼地邁出步伐,多沒有進食讓她有些虛弱,每一步都邁得沉重艱難。短短几秒,汗水已經溼了背後的衣裳。

閉了閉眼睛,凌宣熙在心底裡做了一個深呼,一步跨到門前。

沒有,什麼都沒有,可即便是如此,她仍然一股跌坐在了地上。實在是…折磨,她已經不確定自己會不會隨時面臨神崩潰。她的勇氣、自信、期許,在這一刻通通都不見了,剩下的只有忐忑、畏懼,還有恨。

門框上有一面大大的鏡子,裡面的女人頭髮凌亂,兩頰消瘦無,眼睛無神又佈滿著血絲,額頭有細細的汗珠,嘴是蒼白的,她軟倒在地上,身體不停顫抖。

真是太糟糕了。凌宣熙狠狠地嘲笑了自己一番,又花了些時間才能從地上站起來。她慢慢地讓自己相信,這跟她八歲時做的心理測量沒有區別,她當時都能在所有成年人之中取得第一,現在為什麼做不到坦然?她可以的。

於是她走到浴室,洗了個澡,穿上放在一邊的浴袍,然後走到外面,開始吃桌上涼透的菜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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