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如此多娇】【全+26】作者: 泥人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最近评论

zxc8888

2024-11-30 16:43:27

第九章

“谢谢爷,七千八百两,成。”

眼下拍的正是那对蛇形宝石耳环,价格并没有因为竞争而高的离谱。一来屋子里的人大多是纵横商界的大老,自然沉得住气;二来李宽人把饰品介绍的极是细致,什么样的体形、什么样的肌肤穿戴它好看,该配合其它什么样的饰品都一一道来,让众人心中有数,自己究竟该买还是不该买,于是价格就被控制在了一个合理的范围内,得到的人在觉得自己很有面子的同时又不会觉得太挨宰,而没得到的人也会给自己找出一个恰当的理由,不是我没钱买,而是它并不适合我。

我只是替玲珑选了一对宝石簪子,又买了一只玉烟袋准备送给鲁卫便歇了手,躲在角落里看李宽人得心应手的驾驭着每一个饰品的拍卖。屋子的气氛越来越热烈,因为后面的饰品越来越富有创意。当苏州的四大名白牡丹、宋阿紫、李朝云和毕玉林都亮过像之后,众人都在猜测究竟是谁来领衔最后的轴戏。

屋子里突然变暗,大门和四周的窗户眨眼间被厚厚的黑丝绒遮住,仿佛夜幕降临一般。就在花台四周亮起烛光的时候,屋顶天花上现出了一个三尺见方的窟窿,随着一阵琴声,一个白衣女子飘然而下,正落在了花台上。

人真的可以羞花闭月吧。方才还和白牡丹、宋阿紫们争奇斗的鲜花此刻全失去了颜,白衣女子冰雪无暇的面容甚至让我忽略了她身上那些与烛光相辉映的瑰丽珠宝。

苏瑾当年也不过如此,琴歌双绝,果然名不虚传。

看她的身形打扮我知道她就是方才在亭子里弹琴的孙妙。她深邃如夜空般的双眸扫过屋子的每个角落,冰冷的目光让我觉得有些锐利。那目光似乎在我身上多停了片刻,我正揣摩其中的原因,就听李宽人道:“钻石乌金云冠,起价两万四千两。”

我这才注意到她头上那顶云冠,说是冠,其实倒象个束发的带子,带子的曲线如同云般飘逸,上面镶了钻石,仿佛夜空里明亮的星辰。

两万六千两的价位转眼就被三万两的高价取代了,喊出这个价位的是我旁边那个姓沉的花花大少,在此之前他已经买下了五件饰品,是拍卖会上一个耀眼的角

沈兄,这云冠似乎不太好配呀?

他却得意的拿出了方才购得的一个钻石项圈,气的一笑道:“老弟,你看配它如何?”

我眼睛一亮,“沈兄是想打扮一条狗?”

这你都能看得出来?…李掌柜,三万三千两。他脸上一副遇到知己的模样,“看不出老弟也是此道高手啊。不过,”,他低声音,嘿嘿笑道:“我不是打扮狗,而是要把女人打扮成一只美女狗。”

就像武林中的高手并不容易碰到一样,贼界的高手也是可遇而不可求。沉大少竟然是个中高手,真让我颇为意外。他一面小声给我讲解着如何调教出一只人形犬,一面和另外两人竞争着这顶云冠,最后他用几乎是底价一倍的四万五千两银子打败了那两个竞争者。

沉大少给我打开了世界的另一扇窗。师父教我如何去征服一个女人,而他则告诉我如何把女人彻彻底底的踩在脚下,我听得血脉张,一个念头渐渐在我脑海里形成,我是不是该把隐湖小筑的那些女人也一个个的调教成一只只人形犬呢?

“南洋黑珍珠钻石项链,一万九千两。”

李宽人的声音把我从遐思中惊醒,看孙妙脖颈上的一串黑的珠链闪着乌黑的光芒,越发衬得她肌肤赛雪,想起玉夫人的肌肤如玉一般的晶莹剔透,正和这条珠链是绝配,我便喊出了新的报价。

二万二千两。

说起来二万二千两并不贵,黑珍珠虽不如檀珠那样稀少,可也相差无几。这条项链上的珠子和我在宝大祥买的那条檀珠项链大小几乎差不多,价钱却差了一倍,殷二姑娘说霁月斋的进价异乎寻常的低,看来还真是如此。

二万五千两,对面一个二十七八岁的英俊汉子冲我微微一笑。

屋子里二十几个人中只有三个年轻人,除了沈大少和我,便是这个汉子,我自然关注他。他参加了几次竞争,不过并没有象沉大少那样疯狂,似乎心里有个底线,超过了便就决然放弃,颇有些大家气度。

三万两!

喊出这个价位的竟是沉大少,我不由得疑惑的看了他一眼。一算,他已经花掉了十八万余两银子,竟还不肯罢手,财力如此雄厚,我忍不住想探探他的底细。

沈兄家里莫非是铸币的不成?

“非也非也。老弟,这可是我给你喊的一口价。”,沉大少低低的说出了让我意外的话来,“这种场面看来你经历的少,对面那位仁兄是个牛皮筋,抻来抻去的没准儿抻出个高价来,干脆一下子把他吓回去了事。”,又有些羡的笑道:“你那大夫人倒是很配这条链子呀。”

我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那个大夫人其实就是玉夫人,“原来你看到了。”,或许是我光顾着和鲁卫、沉希仪打招呼而忽略了周围的人。就在我俩说话间,一位老者报出了三万二的高价。

三万五千两。

我话音甫落,那汉子便喊出了四万两的天价。

这价格实在高出底价太多,众人的脑袋齐刷刷的转了过去,连花台上一直平静如水的孙妙也投去诧异的目光。我也不由得把目光投向他,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突然现出了志在必得的神情,两眼倏的闪过一道锐利的光芒。

好凌厉的眼神!我心中一震,他分明是练武之人,莫非是军中世家弟子?从他的身上看不出一丝江湖彩,我便胡猜测起来。

李宽人望了我一眼,似乎在问我还要不要出新的报价。我摇摇头,师父虽然把我训练成了一个贼,可并没有把我训练成一个纨绔子弟,这串珠子好是好,但四万两实在是超出它实际的价值太多了,而且我已经看到了绕在孙妙足上的那对美足链,为了萧潇我已经找它很久,这副足链终于打动了我。

李宽人刚想落锤,却听沉大少尖着嗓子喊道:“慢,少爷出四万零一百两。”

我差点笑出声来,他还真是个活宝哩,这不摆明了和人家斗气吗?不过屋子里的气氛却因此活跃起来,方才那位叫过价的老者似乎也有着顽童的心理,跟着喊了一声“四万零二百两!”

沉大少一下子来了兴致,和那老者你一句我一句的斗口,叮叮当当斗了二三十句,眼看着价位已经被抬到了四万五千两,突听那汉子朗声道:“六万两!”

屋子里一下子静了下来,众人脸上都出了不解的表情,就连沉大少也吃惊的张大了嘴,只有儒学提举司的李教授欣喜若狂的望着他,两眼放出兴奋的光芒,仿佛看到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座耀眼的金山银山。

其实这些富豪巨贾都是在钱堆里打着滚出来的,别说一次六万两银子,就算是六十万两银子,该花的时候我想他们也决不会皱一下眉头。只是钱究竟能不能这样花,恐怕赚钱的人和花钱的人有着不同的想法。不过,看到孙妙的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表情,我隐约猜到了他的目的。

最难消受美人恩?恐怕最难消受的是美人喜的金银珠宝吧。

李宽人也有些动容,在问过三次没有人应声之后,他颇为兴奋的一落木棰,“谢谢齐大少,六万两银子,成!”

齐大少?就在听到这三个字的同时,齐小天这个名字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接着他的脸便和齐放那张关公似的脸重合在一起,一样的蚕眉凤目,一样的顾盼生辉,只是他缺了父亲的五柳长髯,线条比父亲多了几分柔和,看起来比父亲还要英俊。

我难过的呻了一声,这小子竟然是齐小天?!他怎么到了苏州?他不应该和父亲一道去缉凶的吗?!魏柔呢?魏柔是不是也跟他一起来了苏州?

我突然明白过来,这南洋黑珍珠钻石项链并不是买来讨好孙妙的,而应该是送给魏柔的礼物,想到这儿我就忍不住痛恨自己为什么这么轻易的放弃了竞争。

“老弟,心痛呀?看到那对手镯了吗?它可是和那条珠链很相配呀。”,沉大少看出我脸不对,误解了我的意思,便提出了损主意。

真是关心则!我心中猛的清醒过来,抬眼向孙妙的手腕上望去,宽大的袖子已经起,出小半截白的胳膊和一对怪异的手镯。两只乌金打造的毒蛇一左一右纠在一起扭成了一个环,张着大嘴彷佛要择人而噬的双头遥遥相对,钻石和红宝石镶嵌出来的蛇眼泛着妖异的光芒,两对毒牙拱卫着一颗光异彩的黑珍珠,整个手镯显得异常狰狞而诡异。

“沈兄的眼力真是高人一等呀。”,我随口称赞道,李宽人这时也开始了这对手镯的拍卖:“乌金钻石双龙戏珠镯一对,一万八千两。”

立刻就有人喊出了二万两,然后又有几人竞价,五六个来回就把价格抬到了三万五千两,看来这镯子虽然造型奇特,可看好他的人着实不少,只是齐小天并没有加入到竞价的行列。

是他得到那条珠链已经足了,还是大江盟的资金其实并不充裕?贩私盐虽然利润丰厚,可新皇继位,新政接二连三的实施,对私盐打击甚大,大江盟虽然手头宽裕,也该为后着想吧。

可就在沉大少喊出四万两的时候,齐小天再度出击,把我的猜测全部推翻。

加一万两。

再加一万两,在沉大少偷偷踢了我一脚的同时,我开口叫价了。

原本投给齐小天的目光现在全落在了我身上,不过有了齐小天、沉大少在前面做铺垫,那些商界政界的前辈大老们看我的时候就并不那么惊奇,眼里出来的倒多半是对年轻人的一种轻视。

孙妙的眼里闪过一丝好奇,然而转瞬间那对眸子便再度失去了热情,仿佛天下间并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让她动心。倒是李宽人显得很动,似乎终于等到了他期待已久的场面。

齐小天有些惑的看了我一眼,迟疑了片刻,卧蚕眉轻轻一拧,道:“那我就再加五千,六万五千两。”

七万五千两。我已经不是在争夺这对双龙戏珠镯了,在我眼里,那镯子似乎就是魏柔的象征,齐小天自然不明白我眼里出来的战意究竟是为了什么,不过想来他明白这次我是志在必得了,一耸肩,遗憾的摇摇头。

霎那间我心里涌起了一股快,不过我立刻就清醒过来,我眼下得到的只不过是只镯子而已,隐湖小筑和魏柔都和以前一样的遥远。好在总算有了她们的消息,只是该用什么方法引魏柔和隐湖的注意呢?

在知道与齐小天同行的那个女子有可能是魏柔的时候,我就一直被这个问题所困惑。在玲珑的嘴里,齐小天是个无论家世、地位、人品、武功都不比我差的江湖人气偶像,她姐妹也是因为先遇到了我才成为了我的女人,若是先遇到齐小天,究竟会发生什么事情还未为可知呢。

先入为主啊。女人先入门就是大妇,男人先入女人就掌握了主动,我只能祈求老天保佑,魏柔还没有过这最后一关,否则面对齐小天这样的强劲对手,我真的一点把握都没有。

虽然我的最终目标是鹿灵犀,不过魏柔却是我计划上的最重要一环,作为鹿灵犀的亲传弟子,征服她对鹿灵犀将是个莫大的打击;而征服不了她,我可能连隐湖在什么地方都不清楚。另一个行走江湖的隐湖弟子织女剑辛垂杨听说是个四十岁的老处女,想来内心变态的很,要得到她恐怕比魏柔还要艰难。

因为魏柔,我不想认识齐小天,更不想和他成为朋友,这样我才没有什么心理负担。可不去结识齐小天,又怎么去接近魏柔?

真是两难呀。我心里涌起一股无奈,走一步看一步吧,我第一次觉得自己的智能并不是无往而不利。

七万五千两的全场最高价很快做了古,在一对祖母绿戒指意外的以低价拍出后,一件黑珍珠钻石霞披以令人瞠目的二十九万两银子成,先后有十余人加入到竞争的行列,沉大少也加入到了混战中,一边出价,一边还跟我嘀咕,说霁月斋也真了得,怎么得到这么多的黑珍珠,最后是一位屈姓老者如愿以偿的得到了它。

这场竞价似乎把大家的气神全消耗光了,我最后轻而易举的用一万八千两的低价购得了我心仪的那对足链。

拍卖会就在喜的气氛下结束了,霁月斋此时显示出了极高的效率和诚信,立刻公布了全部饰品及古玩玉器的底价和实际所得,五十件拍品底价八十一万一千八百两,拍得一百一十六万七千三百两,扣除捐赠的十三万七千二百两、使用细园的费用五千两和孙妙及苏州四大名的出场费一万两,霁月斋实际得银一百零一万五千一百两。

虽然我付出了十万六千两的银票,但想到其中的近三万两是捐给了儒学提举司,我心里便平衡了许多,在我签字画押的时候,李宽人也连声抱歉,说没想到那对双龙戏珠镯竟费我这许多银子,又一个劲赞我气魄非凡。沉大少似乎也想与我结,拉住我问这问那,等我告了罪,说改登门拜访后,再看齐小天已经失去了踪影。

我忙追出了明瑟楼,又追出了归去来院,前面传来莺莺燕燕的窃窃私语,那些贵妇宠妾们正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等着自己的夫君,不过大家似乎都有意无意的把目光投向了假山的那一边,我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一汪碧水环绕在假山周围,在水塘的南侧,一对男女的背影映入我的眼帘,而那男的,这是大江盟少盟主齐小天。

我是用眼角的余光认出了他,因为我的目光已经全集中到了他身边的那个白衣女子身上。

这世上有神仙吗?

“师父,那个姐姐是神仙耶。”,“胡说,你以后要进学的,仔细学正骂你。”

“师父,那个姑娘好象神仙耶。”,“神仙?你见过神仙?见过吗?她象神仙?哈哈,哈哈!”

“主子,那个姑娘还真象神仙耶。”,“笑话!萧潇,少爷看你比她还象神仙呢。”

我不相信这世上有什么神仙,子不语怪力神,孔夫子他老人家都不谈神论怪的,想来这世上定是没有神仙。可这女子的白衣裾为什么看起来就像是天上飘过的一朵白云,而逶迤的步履更像是在乘风而行?

谪仙魏柔!

我突然想起了师父那奇怪的反问和笑声,没错,他见过神仙,如果真的需要形容鹿灵犀的话,那么神仙可能是最恰当的词汇了。魏柔也和鹿灵犀一样吗?如果真的只能用神仙来形容魏柔,那为什么齐小天的心灵没有受到影响,步法还是那么的坚定呢?

“爷,你猜我买到了什么?”,背后传来玉珑兴奋的叫声。

魏柔显然听到了,她的脚步突然缓了一下,在拐出月门的时候,她的脸微微一侧,那对灿若星辰的眸子有意或者无意的投来了惊鸿一瞥。

zxc8888

2024-11-30 16:43:27

第十章

“你说魏柔和齐小天到了苏州?隐湖小筑的魏柔?大江盟的齐小天?”,鲁卫一脸的惊讶,看我不住的点头,他立刻朝他的副手李农吼道:“他的我才离开两天,你们就开始偷懒耍滑了。这两个人是怎么进来的?什么时候进来的?住在什么地方?还不快给我去查!”

李农一缩脖子一溜烟的跑了,我的心已经平静下来,笑道:“老鲁,没想到你发起火来也吓人的。”,把那只玉烟袋递给他,“魏、齐都是惹人注目的角,若是在苏州落脚,早晚跑不了他们。”

鲁卫接过烟袋就有些不释手,把玩了半天才狐疑地道:“魏、齐跟你有关系吗?这么着急找他俩?”,瞥了一眼站在我身后的四女,“是不是魏柔真的象神仙,让你这花花大少动了心?”

抱歉,魏柔究竟生的什么样,这得问我娘子,少爷我还没见过她。

说话的时候我有些悲哀,魏柔只用了一个背影和小半张脸就让我有些失魂落魄了,我甚至忘了去关注一下孙妙的去向。

那你怎知道她是魏柔?鲁卫颇有些意外,我微微一笑没言语,转头看沉希仪骑马过来,却是要告辞回杭州了。

“唐佐兄,内与尊夫人和令妹投缘,一点小玩意万望笑纳。”,我把包好的一对玉镯进沉希仪的手里,“还有一事请唐佐兄帮忙。”

沉希仪推辞不过,只好收下,问我什么事情。我便请他打探一下南蛮船在浙江走私的货物种类和价格。沉大少的一句话提醒了我,黑珍珠是从南蛮输入的,可朝廷历来对输入的奢侈品有严格的控制,黑珍珠不可能这么大批量的进口,霁月斋的进货渠道就让人费思量了。沉希仪虽然不明就里,不过还是应了下来。

等沉希仪带着部下走了,细园这边人也都散了,我便对鲁卫道:“老鲁,上我那儿去吧,杭州那边的事情还要请教你。”

“魔门?”,正端着一盘素炒鳝丝的玉夫人听到鲁卫的话,脸上出惊容。

“咦?无暇,你小小年纪也知道魔门?”,鲁卫有些奇怪,玉夫人嫣然一笑,说是姑姑曾经提起过。

鲁卫释然,招呼萧潇和玲珑一齐过来,说是让她们也长长见识。

“说起来,隐湖小筑在江湖中能有今天这般崇高的地位,全是拜魔门所赐。”,鲁卫话题一转,竟提起了隐湖,“大明开国以来,魔门三次崛起,倒有两次败在了隐湖手里,成祖靖难,魔门站在了建文帝一边,被隐湖的秦仙子联合十余家门派将其彻底击败;五十年前,魔门死灰复燃,结果门主李道真又被现任隐湖主人鹿仙子的师父尹仙子所杀,之后魔门七大高手为争夺门主之位发生内讧,魔门于是崩溃。这两战之后,隐湖的地位便无人可以动摇了。”

那魔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呀?玉珑有些心急的问道。

“你娘倒偏心,”鲁卫瞥了一眼玉夫人,看玲珑老老实实的坐在玉夫人背后,和我不像几前那样亲昵,嘟囔了一句“嫁了人反倒安静”,才叹了口气道:“魔门的来历已经没有人能说清楚了,有人说是西域传来的一种教,也有人说是苗人在中原的一个情报组织,甚至有传言说李道真就是苗疆的一个大土司。不过,不管魔门是怎么来的,它后来在江湖上的所作所为却令人发指。”

我知道玲珑因为母亲在便不敢放肆,忖道鲁卫是江东第一神捕,还要仔细别让他看出破绽,便喊玲珑帮我捶背。

鲁卫接着道:“魔门每次重建,目的都只有一个,那就是称霸武林!凡是阻挡它称霸的,魔门只用一个字来对付,杀。因此被魔门灭门的江湖门派不可胜数,象华山派、峨嵋派、南世家这些显赫一时的门派都是被魔门屠杀的一人不剩,最终在江湖上除了名。”

我顿时想起了水剑派灭门的那一幕惨剧,“十二连环坞会是魔门的余孽吗?”

鲁卫摇了摇头,“几百年来魔门死死生生十几次,可规矩好象没有什么变化,魔门会喜尹观这种禽兽,可决不会花想容那种贼,事实上,在魔门势力横行的时候,死在它手里的贼并不必死在正道人士手里的少,这也是魔门做过的唯一一件好事。而且,”,鲁卫呷了一口竹叶青,“尹观的份量也轻些,魔门门主,怎么也得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高手。”

我心中一动,江湖名人录的十大高手中,真的有好几个人的武功承继脉络并不那么清晰。不过,既然鲁卫都没有怀疑,想来定是少林寺有这些人的详细资料可以证明他们绝非魔门中人。我便转了话题。

那…中况天的那一箭是五十年前魔门高手孟飞的武学吗?

“只是与传说中的有些相象而已,毕竟谁也没见过孟飞的九天御神箭。”

我有些奇怪,那大江盟此番北上难道不是发现了什么线索吗?

鲁卫嘿嘿一笑,你当他们都是神仙呀,说有线索就有线索,齐盟主只不过是沿着况天的来路走一遍查查有没有线索罢了。

“鲁大叔,齐盟主北上恐怕没那么简单。”,一直在旁边静静听我和鲁卫说话的玉夫人突然言道,“慕容世家的绝学移花神功可是最擅长模仿他人武功的呀。”

鲁卫颇有些意外的望了她一眼,“你能想到这一点,倒也不枉你姑姑一番教诲。不错,慕容世家的移花神功确有这等神通,只是要仿真别人的武功,功力就至少要损失三成,损失这么多功力,就算是慕容千秋亲自动手,恐怕也伤不了况天了。”

玉夫人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我想起鲁卫在细园说的一句话,便问:“那难又去追什么线索去了?难道况天有分身术,一个人走了两条路不成?”

“你倒听得仔细。”,鲁卫白了我一眼,脸上出一丝悲伤:“就在水剑派遇袭的同一天,鹰爪门也被灭了门,总舵和三家镖局一夜之间便被人从上到下屠杀殆尽,只有代门主司马长空和手下几个弟兄因为在江园料理况天后事,才得以幸免,难、唐天文他们就是查这件事去了。唉,鹰爪门正是年不利呀。”

我吃了一惊,四女更是“啊”的惊叫起来。

如此说来,鹰爪门的两起案子应该和十二连环坞没有什么干系了,十二连环坞再怎么强横,也不可能同时袭击水剑派和鹰爪门两大门派。我心里不免有些失望,大江盟看来是指望不上了,鲁卫也说如果证实魔门重出江湖的话,众人的注意力定然被魔门所引,至于水剑派和十二连环坞之间的恩怨就极有可能变成一段江湖废案,很快被人遗忘。

江湖要了。

我随口道,其实江湖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如果让我选择的话,我甚至希望一点。江湖一,隐湖才能更多的介入江湖,而我也有更多的机会来征服她们。只是水剑派的三大苦主都在看着我,我怎么也要表现一下我对十二连环坞的痛恨。

难道真的要等到我做了一省巡抚,才能铲平十二连环坞吗?

鲁卫并没能给我答案,倒是李农过来报告了魏、齐二人的消息。

“已经走了?”,魏柔和齐小天难道只是为了参加霁月斋的开业仪式才来苏州的吗?我心里一阵不痛快,霁月斋在杭州设有分号,与大江盟有往来并不奇怪,可跟隐湖有什么关系?魏柔分明是陪齐小天来的,这一切都昭示着两人不平凡的关系。

李农查不出两人出城后去向何方,想来不是回了杭州就是北上与齐放会合,唯一让我籍的是他们这次总算没有再坐乌篷船。鲁卫告诉我说已经把我从杭州府调到了苏州府,甚至还官升一级,把那个讨厌的副字给摘掉了,让我不叹银子的力量。

“实在没辙的话,老哥只好舍命陪君子,陪你走一趟十二连环坞了。”,鲁卫临走之前道。

爷,你好象很关心魏仙子耶。

我舒服的躺在澡盆里,心中的郁闷彷佛都随着斩龙刃的一阵狂舞而消散了,明珠和喜子在萧潇的指点下红着脸把一盆盆的水从我头上浇下,同样红着脸的玲珑姐妹和玉夫人半倚在榻上,眼睛飘来飘去,不知该往哪儿放。

“我和隐湖有段恩怨。”,我随口道,手里拿着一打魏柔的画像翻来覆去的看,那是萧潇画的,画里的人物恍若神仙,可每一张的脸都是模模糊糊的没画真切。

玉珑撅起了小嘴,爷你才行走江湖,怎么会和隐湖有恩怨?玉玲轻笑道,爷定是听说魏柔是个美女,动了心吧。

我没有搭言,隐湖一事涉及到师父,而师父突然冒出来的分身,让我有了很多顾虑。想到玉夫人毕竟也曾是一派掌门,或许对隐湖了解的更多些,便问她道:“无暇,听说隐湖的心剑如一心法练到极处,心随剑意,剑由心生,心剑合一,没有一丝破绽,依你看,魏柔她练就了几成?”

妾看不出来。”,有丫鬟在场,玉夫人的言语便谨慎了许多,“妾甚至不知道她就是魏柔,因为谁也不会想到她竟会出现在这种场合。还是萧潇看她买了一件道门玉符,霁月斋问出她姓魏,才猜到她就是魏柔。”

我不有些失望,不过我心里也明白,如果一个练武之人不刻意显自己武功的话,别人很难看出他武功的深浅,就像十二连环坞屡屡错误的估计了我的武功一样。

“那件玉符花了她多少银子?”,从玉珑嘴里我已经知道给女人的那场展示会果不出我所料的变成了一场拍卖会,既然看不出魏柔的武功,我好歹也要多了解些别的。

“那件玉符并没有人和她争,只用了七百两银子就得到了。”

魏柔的魅力连女人都为之心动,我心下一阵叹息,这齐小天也不知使出了什么手段抱得玉人归。又问魏柔是不是还买什么其它的饰品了。

四女均摇摇头,玉夫人道:“隐湖虽然富有,但素有节俭之名,魏柔这次花了这么多银子,恐怕也是因为玉符是送给她师父的缘故吧。”

我一撇嘴,反正有齐小天替她付帐,这点银子大江盟岂会放在心上?单那齐小天为她购得的一条珠链就花了六万两银子。

“六万两?”,明珠、喜子惊讶的叫出声来,玉夫人也是脸讶的捂住了嘴,倒是玲珑见过我如何泼水似的使银子,脸上便平静许多。

萧潇忙道:“爷,魏柔没有用大江盟的钱,婢子看她付帐的时候,是由五张银票凑的七百两。而且,”,她看了一眼玲珑母女,犹豫了一下,才道:“而且,婢子看她应该还是个女儿身。”

我心情顿时一畅,萧潇,你真不枉我宠你,知道你主子最想知道什么。

看萧潇的模样,我知道这句话她已经憋了很久,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告诉我。心情大好的我忍不住意气风发的道:“哼,六万两也不算什么,萧潇,你把我带回来的锦盒拿来,爷今天就让你们见识一下。”

首先打开的那只锦盒里装的是给玲珑姐妹的宝石簪子,玲珑打散了头发,重新梳了一个挑心髻,把簪子一,乌云盖雪中便多了耀眼的光华,萧潇打趣说,等爷再给你们挣副诰命,就是活的一对贵妇人了,说得玲珑脸的喜气。

萧潇又打开了一只锦盒,看是一对足链,知道是送给她的,转头冲我嫣然一笑。玲珑在宝大祥的时候就知道我要买副足链给萧潇,一看之后便非要萧潇戴上,萧潇瞥了我一眼,从榻上站起,身形突然飞舞起来,转眼间她身上的对襟短袄和儒裙便飞到了一旁,只留下了一件杏黄湖丝肚兜和半截白纱灯笼,两只白藕似的胳膊和小腿欺梅赛雪,散发着人的魅力,轻薄的湖丝肚兜遮不住光,翘的双峰便若隐若现,微风吹过,似乎还能看到那只宝石环。

玉夫人的呼顿时一窒,呆了一下才慌忙把目光移走。玲珑并没有注意到母亲神情的变化,笑着拿起足链替萧潇戴上,左看右看,玉珑忍不住赞道:“爷,你真会买首饰哩。这足链就像是替萧潇姐订做的一样。”

明珠和喜子这两个丫鬟已经看痴了,萧潇轻盈的转了两个圈,足链上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声音,才把两人惊醒,喜子捂着口仰慕道:“少是神仙吗?”

我知道萧潇用上了玉女天魔大法,当然目标并不是那两个丫鬟,但看玉夫人眼波,脸上泛起陀红,前快速的起伏,我不有些惊讶,她的定力怎么会变得这么差?

“你们少是个狐仙。”,我随口开着玩笑,眼睛却一直注视着玉夫人。明珠和喜子却似乎信了,一个劲的朝萧潇背后看,象是在看她到底有没有尾巴。

玉夫人半天才恢复了平静,神一黯,索然道:“天魔销魂舞,怪不得你和隐湖有恩怨,原来你才是魔门中人!”,话语中竟是无助和绝望。

“笑话,无暇你若是肯这般跳上一段,想来比萧潇还销魂呢。魔门?魔门的门朝哪儿开少爷我都不知道,怎么会和它撤上干系?”

我浑不在意的笑道,心里却是咯噔一跳,萧潇用的不是玉女天魔大法吗?玉夫人为什么说是天魔销魂舞?难道玉女天魔大法竟是魔门武功不成?

师父教我武功的时候,那些心法刀法的名字大多很俗,就像被尹观称为“幽冥步”的轻功步法,在他老人家教我的时候却是叫做“采花步”,说是步法象贼采花一般轻盈;至于在刀法里,“杀猪”、“杀狗”,“杀”这样的名字更是比比皆是。我知道那些武功招式其实都另有名字,可师父说那些好听的名字只能给人带来一种束缚,让人沉醉在老祖宗的绝学里不能自拔,丢弃一招“杀”总比丢弃一招“风西楼”容易些。师父会不会把天魔销魂舞也改了名字?我心头闪过一丝怀疑,不过按他老人家的脾气,这玉女天魔大法的名字好象也太中听了吧。

玲珑也吓了一跳,不过听我断然否认,表情便立刻放松下来,玉玲笑道:“对呀,爷不是江湖人,他是一榜解元,怎么可能是魔门中人?”,看了一眼浴盆里的我,抿着小嘴轻笑道:“鲁大叔不是说魔门最恨贼吗?爷可是个货真价实的贼耶。”

玉珑有些羡的望着萧潇,“萧潇姐,你刚才跳的真好看,想来那个什么天魔销魂舞也不过如此吧。”,转头问玉夫人,“姐姐,你看过天魔销魂舞吗?”

玉夫人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来,迟疑的道:“天魔销魂舞已经五十年未现江湖了,姐姐怎么会看到。只是五十年前与魔门一战的时候,太师祖留下了关于它的记录,说它人心智、人肺腑,萧潇跳的实在是很象呀。”

听玉夫人这么说,我顿时心情一松,五十年前?玉女天魔大法的历史可要悠久多了。

师父的内功心法不动明王心法并不适合萧潇,我央求了师父半天,他才很不情愿的把一本书扔给我说这是专门给女人练的,而那本已经发黄了的图册封面上清清楚楚的写着玉女天魔大法六个大字。

那本书总该有个百八十年的历史了吧。即便不算历史,玉女天魔大法纵然有可能与天魔销魂舞路子相近,但武功都是人创出来的,魔门的人能创出来,想来别人也一样能,就连我都在师父的刀法里加了几招,当然名字要比那些“杀猪”“杀狗”的好听了许多。

或许是我自然的表情和萧潇一脸的茫然让玉夫人觉道我话语的真实,亦或是她内心深处本来就不希望我是魔门中人,她脸上的绝望渐渐消散。

不要骗无暇。玉夫人的眼里出一丝脆弱。

当然是骗你。笑声中我已然长身而起,身子带起四溅的水珠,在空中划出一道道的彩虹。

“我就是魔门高手王动,看我的天魔销魂舞!”

间我已跨出了浴盆,赤的强壮躯体充刚之气,就像是一块巨大的磁铁,一下子把众女的目光全部住,直到我身形回舞间披上了一件白丝袍,那些目光才重获自由。

讨厌啦。首先发出娇镇的竟是玉夫人,不过玲珑的声音很快便把她的声音湮没了,玉珑更是跑过来使劲捶着我的膛。

“吓死人了!”,她镇道。

我笑着掐了她脸蛋一把,道:“去,看看爷给你无暇姐姐买的镯子。”

当那对双龙戏珠镯展现在众女眼前时,她们的脸上都出了恐惧之,玉玲更是反身抱住我“蛇!”

“喂,这是镯子呀。”

这对面目狰狞的毒蛇的确栩栩如生,而女孩子恐怕都对爬行类的动物有种天生的畏惧,我拿起镯子在玉玲眼前晃了晃,“你夫君可是属蛇的哟。”

玉夫人闻言诧异的望了我一眼,却正碰上了我灼灼的目光,脸上慢慢飞起一片娇红,看得我一阵心动。

“无暇,过来。”,我半靠在躺枕上,把玉玲搂在怀里,示意玉夫人来我的身边。

她犹豫了一下,才挪过来半跪半坐在我旁边,一只胳膊搭在榻上的矮几上,橕着脑袋看我,那模样真是娇憨无俦。这才是玉无暇的真面目吗?。当这样的场景越来越频繁的发生,我知道玉夫人已经越来越融入到自己所扮演的角中,毕竟“玉夫人”给她带来了太多的屈辱。既然这样,我是不是该让她真的就变成玉无暇,让她忘掉从前的一切呢?这念头电闪而过,我已经拉住了她的手。

她的手温软如棉,只是微微有些发抖。我把她宽大的纱袖往上一出浑圆雪白的一截玉腕,那肌肤晶莹剔透,彷佛能吹弹得破。

当我缓缓的把那只毒龙般的手镯套在了她的腕上,众人都屏住了呼观看。随着镯子的移动,那两条毒蛇似乎活了过来,就像是一对张牙舞爪的卫士盘踞在她的腕上,狰狞的望着接近它的人。

这是我刻意营造出来的一种觉,彷佛给玉夫人戴的并不是一只镯子,而是一道贞洁锁链,从而宣告她将成为我的私有财产。看玲珑和萧潇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显然是觉到了什么。

一时间屋子里静悄悄的,还是明珠童言无忌,打破了沉静:“这下子少就有少爷保护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玉夫人闻言大窘,猛的一手却没出来,眼里立刻多了一丝哀求,不过那哀求在我的灼灼目光下很快变成了羞涩,头一垂,便任由我握着她的小手。玉玲想说话,也被我两眼一瞪,便不敢言语,老老实实的扒在了我怀里。

“双龙本多情,玉人自无暇。”,我抚摸着双龙戏珠镯上的那两只毒蛇,望着玉夫人展颜一笑,“玉无暇。”

那一刻起,我决定忘掉玉夫人,既然她喜做玉无暇,那她就是玉无暇。看她眼中闪过一道异芒,似乎即喜且羞,我知道我做了正确的选择。

zxc8888

2024-11-30 16:43:27

第十一章

高七是个很尽职的线人,傍晚送来了孙妙还在快雪堂的消息,还说因为她在细园了面,城中不少实力人物都聚集在了那里。

快雪堂是苏州第一大风月场所,光看外面一溜接送客人的马车轿子就知道它生意是多么的兴隆,一排风磨铜气死风灯由大门笔直的延伸到中厅,照得院子里恍如白昼,树木掩映中的几座小楼里传来阵阵丝竹之声,间杂着盈盈笑语,昭示着这又是一个销魂的夜晚。

“您老只找孙姑娘?”伙计的眼里闪过一丝失望,“那您老拂云楼请吧,运气好的话,没准儿能见上孙姑娘一面。”

在拂云楼外就能听到里面嘈杂的声音,站在别院的月门下我观察了片刻,不时有人兴冲冲的进去,又有人灰溜溜的出来。楼上并不像楼下那样华灯高悬,却是一灯如豆,显得异常冷清。

男人都是骨头,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家该是最了解男人这一点的吧。想当初苏瑾把它运用的炉火纯青,让初出茅庐的我用尽了心机、费了无数银两才机缘巧合的把她上手,想来孙妙也是如此吧。

不过,我并不想再用诗词歌赋、金银珠宝来慢慢打动孙妙的芳心了,找孙妙不过是想让她作我的线人而已。她云游四方,结的都是豪门权贵、富甲巨商,想来无论是朝廷或是地方上的消息都应该很灵通。

楼下大厅里果然人为患,放眼几乎都是一袭青衫的读书人,却不见高七说的那些城中大老。我有些奇怪,转念一想便明白就里,那些大老们虽然贪恋孙妙的姿,但也要顾忌一下自己的身份,若是在楼下傻等又没个结果,传了出去岂不大伤自己的颜面?快雪堂定有合适的场所来安排这些重要人物,不过,这倒方便了我行事。

大厅里只有一个十五六岁的丫鬟在招呼着客人,这丫头生的明眸皜齿,端的是一个小美人。和她主子拒人千里的冰冷不同,笑容可掬的她有着八面玲珑的本事,把主子怠慢了的客人们招呼的周周到到。

我要见孙妙。

小丫鬟看到刚从门外走进大厅的我,忙笑魇如花的了过来,听到我的话,一下子愣住了。

一个三旬出头的文士听着不顺耳,斜眼问道:“孙大家的名字可是你叫的吗?”,话音甫落,就得到了众人的支持。

“是呀,孙大家是你想见就见的吗?”“从哪儿来的混帐,还穿青衫戴儒巾呢!”

听到这些讥讽的话语,原本并不想寻花问柳的我被起了一股好胜之心,望着这群比初出道的我还无知百倍的男人,我心里一阵冷笑,真是一群笨蛋,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得到美人的垂青吗?还是看看少爷我的手段吧。

蓦地一抬眼,一道冷森的目光投向最先跳出来的那个文士:“在下乃本府巡检司新任巡检,此行为公务。老兄是读书人,大明律法想必是读过的,不要妨碍在下执法。”

那文士一愣,忙避开我咄咄人的目光,众人也都是脸的惊讶,似乎不相信孙妙会跟官府有什么瓜葛。

我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径直往楼上走去。那小丫鬟有些急了,忙拦在楼梯口,陪着笑道:“这位官爷,我家小姐已经歇息了,请您明儿一早来吧。”

“小姑娘,难道今儿的饭你要等到明天才能吃吗?”我随手拨开小丫鬟,却觉得手上竟有些吃力。

“咦?这丫头身上竟带着功夫!”我诧异的看了那小丫鬟一眼,她正眨着一对会说话的眼睛不知所措的望着我。我一边上楼一边心下狐疑,这丫头的功夫虽然浅,但却是内家的路子,她的武功是谁教的?孙妙知道不知道呢?

楼上的灯光突然一亮,显然孙妙听到了楼下的动静,可她依旧坐在梳妆台前,正将一头青丝打散,看来并不想见我这个客人。

小丫鬟跟了上来,委屈的道:“小姐,这位差爷非要闯上来…”

“是鲁老总吗?”她虽然是在问来人是谁,却巧妙的点出了她对苏州官府的悉,也暗示我若是没有得到鲁卫的批准就别胡来,而她似乎很有把握,鲁卫并不会让人这么晚了还来打扰她。

“鲁老总是我上司。”我漫声应道,看孙妙一头乌黑长发象瀑布似的垂至间,心中竟有些喜,便踱上前去。

越来越近的脚步声让孙妙的动作缓了下来,借着梳头的机会,她甚至把一只非金非银的簪子握在了手中。不过,当铜镜里现出我的身影,她突然一愣,似乎有些不相信的道:“王解元?”

“姑娘真是好眼力。”

对于她叫出我的名字我有些惊讶,但转念一想我就知道定是上午那只双龙戏珠镯的争夺引起了她的兴趣,而从李宽人那里打听到我的消息也不是件难事。

我脸上带着察女人内心的微笑俯下身去,将头靠近孙妙的黑发轻轻一嗅,铜镜里便并排出现了两张脸,男的英俊儒雅,女的玉容冰姿,看起来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很意外的孙妙并没有生气,脸上除了被人看破心事的羞涩之外倒多了几分惑,过了片刻,她才蓦地展颜一笑,那平静如水的面孔突然活了起来,就仿佛大地回一般,让我心猛的一跳,这丫头笑起来还不是一般的美哩。

“解元公使得好手段呀。”

我知道她误解了我的话,以为我是诈用公门身份来接近她。不过偷香窃玉本就是我的本行,我不想多解释,况且她换了语气的声音里那种媚人的娇慵也让我心中不由得一,便转头对脸讶的丫鬟一挥手:“下去告诉那帮学子,就说孙姑娘今晚有客,不方便招待他们,让他们散了吧。”

小丫鬟看孙妙只是眉头轻皱却不出言反对,犹豫了一下,便下楼与众人说我家小姐今晚有客,各位请回吧。众人不依,说是公门里面没有好人,不放心孙大家。小丫鬟说客人其实是王解元,下面更是一片哗然,说我们这里也有不少举人秀才,我们也要见孙大家。

听下面吵吵嚷嚷的,我微微一笑,“这帮学子倒也人。”一转眼看到桌面上横着一管雕工美的玉屏箫,心中一动,竖箫在口,试了几个音符,一段低低的箫音幽幽扬起,箫音虽细,却清晰可闻,楼下顿时一静。

“渔樵问答?”孙妙眼中闪过一丝讶,倾耳细听了片刻,突然起身将一把焦尾琴放在榻上,待我箫音转折之时,琴声骤起。

琴音厚重如山之巍巍,箫声清扬如水之,琴箫悠扬,如同天籁之音,周围几座小楼的丝竹声顿时全停了下来。

孙妙纤细的手指在琴弦上快的跳动,琴音如斧伐之丁丁,仿佛一位樵夫徜徉在青山翠岭中;我箫起婉转,如橹歌之矣乃,象是一位渔夫驾一叶扁舟漾在碧波绿水中,琴问箫答,令人恍若出世。

上午也曾听过她弹琴,只是当时亭子四周有轻纱遮蔽,便看不清她弹琴的模样。此刻再看她,她方才的那些妩媚模样早已不见,一双凤目专注的盯着榻上的古琴,似乎天地之间除了琴再别无他物,就连一头长发随着身形的摆动轻舞飞扬遮住了她半边脸她都浑若不觉。我知道她怕是把全部身心都献给了琴道,心中没由来的一软。

“罢了。”一曲尚未奏完,我却突然一停,“姑娘既然献身琴道,在下就不以俗事相扰了。”我没想到人琴合一的魅力竟如此之大,就连自己都生出怜香惜玉之心,心中暗叹,“让她做线人实在有些唐突了。”

孙妙听不到箫声,这才从琴境中清醒过来,幽幽一叹:“解元,又是一个解元。”抬起一双俏眼,不解的问道:“公子怎么突然停下来了?”

“停了也就停了,哪有那么多道理。”我一阵苦笑,她竟如此专注,就连我说话都没有听到。起身刚想告辞,却听楼下一人道:“诸位走吧。王解元箫音飘逸潇洒,正是孙大家的知音,我们不要打扰了,让拂云楼留下一段佳话岂不美哉?”

众人皆曰是,片刻便散去了。

孙妙脸上飞起了一抹娇红,镇道:“这帮无行文人,念头竟如此龌龊。”

她接踵出的女儿模样,让我开始怀疑上午看到的那个冷若冰霜、拒人千里之外的琴神孙妙究竟是不是眼前这个美人。只是她的风情如此妩媚,言语神态又似乎颇有情意,我心中便骤起了几分漪念。

“此言差矣,姑娘本就是在下知音,再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公子休要调笑,请回吧。”

仿佛一下子触动了孙妙的某神经,还未等我说完,孙妙双目突然一垂,脸上顿时布了冰霜,连她身上似乎都有一股寒气散发出来。

嗯?我心头一怔。

孙妙的反应并没有出乎我的意料,当初苏瑾的反应甚至比她还要烈,琴歌双绝虽然都在勾栏院里讨生活,可都没把自己看成是勾栏院里的姑娘,现实和理想的巨大反差让她俩都有着极度的自尊,听到我调笑的话,自尊心便不可遏制的爆发。

出乎我意料的是她身上的那股寒气,它让我突生疑窦,这是她玉洁冰清的气势使然,还是她练过武功?想起那个小丫鬟,我把话题轻巧的一转,道:“姑娘的小婢晓得技击之术,姑娘可知道?”

却听“沧啷”一声轻响,孙妙出人意料的从琴底出一把二尺短剑,剑如秋水般在空中出一道波纹后横在前,竟有些森严的气象。

“别说明鬟练过技击,就是孙妙也颇通剑技,公子可要一试?”孙妙眼里闪过一丝失落,语气却大为严厉。

看她的起手招式我就知道她得到过高人的指点,而且在剑上下过一番苦功,虽然她的功夫就算和以前的玲珑比也相差甚远,但寻常三五个汉子也本近不了身。我恍然大悟,怪不得她敢独自行走场卖艺,原来自有防身之技。

“真是做线人的绝佳人选呀。”我暗忖道,拥有笑傲青楼的资本和出众的防身之技,收集情报该是万无一失;甚至为了讨好佳人,情报会自动送进她的口袋里也说不定。想到这一点,原本准备放她一马的我又重新执行起了我的计划,只是因为情况的变化,让我对计划做了修正。

“佩服佩服!”我“啪啪”的拍起手来,“美人如玉剑如虹!原来姑娘准备把苏瑾一脚踢开,把琴歌双绝变成琴剑双绝了。”

孙妙脸上陡然浮起一层薄怒,“听你的箫还以为那些传言都是假的,没想到你不仅薄情,还更无赖!亏你还是个解元!”她手中短剑动再三却始终引而未发,显然是顾忌我这个解元的身份。

“琴剑双绝不好吗?”我微微一笑。真是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我薄情吗?李玉、孙碧说我薄情吧,可她们每天生张魏的,让我如何多情?!“苏瑾就做不了歌剑双绝。”只有苏瑾,这个把自己完全给了我的歌仙为什么不肯让我赎她,反让我背上了青楼薄幸名?孙妙,我是真心想让她从琴歌双绝里除了名,或许她才能安安心心进我的家门。

“你这无情之人还好意思提苏姐姐?”

我知道琴歌双绝虽然没见过面,却对对方都很仰慕。不过,既然你说我无情,那我就做个无情之人吧。我脸一正,突然道:“孙妙,听到你的琴我原本想放你一马,可惜你不该让我知道你会武。我来,本不是想和你琴箫合奏渔樵问答的,虽然我也很羡慕那种生活;可我现在是个捕快,我来是告诉你,因为你涉及到一桩命案,一段时间内不能离开苏州了,而这段时间里,你要随时随地的接受我的调查。”

“你是捕快?我有命案?”孙妙的脸上顿时出了匪夷所思的样子,她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下意识的反问。

“我是捕快,”我把牌扔给了她,“而你现在只是与一桩命案有关,死者李方是个秀才,他临死之前一直都在叫你的名字。”

在我准备用孙妙当线人的时候,我想起了高七的一句话。李秀才为孙妙相思而死,孙妙也该为此付出点代价吧。

看到我的牌,孙妙脸上多了一层忧虑,在脸变了几变之后,她收起了剑,淡淡道:“大人好重的官威呀。只是小女子并不认识什么李方,还望大人明察。”“我不是大人,我只是一个捕快。至于你认不认识李秀才,我会调查清楚的。不过,这几天我公务繁忙,没有时间来过问这个案子,就委屈你在苏州多呆些子。”我望着脸怒容的孙妙,微微一笑,道:“不过,若是你不辞而别的话,我会让应天府发出海捕公文,世界的追捕你。”言罢,我扬长而去。

当晚我就到了孙妙对官府的巨大影响力,已经二更天了,鲁卫跑到了我住处,见到我劈头就问:“老弟,听说你把孙妙扣下了?”

这是谣传,我只是限制她离开苏州而已,在苏州城里她有绝对的自由。

“那还好。”鲁卫脸明显轻松了许多,只是脸上有些狐疑:“孙妙只是一个歌伎,论容貌也不比老弟的几位小妾强,无缘无故的惹她作甚?她在城里有相当大的影响力,明天一早白知府肯定就会问起这件事情。”

“老鲁,正因为如此我才没有告诉你。”虽然已经料到孙妙定不肯轻易屈服,但她有这么强的活动能力,还是出乎我的意料,不过,这也起了我的斗志。

“这件事,老鲁你就装作不知道吧,总之我不会太为难她,也不会把她收了房,白知府那里我用银子来说话。”

鲁卫嘿嘿笑了两声,“你小子才做了几天官,这做官的诀窍倒比我还清楚。”我问他是不是沉舟去找的他,鲁卫有些惊讶,问:“不错,是沉舟亲自找的老哥我,只是你怎么知道是他?”

我笑道:“苏州城里能有几个人能让你大半夜跑到我这儿来,又有几个和孙妙有联系,想想就知道了。”不过想到沉舟乃是苏州有名的富豪,基又深,看来为了孙妙这个线人我还真的破费一番了。

果不出鲁卫所料,第二天一清早,白知府就连他带我一起招进了府衙。不过,原本声俱厉的他在大笔银子面前很快改变了态度。

噢,原来是这样啊。不错,大明律法岂能是儿戏!王巡检,你就放手去查吧,本府全力支持你。不过,孙妙好歹也是一个名人,这样吧,一个月的期限该够了吧。…不够?那三个月吧,倒便宜快雪堂了。王巡检,你不是快雪堂的股东吧?

接下来的几天孙妙继续动用她的影响力,一批学子跑到府衙告状,说我滥用职权,却被白知府训斥了一番,说他们连青楼,有辱斯文;几个商界大老前去说项,白知府又说不便干涉巡检司查案,还说孙妙只不过暂不能离开苏州而已,又没失去自由,诸公不必过虑;应天府那里也有人告到刑部,说苏州府官官相护,执法不公,却被刑部主事桂萼驳回。几个回合下来,市井百姓才知道这个叫王动的九品巡检司巡检竟是个强势人物。

而我却和鲁卫埋首府衙,细心的研究起十二连环坞的档案来,有鲁卫这个老江湖在一旁指点,又调来了太湖水域的详细地图,我对十二连环坞的了解便深刻了许多。

“看来没有个几万步兵和水师的,就算动用军队恐怕也剿不灭它。”我苦笑,“还不如组成几个干的小组零敲碎打的,没准儿一点点的就把它打掉了。”

“是啊,”鲁卫颇有同,“少林和武当两次进剿,都是人太多,目标太大,敌暗我明,结果白天找不到人,晚上却总有人扰袭击,几天下来就疲惫不堪,只好罢休。还是老弟说的对,三四个人的小组化明为暗,逮着落单的就干掉,碰到大部队就躲开,或许这样对付十二连环坞才能成功。”

望着诺大的太湖地形图,我开始琢磨一探十二连环坞的可能。

zxc8888

2024-11-30 16:43:27

第十二章

从府衙回来已是正午,萧潇和无暇早做好了美的饭菜等我。

“爷,对孙妙是不是有些过了?”无暇一边替我斟酒,一边小心翼翼的道。

自从她戴上了那对双龙戏珠镯,玉夫人就真的死了。如果以前玉无暇的身上还不时出现玉夫人的影子,那现在已经完全看不到了。玲珑一开始是心恐惧的注视着母亲的变化,不过萧潇一番言语让她俩明白如果再让玉无暇变回玉夫人的话,她很可能会羞愤而死。在有可能失去母亲的巨大力下,玲珑只好接受现实,两天下来,她俩也渐渐习惯了。

四女是在南元子那里听到关于我与孙妙的传言,在传言里我自然是个仰仗官府势力的恶,而孙妙则是倍受欺凌的弱女子。就连给我捶背的萧潇也发出了同样的疑问。

“无暇,你是不是以为我要强抢民女呀?”

妾怎敢。”无暇秋波一横,白了我一眼,那模样真是娇憨无俦。我看着心,却不好轻薄她,只好把旁边的玉珑搂进怀里恣意把掐,一面把我的计划说了出来。

“那也不用如此强横呀,”玉玲一撅小嘴道:“得南二嫂子都笑话我们,说、说…”话说了一半,脸突然一红,便期期艾艾的不说了。

猜到南元子的小妾说什么并不费我多少脑筋,只是我有心逗她,便一个劲的追问下文。玉玲望着萧潇求援,萧潇说主子问你,我可不敢嘴,玉玲无奈,捻着衣角羞道:“南二嫂子说、说我们不会…伺候男人,家里好几个女人,却让爷到外面打野食。”说罢,便伏在我背上不敢看我。

我心中大动,笑道:“那爷就不让你们再担这个虚名,干脆晚上就收了你们。”

“讨厌啦…”我怀里的玉珑本就被我得裙分钗斜,闻言更是羞的脸通红,可火热的身子却把她的心思完全告诉了我,看到她媚态横生的模样,我便想抱她回房立刻就收用了她。

刚抱着她站起身,喜子进来禀道:“少爷,外面有个叫李宽人的先生求见。”

“他终于来了,可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李宽人是我在苏州少有的几个必须应付的人之一,毕竟我答应殷二小姐要探听清楚霁月斋的虚实。我只好懊丧的放下了玉珑,而玉珑早就身软如棉,若不是玉玲扶了她一把,恐怕就瘫在了榻上。

看我亲自出,李宽人脸上的笑容更加亲热。却见他身后跟着一顶青呢小轿,轿子进了院子,里面才下来一人,袅袅向我拜倒,却正是琴神孙妙。

我笑道:“孙姑娘好手段呀,我王某在苏州就这么几个朋友,却都叫你搬来当救兵了。”心里却有些惊讶,照我的估计,怎么还得再过上几招、再等些时,她才可能屈服,这么快就投降了着实出乎我的预料。

孙妙看起来腹心事,脸比前些天差了许多,她闻言双目一垂,“小女子无知,冒犯大人虎威,还请大人原谅则个。”

李宽人在旁边打起了圆场,进了客厅,宾主坐下,萧潇和无暇、玲珑都回避了,只留下明珠和喜子在厅里伺候。

李宽人从怀里摸出一只锦盒递给我,笑道:“那公子走的匆忙,宽人就来不及询问公子要订做的耳环式样,正巧敝号有七大档手在苏州,大家集思广益,最后由周哲师父打造了这只耳环,不知入不入公子的法眼?”

打开锦盒一看,里面静静躺着的几乎是那对双龙戏珠镯的具体而微者,只是蛇口中间少了那只珠子,取而代之是毒蛇子纠在一起而形成的一道悬挂,若是将它戴到上,那张大的两只蛇口正好可以把头死死扣住。

看来霁月斋已经明白了我要订做的究竟是什么东西,这对环的做工更加细致,想来周哲定是费了不少心血,我微微一笑,“李兄真深知我意啊。”想到为了后接近霁月斋方便,我就准备把面子送给李宽人,转头看了一眼孙妙,道:“原本在下要等从杭州回来再向孙姑娘请教,不过既然李兄为此来了,我岂能让李兄空手而归。”

李宽人闻言脸上顿时绽出一朵花来,我叫明珠把孙妙带到书房,然后问环要用多少银子,李宽人说那是敝号奉送的,我脸一唬,说那李兄和孙姑娘请回吧。李宽人顺水推舟说那就收个本钱吧,一万两。我让喜子拿银票给他,之后又多点给他了五百两。

李宽人不明就里,我说诸位师父费心费力,怎么也要略表谢意,阿堵之物全当酒资。再者霁月斋若是有什么奇技巧的东西,希望李兄能替我暂,我可是好奇的很。李宽人是个明白人,一点就透,哈哈一笑说宽人明白,好东西怎么也得让公子先过过目敝号再往外卖,这银子便收的心安理得。

我让他在厅里吃茶宽坐,便去了书房。孙妙正好奇的看着摆在柜子里的一匣匣书,见我进来,忙站直身形,翩翩下拜,脸上却重新挂上了一层冰霜。

“孙妙若是得罪过大人,便在此赔罪了。”

“非也,说起来还是我唐突了佳人。”

意外的听到我的柔声软语,孙妙的眼里闪过一丝惑。

“我并不想为难姑娘,李秀才的死和姑娘没有什么干系,我早就一清二楚,我只是想告诉姑娘一些事情。”我不理会孙妙诧异的目光,话题一转问道:“姑娘出道三年了吧?”

孙妙点点头,似乎想起了什么,神一黯。

“是啊,短短三年就物是人非了。西子湖畔依旧柳闻莺,可唐解元的箫却再也听不到了。”看到她眼中的一丝哀恸,我知道她想起了唐寅,他就在今年魂归桃花庵,化作了桃花树下的一捧尘土。

“同样是一榜解元,同样吹得一口好箫,箫声里的渔夫同样清逸高远,可唐解元为何那般温柔,而王解元为何这般无赖呢?”

听我说出了她的心里话,孙妙忍不住冷语道:“是呀,孙妙真真不解大人了。”

“我是为姑娘好。”

孙妙顿时睁大了眼睛,“姑娘甫一出道便名震青楼,琴神孙妙的大名我在扬州都听得耳能详。真可谓五陵年少争头,一曲红绡不知数。与姑娘往来的不是当朝权贵,就是富豪缙绅,三年来,姑娘可谓顺水顺风呀。就算有几个不开眼的登徒子,在姑娘二尺青霜前恐怕也要抱头鼠窜了。”

“不过,这风光在我看来全是假的,就像纸糊的船一样经不起风。”

孙妙脸上虽然依旧沈静似水,可看得出她眼里的惘之却是越来越重,中间还夹杂着些许思考的目光。

我特地停下来让她思索一下我的话,看她眉头轻轻簇起,却把话题轻轻一转:“姑娘一向独来独往吧?”

她微一颌首,我一笑,“为什么非要自己行走江湖呢?苏瑾与姑娘齐名,都暂居于听月阁,凡事由听月阁出面,岂不方便?”

或是苏姐姐在籍也说不定。

是呀,姑娘并不在籍,就不必去看那些老鸨的肮脏嘴脸。一琴一剑在手,天下之大,任我逍遥,想来是没有姑娘不能去的地方喽。

孙妙听出我话里的讥讽,抗声道:“孙妙还不是被大人羁绊在苏州城,哪里也去不得!”

我一拍手,“不错!可姑娘你为什么不想想看,我为什么羁绊你,又怎么就羁绊住了你!你虽然眼高于顶,三年来得罪了不少人,可并没有得罪我;我王某人身边娇美妾,恐怕也不是贪婪姑娘的美貌,照理我没有理由为难你,可偏偏就是我为难了你;找你的麻烦你原也不怕,想你识得那么多的达官贵人,他们伸出一个小指头就把这个该死的九品芝麻官给捻死了,可偏偏没想到这个小小的苏州巡检却有通天本事,活生生的就把自己羁绊在这儿了。是不是觉得很冤枉?”

“冤枉吧。不过我能想的出这般损的招数,想来别人一样也能想的出来。姑娘三年里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姑娘自己都不清楚吧;就算姑娘自己不得罪人,姑娘的美貌也会让人生出非分之想,算一算想把姑娘从天堂打进地狱的人恐怕也不会少了,没准儿谁就想出什么招来。这三年姑娘竟然没出什么纰漏,那真是诸佛庇佑,可运气会一直这么好吗?”

孙妙脸上出了思考的表情,我也不再言语,悠闲的品着雨前龙井,细细打量着正苦思冥想的孙妙。

虽然见过她两回,可都是在烛光下,而此时光明媚,愈显其冰容雪姿。我心中一动,她的冰雪气质真是越看越与苏瑾相仿,不知道在闺阁中是不是也像苏瑾那样一改冰冷外表,变得情热如火呢?

良久,她怅然道:“小女子省得了。江湖本是飘摇路,小女子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吧。”,她话里出一股无奈,“只是,大人用这种方式提醒小女子,真不容易让人接受啊。”,她脸上的坚冰渐渐的开裂,出她脆弱的一面。

“不如此,姑娘怎么知道世人的诈?怎能看清自己依靠的那些人的嘴脸?又怎么知道我王动有通天手段?姑娘又怎么能放心投靠我呢?”,我朗声笑道。

投靠你?孙妙再也无法平静下去,脸上出匪夷所思的模样。为什么?

因为我需要你。我需要你的游走四方,需要你的结广泛,我需要你所知道的一切和你能为我探听到的一切。

孙妙的脸顿时失去了血,“大人要我作线人?”

“别那么吃惊,孙妙,我最多让你作三年。”,我目光灼灼的望着她,“江湖本是飘摇路,可你却不能象浮萍一样飘摇到老。当韶华不再,那些贪恋你容貌的人会弃你而去,那些你依靠的人会变得虚予蛇委,那些你从前看不起的宵小更会敲诈掉你身上的每一个铜板。可我不会,我绝不会放弃依靠我的人,也绝不会让依靠我的人受到什么伤害。”

“当然,你现在可以捧着丰厚的嫁妆找个人家嫁了。不过,年少多金,人物风,又能与你共携琴箫、笑傲山水的人物普天下能有几个?”,我眼中出一丝温柔,“孙妙,我答应你,如果你愿意,我会在沉园留一座别院给你。”

“三天,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我拿起书桌上的两只锦囊递给茫然失措的孙妙,“一只里面是契约书,我希望你能带着它再来这里一次;而另一只是张一万两的银票,你若是不愿意做我的线人,只要给巡检司留下一件笔录就可以离开苏州了,而这一万两银子就算给你惊,也算谢谢你让我知道渔樵问答真的可以奏的那般彩。”

孙妙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了竹园我还不太明了,但无暇玲珑怀着怎样的心情却清楚的写在她们的脸上。

“爷,你的计划不是这样的嘛。”

“不是吗?我只是把剧本的内容稍稍增加了一点而已,这样才更有引力嘛。你们不是也想学琴吗?”

“我偏不跟她学,我要跟萧潇姐学。…啊?萧潇姐,你是跟爷学的呀,那我也要跟爷学,我不仅要学弹琴,还要学吹箫!”

“琴你什么时候能学会爷说不准,可吹箫一个晚上爷就保证让你练无比。不信呀,看,玉人何处教吹箫,萧潇…”

一场戏谑的结果是我下决心抛开鲁卫可能出现的怀疑目光,让玲珑真正变成我的女人。于是明亮烛光掩映下的是玲珑宜喜宜镇的俏脸,大红的湖丝对襟短袄和大红的儒裙昭示着这将是一个大喜的子。虽然没有花轿、没有红盖头,可玲珑的脸上还是洋溢着一股喜气。

当我进入临时布置起来的房时,这对双胞胎已经变得娇羞无俦,没有了玉玲的沉静玉珑的活泼,我真有些分辨不出究竟谁是姐姐谁是妹妹。揽上小蛮,是一样的不堪盈握;探上头,也是一样的娇腻拔。只有在替我更衣的时候,玉玲才显出了姐姐的风范,虽然已经被我剥成了白羊,可还是含羞把我最后一件内衣掉。

在夜明珠柔和的光线下,三具几近完美的躯体纠在一起,并蒂白莲般的姐妹花中间是如鱼得水的我。玉珑被我抱在怀里恣意的把玩,不时发出动人的息;玉玲火热的娇躯贴在我的后背,软中带硬的蓓蕾摩擦着我的肌肤,一只纤纤玉手在我的指点下和妹妹一起羞涩的抚着我的分身。

我的一双魔手逡巡在玉珑的白山碧水间,待她泛滥,玉玲已把一幅白绫铺在了她的白玉下。玉珑虽是习武之人,下身却极是娇弱,甫入便雪雪呼痛,几不能胜,白绫霎时间就多了点点猩红。玉玲惜妹妹,忙俯身相就,却也和妹妹一般不堪采摘,片刻便已魂飞意,不知身在何处。我见玉珑缓过气来,放过玉玲,复与玉珑战在一处,如此似穿花蝴蝶一般,在姐妹俩娇的花蕊上采来采去,最后索让玲珑叠在了一处,从后面看去,下体相接如有鱼吻,一试之下果然奇妙无比,正是七大名器中的比目鱼吻。

老天爷真是眷顾我呀。看云雨后的玲珑已是瘫软在上,再没有半分力气,便用白绫将姐妹俩的私处擦拭干净,那白绫上面就更多了一片醒目的图案。

海棠枝上拭新红了,我笑道。

玲珑出温婉羞涩的表情让我雄风复起,只是她俩已经不堪再战,都连忙讨饶,我心生惜,便腔的火哄她俩很快睡去了。

望着姐妹俩睡梦中恬美而足的笑容,师父的一句话蓦地涌上我的心头,“征服者有征服者的责任”,是呀,为了我的女人,十二连环坞就算是龙潭虎我也要闯一闯了。

“太湖不会这么温柔吧?”,我的目光逡巡在玲珑赤的娇躯上,正心有所思,屋里已幽灵般的多了一人,然后一个悉的赤躯体钻进了我怀里。

zxc8888

2024-11-30 16:43:27

第三卷

第一章

玲珑姐妹初为新妇,不良於行,而我与孙妙也有三之约,去太湖的子就被定在了五後。不过孙妙第三天留书府衙,飘然而去,却与我的预料大相径庭。“”千头万绪,不克自制“,哼,见到少爷我你还自制个头…”,我斜倚在榻上,手中是一张致的薛涛笺,笺上密密实实的是婉雅秀逸的小楷,还带著淡淡的胭脂气,却是孙妙临行前让侍儿明鬟送来的一封书信。已是上三竿,玲珑因为倦极还赖在了上,只有无暇和萧潇在旁边细心擦拭著我的兵器,听我发出不的嘟囔,无暇莞尔道:“爷遇上对手了。”若不是孙妙的信中隐隐有归附之意,恐怕无暇脸上的笑意会更浓些,倒是萧潇说了一句公道话:“孙妙总算约了一个子,一个月之後她还有没有本事再从主子身边离开还是个未知数呢。”一个月?一个月我能从太湖回来吗?按照我起初的设计,去太湖的只有我和萧潇,萧潇的武功虽然比我弱,可她六识异常锐,正是深入敌的好帮手;而无暇和玲珑则留守苏州,一来我怕无暇难以面对那些凌辱过她的禽兽,二来玲珑新鲜的体对我的引力实在太大,我很可能把一场剿匪行动变成了新婚燕尔的旎旅行。

可玉玲淡淡的一句“相思杀人”让我顿时改了主意,去就去吧,省得两下都牵挂。於是我便顾不得玲珑有破瓜之痛,抱著打不过也要逃得过的念头,著她俩和无暇苦练师父的轻功绝学幽冥步,可一练就发现玲珑练武的资质并不是绝佳;而无暇或许是心理受创太深,武功竟比我想像的弱了许多,眼下仅能和萧潇勉强打成平手,我不由得苦恼起来。萧潇听出我话里的烦恼,抿嘴笑道:“玲珑妹妹毕竟刚过门,主子也怜香惜玉些吧。”

无暇的脸一红,只是斑驳的竹影正投在她的脸上,让这丝红晕看起来不那么明显。

萧潇,你破瓜的时候比玲珑还小呢,我肆无忌惮的道。

萧潇只是镇了我一眼,无暇离我近,却是给了我一记粉拳,掩口笑道:“爷,这么混帐的话你也讲的出!”

“爷你也敢打,”我捉住了那只皜腕,宽大的衣袖滑落下去出珠圆玉润的一截藕臂,那只双龙戏珠镯上的两只毒蛇正狰狞的望著我,“原来是有帮手呀。”我轻薄的捻了一下她的小手。

她真的已经三十三岁吗?无暇明如少女般的容颜每每让我忘记了她年龄,我甚至怀疑水心法是不是驻颜之功。不过,她的娇镇更让我怀著一种异样的喜悦看她蜕变成彻头彻尾的玉无暇。

这时喜子和明珠捧著一大堆东西进来说宝悦坊的夥计把大少爷要的水靠和睡囊送来了,我这才放过了无暇,拿起一件水靠仔细检查起来。十二连环坞在太湖浸了近三十年,想来定会有水道上的好手,我便早早做好了打水战的准备,先是让何定谦特地为我打造了五把分水峨嵋刺和两把小型飞鱼叉,又在宝悦坊订做了五套虎鲨皮水靠。

“好手艺!”我摸著虎鲨皮的水靠叹道,宝悦坊不知采用了什么方法进行硝制,水靠既轻且薄又有弹,摸起来就像女人的肌肤一样滑腻。让喜子端来一盆水把水靠一浸一出,竟是滴水不沾。“真是技艺有专啊!”我赞道,不过脑海里却闪过四女穿著水靠的模样,那该是四条美人鱼吧。嘿嘿,太湖,你还真让人向往呀。“玲珑,赶快给我起来,爷要练你们。”

我忙著给玲珑恶补武功,南元子又找来一个老渔夫指点了一番湖上生活的要领,忽倏间五就过去了。期间我夜兼程去了一趟杭州,给宝大祥送去了二十万两银子,只是殷二姑娘去了应天,并没有见到。出面的是她姐姐殷大姑娘和她丈夫,殷家似乎已经隐约把我当成了女婿,也可能著实需要资金,便不客气的把钱收下来。苏州城里依旧很平静,鲁卫的手下每天在官道码头、酒家客栈盘查,并没有查到什么可疑的人物,水剑派和十二连环坞的名字也渐渐的从人们的嘴里消失,彷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大江盟齐放一路人马自从到了镇江就再也没有了踪影,而齐小天和魏柔更像是从人间蒸发了一般,只有难一行人大张旗鼓的到了鹰爪门宁波分舵,尽管那里已经没有半个鹰爪门的门人了。鲁卫虽然不时的接到木蝉从杭州转过来的消息,可有用的一点都没有。就在这诡异的平静中,我带著萧潇、无暇和玲珑进入了太湖。

“金碧芙蓉映太湖,相传奇胜甲东吴”,古人詹黄畚遥?进入湖区已经三天了,走过了大小十余个渔村,并没有得到半点十二连环坞的消息,那些质朴的渔民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是一脸的茫然。虽然我知道十二连环坞一定就躲在太湖的某个角落,可心情却还是不由得渐渐松懈下来,三桅乌蓬船在诶乃的浆声中缓缓前行,我便浏览起湖光山来了。“大官人的诗我不懂,”船尾的船娘陈氏笑道,“不过”七月七,梅鲚齐“,大官人可有口福了。”

船家是鲁卫介绍的,说船娘陈氏颇有侠气;又告诉陈氏说我是个秀才,带著家眷畅游太湖,顺便做做湖珠生意。几天下来,我才知道这本不是一条普通的渔船,母女四人平素里打渔的时候少,籍那些出湖的渔夫时节多,就连船舱都是按画舫设计的。不过想来鲁卫有话待,我银子给的又足,她们变得本分了许多,虽然依旧和过往渔船上的渔夫们打情骂俏,但也仅此而已。

是吗?我随口应了一句,船娘的技艺并不在厨上,做出来的湖帮菜便只占了一个鲜字,还是无暇和萧潇的手艺出众,足了我的口腹之

“过七月七了吗?”玉珑讶道,变成了女人的她风情无俦,就连易容都遮掩不住眼角的妩媚。萧潇噗哧一笑,出发那天就是七夕了,忘了乞巧是不是?

七夕已经过了?看来十二连环坞还真让我到了力,连文魁星的生都忘了。回头看玉珑脸上出懊丧的表情,便调笑道:“乞巧不过乞福、乞寿、乞子而已,跟了爷,福寿双全你是跑不了啦,不过这儿子嘛…”我一把搂住她,手探上她拔的突起,“还得要爷多疼你才行呀。”

玉珑扭捏了两下便很快瘫软在了我怀里,脸上泛起的陀红应该不是因为旁边还有其他三女而害羞,反而是情涌动。这小妮子几天下来便被我调教的食髓甘味,越来越不住我的逗。“我要帮玉珑乞子。”

玉珑火热的娇躯让我心中忽地燃起了一股焰,我抱起她便向里仓走去,毕竟三未近女对我来说实在很少见。玉玲镇了我一眼,我伸手连她一齐拉进了怀里,意气风发的道,玉玲,爷也送你一个儿子吧!船家母女四人的吃吃笑声并没有打断我和玲珑的胡天胡地,当姐姐婉转承的时候,妹妹便用娇腻的双峰按摩著我的後背;而妹妹接著我重击的时候,姐姐就用香滑的舌头遍我的全身。七大名器中的比目鱼吻因为合演的时间还短,本不是我独角龙王的对手,杀伐的结局照例是一面倒的征服。

“爷,给…我,嗯…”,玉玲再也抑不住那高亢的呻,一阵剧烈的颤抖後和妹妹一样瘫在我的身下,原本死命箍著我的双臂和双腿此刻全落在了榻上,彷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我乾似的,只有下体还在一下一下的动收缩著。

“萧…”我习惯的想喊来萧潇,只有她才能让我的火彻底宣,可突然想到如果萧潇过来,外面就只剩下无暇孤零零的一个人,心中一动,那个已到嘴边的“潇”字便被我咽了回去,目光又重新落在了玲珑身上。

後姐妹俩香汗淋漓的身子染上了一层红晕,久而不退。玉玲蜷在我怀里,我怒目圆睁的分身正顶在她小腹上,她敬畏的摸了摸,小声道:“我和妹妹真没用,爷,要不叫萧潇姐来吧。”萧潇来了,无暇岂不孤单?玉珑不言语,只是慵懒的握著我的分身,有一下无一下的抚著它。她应该听明白我话里的意思,不过对於无暇新的身份她恐怕还没有完全适应,内心天人战,脸上便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陈娘子,你真是越来越风啦!”、“陈娘子,我帮你摇,你曳欧潘?猛郏俊梗瑐}外传来一阵放肆的笑声,该是又有一条渔船驶过。

你娘去,老娘今天有客人!”,陈娘子出豪放的一面。

“哈哈,还是你吧,像上次再加上珠娘我就更了,噢噢!”对面船上的那阵怪叫声渐渐的远了。

“没道理,怎么会这样?”玉玲呢喃的声音里有些惊讶,我知道那是为了珠娘,而珠娘正是陈娘子的大女儿。“这天下哪来那么多道理可讲!十二连环坞屠杀水剑派的时候跟你讲过道理吗?有道理可讲吗?那我怎么没看见江湖上有哪个门派出头替水剑派讲讲道理!大家都是说一套、作一套而已!”我抚著她的一头乌发,“要是讲道理,你娘刚过世,我怎么也得过上几个月才能娶你。”

可我娘她没…

玲珑你们要明白,如果不想让你娘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那么无暇就只是你们的表姐而已。我的目光严厉而又坚定。等我从里仓出来的时候,陈娘子母女看我的眼神便大不相同,陈娘子笑道,看不出大官人白净净的一个书生,倒是个场上的一员猛将。正说话间,又有路过的渔民过来搭讪,陈娘子照例回绝了他们,而我心中却忽的一动。那些进了太湖的恶人或许会被眼前的美丽景动而改归正了,可人却不会改变,他们一样需要女人,如果一入太湖便要终老於此的规矩在以前还有约束力的话,那么这些恶人们该怎样发自己的望呢?

“陈大姐,湖区像您这样的花船多么?”我终於发现我忽略了一个重要的情报来源。多,光是苏州府地界上就有七八十条。我这船还算小的,大的有十几个姑娘呢。

那客人哪?

“还不是那些打渔的!”小女儿娘望著我,目光大胆而火辣,并不顾忌一旁的萧潇和无暇,“我们可碰不到大官人这样的客人,若是遇到了,就算拼了命也要让大官人快活。”

“就没有些特别的?”我笑著捻了她脸颊一把问道。说起来娘是典型的江南水乡的小姑娘,生的水灵灵的,常年的湖上生活又练就了一副婀娜的身材,倒真有几分姿。“那得问我大姐。”话音甫落,娘就被大姐珠娘按住一顿打,闹了半天,珠娘才有些疑惑的道:“有是有,不过大官人问这儿干嘛?那些人看著可不像好人。”我心头一喜,脸上却没显出来,只是淡淡的笑道:“来湖区的不外贩渔、贩药和贩珠,能不碰上同行最好。”

“他们不是买卖人。”,珠娘摇了摇头,“只是他们虽然也打渔,可总觉得和旁人不太一样。”转头问陈娘子,“娘,上次那个叫老杜的好像就在前面的栗子湾吧。”

zxc8888

2024-11-30 16:43:27

第二章

栗子湾是我三天来见到的最繁华的港湾,蜿蜒伸进陆地深处的水道里停了三桅、五桅的渔船,星罗棋布的煞是壮观,落的余辉染红了天上的白云也染红了船上的白帆,悠扬的渔歌参差起伏,倒真有些渔舟唱晚的味道。

听陈娘子说这里离著名的渔区和湖珠产地东山水道特别近,是渔家歇脚和渔贩子聚集的好地方,而旁边的栗子镇也就顺理成章的发展成了湖区数一数二的大镇。

离栗子镇还远,就隐约听到呼三喝六的笑声,笑声里还裹着断断续续的丝竹声。进了镇子,和我看到的其它渔村截然不同,二层的青瓦白墙小楼随处可见;街道虽不宽,却是青石铺面;两旁酒肆茶馆林立,酒旗招展;街上熙熙攘攘,小贩走街串巷的吆喝声不绝于耳,仿佛进了无锡城一般。

“爷,今天就住这儿吧,都两天没好好洗个澡了。”玉珑站在一家叫做“仙人居”的大客栈门口央求道。

虽然出发的时候我就定了规矩,晚间要么在野外宿营,要么就睡在船上,野外寂静,而船上有人守夜,容易发现敌情。

不过正值七月,酷暑难耐,我身上也极不利,犹豫了一下,看行人中不乏穿绮披罗的,我们一行人看着并不扎眼,便点头称是。

四女自是喜动颜,知会了在附近一家南货铺子里大肆采购的陈家母女一声,便进了客栈。

客栈竟然要路引让我多了一份安全,不过我不想再给十二连环坞来了解我的机会,路引便换了假名,扬州的王动变成了苏州的李佟。

“李爷,现在是鱼汛,小老儿也变不出那么多的上房。您将就些吧,这可是小店最后一间客房了。再说独门独院的,您和太太们也安静,虽然贵了些,十两银子一个晚上,不过小店可是包吃包住呀。”

偏在仙人居一隅的小院一如老板说的僻静,院子的翠竹和芭蕉更添了几分幽雅,屋子里的摆设也很当,问过伙计才知道这本是老板的住处,一到鱼汛时节,便腾出来暂做客房。

“这院子也不随便租,老板看上眼的才能住进来呢。”伙计边把两张短榻上铺上被褥边道。

我知道女人们要好好清洁一下自己了,若是没有无暇,我很可能和萧潇、玲珑就地来一场兰汤大战,可现在我只好找了个借口跑到了客栈附属的酒楼里。

登楼望去,栗子镇炊烟袅袅,灯光点点。“这等繁华的处所,十二连环坞想来不会放过吧。”我心中暗忖,栗子镇商贩云集,不仅是个做买卖的好地方,打探起消息来也很便利。

不过转念想起少林武当两次进剿的记录,提及这里的时候都是一笔带过,是他们疏忽了,还是十二连环坞在这里隐藏的太深?

叫来伙计,给他一块碎银,便问出了镇上的风月,栗子镇上大大小小三十多家勾栏院,龙头却是两家,牡丹阁与秦楼斗了十几年依旧不分轩轾。

怎么是两家?我心下狐疑,难道十二连环坞并没有渗透到这个行业?否则以它的实力做后盾,怎么会有第二家和它竞争?

“那赌馆呢?”我问伙计。

伙计笑着说:“牡丹阁和秦楼就是镇子里最大的赌馆,那里吃喝嫖赌样样具全,大爷您这身份去这两家最合适不过了。”

出了仙人居,沿着伙计指点的方向一路向东,走不过百步,就看见张灯结彩的两座大院沿着街道的南北两侧相对而立。

街南院子里一眼便可以看到一座巨大的三层回字高阁,雕梁画栋,最上层有一圈巧明廊,明廊正中的匾额上写着“牡丹阁”三个大字,笔力浑厚,像是出自名家之手。

而街北院子里同样耸立着的却是两座三层塔楼,楼似宝塔,犄角相望,两楼之间有悬在半空中的回廊相连,楼顶青旗漫卷,隐约看到上面绣了一个“秦”字。

两家门口各站着四五个腆肚的壮汉正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望着,不时有奴嬷嬷来送往着进进出出的客人。

“好大的手笔!可栗子镇会有这么多豪客吗?”在这种小镇上看到如此规模的院让我有些吃惊,不过想到川中建昌那些木材商人们的豪奢,我便释然,抬腿往街北走去。

秦楼的护卫们在给我一张笑脸的同时,也没忘抛给对手一个得意的眼神,殊不知我选择秦楼,只是因为讨厌牡丹的媚俗而已。

“大爷,里面请!”一进大门,立刻就有奴过来,提着灯笼在前边引路。

“您是头回来吧?想找个姑娘,还是想试试手气?…找姑娘呀,小金宝、白芙蓉、陆秀林那都是本地有名的红姑娘,…谁最红啊?当然是我们东湖花魁庄青烟庄姑娘啦,大爷您要找她?那怎么也得提前个五六天约好了才行,今儿找她可不成了。…还是小金宝吧,她的口技可是太湖一绝,大爷您不去试试?”

在勾栏院里纵横了多年,我自然知道每个奴都有自己相好的姑娘,有客人总是先往她们房里领,便对这奴头里说的几个姑娘都不置可否,只一味的浏览起院子的风光,秦楼的布局正如它的名字一样颇有些雅意,水榭亭台、假山怪石掩映在花树丛中,和苏州的快雪堂十分的相似。

奴有些摸不着头绪,支吾了半天才道:“要不…去庄姑娘的妹妹紫烟姑娘那儿?她方才刚刚赶跑了几个无赖客人,正生闷气呢。”

说话间他转过头来上下仔仔细细打量了我一番,原本有些犹豫的语气突然变得轻快起来,“瞧大爷您这模样,还真是紫烟姑娘喜的那种哩。”

哦?青楼里的姑娘敢赶客人出门,定是有些出的本事,我好奇心一起,吩咐奴:“就这个庄紫烟了。”

曲曲折折来到庄家姐妹的别院,东西厢房却是截然不同的景象。东面华灯高挑,声谑语不绝于耳;西面只是一灯如豆,显得冷冷清清。

站在西厢房门口一个管事模样的四十多岁妇人看到了我们,忙一路小碎步的赶过来拦住了去路,也没正眼看我,便数落起那个奴来:“死阿四,你死脑筋呀!紫烟姑娘正在气头上,你怎么又带客人来啦?!这不是惹她…”她转头看了我一眼,突然一呆,嘴动了两下,剩下的半截话活生生咽了回去。

她看到的应该是另一个我,师父的不动明王心法最能变幻人的气质,此刻的我仿佛是月下一高傲的孤竹,空灵飘逸,正和冷寂的西厢遥相呼应。

“梅娘,让客人回去吧,今儿紫烟不见客了。”西厢传来一个柔美的声音,在东厢的笑语声中,依旧听得清清楚楚。

我心头顿时一,“好一声靡靡之音!”普普通通的一句话竟说得如此气回肠,就算是苏瑾在上宛如天籁的呻好象也没有这般销魂蚀骨,我的不动明王心法竟活生生出了破绽。

她是庄紫烟吗?我的目光忍不住投向西厢,那里还是一片寂静,寂静得让我恢复了冷静,一丝疑虑渐渐浮起,正在气头上的庄紫烟怎么会发出这么柔美的声音?西厢里的女人究竟是谁?我心中猛的升起一股一探究竟的念头。

我不理会诧异的梅娘,径直向西厢走去,边走边漫道:“”借问吹箫向紫烟,曾经学舞度芳年。得成比目何辞死,愿作鸳鸯不羡仙。“在下要见紫烟。”

我的声音正如明月星光,清朗无双,和着竹叶的唰唰轻响,自有一种独特魅力,就连东厢的笑声都一下子没了,一时间院子里鸦雀无声。

我并没有得到主人的同意便推门而入,对付这些勾栏院里的头牌首先行事就要出人意表,况且我的行动还隐含着诸多的含义。

屋子布置的很简洁,看起来便一览无余。外屋是一个脸诧异的俏丽小丫鬟,而里屋一盏麒麟灯旁,一个二八少女正转过头来,烛光映在她沉鱼落雁的脸上,分外的动人。

轻轻簇起的蛾眉下是一对会说话的明亮眸子,正既吃惊又好奇的望着我,目光里还夹杂着些许责备,仿佛在怪罪我的不告而入。

苏瑾?

我心头猛的巨震,这少女的模样竟是这般的悉,以致在那一刹那我似乎觉得回到了十年前,那时候的苏瑾应该就是这副模样吧。等定下心神,才发现她与苏瑾的不同,她更娇小,神态也更顽皮。

“庄紫烟?”

中涌起的波澜让我几乎忘了我进来的目的其实是为了寻找那声音的主人,而屋子里的两个人看起来显然都不是我要找的。

那少女并没有搭话,眼中反而闪过一丝惑,“你不是栗子镇的人,我没见过你,你是贩鱼的吗?”

不待我回答,她便轻轻嗅了一下,蝤首轻摇道:“你身上没有鱼腥气,也没有药材的味道,你是贩珠的吧。”少女一边抚着抱在怀里的一头肥大波斯猫一边随口揭开了我的假身份。

我并不惊奇她嗅觉的锐,倒是有些困惑她的声音,她的声音虽然也多是少女的清脆,却藏着一股亦幻亦真的磁,听起来陡然多了几分成,倒和方才听到的声音有些相像。

我无暇去责怪她话里并没有使用敬语,眉头一皱,问道:“方才是你吩咐梅娘吗?”

她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清纯的脸上突然冒出妖媚的表情,“公子爷,您方才也不敲门就进来,可吓煞奴家了。您摸摸,奴家的心现在还怦怦直跳呢。”说着,捧着口,媚眼如丝的望着我。

“没错,就是她。”少女陡然一变的声音让我心中一阵起伏跌宕,她绝世的容颜加上人心肺的靡靡之音,竟有着不输于萧潇玉女天魔大法的魅力。一丝疑虑掠过我的心头,是这个庄紫烟天生烟视媚行,还是另有家绝学?这小小的栗子镇怎么会有这般出的人物?

可能是我并没有依言走过去让庄紫烟有些困惑,她眼里竟有些幽怨:“傻哥哥,你倒是过来呀…”她娇镇道。

我没有理会她,反到坐在了外屋的官帽椅里,吩咐小丫鬟给我倒茶,我知道我走过去的结果,苏瑾当初就是这样突然一下子翻了脸。

小丫鬟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犹豫的望着庄紫烟,庄紫烟的眼里多了一层惊讶,蛾眉轻簇,“你这人倒也奇怪,没让你进来,你偏进来;让你过来,你又拿把起身份来了。你是不是读过几天书呀?就是读书人花样多!”

“我奇怪吗?”我反击道:“勾栏院里求的不过是个客人喜,你竟然赶跑了客人,你岂不更奇怪!”

“呸!”庄紫烟轻啐了一口,脸上涌起一层薄怒,“什么客人,一群下坯子而已!”

听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我忍俊不止,“下?到青楼来的哪一个不下!”

庄紫烟想来也知道我说的没错,却不肯输口,瞪了我一眼强辩道:“什么青楼青楼的,我们这儿可是秦楼!”那样子分明是说在我们秦楼,要是看客人不顺眼,就可以立马把他踢出楼外,你想不想试一试呀?

“我真不知道秦楼和青楼竟然有这么大的差别!”看她不讲理的模样正是少女的本来面目。我忍不住笑道,“不过,不管青楼也好,秦楼也好,客人来了,总该上盏茶吧。”

庄紫烟噗哧一笑,吩咐小丫鬟:“双成,给他到壶茶来。”

转头镇了我一眼,道:“你倒是厚脸皮,也好,姑今儿气不顺,你就陪我说话解闷儿吧。”

她的一颦一笑竟是媚态横生,别有一种异样的魅力,饶是我身边美女如云,此刻也有些心动,不过听她的口气,似乎我并不是来嫖她的嫖客,而是如同她怀里的波斯猫一般,只是一个逗她开心的宠物而已,而主人的好脸好象已经是对身为宠物的我最大的恩赐了。

既然在她心中并没有客人这个观念,我索就不作这个客人了:“算了,还是我自己来倒茶吧。双成,那可是王母娘娘的丫鬟,我敢使唤吗?”说着便站起来屋子找茶叶,乘机观察屋子里有没有可疑之处。

“我像王母娘娘吗?”

“怎么不像,王母娘娘也有年少的时候嘛,总不能一生出来就七老八十的一副老太太模样,要是那样,玉帝那个老贼能娶她吗?”

庄紫烟咯咯笑了起来,“我是王母娘娘,那你是谁呀?”

“我自然是周穆王喽。”接过双成递过来的茶包,我边笑边打开它,里面的茶叶银白隐翠,卷曲成螺,竟是上等的吓杀人香。(注一)

“你倒奢侈!”

看到这种价比黄金的上等贡茶我心头不由一动,就算这里是产区,吓杀人香也是价格不菲,秦楼如此待客,当得上豪奢二字,看来这秦楼的实力还真非同小可。

“寻常人我才不给他吃这茶呢。”庄紫烟撅起小嘴不道。

“哦?王母娘娘对周穆王还真优容有加呀!”我调笑道,转头吩咐双成去煮壶开水。

“周穆王、周穆王的,他是谁呀?”庄紫烟脸上有些困惑。

其实听到她的话,我比她更困惑,我知道家要培养出来一个名来下的心血不会比师父把我培养成个贼少多少。

要会诗作对,懂得琴棋书画,怎么会不知道王母娘娘和周穆王的瑶池相会?

她的师父都教她些什么?难道只是教给她那靡人心智的话语声?

我只好给她讲起了王母娘娘的来历,讲起了周穆王的文功武治,也讲起了旎的瑶池相会。

当讲到“八骏行三万里,穆王何事不重来”的时候,她脸上出了淡淡的哀愁,自言自语道:“穆王何事不重来,他为什么失约不来呢?”

“”将子无死,尚能复来“,可人生自古谁无死?”她的哀愁竟然也染了我,在酷暑中我似乎觉得有股秋意。

不知不觉外面已是月斜河倾,对面东厢的灯笼早已熄灭,隐约传来的是人的呻,就连下杀人香也冲了五六回,淡的没什么味道了。

“走也!”

看到庄紫烟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是个清倌儿,想留宿要一套烦杂的手续,不是一天二天能够如愿的,而像苏瑾那样出门在外的好机会并不是常常能遇得到,所以该是我告辞的时候了。

再说我已经初步达到了来秦楼的目的,看庄紫烟就能想象出她姐姐庄青烟的风情,秦楼主人能训练出这么两个出类拔萃的顶尖人物,显然绝非等闲之辈;而就连一个丫鬟都知道下杀人香的冲泡方法更让我清楚秦楼绝不一般。我正盘算着明天要不要来,庄紫烟已经发出了邀请:“王母娘娘明天要见周穆王!”

等我出来的时候,梅娘竟还站在门口,只是脸上堆了笑容。

“好久没听到紫烟姑娘的这么开心的笑声了,大官人,明天您可一定要来呀!”她话里带着一股疼,就像疼自己的女儿一般,甚至连我给她的五两银子她都不要,只是央求我明天一定要早儿些来。

等回到仙人居,萧潇她们等的已是心急如焚,萧潇更是全副披挂,看模样像是要去出门找我。见我进来,四女俱抛过来一阵白眼。

说是看看就回来,可好,都快三更天了,爷也不想想我们该有多急!

“急什么?少爷本就是秦楼楚馆的克星!还怕她们吃了我吗?”我掉了衣服,赤着身躯钻进了浴桶,羞得无暇急忙转过头去,轻啐了一口,脸上顿时多了一道绯红。

我却不想放过她,“无暇,江湖上有把声音当作武功的吗?”

无暇只好转过身来,镇了我一眼,道:“怎么没有!少林寺的佛门狮子吼就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中排名前五的武功!”

“不不不,”我连忙打断她的话,“不是男人们练的,而是女人练的用来惑男人的那种。”我问道,看一旁帮我背的萧潇脸上沁出了细小的汗珠,便让她了衣服进来和我一起洗。

这该是无暇第一次看到萧潇的体,她的目光就像在江园的玲珑一样,很快落在了萧潇尖上的那只环上,只是她的目光突然多了一些异样的东西,似乎是又害怕又向往,连说话都有些不太顺畅,直到萧潇的娇躯沉到水下,她才变得正常起来。

“女人、声音?嗯…多情门,听说几十年前多情门好象有种功夫…像是爷说的那种,可它早就灭亡了,那功夫也该失传了。当今武林,以女子为主的门派,只有隐湖小筑、水剑派和恒山派三家,而这三家应该都没有这样的武功。”

言及水剑派的时候,无暇有些伤,却不再是苦大仇深的模样,想来她和玉无暇这个角的融合程度越来越的人格已经完全分裂了。

“那魔门呢?”我边问边把萧潇的身子向上托起,让她的那对玉浮出水面,从无暇那里应该正好能够清楚的看到我抚萧潇环的手,而我却紧盯着无暇的双眼,想从她眼神的变化来证实我的判断。

无暇眼珠果然又是一缩,像是费了极大的力气才把目光从萧潇的环上移开,但很快就又重新落在那上面,两腿也渐渐的开始并拢起来,我拉了拉环,无暇的瞳孔便猛的放大,而我故意用手掌盖住环,她眼中便有些怅然。

无暇竟然上了环?这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听萧潇讲十二连环坞对她身子的摧残,她应该对怀恐惧才是,怎么会是相反的结果?

不过,我没有时间再去考虑了,玲珑虽然没有发现无暇的异样,却被我的动作惹得嘴里直嚷嚷热,我只好让萧潇出去换了她俩进来。

“啊对,魔门。”无暇这才清醒过来,“记得太师祖的笔记里曾经说过,魔门有两大惑人心智的武功,一是天魔销魂舞,而另一个就是天魔。”

哦?我神一振,又有些惑,天魔销魂舞和天魔,好象就连鲁卫也没有提起过,水剑派怎么会有它的记录?

无暇似乎看明白我脸上的表情,便解释道:“据说身怀这两样绝技的”多闻仙子“虽然是当年魔门七大高手之一,却是矜持的很,从不对男子使用这两样绝技,而第一次用上派场就被太师祖击败了,因此江湖上除了隐湖小筑之外几乎没有人知道魔门有这么两样武功。”

我一皱眉,这等重要的情报难道水剑派就私自藏匿了下来,并不知会其它门派一声?

魔门可是武林的公敌呀!

无暇的脸腾就红了,支吾了半天我才听明白,原来她的太师祖在回到水剑派三个月后,竟意外的嫁给了一个子为妾,最后还被他转卖给了院,成了一代名,而水剑派则在她离开门派的时候就宣布了她的死讯。

玲珑似乎也是第一次听到门派的秘辛,不过因为我的大手一直在她俩的娇躯上游走,她俩的注意力大多在我的身上,脸上便没有太多的惊讶。

而我却忍不住笑了起来:“原来是你太师祖败了,不过这样也好,你太师祖总算明白了自己究竟喜什么!翁失马,焉知非福啊!”心里暗忖,这水剑派还真有诈死的传统哩。

无暇闻言,若有所思良久,在我将玲珑逗得不克自制的时候,突然冲我嫣然一笑。

zxc8888

2024-11-30 16:43:27

第三章

第二天我一到秦楼就明白了梅娘为什么千叮咛万嘱咐的让我一定要早些来。

“大官人,您可算来啦!”梅娘从拥挤的人群中钻了出来,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仿佛我就是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似,“您要是再不来呀,老身死了心都有!”

院子里足足站了五六十号人,把院子挤的当当的。听梅娘这么说,一百多只眼睛顿时齐刷刷的落在了我身上,“就是这小子吗?好象也没长着三头六臂呀?为什么紫烟会看上他?!”“人家是小白脸嘛。”唧唧喳喳的议论也渐渐多了起来。

我不喜自己像是江湖把戏人手里拴着的猴子似的被人看来看去,特别是这些目光并不那么友好,而听他们的对话,似乎眼前的场面完全是因为我的缘故,一皱眉,道:“梅娘,今天怎么这么多人吗?”

梅娘是个出的演员,先看看我,又看看那群衣着光鲜的汉子,一跺脚,埋怨我道:“就你大官人稳当,告诉您早些来吧,您偏不听,瞧,您不来,人家可来了。”说着眼睛一瞥。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立刻发现这群商人中有十来个有些特殊,虽然也是穿著绫罗绸缎,两眼却透着一股剽悍,见我望过去,其中一个壮汉子恶狠狠的道:“看什么看!再看老子挖了你的眼!”

“老兄,你还真说到我心坎上了。”我不由得噗哧一笑。

众人哄笑,那人脸皮一下子变得通红,蠢蠢动间,旁边一人拉住他,问我道:“听说你要给小庄姑娘开苞?”

哦?会有这等好事?怎么我自己都不知道?而梅娘已经在旁边骂起来说是哪个天杀的造的谣,又说好在大官人来了,不信可以问他。

我一皱眉,“梅娘,既然大家都知道了,瞒它作甚!”明白自己被人当成了挡箭牌,我心里便一阵不痛快。

看来她早知道早晨会来这么多人,却不告诉我,其心实在可诛,说什么也要让她吃点苦头。

一句话引来群情愤,就是梅娘也是一脸的愕然,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只有几个脑筋灵光的看我似乎并不像来替人开苞的模样,方才说话的那人便狐疑道:“这是真的吗?”

“我说不是真的,你相信吗?”

那汉子飞快的摇摇头,倒让我觉得他似乎并不在意我话里的真假,果然他已经振臂高呼起来:“走,找李六娘去!老子在小庄身上花了好几千两银子,却让这个小白脸拣便宜!他妈的不给老子一个待,老子烧了她的秦楼!”

我一下子便明白这汉子竟是故意来生事的,不过对我来说这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我正琢磨怎么来一探秦楼的实力,就有人来找它的麻烦了,我倒要看看秦楼如何应付。

众人正待往外走,却听院外传来一阵女子人的笑声,“胡老三,区区三千一百两银子就想取走紫烟的元红,你是不是想好事想疯了?”

那柔媚的笑声让院子顿时安静了下来,因为这声音和庄紫烟极其相似,都有一种销魂魅力。

我知道该是庄紫烟的授业嬷嬷到了,回头一看,果然见一个风姿绰约的中年妇人逶迤而来,后面还跟着八个保镖模样的壮汉。

这妇人的容貌并不十分娇美,可她脸上的表情却似乎在不断的变化,而每一次细小的变化都让她的容颜看起来更加完美,随着她越走越近,她几乎幻化成了一个绝世的仙子,而之前的那些景象仿佛都是我的错觉。

“惑心术”?我心头蓦地一怔,这难道就是家的绝学“惑心术”不成?我只是听师父说起过它,却从未见识过,嘿嘿,这小镇真的是藏龙卧虎呀!

胡老三立刻变得期期艾艾起来,“六娘,我…我,”他转眼看到了我,口齿才伶俐起来,“那这小子呢?我胡老三在栗子镇十年,从来没看见过他,怎么一来就要摘现成果子?”

看来这妇人就是秦楼的主人李六娘了。梅娘过去在她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六娘笑道:“胡老三,人家公子不过跟你开个玩笑,你就当了真,亏你还在道上混了十几年!”

“六娘,昨晚在下在青烟姑娘那里,看这位公子三更天才离开青紫别院,这可和紫烟姑娘的子不太相符呀,胡三哥的话未必就是空来风。”胡老三背后一个白净的汉子平静的道,只是他的话是说给李六娘的,眼睛却看着梅娘。

胡老三原本有些萎靡,闻言脯一,不住的点头。

原来这才是正主,我和李六娘的目光都投向了那个白净汉子,他不得不对上了李六娘的目光,不过很快把眼珠一转,目光落到了我身上。

“这位朋友面生的很呀。”李六娘媚笑道,“最近还真是八方风雨汇秦楼呢。”

她的笑声里充惑,那白净汉子眉头一皱,似乎在抵挡心魔,却没能坚持住,一拱手,说出了告饶的话来:“六娘勿怪,在下不过是替朋友说句公道话而已。”

李六娘的笑声连我都有些心旌摇曳,我蓦地想起无暇昨晚的话,“难道这是魔门的天魔?”我心中暗忖。眼看这争端就要在李六娘的魅力下化解于无形,我知道该轮到我推波助澜了。

“六娘休要怪罪这位朋友,因为胡老三说的本来就是实情。”王母娘娘见周穆王,你当就是吃吃酒、喝喝茶那么简单吗?这一记栽赃倒也不会冤枉了庄紫烟。

众人的目光又一下子聚集了过来,连李六娘也吃惊的望着我,刚想说话,方才那个要挖我眼睛的莽撞汉子已经跳了出来,“他的,竟然来骗老子!”说着挥舞着斗大的拳头冲了上来,不过目标并不是我,却是李六娘。

有一个人带头,顿时从人群中闪出二十多人,向李六娘的保镖冲去,只有两个商贾模样的人奔着我而来,却被我一拳一个打躺在地,血面的样子让剩下的人便缩在了后面不敢上前,只是一味的呐喊。眼前的场景让我更加清楚这是一场有预谋的行动,而我正是行动的借口。不过看起来这群人只是街头的地痞无赖而已,手脚虽然利索,却没什么章法可言,倒是挖眼睛、脚这样的招式屡见不鲜,就算是胡老三和那个莽撞汉子也是如此。

反观李六娘的八个保镖,立刻就地围成了一个圈子,将李六娘和梅娘护在了圈中,一出手就看出他们受过严格的训练,招式并不出奇,不过很有些力道,不一会儿功夫就打倒了四五个对手。

是十二连环坞找茬生事,还是竞争对手牡丹阁来故意搅和秦楼的生意?我心头有些疑惑,不过看十二连环坞对付水剑派的手段,似乎后一种可能还大一些。

那白净汉子开始并没有跟着上去,看我出拳凶狠还诧异的瞥了我一眼,不过他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那场混战中,见己方已经伤了多人,他突然尖啸一声,身子猛然发动,转眼间就越过数人,一出手便咯嚓折断了一个保镖的手腕。

这白净汉子身形一动,我便立刻修正了我的想法,这汉子的身法只比玲珑姐妹弱半筹,显然是江湖上的一把好手,没准儿还是名人录上的人物,可惜名人录上有画影图形的少之又少,我分辨不出他究竟是哪一个。

看他顺势将那个保镖一脚踢开,就要闪进圈内,却见一片红影拦住他的去路,一双素手拢成爪形,快速的向白净汉子的手腕抓去,竟是梅娘。

那白净汉子急速后退,连变了几招才堪堪避开这凌厉的一抓,不过手腕已经被梅娘的指甲划出了几道血印子,见梅娘并不敢追出圈外,他从衣服下面摸出一对尺二钢环,双环一振,得意的笑道:“哈哈,梅香,你这头狐狸终于出狐狸尾巴来了!”

梅娘眼珠一缩,“焦无咎?和你焦孟不离的孟子悠呢?”

她话音未落,就听屋顶上传来一阵冷的笑声:“多谢梅大姐挂念,子悠这厢有礼了!”随着笑声,一人飞身而下,轻巧的落在了焦无咎的身边。

这真是出人意料的一场好戏啊。九尾狐梅香、鬼书生孟子悠和夺命双环焦无咎,这三个在武林中已经消失了多年的成名人物据鲁卫说早已进入太湖加入了十二连环坞,少林武当遍寻不到的十二连环坞中人却一下子让我遇到三个,我的运气是不是好的有点过头了?不过,他们之间怎么打起来了,难道十二连环坞起了内讧不成?

梅娘也从衣襟下拽出两把泛着妖异蓝芒的短刀护在前,冷笑道:“怪不得这些子总有些不开眼的混子来惹事,原来都是你们在背后捣的鬼!”

那群商人一看动起了真家伙,都抱头鼠窜的一哄而散了,院子里除了两方的人马,就只剩下我这个火药引子。

我见紫烟正趴在窗户上往外看,嘴里嚼着槟榔染的嘴鲜红,脸上一副少年不知愁滋味的笑容。

“这丫头是不是见惯了这种金戈铁马的场景?”看她信心的样子我心中一动,向她招了招手。

本意是想打声招呼,却见她眼珠一转突然从窗口消失,不一会儿从门里闪出个娇小的人影,飞快的跑到我的身旁,捶了我一拳笑道:“你怎么净胡说八道呀?”

我看她并不是真的恼了,有意打趣她两句,却见那个莽撞汉子咬牙切齿的扑了过来,我忙把庄紫烟拉到身后,飞起一脚,将他一下子踢出丈远。

这莽撞人看似莽撞,却很有些武功底子,竟让我变换了一种脚法才踢到他。随着那汉子的一声嚎叫,两方面的人马都楞住了,全都吃惊的望着我,就连一直气定神闲的李六娘眼中也闪过一丝讶

焦无咎白净的脸上现出狰狞之,嘿嘿一笑道:“没看出朋友竟是个会家子,不过,今儿老子在这儿办事,没功夫跟你磨闲牙,你赶快在我眼前消失,否则老子就要了你的小命!”

“可惜了山清水秀的太湖!”看焦无咎强盗本不改,想来十二连环坞并不是一个修身养的地方,不过为了看看十二连环坞究竟是如何来唱这出戏的,便有意气他。

“紫烟,去,给少爷我搬张椅子来,我要看戏。”

庄紫烟诧异的“啊”了一声,望了李六娘和梅娘一眼,她俩的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她犹豫了一下,转身回房间真的就搬出了一张椅子来让我坐下,自己站在了我的背后,一只纤纤小手正有意无意的搭在我的肩井上。

“这丫头还真机灵。”梅娘都替她守房,教她功夫不奇怪,不过我并不在意肩上的那只小手,不动明王心法在经络运行上有独到之处,如果点的人内力不是很强的话,我至少有两种方法可以在转瞬间冲开被封死的道。

看焦无咎脸上渐渐堆起了一层层的怒气,双环一摆就要冲过来,我两眼突然出一道锐利的光芒,“焦无咎,少爷管不着你和秦楼的恩怨。不过,你别惹我,否则,我不管你是双环夺命还是双环送命,我都会让你后悔为什么生到这世界上来!”

我的声音就像是从曹地府里发出的一般,冰冷的让不少人灵打了个冷战,就连庄紫烟也缩了缩脖子,嘟囔了一句:“好怕人哟。”

焦无咎脸上的紫气一闪而过,怒极反笑道:“那就尝尝你焦大爷的双环!”话音未落,手中双环画出一道道的光环猛的击出,目标却是梅娘!

梅娘似乎早就料到焦无咎的举动,双刀挥舞间就像两道白虹穿过光环的中心,轻轻巧巧的就破了他的双环。

焦无咎急退,借着后退的力量,他蓦地的将双环掷出,就见两道光环飞驰电掣般直飞向我和庄紫烟,而孟子悠已经移形换位到了梅娘面前,一只判官笔立刻接住了她双刀的攻势。

双环眨眼间已经到了身前一丈,我并没有动,却见李六娘的眼珠一缩,而庄紫烟的手已经悄悄离开了我的肩头;双环又进三尺,庄紫烟猛的推了我椅子一下,两个人一齐跌倒在地,而双环正堪堪擦过我的前。

“没本事就别说大话嘛!”庄紫烟看我舒服的躺在她怀里,不由大发娇镇,“还装死,快起来啦!”

那双环飞过去丈远,突然折了回来,落在了焦无咎手里。而他脸上也现出一丝讶,冷笑道:“小丫头,你好高明的眼力呀!狐狸功夫不行,教人倒真有一套!不过…”

他看了一眼颇有些狼狈的我,“她没教你怎么找男人吗?”

庄紫烟确实表现出来了相当高明的眼力,摆明了她已经得到了梅娘的真传,看来秦楼绝对是一个值得我注意的目标,梅娘、庄紫烟自不用说,还有一个未面的庄青烟恐怕也不是一个俗手,而李六娘如果不仅仅是一个老鸨的话,那她定是拥有绝对可观的实力。

庄紫烟俏脸一扳,出娇蛮模样:“呸,关你什么事!你会诗吗?你知道王母娘娘和周穆王的故事吗?”

焦无咎一脸愕然,我心中好笑,看来秦楼是极少有读书人光顾了,不过想想栗子镇本就是商贾云集而形成的,便就不觉得奇怪。

站起身来,整了整衣衫,我伸手在庄紫烟的脸上轻薄的拧了一把,笑道:“紫烟,你好心会有好报,看少爷替你出气!”

转头向焦无咎怒道:

“焦无咎,你是不是吃了豹子胆了,竟敢暗算你家少爷,拿命来!”

随着一声断喝,我向他疾冲过去,碎月刀在途中已握在了手中,刀如匹练般劈了过去。

“看刀!”

我并没有用斩龙刃,进太湖的时候,我就想该暂时放弃王动的身份了,在水剑派总舵与尹观的手中已经暴了我的实力,若是十二连环坞发现是我进入了太湖,恐怕要尽全力来围剿我,而对一个陌生人它的警惕就要小许多,我这一刀甚至还隐瞒起了三成功力。

我背后传来庄紫烟惊讶的一声“咦”,焦无咎脸上的鄙夷也很快变成了凝重,忙把双环一错来锁我的刀,我的刀锋轻灵的一转,便沿着他左手钢环的边缘削了下去,他左手急缩才保住了手指,招法立刻就了。

“老大,这小子扎手。”焦无咎额头转眼便布了汗珠,脸上也有些慌张之

我的注意力倒有一半放在了李六娘和梅娘身上,六娘看到我使出的那招“杀”,眼中倏地闪过一道异芒,虽然转瞬即逝,却正好被我捕捉到。

“她是高手!”可我把江湖名人录里仔细想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和她相吻合的人物,心中凛然,“难道她真的是魔门中人?”

疑念一生,我出招便小心谨慎了许多,我不知道以后会不会和魔门发生纠葛,不过小心使得万年船,留点后手总没有坏处。

焦无咎可能是看出我的刀法有些重复,脸上渐渐的恢复了沉静,甚至连局势都扳回了一小半。

而梅娘那边却是形势堪忧,孟子悠的武功高出她不少,她左支右绌已显败象,那七个保镖在二十几个地痞的轮番攻击下也显出疲态。

正在这时,从院外传来一阵莺莺呐喊,却见一队仆妇手持哨杀了进来,一会儿功夫便将那些地痞打的皮开绽,有几个甚至手脚都被打断了。地痞们连滚带爬的逃出了院子,仆妇和六娘的保镖全都追了出去,院子里只剩下六娘和庄紫烟神迥异的注视着打斗着的两对人。

就听梅娘轻啸一声,原先狼狈的样子突然不见了,双刀一前一后闪电般的击出,刀法竟是异常的凌厉,孟子悠猝不及防,梅娘的右手刀便带出了一蓬鲜血。

孟子悠脸大变,后退了几步,脸上便多了一层黑气,身子一歪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想说话却只听见“荷荷”的声音,手脚搐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

好高明的刀法,好厉害的毒药!我吃了一惊,名人录上并没有记载梅娘的兵器上淬了毒;而她在名人录上的排名明明比孟子悠低七位,可武功看起来却比孟子悠还高不少,像她这种年纪内力绝不会有什么进境,那么定然是在招式上得到了高人的指点。

我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投向李六娘,却听焦无咎一声凄厉的喊叫:“大哥!”竟然不顾我的攻击反身向孟子悠扑去。

我知道他逃不过梅娘的毒刀,要兑现我方才说过的话只有眼前这一个机会了,手臂一展,碎月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焦无咎的双脚脚筋便被我一刀挑断,他一个踉跄栽倒在地。

“刀下留人!”

我的话还是晚了些,梅娘果然心狠手辣,上前便补了一刀,嘴里还嘟囔:“焦不离孟,那就一齐去曹地府做个伴吧。”

“杀人很过瘾吗?”我一脸的不豫,“梅娘,总要留个活口问问他们的来路吧?再说,你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梅娘意外的瞥了我一眼,“王法?哈哈,在太湖哪里有什么王法?我若学艺不,焦、孟会跟我讲王法吗?!”

我知道太湖天高皇帝远,王法在这些江湖人眼里恐怕比张纸强不了多少,而我自己也换了一个假名,就是想在太湖快意恩仇。

不过听到梅娘的话,再看李六娘浑不在意的越过地上的死尸,袅袅走到我的面前,我脸上忍不住出一股敌意。

“公子有慈悲心肠,”李六娘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脸上的变化,将背转过身去大吐特吐的庄紫烟搂在怀里,淡淡的道:“不过对付十二连环坞的恶人却不必容情,他们每个人身上都是血债累累。”

她一指地上的孟子悠,“像他在皖北打家劫舍的时候,手上绝不会少于十条人命,杀了他那也是罪有应得。”

“六娘对江湖倒是很悉呀。”

我的话充了讽刺的味道,连梅娘听了都是一脸的怒容,李六娘却似浑不在意,微微一笑:“太湖呆久了,江湖自然也就了。”

抚着庄紫烟的背,又道:“就像孟子悠和焦无咎,摆明了是来闹事的,不过你想问出幕后的指使,那是白费功夫。怎么说两人以前也是横行皖北的大盗,骨头还是蛮硬的。”

她犹豫了一下,微微笑道:“其实,我早知道焦孟二人的身份,能在太湖兴风作的,除了十二连环坞,还能有谁?”

说着使了个眼给梅娘,见梅拎起焦孟二人的尸体出了青紫别院,她解释道:“梅娘的”相思红“虽然见血才封喉,但尸体还是要尽快处理,免得伤及无辜。”

想尽快消灭证据才是真的吧,我心中暗忖,不过听她话里的意思,应该对十二连环坞有相当的了解,可她为什么没有一丝惧意,难道秦楼的实力足以和它抗衡不成?

是魔门?还是十二连环坞真的分裂了?

一丝疑虑在我心头转来转去,看六娘怀里的庄紫烟脸渐渐恢复了红润,还偏过脸来偷偷看我,我突然问道:“十二连环坞是不是最近才开始扰秦楼?”

六娘点点头,眼中过一丝疑

攘外必先安内,十二连环坞果然想安定自己的大后方了。不过,它为什么不采用袭击水剑派的方式呢?是它看轻了秦楼,还是另有原因?

“紫烟应该是第一次见到杀人吧,”她的模样就像是在苏州初次杀人的萧潇,“想来以前秦楼和十二连环坞就算有冲突,也不会这么烈。”我解释道。

“公子目光如炬。”六娘眼中的疑虑换成了赞许,“秦楼做的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十二连环坞眼红也不奇怪,只是它一直想买秦楼,最近却不知为何转了了?”

“那牡丹阁呢?”

“我不知道牡丹阁的底,和它斗了十几年,斗的并不是江湖功夫。”六娘嫣然一笑,竟是风情万种。

zxc8888

2024-11-30 16:43:27

第四章

进了紫烟的房间,六娘便吩咐她倒茶。紫烟的茶艺远胜双成,想来六娘说得没错,秦楼并不想靠自己的拳头吃饭。

“说起来,罪魁祸首还是公子。”六娘嘴角含着笑,没有一丝怪罪的意思。

我和她都知道秦楼与十二连环坞的一战不可避免,所以我也没去解释,眼光一直落在了紫烟身上,她在六娘眼前温顺了许多,连动作都轻轻柔柔的,显然对六娘很是敬畏。

“紫烟今年十六了吧?”我心里有些替她惋惜,她若是再多读些书,在风月场里的前途决不会比苏瑾、孙妙差。

梅娘处理完尸体走进来,闻言笑道:“头月里姑娘才过了十五岁的生呢。”她没听到六娘的话,又埋怨了我一番。

“梅娘,别说了,倒让公子笑话。”六娘拦住了她的话头,问我:“公子真是采珠的商人?”

“采珠是我的副业,”我接过紫烟双手恭恭敬敬捧过来的青玉茶碗,看她的脸上竟有了一丝红晕,心生喜,顺手掐了她的小手一把,笑道:“我其实是个采花的贼。”

我真正的目的是借着这个动作把茶杯很自然的放在了桌子上,梅娘刀上的毒药让我不得不用心提防。

紫烟毕竟是个孩子,以为我在调笑,便忍不住啐了我一口,梅娘也是莞尔一笑,只有六娘若有所思,过了一会儿才道:“采珠也好,采花也罢,和十二连环坞结了梁子,公子在太湖怕是什么也做不成了。”

“那秦楼呢?”

六娘不说话了,脸上却出了自信的笑容。

我不知道她的信心从何而来,不过十二连环坞光是名人录中人就被我和秦楼接连干掉了四个,想来行动会愈加小心,秦楼一时半时不会遭到攻击。

倒是梅娘颇有些期盼的望着我道:“反正公子已经得罪了十二连环坞,不如和我们一起对付它吧,十二连环坞不除,整个儿太湖都不安宁。”

梅娘的话正和我意,不过看六娘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我只好摇摇头。

紫烟在我身旁轻轻摇着我的胳膊,央求道:“梅娘说的没错呀,我们合在一起,人多力量大嘛。”

紫烟的声音娇媚异常,我知道她用上了家功夫,便顺势说不是不想和秦楼合作,只是过个半个月二十天我就要离开了,而且与我同行的还有我四个妾,总不能让她们也住在秦楼吧。

“要合作的话,我们最好一明一暗,让十二连环坞无从防备,才能出其不意,获得最大的利益。不过,”我瞥了一眼紫烟,笑道:“六娘以何为报呢?”

紫烟知道我的意思,镇道:“想的倒美!”

而六娘却意外的笑道:“那好,等剿灭了十二连环坞,如果公子能打动紫烟的芳心,我就放她走。”

紫烟轻“啊”了一声,一副似羞还喜的模样,让我看不出其中真假。

但一想到剿灭十二连环坞并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六娘用的那个避重就轻的假设,在我眼里便没有多少份量。

“什么如果不如果的!”我出几分霸气。

梅娘一皱眉,六娘却饶有兴趣的望着我,那目光里竟有一丝长辈对晚辈的溺,半晌才道:“我虽然是个妇人,也知道言行合一,公子大可放心。”

她的话里隐隐有种让人相信的力量,我不由得点点头,道:“那好,六娘,你就等着嫁女儿吧。”

谈拢了条件,我问起了十二连环坞,出乎我的意料,秦楼对外界的消息很,诸如水剑派、鹰爪门的覆灭,玉夫人和况天的死,甚至连我杀死花想容全家的假消息都一清二楚。反倒是对十二连环坞的了解并不比少林多多少,那些被少林寺怀疑已经进入十二连环坞的人大多确认了下来,最有价值只是知道了那条叫做十二连环坞的大船经常出没的地方而已。

是十二连环坞隐匿的太深,还是秦楼志不在太湖,我一时不清楚,我只知道秦楼定然和江湖有着密切的联系。

“会是魔门吗?”我心头闪过一丝疑念,若是魔门的话,这一切都有了最好的解释:为什么六娘说起这些江湖高手来如数家珍一般,为什么秦楼不惧怕十二连环坞,这都只因为它是魔门。

我对六娘的出身真是越来越兴趣了。不过我并不在意魔门,只要它别惹我,它愿意怎么称霸江湖都和我没什么关系,在完成师父的心愿后,江湖还会有多少值得我留恋的呢?

不过眼下我还在江湖,我还要替我的女人出一口恶气。想想十二连环坞就算是死了乌、钱、孟、焦四人,可名人录上的高手它还有十二三个,加上二三十个实力略逊一筹的杀人犯和强盗,我脸上不出一丝苦笑:“整合十二连环坞仅用了三、四年时间,看来尹观和高光祖还真不是白吃干饭的。”

三年前高光祖找到了梅娘的挚友、著名的女杀手白秀,拉拢她进入十二连环坞,白秀因为不愿意再招惹是非便躲了起来,但把消息告诉了梅娘,秦楼便开始注意起十二连环坞的扩张来了。

“高光祖是个人材,可惜宝慧大师看出了他的才能,却没看出他的心。”六娘倒和我想的不谋而合,只是魔门也这般悲天悯人吗?

“他是个人材并不是一件好事,至少他明白秦楼的实力了,下次恐怕就是倾全力来攻击秦楼了。”

“秦楼的机关是天下一绝,”六娘笑道:“公子且看十二连环坞是怎么碰个头破血!”说着她不顾梅娘和紫烟诧异的目光,把双子楼和青紫别院的布防大体说了一遍。

我不明白为什么六娘对我信任有加,但绝不会是因为我出手帮了秦楼一次那么简单。

听秦楼的布置,十二连环坞想要发动突然袭击几乎是不可能的,加上白秀等几个没加入十二连环坞的好手很可能就躲在秦楼,想来秦楼不至于像水剑派那样一败涂地。

既然十二连环坞常在东山、无锡一带出没,而少林武当也是在那儿遇到了伏击,我决心也去这两个地方碰碰运气。

向六娘询问了一下那里的地理,商量了联系的方式,又登上了双子楼仔细观察了牡丹阁一番,我才离开了秦楼。

回仙人居的路上,就发现有人暗地里跟踪我。对于一个贼来说,这些人的跟踪术都是小儿科,只是几个跟踪的人武功都很扎实,虽然没有进入名人录的实力,却也颇为可观。

想来十二连环坞对我这个冒牌的李佟相当重视,而这么短的时间就能安排出人马来,显然栗子镇是十二连环坞一个相当重要的基地。

我知道仙人居不可久住,便很快与四女分头回到了陈娘子的船上。

“梅香杀死了孟子悠?”无暇动容道。

“无暇,如果你肯听我的指点,我会让你进入十大。”我知道她惊讶些什么,梅香成名二十余载,年近不惑武功却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正是每个练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好事。

“爷,我也要进十大嘛。”玉珑住我撒娇道。我捏了她鼻子一下,说我以后要退出江湖,你进十大做什么;无暇闻言便说那她也要退出江湖,十大就留给别人吧。

无暇说话的时候两眼有些出神,似乎在憧憬归隐后的生活。

我知道她在是玉夫人的时候就淡泊名利,变成了玉无暇后依旧没有改变。

只是现在我还要借重她的武功,虽然我知道有一个办法极有希望恢复她的自信心,可我并没有完全做好思想准备去尝试,所以只能淡淡一笑道:“想要退出江湖,怎么也得先把十二连环坞灭了。”

我并没有直接去东山水道,栗子镇上还有许多秘密,我并不想轻易放过。

等二更锣响,我吩咐萧潇与玲珑留守,和无暇换上了夜行衣,很快消失在茫茫夜中。

我的第一个目标就是牡丹阁,既然十二连环坞对秦楼动了手,想来牡丹阁没有理由幸免,而太湖再出现另外一个秦楼的可能实在太小了,由此我断定牡丹阁十有八九已经变成了十二连环坞的地盘。

白天在秦楼我就找好了潜入牡丹阁的路线,沿着牡丹阁的院墙是一溜高大的杨树,想来它原来的主人并没有考虑到这会极大的方便入侵者。

不过院子里来来回回巡视的保镖却比白天多了许多,似乎证实了我的判断,迫不得已我将偷来的花猫扔了出去。

趁附近几个保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那只猫身上,我和无暇疾如闪电般的窜了出去,眨眼便闪到了一栋小楼的墙角处,这时传来猫“嗷嗷”的叫声,还有人骂骂咧咧道:“妈的,原来是只野猫。”

几个人渐渐远去,我和无暇便朝园子中心的那栋三层高阁移去,越往里走,守卫越松懈,一路上倒是嬷嬷、姑娘们来送往的好不热闹。

离高阁还有十几丈远,我知道没法子再向前进了,高阁上华灯高挑,照得阁前阁后一片雪亮,阁上的明廊上不时有保镖走来走去,想要不着痕迹的越过高阁四周毫无遮拦的草坪显然不太可能。

躲在假山影里,我望着进进出出的男男女女,心中一动,笑道:“无暇,等一会要委屈你了。”

我凭着记忆小心的按原路退回到一座没有了丝竹声的小楼窗下,从里面不出我所料的传来一阵阵重的息,无暇不明就里,轻轻啐了我一口,小声镇道:“爷,还有正事儿呢!”

这就是正事儿。我捅破窗纸,借着烛光,清晰的看到两团白织在一起,男人双手擎着女人的小脚,股一筛一筛的很是得趣,女人拧动着身躯,声叫着:“达达…亲达达,快…,奴要…要小达达…”

“这女子倒生了一对大。”我啧啧称奇,话音甫落,胳膊便传来一阵疼痛,转眼看无暇,虽然脸上是一道道的黑炭墨,也能看出她的愠意。

“不信?你自己看。”我说着握住她的胳膊把她往我跟前一拉,她挣了一下子没挣,可能是怕惊动了屋子里的人,很快便屈服了,只是那窗户很高,我只是刚刚够到,她比我矮快一个头,本看不到屋里的战况。

还得把她抱起来。我心中暗忖,右臂便环在了无暇的间,一触手我就察觉出她的小蛮看似杨柳,却极是丰腴滑腻,和玲珑的结实紧绷有着显着的不同。我脑子刚划过“她倒是生养过”的时候,无暇的身子已经开始变得僵硬。

我很快就明白了其中的缘故,因为正抱着她,我壮大的分身正顶在她的两腿之间,看她闭着眼睛不敢往屋里看,我恶作剧的耸动了两下,在她耳边低低道:“快看。”

我这句充威严的低喝像是有无穷的魔力,我就觉得手上一重,无暇身子一软仿佛就要瘫在了我怀里。

怎么会这样?我心中一愣。不过,不容我细想,无暇的身子已经回复了正常,她转头幽怨的望了我一眼,然后顺从的趴在了窗纸上的那个破前,然后突然捂住了嘴,把一声惊讶挡了回去。

原本以为她是因为从没有看过这般香的活而惊讶,但屋里息声的戛然而止让我知道屋里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

我忙伸头过去一看,入眼便看到对面的那扇窗户已是大开,翻云覆雨的两个人已经倒在了上,前一个穿著夜行衣的高大汉子背朝着我正把一条丝被盖在了那对男女身上,而在墙角面壁而立的是一个穿著一身同样夜行衣的女人。

我只觉得那女人背影是异常的悉,就算是在昏暗的烛光中她的一身黑让她的身形变得有些模糊,可她还是象黑夜里的灵那样充了仙气,当一个悉的名字从我心底升起的时候,无暇的嘴贴上了我的耳朵。

“魏柔。”

zxc8888

2024-11-30 16:43:27

第五章

魏柔也是像无暇一样被齐小天抱着看了一出吗?

这是我脑海里泛起的第一个念头,我甚至没有想为什么魏柔和齐小天会出现在太湖?而他们来牡丹阁又是为了什么?

我只是想魏柔的个子和无暇差不多高,就算踮起脚来也看不到屋子里的场景,而我并没有听到她惊讶的叫声,想来进来之前对屋里发生的一切已经一清二楚了。

自从背负起师父的遗命,我不知不觉中已经把隐湖当作了自己的脔。虽然我知道齐小天和魏柔关系定然非同寻常,可我一直抱有幻想,魏柔人称谪仙,岂能轻易动了凡心?!

然而眼前的一切几乎可以把我的幻想全部打碎,就像是戴上了顶绿帽子,苦涩和嫉妒有如水般涌进我的心头,我只觉得嘴发干、喉头发紧,全身充了一种无力,就连抱着无暇的胳膊都似乎没了气力。

无暇身上的火热渐渐的消退,身子往下一滑想站在地上,可有些失魂落魄的我并没能配合上她的动作,等她的两脚落了地,我的虎掌正盖在了她的椒上,不过那丰柔腻的凸起却唤回了我的冷静,我的轻轻在那里掐了两下,把头伸向了窗户。

“师妹,你换上这件衣服吧。”屋子里齐小天的话音正和无暇发出的浓重鼻息重合在了一起,让屋子里的两人并没有发现屋外还有人在窥视着他们。

师妹?我心中一楞,齐小天的称呼并不是亲昵的“阿柔”、“柔妹妹”、“妹子”,也不是相当尊敬的“魏仙子”、“仙子”,却是摸不着边际、可远可近的“师妹”,他俩到底是什么关系,真让人捉摸不透呀。

往屋里看去,我的呼不由得一窒。

魏柔的身子已经转了过来,紧身的夜行衣勾画出的曲线曼妙无比,侬纤得度的躯体仿佛比我所见过的女人都要完美,却隐隐发出凛然正气,让人生不得半丝漪念。

一双妙目如秋水一般清澈无比,只可惜脸上像无暇一样涂了炭墨,让我看不清她的绝世容颜。

看齐小天手里正拿着一件丝织对襟短袄在劝魏柔,我知道他和我打的是同一个主意。魏柔的眼中闪过一丝异,坚定的摇了摇头。

“师妹,我知道你不喜这样的打扮,可牡丹阁外是一片空地,不化妆成这里的客人,咱们本无法接近。”齐小天沉稳的道。

果然如此,我心中对齐小天的评价不由得高了两分。却听无暇转头在我耳边低低呻道:“爷,你…放手…吧…”

我这才发现我的手还在她的前下意识的着,而手里的觉已经越来越坚实拔,无暇的眼波也娇腻的似乎要滴出水来。

她的娇羞模样让我彻底忘记了她的身份,我没理会她的话,反而变本加厉的用力握住那只丰,似乎要把心中对魏柔的怒气全发在她的身上。

无暇并没有反抗,只是轻咬着嘴偎在我怀里,两腿紧紧绞在一起。

“齐师兄,你应该早些告诉我你的计划。”

魏柔的声音仿佛天籁,就算是苏瑾的歌声似乎也没有这般悦耳动听。而且我听得出魏柔的话里隐隐有些不,心中更是一喜。

里面齐小天已经小声笑道:“师妹,我不是说要委屈你一下吗?”

“他的,连话都跟老子说的一样。”我心里暗骂,和我这么一个贼想到了一处,看来齐小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齐三叔不是一直跟着我们吗?他的轻功在江湖可排进前十名,请他帮忙引开牡丹阁的注意力岂不更好?”魏柔淡淡的道。

有人跟着他们?我下意识的回头望了望,身后只是树影婆娑,并没有什么可疑的动静。

问无暇齐三叔是哪一号人物,可能是她还沉浸在异样的体验中,半晌才支吾道:“齐三叔…

…该是齐小天的三叔、大江盟飞鹰堂的堂主“万里无云”齐功吧。“

无暇毕竟曾经是一派掌门,说起武林人物来如数家珍。我心中一动,大江盟派出重要干部来太湖,莫非也察觉到了十二连环坞的危害不成?

“你什么都知道。”齐小天赞了一句,因为炭墨的缘故,他脸上的表情看不太真切,“既然你都点将了,三叔!”

随着齐小天的话音,从我对面的那扇户突然钻进一个黑衣人来,个子不高却显得很结实,脸上也是涂得一片漆黑看不清原来的模样。

齐小天上前亲热的搂住他的肩膀,而魏柔也沉稳的拜了一拜,叫了声“齐三叔。”

看来这汉子就是齐功,他忙把魏柔搀起来,笑道:“小天虽说武功还过得去,可江湖经验毕竟少了些,我大哥不放心便让我跟着,仙子勿怪。”

原来大江盟的安排竟没有让魏柔知道,我心中怒气再起,这大江盟为了能把魏柔娶回来还真是下了一番功夫呀。

不过魏柔身居江湖十大倒也名不虚传,饶他齐功是老江湖,还是被她发现了。

“齐三叔太客气了,路上有几次魏柔不便出手,还是您代劳的,说起来真是要谢谢您。”

“区区小事,何足挂齿!”齐功笑道,不过眉头很快一皱:“仙子,牡丹阁真是十二连环坞的地盘吗?”

“咦?怎么会是魏柔的消息更灵通呢?”听齐功话里的意思,竟是魏柔提供的消息,我便吃了一惊,隐湖虽说在十大门派里排名第一,可它的人丁并不兴旺,行走江湖的人又只有织女剑辛垂杨和魏柔两个人,而且并不主动介入江湖的事务,怎么突然对十二连环坞产生了兴趣,又是怎么知道牡丹阁已经变成了十二连环坞的地盘的呢?

“辛师叔传来消息,说高光祖两前便到了牡丹阁,高虽然是十二连环坞中人,可他平素从不涉足花丛,显然牡丹阁大有可疑。”魏柔解释道。

我心下一阵惑,这等重要的消息魏柔为何不告诉齐小天?如果要守秘,干脆连齐功一齐瞒着岂不更好!不过让我欣喜的是,魏柔看来还没有完全投进齐小天的怀抱。

齐功眼珠一缩,似乎不经意的瞥了齐小天一眼,好象是在埋怨他什么。魏柔因为正把头转向窗外而没有看到,却被我瞧了个正着。

看来到现在大江盟也没明白魏柔来牡丹阁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不过就算它不明白也心甘情愿的为隐湖出力,魏柔的魅力还真是了得呀。

“高光祖?听说他练成了少林寺的绝学金刚伏魔神通,今天倒要领教了。”

齐功抖了抖肩,笑道。三人商议了一番,定好了行动计划,齐功一翻身便窜出屋外,眨眼间消失在浓重的夜里。

我和无暇辍在齐魏二人的身后往高阁移去,又到了高阁近前的假山,不一会儿,从牡丹阁的西南角便传来一阵嘈杂声。

高阁上的保镖虽然一齐把目光转向了西南,可很快便想起了自己的职责,立刻紧张的注视着高阁四周,等西南角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警铃声,这些人更是齐刷刷的把背后的大砍刀擎在了手中。

一条巨大的灰影从高阁突然跃出直投向了西南,明亮的灯光将他的脸照得清清楚楚,正是水剑派灭门惨案的主角之一“巨灵神”陈万来。

紧挨着我的无暇身子有些发抖,我知道就算她平素已经认同了玉无暇这个角,但面对仇人的巨大冲击恐怕也会让她记起来自己其实是玉夫人,看她的眼中错的放出仇恨与茫的光芒,那光芒里有种说不出的疯狂,仿佛两个身份、两种人格在她的脑海里剧烈的争斗,我怜的将她搂在怀里,贴着她的耳朵低低的道了一句:“无暇。”

她身子渐渐放松下来,眼中的厉芒也渐渐的消退,突然一转身抱住我,呢喃道:“爷,杀了他们。”

“我答应你,无暇。”我知道她的心暂时平复了下来,但要想让她完全忘记那悲惨的一幕,我无论如何也要把十二连环坞的这帮杂碎一一送进地狱。

就在我安抚无暇的时候,突然从高阁西、南两个方向涌出三四十身穿黑夜行衣、脸上涂得漆黑的汉子,汉子身上的衣服款式竟和我与无暇的一模一样。

高阁上的保镖立刻发现了这些入侵者,一时间警铃大作,而此时这帮汉子已经冲到了离高阁几丈远的地方,只见他们猛的扬起手,飞蝗石和暗青子如雨般的击向明廊上的保镖和悬挂在屋檐下的灯笼,高阁上顿时一片惨叫声中,那些灯笼也一一被击落了下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高阁里的女和嫖客狼奔豕突的成了一锅粥。

就在最后一个灯笼被击落熄灭,高阁外变成了漆黑一片的时候,齐小天和魏柔已如飞鸟一般的跃了出去,借着飞抓和探出的屋檐,很快便消失在高阁的二楼。

与此同时,我拉着无暇也从另一个方向跃上了同一个楼层,敲开窗户闪身进了一间黑屋子,四下打量了一番,像是女人的闺房,只是屋子里并没有人。

大江盟怎么会出动了这么多人?!我正心有所疑,就听阁上有人朗声笑道:“哈哈,区区调虎离山之计岂能瞒得过高某,鼠辈看杖!”

话音甫落,便听下面传来几声惨叫。我心中暗道,这汉子倒见识明白,一下子便识破了大江盟的计策。

不过,恐怕他怎么也想不到不仅西南角是支疑兵,就连眼下攻击牡丹阁的这群人同样也是佯攻。忙凑到窗前往下看去,阁上重新挂上了灯笼,高阁四周便照得有如白昼一般。

草坪上昂然立着一个四旬汉子,虽然他又矮又胖,左眼还蒙着一只黑眼罩,可气度却卓然不凡。

拎着一把五尺长的镔铁禅杖,顾盼间那只独眼光四,正是在应天打了我一拳的“苦头陀”高光祖。

“大江刀法,你是大江盟的齐功齐三爷?”高光祖的目光异常锐利,马上就判断出了来人是谁。

“我十二连环坞与大江盟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三爷你们是不是搞错了对象?”

看来大江盟的实力就算是十二连环坞也心有顾忌,高光祖的话颇为恭敬,给齐功留下了台阶。

“高光祖?”齐功眼中恰到好处的闪过一丝惊讶,似乎他并不知道高就在此地。然后,哈哈一笑,喝道:“呔!三爷找得就是你这个欺师灭祖家伙!”

齐功的话正击在了高光祖的痛处,他抬头看了看夜空,嘴里嘟哝了几句,突然冷笑道:“好!那高某今天就领教一下大江盟的绝学。”

说着,他缓缓的挽起手中禅杖,低喝一声“打”,禅杖便如狂风暴雨般攻了过去。

齐功的眼前顿时多了一重如山的杖影,禅杖带起的风声就连远在楼上的我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鲁卫说的没错,达摩十八杖是该改名叫疯魔十八杖了。”

我低声对无暇道,看高光祖的杖法披风沥雨,状似疯狂,却又透着一股堂堂正气,可见这个少林寺叛徒对这项绝学有着深刻的理解。

齐功的身子也动了起来,大江刀法就像奔腾不息的大江呼啸而出。不过,两人在名人录上八位的差距看来已经决定了彼此武功的高低,加上齐功本就是来引牡丹阁注意力的,能将牡丹阁的防守拉出空挡来,他的任务已经圆完成了。

果然不出我所料,过了几招,齐功便出了败像,他尖啸一声,正在佯攻牡丹阁的那些大江盟弟子闻声便如水般的退去,齐功又支持了几个回合,看己方的人马已经撤离的干干净净,他猛的出战团,身法如电飞驰而去。

齐功的轻功果然妙,就算是我要追上他都要费一番气力,想来高光祖也知道追他不上,转身吩咐道:“给我各处仔细盘查,小心细趁混了进来。”

一句话让我认定了他就是十二连环坞的智囊。护院们很快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随即就有一个管事模样的人出来安抚惊惶失措的客人,把一场命攸关的生死斗轻描淡写的说成了是客人间的争风吃醋,又说今晚姑娘们的度夜资全都免了,大部分客人很快被安抚下来,阁内又响起了阵阵丝竹管乐和语。

我知道眼下待的这个房间并不安全,刚想离开,门口便传来细碎的脚步声。我刚拉着无暇闪到门后,门被推开了一半,就听回廊另一头有人问道:“翠蝶,小周呢?”

“伊吓跑了,”回答的是一口吴侬软语,看来应该是这房间的主人,“读书人最没用了,气死老娘了。”

随着那一头女人嘻嘻的笑声,一个二十出头颇有些姿的浓女子走了进来。她随手把门关上,便一眼看到了我和无暇。

没等她叫出声来,我已经卸下了她下颚的关节,那女人一脸的惊恐,身子一软,差点瘫在地上,衣裙的下摆顿时了一片,接着就听到“滴答滴答”的声响,再看地板上已多了滩水渍。

“你胆子也不比小周大多少嘛。”我讥讽了一句,斩龙刃已经抵在了她的喉咙上,其实若是萧潇和我搭档,这女人脖子上横着的应该是切梦刀才对。

不过无暇显然还带着水剑派行事的痕迹,并没有完全适应我贼的风格,于是威胁的话语也是从我嘴里吐了出来:“不许叫!不然我把你脸砍成麻花,然后一刀一刀凌迟了你。”

那女人的头一动都不敢动,只是使劲的眨着眼睛,似乎在说“一定,一定!”我推上了她的下巴,问道:“牡丹阁是不是换了主人?”

这问题看来并不复杂,那女人明显松了口气:“不是…劫财劫?”

察觉我的刀尖略微加了些力量,她慌忙道:“东主还是黄老板呀,只是最近来了许多护院,他们都能飞来飞去的,一个人能打四五个人呢,那些混子都不敢来生事了。”

似乎是想起了这些武功高强的护院,她的语气也发生了变化,“你们赶快把我放了逃命去吧,不然…”

她的话说了一半便缩了回去是因为我身上陡然发出的一股杀气,就连无暇也有些吃惊的望着我。

“问什么你答什么,再说废话我一刀杀了你!”做了几天捕快,从鲁卫那里还真学到了不少东西。

“护院什么时间进来的,有多少人,领头的是谁,都住在什么地方?”

看来这个叫翠蝶的女人在牡丹阁也算是一号人物,知道的情况竟比我预想的还要多。

十天前,一百多个新护院一夜之间便接手了牡丹阁的所有护卫工作,原来的护院一人发了三十两银子之后全被打发回家了,护院的头领一姓陈一姓康,听她形容的模样应该就是陈万来和康洵,护院除了院墙周围的那一层重点布防外,几乎都集中在高阁─也就是翠蝶嘴里的回阁内。

从窗户向外望去,阁外的草坪上七八个护院正仰着脖子查看屋檐下是不是还藏着人,看他们的模样,似乎一时半刻的没有离开的意思。我想躲在窗外的计划不得不修正。

我点了翠蝶的道,转头看屋角有桶清水,便让无暇洗去脸上的黑炭,她虽然不明就里,可还是依言把脸洗净,又换了一盆清水,帮我擦去脸上的炭墨。

她的动作是纯乎自然的温柔,和玲珑的活泼顽皮绝然不同,倒和萧潇有几分相似,我心中起一股柔情,看她的目光便颇有些意。

无暇目光和我一对便迅速离开,白晰的脸上顿时染上了一层桃红,就连替我擦脸的手也变得有些迟疑。很明显是想转移我的视线,她问:“爷,还要易容吗?”

一句话提醒了我,虽然十二连环坞知道我救出的玉夫人并不是个死人,不过玉夫人已经战死的消息是从鲁卫那里传出来的,以鲁卫的江湖地位而言,这等关系到水剑派生死存亡的消息定然不会无中生有;那么在十二连环坞眼里,玉夫人应该已经死了,从后来它散布的谣言来看,也恰恰证实了这一点,我自然不会让它发现玉夫人又活了过来。

“当然要易!”我从化妆台上找到了胭脂水粉,捧过无暇的脸,她双眼紧闭,细腻的肌肤已是火烫。

“百晓生的眼光看来有些问题呀,无暇,你才是真正的谪仙。”娇羞无限的无暇此时散发出了惊人的魅力,正如动了情的天仙一般。

我几乎忍不住要轻薄她一番,只是眼下危机四伏的情景让我按耐下心中窜起的那股火,狠下心来在她的脸上涂上了一层厚厚的水粉。

“这是什么呀?”面对铜镜里出现的那个浓妆抹的女人,就连无暇也不由得发出了娇镇,易容并不能遮住她波的眼神,那眼中的薄怒浅镇更添了她的风情。

“”妆罢低声问夫婿,画眉深浅入时无“,无暇,会有那么一天的清晨,你躺在我怀里这般问我。”

镜子里,我的嘴几乎贴在了她的脸上,“不过现在,还是让我们看看隐湖、大江盟和十二连环坞的这出好戏吧。”

zxc8888

2024-11-30 16:43:27

第六章

我把翠蝶剥成了一只白羊仍在上,自己也把夜行衣下,只留下了褒和翠蝶躺在了一处,按我的估计,那些护院很快就会挨个房间进行搜查,我怕是要和她来场搏大战才能过关了。

无暇非让我闭上眼睛才肯把夜行衣褪下。其实等她扭捏着爬上躲在我身后的时候,我早把她看得通通透透,她为了套上那件紧身的夜行衣,里面只穿了件抹和小衣,落在我眼里的是大片雪白的肌肤,就连椒也有一小半在了外面。

我看得心旌摇曳,她尴尬的身份也成了我火的助燃剂,便忍不住反身将她抱在怀里。

无暇甚至连一丝抗拒的意思都没有,“嘤咛”了一声便任由我的虎掌游走在她的娇躯上。

可惜!无暇脸上厚厚的脂粉让我看不清她的表情,而她的双眼又紧紧闭起,我只能从她浓重的呼声、肌肤上泛起的陀和顶在我前的那对凸起的快速变化才能判断出她的受。

当我的手指堪堪捻上她尖的时候,她的反应才突然剧烈起来,身子猛的一缩,竟从我怀里挣开,半跪着退了几步便退到了角,眼中出哀求之,嚅喏了半天才小声道:“爷,咱还有正事要办吧。”

无暇过度的反应和我手指接触到她尖的那一刹那所受到的不同让我心里隐隐察觉出了什么。

不过回廊里传来的脚步声让我知道无暇的话确实有理,“饶了你。”我笑着示意她躺在我身边,然后拍醒了翠蝶。

等一个鲁莽的家伙连一声招呼都不打便闯进来的时候,纱帐里翠蝶正骑在我身上细细的呻着。

那呻多半是由于无暇的剑正抵在她间的缘故,而剩下的一小半则是因为她已经开始从我的独角龙王那里得到了快乐。

“谁?”

我故意嚷道,还把头探出纱帐瞪了那汉子一眼,那汉子的目光在翠蝶身上打了个转,才讪讪一笑,道了声打扰退了出去。

“爷,你怎么来真的呀!”无暇撅着小嘴埋怨道,然后一把将翠蝶从我身下推下来,“这种女人也不怕脏了爷的身子。”

她把翠蝶的头按向了我的两腿之间,“去,给爷干净!”

我有些吃惊的望着无暇,她的眼中闪动着一种异样的光芒,仿佛从凌辱翠蝶中得到了某种足。

我心下一叹,看来十二连环坞对她的刺实在是太大了,不仅人格发生了分裂,恐怕连兴趣都有些特殊的偏差了。

在翠蝶卖力的中,我的分身变得清干净了许多,只是心头燃起的火并不是她所能熄灭的,我只好再度把她点昏,吩咐无暇:“更衣!”

无暇找到了一件长衫替我披上,她自己也换上了翠蝶的衣衫,对着镜子看到自己易容后的模样,她不的嘟囔了一句,拿起胭脂水粉在我脸上一阵画,倒像是玉珑一般顽皮。

我知道无暇正有意无意的把平素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另一面渐渐暴给自己,便不去拦她。

听屋外那些护院的脚步声已经渐渐远去,回廊里多了些女与嫖客打情骂俏的笑声,我和无暇出现在了回廊,当然,在那些嫖客和女眼里,应该是牡丹阁小有名气的翠蝶正搀着醉酒的客人踉踉跄跄的前行,虽然翠蝶被那客人搂得紧紧的看不真切她的面孔,不过看到那件翠绿的对襟比甲,就知道翠蝶今儿晚上又有一趟好生意做了。

按照翠蝶的说法,回阁的最高一层是黄东主、牡丹阁的三大名以及两位教头的住所。

在路过楼梯的时候我发现楼梯口守着两人,想要从这里悄无声息的上去恐怕不太容易。从楼梯再往前走过七八扇门便到了回廊的转角处,这里应该就是翠蝶说的那间放杂物的屋子了。

我和无暇假意靠在门口歇息,看并没有人注意我们,一闪身便钻进了屋子。

“牡丹阁还真讲究呀!”屋子里摆单、竹席、马桶之类的用品,每一件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联想到翠蝶屋子里摆设的当,我不赞了一句。

“爷还有这份闲心。”无暇白了我一眼。

我掐了她脸蛋一把,抬头往天棚望去。按照通常的布局习惯,楼上的这间屋子也应该是相同的一间杂物室吧。

我侧耳细听,楼上那间屋子没有一丝动静,就连娇声都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

我拔出斩龙刃向上捅去,刀刃前进的竟是意外的艰辛,我仔细一看,那天棚竟是坚硬无比的铁槐木,想悄无声息的出个来就如同天方夜谭一般。

懊丧的收回了斩龙刃,我心里不由得暗骂,难道牡丹阁的东主能掐会算,当初建回阁的时候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不过好在房间之间却是薄薄的一层木板,当我把墙壁切出一个大来的时候,一股热气铺面而来,我探头一望,总算不出我所料,这杂物室的旁边正是一个巨大的通风信道。

等沿着信道爬上三楼,我和无暇已经是灰头土脸的了。

用同样的破壁方法进了旁边的杂物室,就听隔壁传来一个女人腻人的呻:“高哥哥…,奴家…奴家不比严姐姐…差吧。噢…”

莫不是高光祖?我神一振,就听一个男人笑谑道:“你是虞美人嘛,当然要胜过碧落一筹了。”

这声音和方才高光祖说话的声音一模一样,由此证实了我的判断。我不敢再用斩龙刃在墙壁上挖出个眼来,便上下仔细查看墙壁的木板之间有没有隙。

“是高光祖和虞秋水。”无暇贴在我耳边提醒我。

我点头示意我已经知道了。

进入十二连环坞的江湖女子并不多,是名人录中人的就更少了,而江湖著名的妇“虞美人”虞秋水就是其中之一。

“那…奴家是不是最好的?”虞秋水的声音听起来无比,连无暇都忍不住轻啐了一口。

“那当然。”

可能是当局者的缘故,高光祖的话明明有种敷衍的味道,却让虞秋水十分兴奋:“哥哥你真好,奴家…开心…,噢,要死了…”

虞秋水高亢的呻伴着高光祖浓重的息合成了一道完美的云雨乐章,不过很快乐章便到了收尾的时刻。

“哥哥,你得人家的小肚子都热刺刺的。”

高光祖并没有接茬,屋子里便一片寂静,过了顿饭功夫,就听隔壁的门口传来淅嗦的脚步声,接着门吱扭一声被推开,一个女人笑道:“哟,我的大门主呀,你倒忙里偷闲,风快活起来了!”

“有你和万来在,还用我心吗?”

后进来的那个女子叹了口气:“惭愧,还是让柳元礼这头老狐狸给跑了。”

既然大江盟的少盟主和飞鹰堂堂主都到了栗子镇,那么听到柳元礼的名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我更惊讶的是高光祖、虞秋水几个之间的称呼并不像是一个组织严密的门派。

不过很快我就明白了其中的奥妙,虞秋水突然惊叫了一声“严姐姐,你坏死啦!”,然后就换成了另一个女人有些夸张的惊叫。

不一会儿,隔壁便传来了哼哼唧唧的声音,只是女主角已经不再是虞秋水一人。

后进来的女子应该是江湖上与白秀齐名的女杀手“碧落黄泉”严落碧,江湖上并没有她的绯闻,然而现在已经无碍的玩起了三人行,显然是臣服在了高光祖的下。

“嘿嘿,这十二连环坞的整合方式还真奇特呀。”我搂住无暇丰腴的肢,在她耳边小声笑道,呼出的热气钻进她的耳朵,惹来她娇躯一阵轻颤,身子也变得越来越热。

薄薄的木板本挡不住三人的语,香的氛围似乎连隔壁的我都能嗅的出来。

“好香呀。”我在无暇的脖颈处夸张的嗅了一下,心头却忽的一动。

不对呀,她脖颈处散发出来的淡淡幽香怎么与空气中的那股香气并不相同呢?抬头仔细嗅了两嗅,心下猛的醒悟过来。

金凤玉散!

我终于分辨出这空气中的香气原来并不是出自无暇身上的那些脂粉,却是江湖著名药“金凤玉散”的味道!

真是八十岁老娘倒蹦孩儿!我来不及知会无暇一声,忙把她的口鼻全遮了起来。

其实“金凤玉散”并不伤害身体,它只是能快速勾起人的火而已,火一得到宣,药力自然就解了,很多人甚至用它来助闺房之乐。

不过“金凤玉散”用的连隔壁都能嗅的到,显然是高光祖发现了我俩的行藏而有意为之。

“撤吧。”我心中既惊奇又无奈,高光祖是怎么发现我们的呢?!

不过我知道“金凤玉散”入的越多,发作的越快,虽然我早就在师父的贼训练课程中对这些药产生了抵抗力,可无暇并没有受过这种训练,看她如水的眼波中已有了漾的痕迹,我知道我该撤了,因为一个脑子男的练武人恐怕连平素一半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至于齐小天和魏柔,想来他们还没有到三层,临走示个警也算仁至义尽了。”

然而好象已经来不及了,“出来受死!”隔壁突然传来了高光祖的一声断喝,我拉着无暇箭似的窜向通风信道,只听墙壁的木板“咯嚓”一声被击断,高光祖得意的声音传到了耳边:“哪里走!”

嗯?我眼角的余光无意中发现我身后的那堵墙壁依旧完好无损,前冲的身子便不由自主的停了下来,“难道高光祖说的另有其人?”

“卑鄙!”当魏柔和齐小天的名字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隔壁已经传来齐小天的怒喝。

霎那间我便明白了原来高光祖使出“金风玉散”并不是为了对付我,转眼看无暇却是一脸的疑惑。

无暇并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金风玉散”,在我突然拉着她撤退的时候她就有些莫名其妙,看我扯过两条巾,又掏出行货子在上面撒了泡,她更加惑,只是两眼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我的分身片刻。

“大江盟才卑鄙!”高光祖调侃道:“堂堂的少盟主竟然穿著女人的衣服,还偷听别人的好事,究竟是谁卑鄙,可真得让江湖朋友好好说说了。”说话间,兵器相撞的叮当声如急雨般传来。

“快戴上!”我听不到魏柔的声音,心中有些焦急,忙把一条巾递给无暇,而另一条则蒙住了我的口鼻,绕在脑后打了个活结。

虽然巾的气味不佳,但总比因此丢了命强。无暇虽不解其意,却也照葫芦画瓢的把巾蒙在了脸上。

“打劫!”

我一脚便踹开了薄薄的木板墙壁,隔壁屋里的场景却让我一呆,屋子里烟雾缭绕,显然是用了大量的“金风玉散”;可高光祖和两个三十多数的妖女子却是穿戴的整整齐齐,方才的那场戏竟真的只是一出戏而已,这三个演员的表演唱作俱佳,连我都骗了过去;齐小天则穿著一件大红的对襟比甲,他高大的身躯将原本宽大飘逸的衣裳橕得皱皱巴巴,就像是戏里的女丑似的。不过,更让我吃惊的是魏柔。

难道眼前这个像是最下的风尘女子一般涂着厚厚脂粉的女子就是谪仙魏柔吗?她那对灿若星河的眸子那里去了?难道说隐湖小筑闻名天下的心剑如一心法也无法抵挡“金风玉散”吗?

若不然她的眼睛怎么像是蒙上了一层雾?虽然她挥出的剑法妙如仙,剑光如团,将那两个娇女子得上窜下跳的,但也和她十大的地位相差甚远!

听到有动静,混战在一起的五个人手中都有些迟疑。

还是高光祖眼快,看我俩蒙着面,显然不是自家人,便突然呼啸一声。随着他的尖啸,从屋外一前一后抢进来一高一矮两个汉子。

这两人正是“巨灵神”陈万来和“勾魂”康洵!

陈万来的大斧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奔我而来,而康洵虽然在应天府被我踢中了一脚身法显得有些呆滞,可双仍奋力的住了无暇。

看到陈、康二人,我心里突然生出一丝不祥的预,十二连环坞早就安排好了人手,显然大江盟一行人的行踪尽在它的掌握中,那么它的大龙头尹观在这出戏里扮演什么角呢?

也不知是因为金风玉散的缘故,还是面对强暴自己的歹徒心情波动,无暇竟被在名人录中的排名比她低四十位而且有伤在身的康洵杀得左支右绌。

几招之后康洵便叫道:“水剑法?他的,原来这小婊子竟是水剑派的余孽!”叫喊声中,他的目光便投在了我身上,虽然我灰头土脸的还蒙着面,他还是从我的斩龙刃中认出了我。

“小心,他是王动!”

听到康洵充怨恨的叫声,陈万来出招更是小心,这件屋子本来就不大,刀光剑影的挤了七个人,妙的招数和身法本使不出来,而陈万来天生神力,一斧子一斧子毫无花俏的劈过来,借着地利竟发挥出了十足的威力,我硬接几斧下来口便被震的一阵发闷。

陈万来虽笨也看出了形势对已有利,古铜的脸上扬起一丝得意,“老康,看我替你报仇!”

那边齐小天尽管妙招迭出,可高光祖出身少林,眼力之高非同小可,一把禅杖以不变应万变,牢牢掌握着战局的主动。

而魏柔虽然占了七成的攻势,可她眼中的离之却越来越重,我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主客之势便要易位。

我清楚这种局面再持续片刻,己方就有面临崩溃的危险,我知道我又要为做贼付出代价了。

师父,您老人家真的没说错,贼这个职业实在是太富有挑战了!

zxc8888

2024-11-30 16:43:27

第七章

十二连环坞的五个人背靠背的站在屋子中央,每个人只需负责自己的正面敌人,全无后顾之忧,陈万来那泰山顶般的一斧便充了一往无前的气势。

倘若是在空旷的地带,我至少有三种方法可以轻易将他的招数破解,但无论那种方法我都要左移或者右移,可我现在左边是扇窗户,而右边则是陷入苦战的无暇,我只有后退。

我高超的演技和陈万来笨拙的木头脑袋相互作用的结果就是他得意的往前跨了两步,从而离了五人战阵,当然接下来的一斧也如他所愿的把我从背后墙壁的那个破劈了出去,我的惊叫是如此的真以至于无暇的剑法更加散

上的木刺不仅划破了我的衣衫和肌肤,更有几直刺进我的后背,可我已经顾不得这许多了,在我退出破身子悬在通风信道半空中的时候,斩龙刃已经换到了左手然后被我贯在了墙壁上,我藉势向右去,右拳猛的向木板墙壁轰去。

等我破壁而入的时候,陈万来正爬在口向下张望,不过我没有时间去理会他,一拧身在了岌岌可危的无暇身前。

地落花红…带…雨!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斩龙刃织出的又是漫天红雨,然后我鬼魅般抬起的依然是我的左脚。

“为什么又是这招!”康洵的脸上闪过一丝惧,想退可后面却是严落碧和虞秋水,一犹豫间我的脚已经踹在了他的口,不过算他有福,因为陈万来的大斧又到了,我脚上的力量便弱了许多。

“金风玉散很好闻吗?还不快逃!”

康洵飞起的身子将严落碧和虞秋水撞的东倒西歪,魏柔趁隙长剑突刺,噗噗两声在两女的大腿上各札了一刀。

康洵的身子并没有停下来,接着挡住了高光祖的进攻路线,给齐小天闪出了一个空挡,听到我的提醒,他和魏柔一前一后冲出了窗户,而我则拉着无暇一脚踢飞了大门,旋风似的冲进了回廊。

沿着回廊我俩拚命的朝西跑去,前面出现的护院在我斩龙刃的呼啸声中眨眼间就伤了七八个,剩下的全都缩了回去,不过却让后面的高光祖渐渐追了上来。

咦,有没有搞错呀?今天的主角可并不是我耶!看高光祖竟然弃齐小天、魏柔于不顾,却拚命的追赶我,我真是有些一头雾水了。

是不是觉得我人单势孤好欺负呀?一股怒火从我心头升起,若不是这回廊狭小,不利于我剑法的发挥,我真想转过身来立刻搏杀了高光祖!

不过好在前面就是明廊的窗户了,我一脚踹出一条信道,拉着无暇如同大鸟一般飞了出去。

“哪里走!”

随着一声嘶哑冷的断喝,一道凌厉的刀光从我的头顶雷霆般的劈下,那刀法没有半点花俏,却是大拙实巧。

我不敢变换身法躲开这一刀,因为旁边就是无暇,而从无暇今晚的表现来看,这一刀很可能会把她劈成两半。

我只好回首一剑,水剑法虽然妙无比,可因为我身在半空无处使力,刀剑相,我只觉得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正在蒙面的巾上,身子如同被中的鸟一般急速的坠了下去。

那人竟是屠夫尹观!看来牡丹阁还真是十二连环坞的一方重地呀。

这念头在我脑子里一闪而过,随即我就在无暇的惊叫声中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就算是刚跟师父练武的时候好象也没有这么狼狈,我就觉得浑身的骨架似乎都摔散了,大口的鲜血从我嘴角涌出,若不是尹观来的异常快,我可能就像条死狗一样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想动。

“去死吧!”他一脸的横让冷笑都显得有些僵硬,庖丁刀眨眼便到了我的近前。

我忙滚向旁边,身上的伤一扯动便是钻心的痛,连动作都有些凝滞了。

再看尹观的刀法看似简单,却深得迅、猛二味,心中不由得一凉,今天,我还能想活着离开吗?

“休要伤我相公!”随着无暇的一声清叱,我眼前出现了一片绵的雨,一丝丝一线线,飘飘绵不断,让人直想醉死在这雨中。

小楼一夜听雨。

我终于看到了无暇真正的实力,也看清了无暇的心,在她的心中我应该已经是她的男人了吧,看到自己的男人生命受到了威胁,她终于爆发出了自我封闭的实力。

猝不及防下尹观的身上便多出了几道伤口,连头皮都被削去了一块。

他退后了十馀步和赶上来的高光祖、陈万来站在了一起,脸上是讶

是谁?”

一句话让无暇的气势顿时弱了下来,看我狼狈的爬起来便忙躲在了我的身后,尹观眯着牛眼打量了一会儿,突然道:“玉夫人?是玉夫人?”

我并不想让无暇变回玉夫人,毕竟玉夫人给她带来的是无法抹去的屈辱,便伸手搂过微微有些发抖的无暇,瞪了尹观一眼,厉声道:“尹观,你这杀人凶手还他妈的好意思提我师伯的名讳,我今天就杀了你祭奠她老人家!”

说着,我拉着无暇转身就逃,我有自知之明,以我受伤之躯来战尹观三人简直就是自取死路。

可惜这次并不像上次在水剑派的时候有匹马在等着我了,身上的伤拖累了我,我的身法明显变慢了许多,很快尹观三人便追了上来。

等反身和三人战在一处,无暇充灵气与霸气的剑法成了昙花一现,缩手缩脚的又变回了老样子,武功看起来甚至比玲珑姐妹还弱。

我在尹观的庖丁刀和高光祖的禅杖连番攻击下顾此失彼,空旷的草坪让尹、高两人联手的威力足足大了一成,不过好在它也给了幽冥步发挥的空间,虽然我的身法已经不太畅,还是几次把我从断胳膊少腿的危机中解救出来。

和十二连环坞的几番手后我就知道所谓充了个人英雄主义彩的单打独斗在生死搏杀中早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单打独斗的唯一理由就是地形不允许群殴,对于享受着两大成名高手夹攻的我来讲只能说声:“我真的很荣幸。”

“无暇,拜托,咱俩连个儿子还没生出来呢,总不能现在就死翘翘了吧?”看来生还的唯一希望就是无暇能发挥出自己真正的实力。

无暇眼睛倏地一亮,剑法陡然凌厉了两分,不过当陈万来的脸上出疑惑的表情,当尹观笑着说出:“那就由我来代劳吧!”她的剑法顿时又缓了下来,含歉意的望了我一眼,眼中竟有了死志。

我心中一惊,无暇竟然丧失了面对仇人的勇气,看来就算是死她也不愿意被人认出自己的真实身份,应天府的那一天她究竟受到了怎样的侮辱?

我略一失神,尹观的刀便在我的左臂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口子,随着鲜血的迸出,我的信心开始发生了动摇。

齐小天和魏柔这两个混蛋哪里去了?就算是中了金风玉散,只要喝几口凉水也能住一段时间了,有他俩相助,逃跑总没有问题吧,好歹我也算救过他们一回,难道侠义已经变成了一块遮羞布,只是大家用来擦擦嘴边的吐沫星子的吗?

我心中暗骂,身法越来越慢,就在战局将要崩溃的时候,突然从回阁上传来一声清冷的呵斥。

“卑鄙!”

随着这声清叱,一溜刀光从回阁上疾如闪电般的劈来,刀锋与空气急速的摩擦发出嘶嘶的声响,刀身泛起的光华连月星光似乎都黯然失

来人是谁?这融合天地之气的一刀我甚至在师父那里都没有见到过,江湖十大高手的名字在我脑海里一闪而过,看半空中猎猎随风的衣裙我心头蓦地一跳,“难道是隐湖的鹿灵犀?”

好在这一刀并不是劈向我的,尹观连变了两种身法依然没能摆这惊天地泣鬼神的一招,庖丁刀和来人的长刀便硬碰硬的对了上去,一溜火花四,尹观的嘴角便溢出血来,脸上是惊讶,而那边高光祖已经口惊道:“天魔杀神?!是魔门中人!”

魔门?我丝毫不怀疑高光祖的眼力,曾经是少林寺希望之星的他定然有机会接触到许多鲜为人知的江湖秘辛,而少林又是历次与魔门争斗的中坚力量,他了解魔门实在不足为奇。

可魔门向来不都是恶的化身吗?怎么突然扮演起武林的卫道士来了呢?它的字典里又怎么会有“卑鄙”这两个字?

这女子的刀法绝对有进十大的实力,可名人录的江湖十大高手里除了鹿灵犀和魏柔,再没有其它的女高手了,这更加证实了高光祖的话,想来魔门认为时机已经成,那些蛰伏在黑暗中的高手们渐渐的要登上江湖这个大舞台了。

来人轻巧的落在我近前,转过身来,我才看清那张脸,不过这对我并没有任何意义,因为那张惨白冷酷、没有一丝表情的脸明显是一张面具,我只是来人飘动的衣裾和身上淡淡的幽香判断出这是一个女人。

一身几乎要融进夜幕里的黑让她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森的气息,就连看无暇的那一眼里面都没有一丝彩,彷佛一个死人在看另一个死人;只是目光落在了我身上,才让我看出些许意味深长的味道。

她认识我吗?我直觉的到这女子似乎和秦楼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不过看她的个头虽然和李六娘、梅香彷佛,可气势却迥然不同,就连夜风送来的她身上淡淡的幽香都和李、梅二人不同。

看来人并没有出言否认,高光祖冷笑道:“哼,水剑派自甘堕落,竟然投靠魔门,看我十二连环坞替天行道!”说着,挥舞着禅杖冲了过来。

听鲁卫说魔门乃是武林公敌,看来果真如此,对上了魔门,就连十二连环坞都变得理直气壮。

不过高光祖眨眼间就给我扣上了一顶大帽子,显然他心机甚深,若是坐实了水剑派与魔门暗通款曲,那么以后怎么对付水剑派都顺理成章了。

尽管我已经把水剑派彻底解散了,不过在大仇未报之前,水剑派的名头还会出现在江湖,再说我并不想让它的名头受到玷污,虽然我与魔门并无恩仇,可我还是要撇清和魔门的关系。

我换下了无暇对上了陈万来,在空旷的场地对付他这种只知道使用蛮力的家伙就算我的伤再重一倍也游刃有馀。而黑衣女子在尹观和高光祖的联手夹击下,仍兀自占了六成的攻势。

“咦?苦头陀,你这招不是魔门的”一气东来“吗?…怎么又换成了魔门的”翻天斗“?”

我信口雌黄,“十二连环坞才真的加入了魔门吧,要不你苦头陀怎么把魔门武功使得这般纯?”气的苦头陀一个劲的高声叫骂:“胡说,胡说!”

眼前的情形诡异异常,这个被高光祖认定为魔门中人的黑衣女子正护卫着我和无暇,而被保护的对象却在极力否认与保护者的关系。

“魔门有什么不好?!”那女子一刀退了尹观,忍不住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接着骂道:“你们打不过还逃不过吗?是不是想死在牡丹阁呀?”

“就这样跑了好象很没义气耶,大姐,给个名字先!”斩龙刃在陈万来的前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今天晚上我总算出了点恶气。

水剑派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子?”

“是呀!”黑衣女子的一句话竟引起了敌人的共鸣,“这小子油头粉面的,八成是勾搭上了玲珑那两个小狐狸。”

“嘿嘿,没准儿连玉夫人那个货都兼收并蓄了呢。可惜了她一身的细皮。”

他们的猜测和事实是如此的接近以致我差点称赞了他们几句,不过看无暇眼中的光芒有些异样,而那黑衣女子又一个劲儿的催促我尽快逃离牡丹阁,我便极其诚恳的说了声“后会有期”,拉着无暇冲过那些护院的包围,飞也似的逃离了牡丹阁。

黑衣女子的一口刀抵住了三大高手的攻击,在我拼尽全力跃过高墙的时候,我看她也向另外一个方向飞驰而去。

我俩沿着湖岸一路狂奔,后面已经看不到追兵,只是我的内心却充了沮丧。

当然并不是因为对垒十二连环坞我又一次受了伤,像尹观这种级数的高手如果存心偷袭的话,我能活下来本身就是一件值得庆贺的事情,我只是懊丧再一次和隐湖、和魏柔擦肩而过了。

“无暇,的武功哪里去了!”

跑到一处僻静的水湾,我实在坚持不住了,一头栽在了水里。在跌倒之前,我看到无暇正把幽冥步使的如同乌爬一样,想她若是能发挥出她的全部实力,我怎会落得这步田地?便忍不住责怪道。

无暇应该是被我骂的停下了脚步,要不怎么会任由我躺在水里。温暖清澈的湖水像情人的手一样温柔,渐渐融化了我的烦恼。

爬起来转头看无暇,蒙在她脸上的巾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掉了,涂着厚厚脂粉的脸看不出颜的变化,两眼直楞楞的望着天空,那目光忽而漾却转眼变得冷若冰霜,忽而惊恐万状却又透着一丝向往。

我知道她内心又在天人战,现在也只有我才能平复她的思绪,便张开了双臂,温柔的唤了一声:“来吧,无暇。”

听到我的呼唤,无暇的目光果然柔和下来,转眼看到我一身淋淋的,那些血渍被水泡得四下散开,越发明显,不由得惊叫了一声。

身子一动,眨眼便到了我的近前,那双秀美的眼睛里是关切和自责,只是在将要投进我怀里的那一刹那闪过了一丝犹豫。

我顺势把她搂在了怀里,心中一阵苦笑,她方才的身法疾如电闪,显然这才是她真正的实力,可惜这实力并没有出现在它应该出现的地方,或许我该想个法子让她摆那场噩梦吧。

“来,帮爷包扎一下伤口。”我不想让萧潇和玲珑见到我这副狼狈的样子,便附在她耳边小声道。

“爷,我…动不了啦。”无暇的脸在我的口蹭来蹭去,也不知是因为我的两只魔手在她丰腴的后背和间肆意游走的缘故,或是金风玉散的药力开始发作,无暇的身子变得异常火热。

zxc8888

2024-11-30 16:43:27

第八章

“金风玉散应该有个三四种解法吧。”

这湾湖面上是盛开的荷花,微风送了一阵阵的清香,煞是醉人。

我抬眼望着灿烂星河,在这样的良辰美景中,该会发生多少动人的故事呀。

“讨厌啦!”无暇那张已经洗得干干净净的脸上是娇慵和足。

闻言镇了我一眼,小声道:“那爷还…”说话间似是想起了什么,眼一羞,把头深埋在了我怀里。

“你不喜吗?”我心里闪过一丝翳,但愿齐小天和魏柔还能想起来金风玉散并不只有一种解法。

等回到陈氏的船上,看到一身破烂衣衫、左臂还着布条的我,萧潇和玲珑都有些惊慌失措了。

“快给你们爷换件干衣服,二丫,去熬锅骨头汤来。”

此时陈娘子倒显出她的干练来,看玲珑手忙脚的替我换衣服,她一皱眉,“你们这两丫头呀,还真的好好学学怎么伺候自己的男人。”

又转头冲我笑道:“大官人,你这珠子采得也忒辛苦些了。”

我知道行藏已,便不再隐瞒,把牌扔给她,道:“我是苏州巡检司巡检,来太湖乃是秘密调查几桩命案,叨扰大姐之处,后容报。”

陈娘子一脸的惊讶,显然在她猜测我的若干身份中没有一个是捕快,“一个捕快也能养的起这么多老婆吗?”

她忍不住嘟哝了一句,看我瞪了她一眼,忙换上了副笑容:“您瞧,我这大官人的还真没白叫,你可不就是一位官爷吗?”

萧潇扶我躺下,眼泪止不住的往下,看无暇的身上并没有伤痕,问她的话便有了埋怨的味道:“无暇姐,究竟出了什么事儿?主子的武功那么好,怎么会受了伤?”

无暇脸上写了自责,看萧潇的目光也有些畏惧,我把萧潇拉进怀里,安她道:“跟无暇没关系,是尹观突然偷袭才伤了我。”

“是尹观?”玲珑惊讶的叫出声来,我知道在她们的心目中,像尹观这样的高手去偷袭别人是件难以想象的事情,有心提醒她们,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仔细细说了一遍。

哼,下回少爷我也要让他尝尝被人暗中冷子是什么滋味。

萧潇却沉道:“主子,那黑衣女子真的是魔门中人吗?”玲珑靠在我的肩头,两双妙目也紧张的望着我。

我点点头,那黑衣女子的武功看起来似乎比师父还要略胜一筹,这样的人物竟然没有出现在名人录里,除了是魔门中人外再也找不出更好的解释,何况高光祖已经认出了她的武功来历。

“十二连环坞、魔门,主子你的对手真是出奇的多呀。”萧潇的眼中是关切。

“没什么好怕的。”我笑道,“十二连环坞是头纸老虎!以前摸不到它的行踪,现在他在陆地生了,那我就先拔掉他陆地上的,再慢慢收拾它。只是魔门是敌是友,还真费思量。”

在我眼里,魔门就和少林武当一样,不过是个武林门派的代号而已。魔门可能很恐怖,不过那跟我有什么关系!只要它不惹我,想怎么恐怖那是它自己的事情,只要我可以逍遥快活,就算它把江湖人都杀了,我也不会去理会。

接下来的几天我就像皇帝一样被四女伺候着,萧潇、玲珑自不用说,身前身后的几乎到了衣不解带的地步。

倒是无暇比以往拘谨了些,只是在萧潇玲珑没注意的当口给我送来温柔的一瞥。

其实尹观的那一刀伤口虽长,却因为我幽冥步的神妙,创口并不深,加上雪莲玉蟾丸的神奇疗效,伤口很快就愈合了。

我虽然心急如焚,可四女却死活不肯让我上岸,我只好托陈娘子打探这几天栗子镇的情况。

栗子镇这几天倒是风平静,牡丹阁和秦楼依旧夜夜笙歌,并没有大战将至的紧张气息,镇子上依旧客商云集、人来人往,却没有多少走江湖的,也看不到大江盟那幅著名的旗帜“明月照大江”。

大江盟在搞什么鬼?虽然我猜得出来,大江盟的许多动作其实是为了讨好魏柔,不过派出了齐功和柳元礼这盟中的两大高手还带着几十号人马,想来不光是为了暗中保护齐小天和魏柔那么简单。

再说,以魏柔和齐小天的武功,刀剑合璧,天下虽大又有哪里二人去不得?!

“他俩的江湖经验好象差很多耶。”无暇抿着小嘴笑道,“倒是爷像是走惯了江湖的。”

“顶着隐湖传人和大江盟少主的帽子,敢打他们主意的恐怕没几个。”我望着窗外碧波浩渺的太湖,湖上千帆竞济、百舸争

“大江盟本就是在水道上发的家,柳元礼是水道著名高手,派他出来,定有深意,牡丹阁出现的那些大江盟弟子很可能就在太湖的某条船上。”我微微一笑,“卧榻之旁,岂容酣睡!看来大江盟要对十二连环坞动手了。”

无暇、玲珑脸上俱是一喜,萧潇却有些疑:“主子,仅仅靠齐功和柳元礼恐怕对付不了十二连环坞吧?”

“是呀,就算加上齐小天和魏柔也不一定能拿下十二连环坞。不过,若是少爷我没有算错的话,如今大江盟使得是三十六计中的”明修栈道,暗渡陈昌“之计,明着把人马撒出去说是要替况天缉凶,暗地里恐怕已经在集结力量了。记不记得鲁卫说过,齐放那一路人马过了镇江便消失的无影无踪,想来极有可能已经到了太湖。”

四女敬佩的望着我,我哈哈一笑,搂过玉珑:“先让大江盟和十二连环坞打上一场,再看爷怎么收拾十二连环坞这帮杂碎。”

等伤口已经完全愈合,我再度易容成李佟的模样出现在了秦楼。

“公子,您不是去了东山水道吗?”紫烟极其自然的惊讶让我产生了一丝疑虑,她似乎并不知道牡丹阁发生的一切,难道那个黑衣女子跟秦楼并没有关系?还是紫烟的道行深厚,假戏真做的功夫连我都看不出破绽?

“情况有变。”我望了一眼坐在主位上的李六娘,她听我一番述说正若有所思,见庄紫烟进来脸上才有了些笑容。

“紫烟,给公子温壶女儿红来。”

她吩咐完紫烟,转头冲我嫣然一笑,“公子能从尹观、高光祖的联手追杀中逃得命,我李六娘还真没看走眼呀。”

“那我是不是该谢过六娘的救命之恩呢?”

“那个黑衣女子不是我。”六娘坦然道:“不过,我应该和她有些渊源,因为我死去的丈夫他才是真正的魔门中人。”

六娘柔美的声音多了几分沧桑、几分苦涩,显然她伉俪情深,对故去的亲人至今不能忘怀。不过她的话在我心中不谛是一声惊雷,饶是我早有思想准备,仍是轻“咦”了一声。

正在替我温酒的紫烟白了我一眼,似乎在问:“魔门怎么啦?”我才明白为什么六娘没有把梅香叫来,原来紫烟才是她的真正心腹。

紫烟是我的徒弟。六娘看出了我眼中的疑问,笑着解释道。

我虽然不明白六娘为什么一直对我信任有加,肯把这样的隐私告诉我,不过既然她这么开诚布公,我自然不会放过一探魔门消息的机会。

“魔门对外虽是一体,对内却分了月星三宗。”六娘宛宛道来魔门的秘辛,而我则舒服的躺在榻上,紫烟替我斟好酒,便偎在了六娘怀里。

“三宗各有所学,各有宗主,魔门门主则是由三宗主中武功最强的一个担任,可孰强孰弱岂是一两句话所能决定的。”六娘颇有些慨,“说来好笑,魔门动辄绝迹江湖几十年的,倒有一多半是为了这门主之争。”

我想起了鲁卫的话,附和道:“是呀,就像是五十年前李道真死后,魔门立即陷入内讧,想来便是在争门主之位。”

“李道真天纵其才,当时独领魔门月二宗,可惜他遇到了隐湖的不世奇才尹雨浓尹仙子。他一死,魔门顿失两宗宗主,不才怪。”

那尊夫是…

“他是宗的宗主,”六娘眼里出的伤让我的心都为之一酸,“只是他和他上一代的宗宗主都没有争霸武林之心,而缺了宗宗主,魔门又无法选出新的门主,说起来魔门门主已经足足空缺近五十年了。”

没想到六娘的丈夫在魔门的地位如此之高,我诧异的望了她一眼,眼前的这个中年妇人在褪去了那些妖娆之后显得并不出奇,她是怎么抓住了那位魔门高手的心?又怎么会蛰伏在了这小小的栗子镇开起了院,当起了老鸨呢?

“那他的继任者呢?”虽然我与魔门并无干系,不过关于魔门的传说让我觉得魔门能不出现在江湖那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只是这些子魔门行踪屡现江湖,恐怕魔门和十二连环坞一样已经完成了整合工作,新门主没准儿早就走马上任了。

“我不知道他的继任者是谁,能让我知道他的身份已经是对我的莫大恩宠了,因为我毕竟身在魔门之外。”

六娘的话里有种莫名的哀愁,“何况魔门虽然重视道统,可毕竟是以实力为尊呀。”

这本就是一个胜者王、败者寇的世界,看多少朝代兴也焉,败也忽焉俱是因为统治者的缘故,想那魔门有此传统,能够经历几百年风风雨雨而不倒也就不足为奇了。

想起六娘方才的一句话,我问:“魔门月星三宗各有所学,依六娘之见,那晚的黑衣女子该是那一宗呢?”

“公子是考我吗?”

六娘展颜一笑,就像一阵风抚过大地,她因为没有使用惑心术而显得有些平淡的脸此刻却是风情万种。

“怪不得,”她这一笑就连我都有些动心,若是年轻二十岁,想来魅力更胜几分,怪不得魔门的宗宗主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换作是我,恐怕也要醉死在六娘你的温柔乡里了。”我调笑道,温柔乡是英雄冢,诚哉斯言呀。

六娘并没有生气,眼中却出一丝欣赏的表情,倒是紫烟白了我一眼。

我冲她招了招手,她有些犹豫,直到六娘轻轻推了她一把,她才离开六娘的怀抱,撅着小嘴儿坐在了我身边,贴着我耳朵小声道:“那个什么周穆王的该是个贼吧。”

我微微一笑,紫烟的模样就像苏瑾一样,在褪去了冷漠后真是娇憨无俦。

看六娘的眼中颇有些欣,似乎是为了自己的弟子找到了合适的归宿,我心中疑虑越深,她为何这般眷顾与我呢?

六娘接着魔门的话题道:“其实魔门伊始并无宗派之分,只是魔门开山师祖的七大绝学博大深,其三大弟子仅能领悟其中的一部分,由此才出现了月星三宗。”

“七大绝学?”我双眼一眯,“除了天魔销魂舞、天魔、九天御神箭之外,应该还有刀法、剑法和内功心法吧。”

六娘的目光突然变得有些朦胧,“你竟然知道天魔销魂舞和天魔?”

她轻声嘟囔了一句,然后颇有些深意的望着我,“公子的江湖经验看来还是少了些,要知道你的一句话就可能在江湖掀起滔天巨。今天的话可千万不要让别人知道了,就算是公子的姬妾也不可以知晓。”

我知道六娘开始怀疑我李佟的身份了,按照无暇的说法,江湖上知道魔门这两项绝艺的少之又少,如果六娘对魔门的典故很了解的话,很容易就会联想到我与水剑派的关系,进而想到水剑派最近的焦点人物——王动。

不过,我跟她提起过我的出身吗?好象没有,很奇怪的是她也并没有问我。

这让我想起那天她在看到我的刀法时眼中闪过的光芒,难道她并不是惊讶我的刀法是多么的凌厉,而是认出了我刀法的来历?

我心中一动,六娘会和师父有亲密的关系吗?看六娘展出来的风情,她年轻的时候想必是一个出的人物。不过,六娘不是有老公吗?难道她老公死的早耐不住寂寞?

六娘并不知道我脑海里这些龌龊的念头,叮嘱了我一番便讲起了魔门七艺。

“天魔销魂舞和天魔是星宗的绝艺,这两种内外双修的绝艺走的是柔一脉的路子,又都是以相示人,因此星宗自宗主而下俱是女人。”

无暇提起的那个“多闻仙子”就是星宗的高手吧,或许是星宗宗主也未为可知。

“九天御神箭和大正十三剑是宗绝学,是魔门最具王道彩的武功,大正十三剑据说和隐湖小筑的心剑意境相近、殊途同归,而九天御神箭更是胎于上古后羿箭法,乃是堂堂正正的王道武功。”

“什么王道魔道的?它们的武功真的有区别吗?”六娘不经意出来的正之分让我颇有些狐疑,我便一撇嘴便有意反击,一面注视着她脸的变化,“王道魔道不过是人心而已,武功又岂有正之分!”

“你有此见识也算难得了。”六娘并没有什么异样,反倒夸赞了我一句,“武功本来就是一件工具而已。不过,武功之所以分出正,是因为不同的武功会给练武者以不同的受,少林寺慈悲为怀,它的武学就讲究宽恕之道…”

“六娘,少林不也出了一个高光祖吗?”

或许是受世俗的影响吧,再说她老公似乎又是一个淡泊名利的人,六娘看来并不喜魔门的那种暴戾。

想想这并不是我要了解的东西,便打断了她的话题:“我若是功力浅些,高光祖早一禅杖打死我了,还谈什么慈悲不慈悲的。”不过,魔门的武功是正是跟我有什么关系?它只是别有一天突然欺负到我头上就成了。

“你老公是宗宗主,知不知道魔门谁会九天御神箭呀?”况天的死与之有关,而况天一案牵动着整个武林大势,甚至连我都受到了牵连。

六娘的回答让我失望,看来魔门并不相信门外人,就算她是自己的枕边人也有所保留想起了牡丹阁出现的那个黑衣女人和她凌厉异常的刀法,便问:“那黑衣女子想来是月宗的传人喽?”

“是,如果她使得真是那一招”天魔杀神“的话,那正是天魔七艺中最霸道的武功天魔刀。可惜天魔刀并不适合女子,若是月宗宗主使出这一招来,尹观恐怕就不会那么轻松了。”

“而月宗的另一绝技天魔搜魂大法并不单纯是一项武功了,它残人肢体、夺人心智,无所不用其极,可以说魔门的恶名倒有一半要记在它的名下。”

可这才是六种绝艺呀,魔门的内功心法哪里去了?总不能大家都是由外而内,先练筋骨皮,自然就有丹田气吧?

“这最后一项绝艺就是魔门的内功心法天魔变了,据说一共四篇的天魔变就像少林的易筋经一样可以改变人的经脉,从而发挥出人体的最大潜能。可惜这项绝艺向来只有魔门的门主才有资格学全,那些获准修习六大绝艺的弟子只能学到它的筑基一篇,而三宗宗主也仅仅可以再多修习等活一篇,至于其它两篇究竟是什么,就连我丈夫也不知道了。”

看来六娘并不像她说的那样只知道她丈夫的身份而已,而我也知道这些绝艺的继承者一定就在莽莽江湖的某个角落里,不过他们究竟是谁,魔门是不是真正开始重入江湖了,这一切都还是个未知数。

“说起来,我还得谢谢魔门。”我调侃道,虽然我不知道魔门此番伸出援手是有组织的行为还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不过总还是欠了他们一个人情。

六娘噗哧一笑,“想不到你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那是,像十二连环坞我就决不会饶了他们!何况…”

我笑着望了紫烟一眼,“何况六娘的谢礼也让我十分心动呀。”

紫烟轻啐了我一口,娇憨无俦的模样就像是失身于我之后的苏瑾,“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你和苏瑾放在一张上,比比你们俩究竟有什么不同。”我一面笑望着紫烟一面暗自寻思。

“原来是惦记着紫烟,怪不得这么上心。”

六娘笑道,不过很快脸变得严肃起来,“尹观和高光祖既然都到了牡丹阁,看来是要一劳永逸的解决秦楼了。”

我点头,若是没有隐湖和大江盟从中了一脚,想来十二连环坞对秦楼的进攻就在眼前。

“现在它的注意力应该放在大江盟身上了吧,”毕竟论实力,大江盟要比秦楼看起来强很多。

“十二连环坞两线作战的可能微乎其微,在拿不准秦楼实力的情况下,忍一时之气恐怕是它最好的选择,孟子悠和焦无咎?哼哼,他哥俩也只好白死一段时间了。”

“公子所言极是!或许它连牡丹阁都可能放弃,毕竟在太湖里打游击才是它最擅长的,也几乎没有哪个门派能在太湖里与之争雄。”

我一皱眉,“六娘的意思是要助大江盟一臂之力?”虽然我知道这是必然的结果,可因为魏柔的缘故,我总对大江盟有些异样的看法。

“大江盟虽然动机不那么纯正,不过它的口碑还好,铲除了十二连环坞这个毒瘤,对大家都好。”

想起魏柔,便又想起那个我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隐湖为什么突然对十二连环坞发生了兴趣呢?”要知道十二连环坞横行太湖可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呀!

“隐湖有自己的行事方式,旁人猜测不得。就像尹雨浓尹仙子,她因为斩杀了李道真而赢得了无数赞美,又因为在最后关头没有对魔门斩草除而招来许多怨言。谁能猜到她为什么放魔门一马吗?没有!不过魔门却因此五十年未履江湖,难道不是尹仙子的功劳吗?”

她脸上有些不平之,“时人总说她的弟子鹿灵犀是隐湖自大明开国以来最出的弟子,其实鹿灵犀怎能比得上她师父?”

“那是!”我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替尹雨浓打起了抱不平,不过听她贬低鹿灵犀,我心里还是一阵痛快。

可能是我脸上的表情过于直白,六娘奇怪的看了我一眼,突然单刀直入的问道:“公子与鹿灵犀有仇?”

“我只是看不惯隐湖。”实话在到了嘴边的一刹那变成了谎言,这毕竟是师父的隐私,虽然六娘对我信任有加,可我还是想替师父保守这个秘密。

不过出乎我意料的是六娘意味深长的一句话:“看不惯就征服它!”

我是想过征服,我不仅要征服鹿灵犀,还要征服魏柔,对隐湖的女子我甚至一个也不想放过,不过我却从来没有想过征服隐湖小筑这个门派。

听了六娘的话,我双眼陡然一亮,蓦然发出的灼人目光连紫烟都下意识的躲开了眼睛,“六娘你真是好气魄呀!”

我咄咄人的道:“可隐湖乃是江湖第一大门派,我李佟单匹马的如何征服它?六娘可愿指点津?”

六娘微微一笑,“秦楼十余年前只是一座茶楼,隐湖两百年前也只是一个不出名的门派,我大明开国皇帝原本不过是个和尚,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公子是个明白人,岂用我一个妇道人家指点什么津?!”

我心思一动,不错,王侯将相岂是天授!只是征服隐湖就如同征服江湖一般,这江湖争霸的游戏我真的想玩吗?

我眼中的神光渐渐熄去,望着六娘怀里娇媚的紫烟,我突然一笑:“六娘,看来我还是先去东山水道吧,十二连环坞才是我现在的目标。”

而在我的脑海里闪过的是另外一个念头:“秦楼,这也是一支不可小觑的力量呀。”

zxc8888

2024-11-30 16:43:27

第九章

十二连环坞并没有像李六娘预料的那样放弃牡丹阁,反而变本加厉的增派人手;又大肆收购栗子镇的酒楼茶馆,惹得秦楼也是大派银子,网罗了不少客栈当铺,竟出现了一条街街南俱归十二连环坞而街北全是秦楼产业的奇特景象。

结果很快就有传言说小小栗子镇一山不容二虎,牡丹阁这下子跟秦楼拼个你死我活了,得整个镇子风声鹤唳的,不过两家的生意却似乎并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奇怪,十二连环坞究竟卖的什么关子?”我望着月光下有如大鱼一般在里穿梭的萧潇和玲珑自言自语,它为什么放着大江盟不管,却和秦楼斗起富来,难道使得是疑兵之计?

乌篷船正漾在一望无际的湖面上。陈娘子果然豪,虽然已经知道我并不是采珠的商人,而要去的地方又是强盗出没的东山水道,可她二话没说便吩咐女儿起航,当天晚上便到了目的地。

这个围在十几个岛子中间的狭长水域盛产梅鲚、虾子和湖珠,太湖鱼米之乡的美誉一多半是由东山水道挣出来的。

正是鱼汛季节,湖上渔船密布,只是到了傍晚,大家都下锚休息,一时间篝火点点,炊烟缭绕,景象煞是壮观。

萧潇和玲珑见船旁并没有其它的船只,天气又是闷热,便换上水靠下水游泳去了,我便静静的坐在船舷看三条美人鱼尽情的嬉戏。

“爷,您不是也知道大江盟是在水道上发的家吗?”无暇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接着一对素手轻轻搭上了我的肩头,温柔的按摩起我的臂膀来。

“长江不比太湖,大江盟的水师在太湖占不着什么便宜。”

我的手向后探去,触手是丰腴的体。

“因为在太湖,十二连环坞可以保持最大的机动;可换了牡丹阁,敌暗我明,明摆着一个挨打的架势,这里肯定有谋。”

尹观虽然笨,但高光祖却是个聪明人,十二连环坞不合情理的举措只能用谋来解释了。

“爷,你下来和我们一起游呗!”玉珑在不远处向我招手。

无暇轻推了我一把,小声笑道:“爷,你去吧,玲珑都有好几天没得到爷的宠了。”

我倏然一惊,忌与偷情的魅力如此之大,我竟然不知不觉的冷落了我的姬妾。我的望了无暇一眼,又在她的小手上轻轻捻了一把,下衣衫,只留下一件小衣,便一声怪叫跳入了水中。

在瘦西湖里练就出来的里白条功夫此时在太湖显出了身手,一个长距离的潜游之后我便出现在了玉珑的身后。

虎鲨皮的水靠将她玲珑的身材完好无缺的表达出来,在前面像青蛙一样悠闲游着的她,双腿开阖间甚至可以清楚的看出她私处的形状来。

我一阵心动,一个加速赶了上去,大手顺势在她翘的上掐了一把。

“哟”,玉珑的水并不高明,被我这么一闹,顿时呛了口水,心中一慌,身子便往水中沉去。我伸手一带,把她搂进怀里,踩着水让她换了一口新鲜空气。

“吓死我了。”她惊魂初定,边咳边使劲白了我一眼。

玉珑使劲搂住我,坚的双峰紧紧顶在了我的前,薄薄的鲨鱼皮似乎挡不住它的那份娇腻。

“是吗?让爷摸摸看,是真害怕了吗?…嗯,玉珑,你的心跳的可真快呀…”

虎掌握住了一只蓓蕾,在肆意的中它变换着自己的形状,而它主人的身子转眼间便瘫软在我怀里,脑袋趴在我的肩头,呢喃道:“爷,陈娘子…能看见耶。”

一句话反倒起了我的子,瞥了乌篷船一眼,那里似乎有人影闪动,也不知是无暇还是陈氏母女,我兴致更高,连分身都涌起了一股异样的斗志。

“小蹄子,你咦呀的叫声她难道听的还少吗?惹恼了少爷,我把她母女四人一齐做了。”我解开水靠的钮扣向下一拉,顿时出了半截白晰的身子。

将清澈的湖水镀上了一层银,也把玉珑的身子映得越发像是粉雕玉砌的一般。

晶莹的水珠从她浑圆的肩头落下,滴在了丰的双峰上,让那一对明显起的紫葡萄周围也布了水珠,在月光中那水珠泛着柔和的光芒,仿佛是一粒粒的湖珠,把那两只紫葡萄衬的愈发娇滴。

“玉珑,你这里好象变大了。”我一面戏谑,一面把水靠从她身上完全剥了下来,把它扔给了游到近前的萧潇和玉玲。

玲珑都是长身体的时候,在我雨的滋润下,越来越有女人的味道。

“爷你好坏呀!”玉玲虽然口里镇怪,眼中却闪动着羡的情火。

我微微一笑,抱着玉珑往船那边游去,待到了船尾锚链处,我让玉玲一手拉住锚链,一手抱住妹妹,而我则扶住玉珑的小蛮,双腿一摆,神兵已经破而入。

微波漾的湖水就像千百只情人的手细心抚着我和玉珑的躯体,我的神兵进进出出的便是两种不同的温柔,或许是如此开放的空间让玉珑的觉更加锐,她很快便尖叫一声瘫在了姐姐的怀里。

我正待抚看得眼热的玉玲,却听守卫在不远处的萧潇发出了警告,然后便听船的另一侧有人叫道:“咦?这不是陈娘子的船吗?”接着就是五六个人一齐发出的怪叫声。

我可不想让自己女人的光落在了别人眼里,忙抱着玉珑躲在了船的影处,就听陈娘子泼辣的笑骂道:“叫什么叫,难道老娘来不得这东山水道呀!陆猴子,上次是不是让你站着出去了你就觉得自己很光荣啊?”

对面传来嘻笑声,接着有人学起了女子的叫声,“我顶。”“哟…死猴子你顶死我了…看我夹。”

那声音倒和陈娘子颇有几分相像,我心中好笑,手指顶在了玉珑的私处,那高的余韵并没有消散,花瓣依旧绽放着,我的手指一下子便钻了进去。

我顶。

玉珑娇慵的镇了我一眼,头便搭在了我的肩上,腻声道:“爷就饶了珑儿吧,珑儿已经没力气了…让姐姐来伺候爷吧。”

“怪不得你张百胜两下子就清洁溜溜了,原来是个人。”陈娘子毫不输口,看来她和这条船上的人很是悉。

对面船上传来一阵哄笑,“陈娘子,老张不行,那就换我来服侍你吧。”

“换俺,俺的家伙又又长,保准让你舒服死。小武你那手指头似的东西戳戳眼还差不多,前面就留给俺吧。”

“什么呀!”玉珑镇了一句,月中我看到她脸上似乎多了一抹桃红。

我嘻嘻一笑,手指从花瓣里拔出向后滑去。她一声轻叫,身子一摆躲了过去。

我知道玉珑的脸皮薄,说起来她天活泼,可到了上反不如姐姐玉玲能放得开自己,转眼看玉玲虽然也是脸的红晕,眼中却有些跃跃试的模样,便冲她一招手。

“吵什么!”那边船上突然传来一道喝声,那些嘻笑怪叫便渐渐没了,听这人道:“陈娘子,这几天东山水道可不太安静,你还是赶快回去吧。”话里颇有些关切的味道。

“哟,是二哥呀。”

陈娘子换上的另外一种声音真是又娇又媚,“这些子你这没良心的跑到哪儿去了,害的我们娘俩茶不思饭不想的。你看,珠娘可都瘦多了。”

那人干笑了两声,恰巧玉玲划水的声音有些大,那人突然道:“咦,水里有人!”

“这人好灵的耳朵!”我心中念头一闪,知道不能再在水里呆着,示意玲珑姐妹别出声,整理了一下小衣,身子一窜便上了船舷。

“好水!”对面船上顿时传来了一片叫好声,我循声望去,不远处一艘大船的船舷上已经站了十二三个结实壮的汉子,在这些汉子中间有意无意留出的一块空当里坐着一个五十多岁的老者。

“这位小哥是谁呀?”老者眯着眼睛好奇的望着我,正如我好奇的望着他。

陈娘子的船上挑着一盏灯笼,正照在我的身上;而那个老者虽然坐在桅杆的影里,不过借着月,我还是把他看得七八分清楚。

他该是陈娘子口中的那个“二哥”吧,这老者也和那些小伙子们一样赤着上身,岁月似乎只是在他的脸上和肌肤留下了痕迹,而那身子却是健壮如昔。

“他呀…”陈娘子看女儿娘正把巾递给我,灵机一动道:“他是娘的恩客,我女婿。”

她一指那老者,笑道:“佟哥儿,这可是咱太湖上赫赫有名的一条龙孙二哥,你叫二叔吧。”

“叫姐夫也成呀。”那边船上有个小伙子的一句话引来大家一阵笑声,珠娘随手把锅铲子掷了过去,然后幽怨的望了那孙二一眼。

“二叔,”我一拱手,既然陈娘子这么说,我只好把戏唱下去。

“佟哥儿好象不是咱水上人家呀。”

“二叔目光如炬,”我赞了一句,“小侄乃是采珠客,这太湖是初来乍到,还请二叔多多指点。”

“有陈娘子指点你就行了,她面子比我孙二大。”

他似乎并不吃我拍的马,“你说你是采湖珠的商客?我怎么看着不像呀?”

“二叔的船也不一般呀。”我展颜笑道。这孙二会不会是十二连环坞的人呢?

我心中暗忖,他的船明显比其它的渔船大一号,吃水也深了许多,桅杆上设有了望斗,船首埋在水下的部分隐约可以看到一巨大的木刺,若是打起水战,这绝对是件致命的武器。

孙二眼珠一缩,却没再言语。旁边陈娘子似乎看出气氛有些不和谐,忙打岔笑道:“二哥,这东山水道的水贼又开始活动了吗?”

我正在猜测那些水贼的来历,孙二旁边一人道:“二叔怎么会怕那些贼?”

孙二也摇摇头,“说了你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明白,还是快离开东山吧。”

他话音刚落,了望斗里突然传来呜咽的号声,那些汉子们闻声极快的散开,转眼间五座巨帆已风而起,船舷处整齐划一的伸出八只大桨,却停在那里并没有划动,似乎在等待立在船首的孙二的命令。

空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倒是孙二依旧很镇定,还转过头来叮嘱陈娘子让她赶快离开。

陈娘子似乎很是敬畏他,冲我是歉意的一笑,便吩咐女儿起锚,向孙二那只船的侧后方驶去。

“速度慢一些。”我吩咐陈娘子,又问这个孙二是什么来历。

“说起孙二哥来,故事可就多了。”

陈娘子的话里颇有些自豪,望着远处渊停岳峙的孙二眼中泛起一股柔情,“他可是咱湖上最有名的一条龙,在我十几岁的时候他就闯出了名号,听说他水里的功夫全湖第一,就连东山水道那帮水贼都让他几分呢。”

说话间,远处夜幕里几点亮光快速的接近,不一会儿便现出了船的轮廓。湖上的几天,我已经学会了如何来分辨一艘船的大小,看到相继出现的三条船,我不有些吃惊了。

好大的船!已经可以断定这几条船决不是渔船,我脑海里顿时便想到了十二连环坞,后面已经上船换好了衣服的萧潇有些担忧道:“主子,是十二连环坞吗?”

我没有回答,只是让四女全回到舱里。

而这时从夜幕里又跃出两艘稍小一点的船来,和前面的三艘船汇合到了一起,船队越驶越近,立在最前头一艘船船头的两个汉子的脸也渐渐变得清晰起来。

大江盟总管柳元礼?再看旁边一人,个子不高却很结实,虽然没有五柳长髯,可也是卧蚕眉丹凤眼,与齐放八分相似,应该就是在牡丹阁见过的齐功了。

“大江盟的动作好快呀,竟然连水师都已经调来了。”

看旗舰上的旗号正是大江盟的明月大江旗,我虽然心惊讶,可心情却是一松,转眼看其它四艘船上的船首同样各站着一人,都是些陌生的面孔,并没有齐放和魏柔的影子。

“二哥一向可好?”

大江盟的船队在孙二十丈前戛然而止。柳元礼随即拱手问候孙二,他圆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比对我的时候真诚了许多,显然两人早就认识。

而随着他的问候,他身后十几个大江盟的弟子整齐划一的拔出了长刀,斜指星空。

“好什么好?还不是混口饭吃。”

二哥并不在意大江盟给他的隆重礼节,没好气的道:“你小子发达了,也不来看看你二哥。”

孙二虽然口埋怨,语气里却透着欣喜,显然老友重逢,心中也很开心。

“这不是来了吗?”柳元礼嬉笑道。

“哼,带着这么多艘战船来看我,怎么,想和你二哥打上一架呀?”孙二笑骂道,“荷,连排帮的人马都到了,你小子来是为了东山那帮水贼吧?”

我心中一动,排帮在杭州江园的时候就很支持大江盟,副帮主司空不群还与难等一道去了宁波,或许两派已经结盟了;再仔细看看后面两艘船上的旗号,果然不是大江盟的明月照大江。

柳元礼摇摇头:“是十二连环坞。”

孙二不再言语,因为他背着我,所以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不过他手上烟袋锅子火星一闪一闪的却陡然快了几分。

我不懂水战,不过光凭柳元礼、齐功和五艘战舰就想去碰十二连环坞,显然是算准了尹观、高光祖一干高手并不在船上;倒是看孙二的模样,似乎他并不了解目前的局势。

“二哥,东山的水贼为何这么猖狂?湖区渔、珠两大商帮花费了那么多银子武装自己也没能剿灭它,是何道理?二哥您恐怕比我齐三更清楚吧!”

齐功虽然陪着笑脸,可话咄咄人,显然是在将。孙二却笑道:“三爷,我孙二年岁大了,只希望平平安安的过生活,十二连环坞没惹到我头上,我也没必要跟他喊打喊杀的。不过元礼是我的老朋友,我就提个醒儿,前面葫芦岔子的头着实不小,行船可要当心。”

柳元礼的点点头,“二哥我会小心的。”一挥手,“儿郎们,去葫芦岔子!”

zxc8888

2024-11-30 16:43:27

第十章

大江盟的战船向西疾驶而去,湖上并没有风,可船上的旗帜却猎猎作响,片刻船身便消失在浓重的夜幕里。

“爷,要跟上去吗?”玉珑的声音有些紧张。

“等一等。”远远望过去,孙二的船帆正在变换着角度,船身也渐渐的浮起,似乎正在卸下什么重物,不一会儿,十几支桨齐出,那船便箭似的朝大江盟舰队消失的方向驶去。

“好快的船!”我一惊,忙吩咐萧潇四女替下了陈娘子母女四人,跟在了孙二船后。

只是孙二舟之法真是神乎其神,船帆不断调整方向,那船虽然走的不是直线,速度却越来越快,饶是四女运桨如飞,仍是越拉越远,孙二的船便渐渐从我的视野里消失了。

“大姐,去葫芦岔子吧。”既然已经追不上了,我便让萧潇四女到一边歇息。

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四女俱是香汗淋漓,若是这葫芦岔子的路程不短的话,等到了那里,她们恐怕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了。

陈娘子脸上的惧意已经渐渐消退,望着脸好奇雀雀试的小女儿娘,她只剩下一脸的苦笑:“大官人要捉贼,倒是多派些人手呀!”

“贼?还是以后再捉吧,我们只是看热闹去。”

我知道一旦发生水战,陈娘子的乌篷船简直不堪一击,为了她们的安全,那战场还是离远一点的好,何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水剑派的灭门仇人大多在牡丹阁,湖上只是一些爪牙而已,既然有人替我收拾他们,我乐得静享其成。

其实若不是因为齐小天和魏柔的关系,大江盟把十二连环坞杀的犬不留才最好不过了,在除去了心中翳安安心心做无暇的玉夫人身上驰骋总比动刀动强上许多。只是现在却不能让大江盟太风光了,尹观和高光祖还是留给我自己吧。

陈娘子安心的一笑,和女儿不紧不慢的摇着橹。

著名的东山水道被十几个小岛分割的曲曲折折,或许因为水贼的缘故,大家都把船泊在了水道的边缘,越往西行船只越少,渐渐的连船上的渔火都看不到了。

熄了灯的船象幽灵一般漂向未知的深处,和着诶乃浆声的是女人怦怦的心跳。

“怕吗?”我躺在萧潇的腿上,怀里是微微有些发抖的玲珑。

玉玲“嗯”了一声,“爷,不知怎的,以前就算和妹妹宿在荒山野岭的也没这么心慌。”

“那时候你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吗?”

在目睹了水剑派的灭门惨案后,她们也明白了江湖的险恶,不过富足的生活和身心的足才是让玲珑珍惜自己生命的更主要原因吧。

玉玲摇摇头,“以前总想着给宋师叔报仇,给孙师姐报仇,可现在心思好象都淡了。”旁边玉珑也随声附和。

“女儿家本就不该行走江湖,”我微微一笑,“在家相夫教子才是女人的本分。”黑暗中我肆无忌惮的抚着玉玲。

方才在水里被我逗起的火此刻又燃烧起来,玉玲身上的水靠便不见了踪影,温软的躯体伏在我身上,正努力把我壮大的分身一点点的吃进自己的身体。

“主子不怕十二连环坞突然到访吗?”

萧潇的眼里出一丝茫,从她的角度望过去,玉玲浑圆的玉正一起一伏,看得她心中一阵热汹涌,以前总是和主子演戏给别人看,此番看到这旎的一幕,才知道主子是多么了解女人的心思。

玉玲一头乌发遮住了她的脸,银牙咬住了我的肩头把动人的呻全堵在了喉间,只是她的动作越来越快,却让船都有些摇晃。

“玉玲这小丫头还真疯呀。”

看到渐入佳境的玉玲,萧潇不想起了七年前自己刚被主子宠幸的时候,连着几天片刻不休的绵以后,整个人仿佛是患上了肌肤饥渴症,离开了主子就觉得心无着落,只想干脆腻死在主子的怀里算了。

这样的心境也不知过了多久,玲珑这俩丫头现在也是如此吧。

看到玉珑的身子在主子的胳膊上蹭来蹭去,萧潇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原本呆在隔壁仓里的无暇轻手轻脚出现在舱口。

虽然主子让大家忘掉她的身份,可她毕竟是玲珑的母亲…

我正陶醉在玉玲新鲜的体中,可锐的六识告诉我舱口多了一个人,我知道那定是无暇,抬眼看萧潇的脸上果然出一丝疑惑,胳膊一伸将萧潇的头搬向我的脸。

一对素手将我的右脚轻轻捧起,接着两只脚趾便进入了一个温热的腔体,一条柔滑的舌头将它裹起,细细的着,一种异样的觉油然而起,连我的分身都似乎又壮大了一圈。

无暇真的很有潜质呀。这念头在我心头一闪而过,我已经到了玉玲私处的剧烈收缩,她本已到了高的边缘,体内的觉异常的锐,我分身的变化一下子将她带到了巅峰。

当她从高的失神中清醒过来的时候,我的脚已经重新暴在空气中。

我知道无暇已经离开了,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了萧潇,而萧潇的身子早已温软如棉。

“主子,大战将即,还是饶了萧潇吧。”萧潇还守着最后一丝空明,见我的独角龙王依然怒目昂然,她讨饶道。

“不饶!”我笑谑道,心里却知道萧潇说得没错,虽然是十二连环坞与大江盟的一场恶斗,可若是我真的袖手旁观,恐怕会在无暇和玲珑心里留下一丝影,“不能饶了十二连环坞这帮杂碎!你们都把水靠换上,咱今儿晚上要趁火打劫!”

又走了半个多时辰,从一道水湾拐出,前面便隐约看到两座大岛,两岛相望的一侧是有如刀削一般陡峭的悬崖,像是一扇门束住了水道,就在陈娘子伸进头来说了句:“这就是葫芦岔子”的时候,突听里面传来“轰”的一声巨响。

“是大炮!”那隆隆的炮声在寂静的夜空里分外震耳,陈娘子惊得手一抖,橹便打空了,珠娘三姐妹也了手脚,纷纷扔了桨挤进了我的船舱,似乎在这里她们才到安全。

听湖上隐约传来喊杀声,我知道孙二的情报真是准确之极,大江盟就在葫芦岔子和十二连环坞上了火。

“靠岸。”我指挥着萧潇四女将船划向方才路过的一座小岛,将船藏在莲花丛中,才带着四女下水游向葫芦岔子南边的大岛。

一场云雨让玲珑的体力有些不支,我便放慢了速度,一段不算远的距离就费了一炷香的时间,中间又间歇的听到几声巨响。

等到离岛子百步远的时候,才发现这岛子延伸到湖里的那一部分都是尖若刀的礁石,水又突然变浅,即游不过去也无法走过去,而岛子横卧在湖上在夜幕里竟一眼看不到头,也不清楚这岛子究竟有多大,我只好改变计划,横下心来,朝两岛之间的水道游去。

出乎我的意料,葫芦口并没有守卫守护,似乎联军把所有的兵力都投入了战斗。

进了葫芦口,里面已是杀声阵阵,火光冲天,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硝烟和血腥气。

在南侧的一隅,一艘巨大的三层楼船上已是四处火起,桅杆被打掉了半截,旁边不远处三艘小艇正燃烧着缓缓下沉,而大江盟和排帮的两艘船也不见了踪影,在火光掩映下湖面上可以清晰的看到许多攒动的人头和随波起伏的尸体。

大江盟剩下了三艘船围住了那艘楼船,十数支挠钩将楼船死死拖住,两边箭石齐飞,不时传来渗人的惨叫。

这就是十二连环坞?那楼船颇有王者的气派,想来就是横行太湖三十载的十二连环坞了,看大江盟与排帮的联军明显占据了上风,十二连环坞的覆灭已是迟早的事情,我心中不涌起一股疑问。

“太容易了吧!它怎么就这样轻易的被大江盟给摆平了呢?会不会是十二连环坞的谋?”

我凫起身子四下观看,两边岛子的悬崖上似乎并没有什么异常,而身后的葫芦口也没有出现封堵出口的船只,就连孙二的那条船也不见了踪迹。

联军人数上的优势很快便显了出来,几排密如织雨的箭矢飞过,十二连环坞的远程攻击已经完全被制住了,甚至大江盟还有余暇把箭朝我了过来。

不久听齐放一声断喝,几条人影从不同的方向踩着挠钩冲向楼船,借着月光,依稀能够分辨出就是柳元礼、齐功和先前站在船头的那几个人。

与此同时,四五十名身着水靠的汉子跳入水中,奋力朝楼船游去,在弓箭手的支持下,两方很快都登上了楼船的船舷,与船上的人展开了战。

柳元礼和齐功如入无人之境,在分水峨嵋刺和长刀之下没有一合之敌,两人很快便消失在浓浓的烟雾里。

而剩下的几人武功也颇为可观,在他们的带领下,大江盟很快取得了船上的优势。

“去看看。”我顺手从旁边一个死去的大江盟弟子头上摘下一条绑带系在我自己头上,四女也照葫芦画瓢,让我们看起来就像是大江盟的弟子一般。

途中遇到的几个十二连环坞的恶人都被无暇一一刺死,显然眼前的场景又勾起了她对十二连环坞的腔仇恨。

我随着一大堆人上了十二连环坞,大江盟和排帮的弟子在看到我头上的绑带之后都认为我是联手一方的弟子,我在打昏了周围几个混战的两方人马后在浓烟中把四女拉上了船。

飞身上了二层,这里已是烟雾弥漫,就算是火焰将夜空照得火红也难辩敌我。只是宝悦坊的虎鲨皮水靠做的实在太薄了,四女被衬得曲线玲珑十分的抢眼,那些十二连环坞的人马才轻易的辨别出她们的身份,不过往往是在惊讶于四女曼妙曲线的的同时便被无情的刺杀。

柳元礼和齐功哪里去了?在浓烟里人不可能停留很长时间,而三层已是一片火海,我在二层的船舱里快速穿梭了一个来回,并没有发现两个人的行踪,也没有碰上十二连环坞里那些成名的江湖好手,看船上的人越来越少,而大江盟联军的三艘战船开始缓缓的后退,我心中泛起一丝疑虑。

这难道真是十二连环坞的疑兵之计?

一阵呜咽的号声响起,大江盟弟子开始纷纷跳入水中游回自己的船上,我知道对十二连环坞的攻击已近结束,我和四女也跳入湖中,回头望了一眼慢慢下沉的那艘著名大船,便奋力朝葫芦口的方向游去。

游出十余丈,才见齐功与柳元礼一人拎着一颗血模糊的人头从浓烟中纵身跳出,落在了大江盟接应的小船甲板上,看两人的衣衫被扯的七零八落,胡子眉俱被烧掉,样子颇为狼狈,可脸上却洋溢着一股成功的喜悦。

齐功一扬手中的人头,高声道:“儿郎们,十二连环坞已经被我们打垮了!留守的花想容、杜其言也被我们杀了!我们胜利啦!”惹得联军弟子一阵呼,叫喊声回在葫芦岔子里,经久不息。

“花想容死了?”

说起来我进入江湖还是拜他和杨威所赐,在装模作样振臂高呼的同时我不回头看了一眼玲珑和无暇,两女是一脸如释重托的轻松快乐,就连无暇似乎也像是了结了一桩心事。

那真的是花想容吗?

玉珑笑道:“爷,我们也没见过他,不过看模样和师姐形容的倒是一样。”

似乎是烧到了火药库,十二连环坞突然剧烈的爆炸,几声巨响后那艘大船断成了两截,很快沈入水中,大江盟的两艘小船开始穿梭在湖面上,有条不紊的清理着战场。

联军的伤员连同战死者的尸体都被运回了大船,而那些侥幸从十二连环坞里逃生的恶人们大多没有逃过小船上掷出的鱼叉,就连死尸也要被鱼叉戳来戳去,我终于知道了大江盟为什么短短十几年便发展成了威震江湖的大门派。

尽管我们都带着铜制的管,可还是靠着那些死尸的掩护才躲过了大江盟弟子的眼睛。

看水面上很久没有出现船的影子,我才小心翼翼的浮出水面,望着远去的船队和湖面上近百具死尸,我恍如隔世。

是十二连环坞太弱,还是大江盟太强?我一时间摸不着头绪,不过看大江盟联军的船队已经快速通过了葫芦口,我知道就算十二连环坞有埋伏,此时也失去了攻击大江盟船队的最佳时机。

“尹观白痴,难道高光祖也是个白痴不成?”我心中暗忖,抬眼却看到不远处的尸体旁一支竹管正缓缓的升起,旁边还有两支竹管出水面一小截,我知道这定是十二连环坞的余孽,忙示意四女停下,五人像是五具尸体一般随波逐

水面极快的探出一只脑袋,极快的四处张望的一圈之后,又沉了下去,借着月光,看得出那是个四十出头的中年人,相貌平平,却是一脸的机警。

不一会儿,三颗脑袋一起浮出,甫一出水面便贪婪的呼着新鲜空气。

看到另外两人竟是一大一小两个女子,已经到嘴边的攻击命令又被我咽了回去。

那两个女人容貌颇为秀丽,模样也很相像,显然是一对母女,母亲三十出头,而女儿看起来似乎只有十一二岁的光景。

“爹,这是怎么回事?”小姑娘的声音哆哆嗦嗦的,一脸惊恐的躲在母亲的怀里。

原来这是一家三口。看那汉子忙作了个声的手势,然后就像湖上的野鸭一般叫了起来,三长一短的极有规律,可叫了半天,也没有听到响应的声音。

那汉子的神便有些不安,母亲紧张的问:“都死了吗?”

“也差不多了,”那汉子沉着脸道。

“那花堂主、杜堂主…”

没等那女子说完,那汉子便脸怒容的道:“花蝴蝶那贼他妈的死了最好,他小子不是个东西,连你都敢调戏,要不是老子打不过他,我早把他杀了!”

又埋怨女人:“你也是,他不讲江湖规矩,你怎么也不肯跟高门主讲?是不是看上那个小白脸了?!”

女人怯怯的不敢回答,女儿住父亲,“爹,你就别埋怨娘了,娘还不是为了你,那花蝴蝶在尹门主那里多得宠呀!”

这小姑娘耳闻目濡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我心中一乐。那汉子悻悻然的骂了句:“呸!这个卖股的家伙!”

心里有火,转眼似乎看到了我头上的绑带,腔的怨气便要在我身上发,举着把尺二长的匕首向我游来。

离我还有三尺远,我那对原本像是死鱼一般的眼睛突然放出慑人的光芒,那汉子吃了一惊,不过应变倒颇为迅捷,喊了声:“快逃!”身子突然一沉,眨眼便没在水中。

逃得掉吗?我心中一哂,那汉子虽然在水中忽隐忽现的水还算出,不过在我眼里他的速度依然慢的很,在一刹那我只是有些惊讶这汉子的机,能在大江盟的眼皮底下逃得一命,又仅靠着我的眼神便判断出我的武功远在他之上,想必不是尹观那种白痴。

那汉子一个猛子扎出去三丈远,回头一看自己女的脖子上已经横着明晃晃的分水峨嵋刺,犹豫了一下,把匕首一扔,反身又游了回来。

和那汉子一脸颓然相反,母女两人脸上动,子的目光里没有了对死亡的恐惧,却是眼的柔情,让那张俏脸更加动人:“三哥,我真高兴!就算到了曹地府,我也要嫁给你,好好伺候你。”

“太麻了吧。”看四女的脸上都出一丝同情,我知道这老小子还真赌对了。

那汉子也看清楚萧潇四女的模样,突然一楞,“你…你们不是大江盟的?”

“算你还有点良心,”我示意四女放开那对母女,两人很快和那个汉子抱在了一起。

zxc8888

2024-11-30 16:43:27

第十一章

“小的隋礼。”

知时务者为俊杰,那汉子看出我有饶他的意思,把女推开开始了坦白。

不过“隋礼”是个江湖名人录里不曾收录的陌生名字,我便望了无暇一眼。

无暇也是一头雾水,想来和我一样并没听说过江湖上有这么一号人物。

“你很有名吗?”看那汉子报出自己名号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傲,他子的脸上也颇有些荣耀,我知道这个隋礼虽然名不见经传,却很可能是十二连环坞的重要人物,便突然道。

“小的怎敢,”听我口气不善,他眼里脸上又出了乞求之,连说话的声音都小了许多,“小的只是个无名小卒,杀了小的岂不污了大侠您的刀?”

“我不是大侠,”我随口把他送来的那顶高帽扔进水里,“你也不是无名小卒,十二连环坞上百号人,活着的就你们一家三口,老兄你的本事着实不小呀。”

隋礼消瘦的脸上出尴尬的笑容,忙急着分辨道:“小的武功太差,上去了也是白给,再说怎么也不能让老婆孩子白白送了命。”

那小姑娘可能是看我生的俊朗,并不像个恶人,脸上恐惧之渐渐褪去,此时突然道:“大哥哥,我爹是好人,你放了我们吧。”

十二连环坞里还有好人吗?

我忍俊不住,却看那小女孩稚气的脸上是认真,似乎对自己的父亲充了信心,的我蓦地想起了我的小妹来,心头没由来的一软,旁边玉珑也轻轻摇了摇我的胳膊,好象在替这一家三口求情。

算了,虽然十二连环坞和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不过仇人只是尹观、高光祖几人,断不会和眼前这个隋礼扯上什么关系,至于他究竟是犯了什么罪、惹了什么祸才躲进了十二连环坞,我并没有心情去管他,再说苏州府至今也没给我发过一两银子,我犯不着多管闲事。

“你爹是好人,难道你家少爷是坏人不成?”我嘟囔了一句,问起了十二连环坞的情况。

隋礼像倒豆子一样把知道的情况全说了出来,十二连环坞在三月间便整合成一个门派了,尹观与高光祖分别出任正副门主,下设潜龙、鹰击、虎杀、飞燕四堂,由巨灵神陈万来、司秀才李岐山、阎王钩乌承班和碧落黄泉严落碧四人各领一堂,乌承班死后则是花想容掌管虎杀堂。每堂有五六十个弟兄,锐俱在潜龙、鹰击两堂。

“况天绝对不是十二连环坞杀的。”隋礼斩钉截铁的道,“我们的第一个目标好象是水剑派…”

玲珑的脸上顿时浮起了一层怒气,我在问隋礼为什么的同时也不得不安抚一下她们的情绪。

看我把姐妹俩搂在怀里,隋礼眼睛眯成了一条,脸上颇有不解之

“小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隋礼小心翼翼陪着笑道,倒是他子道出了原委:“好象是因为水剑派平素极少和别的门派往来,实力又不算太强,尹门主就有意拿它练练兵。”

说着还颇为慨的道:“可十大门派哪个好惹呀!”

水剑派只是尹观用来练兵的对象?我心里一阵苦笑,不过这解释倒是合情合理,十二连环坞多年以来一直是个松散的组织,实力究竟如何,众人听不听号令都需要检验,水剑派实在是个很好的试验对象。

只是尹观和高光祖万没有想到凭空冒出个我来,让一个完美的偷袭变得路人皆知,最终让大江盟发现了它的野心。

既然十二连环坞有心踏入江湖,怎么对自己的近邻大江盟放松了警惕?

提起大江盟,隋礼的脸上明显有些困惑,“大侠说的不错,前两天就听说大江盟的人马到了太湖,小的想是不是该避避它的锋芒了,因为我们有七八年没打过水战了——太湖里早就没有了对手,大家对打仗都有些生疏了。船上的实力也弱,只有花想容辖下的虎杀堂,而门主和其它堂主都在栗子镇的牡丹阁。可花想容和杜其言却接连不断的派人到处打劫,像是要告诉大江盟自己就在东山水道似的。”

他望了一眼葫芦岔子里那些尸体,一阵苦笑:“原以为是门主的敌之计,看来倒是小的想错了。”

这正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如此说来这个隋礼倒真有些头脑。我问尹观平素怎么和船上联系,隋礼说了句“是信鸽”,脸却是一紧,若有所思的道:“好象有两天没看到鸽子了。”

我恍然大悟,我总觉得大江盟的船队来的突兀,原来还有一路人马在对付牡丹阁里的尹观。

“那该是大江盟的齐放父子吧。”我心里暗忖,隐湖实力虽强,却没有足够的人手,在这种大规模混战中充当不了主攻手。

而以齐放的老辣,首先想到的恐怕就是如何封死牡丹阁的进出消息,就算是尹观和高光祖发现敌计划无法实施,也没有办法将命令传给远在东山水道的花想容,结果被大江盟各个击破。

“尹观和高光祖现在恐怕也陷入苦战了吧。”这念头在我脑中一闪而过,我真该留在栗子镇才是,花想容这样的小角并不值得我跑一趟,心中便有些懊悔,既然已经猜到大江盟可能要对十二连环坞动手,就该想到在牡丹阁毕其功于一役对大江盟的巨大引力。

都是魏柔这个人!

我知道我的判断发生了错误有一大半是因为齐功在牡丹阁对魏柔的那句话,“魏仙子,牡丹阁真是十二连环坞的地盘吗?”原以为大江盟不过是配合魏柔的行动,可大江盟却是审时度势,兵出神速,从而把整个事件的主动权掌握在了自己手里,隐湖没准儿已经沦为配角了。

“滚吧。”我没好气的对隋礼喝道,“别让我再看见你!”说罢一挥手,隋礼一家三口便仓惶西去,而我则带着四女朝葫芦口游去。

等隋礼一家就消失在了浓浓的夜中,我突然停了下来,萧潇笑道:“主子,婢子还以为你没看到呢。”

无暇和玲珑一脸的茫,玉玲忙问:“萧潇姐,你看到了什么?”无暇也轻皱蛾眉,疑惑的瞥了我一眼。

“隋礼一家人不简单呀!”我说道,心里却暗叹,无暇乃是水剑派的掌门,江湖经验竟不如萧潇,水剑派不被十二连环坞灭掉迟早也会被其它野心家吃掉,还是安安心心做我的女人现实一些呀。

“隋礼的武功不高,可他知道十二连环坞许多机密,想来不是个小角。再说,他女儿临去时脸上曾经闪过一丝得意之,显然是觉得自己骗过了主子的眼睛。”萧潇解释道。

玲珑一脸敬佩之,玉珑埋怨自己说我怎么就没看见?萧潇便取笑她说那时她在我的怀里,光想着主子的怀抱怎么这么温暖,哪里还顾得上看那个小姑娘?

说得玲珑追着萧潇一阵打,倒是无暇乘隙游到我身边,小声问:“爷,跟下去吗?”

“跟!”

我边说边递给她一只胳膊让她扶住休息一会儿,她和玲珑的水与我和萧潇相差很多,师父曾经在瘦西湖里练了我和萧潇整整一年,现在看来那时候每个时辰的苦练都有了回报。

无暇抛过来妩媚的一瞥,将身子紧紧贴在了我的胳膊上,薄薄的虎鲨皮水靠遮不住她体的丰腴,让我有些心猿意马,便用胳膊肘顶在她前蹭来蹭去。

无暇轻轻“吁”了一口气,看萧潇和玲珑围了过来,身子一翻,往葫芦口相反方向游去,一只玉足有意无意的过我的下体。

这丫头还真会逗人呀。虽然我知道她比我大八岁,可当她融进无暇这个角的时候,她真的就像是双十年华的少女。

往西游了不长时间,便隐约看到了三个时隐时没的脑袋,我并不担心隋礼会看到我们,以我六识的锐尚且看不真切,隋礼绝对不会发现还有人暗暗跟着他们。

葫芦岔子像是两个岛子围成的葫芦,葫芦口在东,而葫芦底在西,隋礼三人眼看把葫芦游了个对穿,却突然停了下来,四下张望了一阵,折向南去,似乎是要上岸。

我一摆手也折向南面,这里比隋礼距离岸边近的多,在礁石和灌木的掩护下先登上了岛子,然后在一片茶树林中向西南快速掩去,等隋礼上岸的时候,我和萧潇四女已经在他们上面十丈远处埋伏下来。

“累死了…爹,歇一会儿吧。”女儿一上岸便瘫在了地上,而隋礼夫妇看起来也好不到哪儿去。

隋礼朝葫芦口方向望了一阵,也一股坐在了女儿旁边,“妈的,总算把那小子给骗过去了。”

拍了拍女儿的脸蛋,笑道:“还是我姑娘机灵呀。”

“他傻才是真的,只可惜了那张俊脸,倒和花蝴蝶一样是个绣花枕头。”虽然看不清她的脸,不过远远听来,那小姑娘的声音里早没有了稚气,反倒有些妖媚,和李六娘颇有几分相似。

玉珑轻轻在我耳边笑道:“爷,这小丫头倒会演戏,几乎把爷都给骗了。”

骗我?她还差点。

却听隋礼教育起女儿来:“宝儿,千万别小看了此人!那小子只不过是因为你爹武功差才放松了警惕,能从尹门主、高门主手里活生生的把人救走难道是花蝴蝶那瘪三能办得到的吗?!”

又低低叹了一句,隐约像是在说:“武功?难道武功高就…”后面的话已经细不可闻。

咦,隋礼竟然看破了我的身份?我这才真有些吃惊了,他竟丝毫没有表现出认识我的样子来,心机之深真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萧潇四女也脸讶,就听那小姑娘惊讶的叫道:“爹,你说他是王动?!”

看来我的大名在十二连环坞还真是妇孺皆知呀。我心念电转间,就看女孩摇着父亲的胳膊道:“真是他吗?他那么年轻,武功怎么会那么高?那对双胞胎是不是玲珑双玉?看起来她俩和王动很亲热,想来她们师兄妹早就有一腿了吧?另外两个女人又是谁呢?”

我心里一阵惊讶,这女孩从父亲那里得到了提示便立刻分析出了玲珑的身份,显示出她聪颖的智能;那对眼睛也很毒,竟看出了我们之间的亲密关系,只是与她年龄极其不符的词语从她嘴里迸出让我觉得有些匪夷所思,“这丫头片子从小受的究竟是什么样的教育呀!”

水剑派二百年没有男弟子,王动若不是和玲珑有特殊关系,玉夫人岂会破例?他也不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玉夫人。”

隋礼几句话便让我知道了江湖是怎么看待我和水剑派之间关系的,不过我并不在意,玲珑是我的女人,这消息早晚会在江湖上传的沸沸扬扬。

“先别不管他了,宝儿。”隋礼转头对子道:“虽然十二连环坞在葫芦岔子只折了花、杜二人,可依我看,门主他们也凶多吉少。哼,说起来还是王动那小子提醒了我,我说这两天怎么没有门主的指令呢,八成是叫大江盟截了去了。”

女人一听惊慌的问今后怎么办,隋礼沉了片刻,“十二连环坞真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呀!尹门主一介莽夫,高门主看似聪明,却是大愚若智,这里怕是呆不得了。”

他停了话来,仰头望着星空,半晌才接着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大江盟的齐放当得上雄才大略四个字,大江盟该是个理想的栖身之所,可惜高门主对咱有恩,大江盟是绝对不能去了,而能与之抗衡的只剩下慕容世家一家。”

他抬头往上望了一眼,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十二连环坞历年珍藏近三成在葫芦南岛,咱们就用上一部分做晋身之阶吧。”

我原本想揭穿他的真面目,此刻心头却蓦地一动,大江盟若真的把十二连环坞灭了,是不是也太风光了?

在这样的风光下,齐小天岂不是光彩照人?给它培养个对手对我来说应该更有利吧,这个隋礼看起来头脑清晰,给慕容千秋那胖子当个参谋什么的也是个不坏的主意。

隋礼又歇息了顿饭功夫,才拉起女朝岛上走来。

等他们越过了我埋伏的地方很久,我和四女才远远的辍在他们身后。

翻过一道小山坡,山坳里依稀可见几间瓦房掩映在树丛中,隐约听见女孩问父亲:“爹,这不是咱住的地方吗?”

瓦房里看不见一丝灯光,而隋礼毫不犹豫的走过瓦房旁的一片空地,显然他知道屋子里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那片空地的中央耸立着一个一人多高的石刻,却是一个官吏模样的汉子腆迭肚的望着远方,看样子似乎是湖神了。

“在这儿?”女人看丈夫在湖神四周踱来踱去,不时掐指算着什么,便好奇的道,“咱出次湖便到这里祭拜一次,我怎么看不出它哪里能藏着东西?”

隋礼没有理她,沉思半晌,站在了湖神前,朝着湖神目光的方向望去,远处是片茶林,并无奇特之处。

他足足望了一刻钟,嘴角蓦地扯出一丝笑容,飞奔进了屋子,等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一把大斧。

“当”的一声,隋礼一斧子把湖神脑袋砸下来的同时自己也被震的翻倒在地,等他爬起来的时候,子已经爬上了湖神的肩头,手上多了些亮晶晶的东西,在皎洁的月光里泛着柔和的光芒,正是一把珠宝首饰。

“三哥,你真聪明。”女人看丈夫的眼神中是钦佩,女孩也似乎忘记了浑身的疲惫,雀跃着接过母亲手里的饰品戴在身上,然后跑到隋礼跟前笑问道:“爹,我漂亮吗?”

那女孩的脸上重新现出的童真让我在这一刹那有种温馨的觉,我摇摇头把这种觉赶走,再看隋礼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

他让女人进屋取来几只包袱皮铺在了地上,从石像的脖颈处将十二连环坞多年积攒下来的珠宝取出,分门别类的放在不同的包袱皮上。

隋礼看起来对珠宝很有研究,那些放置在一起的珠宝几乎有着相同的价值,等到他女人两手一滩示意里面再也没有东西的时候,我大体估算了一下,这些珠宝的价值应在七百万两银子以上。

十二连环坞还真有家底呀,如果这里真的只是它财产的三成,那它岂不是拥有超过两千万两银子的资产!

怪不得尹观、高光祖蠢蠢动,有这么多钱真的可以好好干一番事业了。

“便宜了慕容千秋那个死胖子。”看隋礼把最值钱的那批珠宝包裹好,我脑海里闪过这个念头,不过想起苏瑾乃是他旗下听月阁的红清倌儿,心中便释然,“就算少爷给苏瑾的开苞头吧。”

隋礼把剩下的首饰包好,在远处的一棵茶树下将它仔细埋好,然后背着那些最值钱的珠宝按原路返回。

我远远望着他们下了湖,才转身来到那棵茶树下,将包袱取了出来。

zxc8888

2024-11-30 16:43:27

第十二章

“大官人怎么去了这么久?!”

在陈娘子的埋怨声中乌篷船快速驶出了东山水道,在外面不远处停了下来,陈娘子母女担惊受怕的大半夜,此刻已是困倦之极;而萧潇玲珑在水里呆久了,乏的倒在舱里就睡,就连我都累的有些力了。

看萧潇玲珑睡梦中安祥的脸,我心中涌起一股柔情。

天香楼李玉那对勾魂夺魄的眸子、闻香院孙碧那双天地回的素手已经渐渐在我的记忆中淡去,我的脑海逐渐被萧潇玲珑的一颦一笑所填,当然还有…

累了吧,奴婢给爷,无暇娇媚的声音轻轻在我耳边响起,一对柔荑温柔的搭在了我的肩头。

虽然因为心理上的影,无暇在面对敌人的时候发挥不出真正的实力,可她的内功却没有减少半分;百晓生的江湖名人录也不是凭空杜撰出来的,排名十三的高手果然与众不同,同样是折腾了一晚上,无暇的神就比萧潇玲珑强很多。

我顺势躺在了无暇怀里,享受这来之不易的温存。

“爷,为什么要放走隋礼呢?慕容世家的口碑可比大江盟差太多了。”

我当然知道,虽然他们都是贩私盐出身的,可大江盟相当照拂在江上河上讨生活的穷苦百姓,平素扶危济困、修桥补路的好事做了不少;而慕容世家包娼设赌、穷侈极奢,甚至还有传言说他拐卖人口,在江湖朋友眼里,那是一个白道一个黑道,好坏分明。

“江湖传言不足为信,慕容毕竟是乡亲,何况还和我有些情。”我和慕容千秋的情多半是因为苏瑾,苏瑾是听月阁的头牌而慕容千秋是听月阁的老板,老板要保持苏瑾清纯玉女的形象,而我却要得到她的身心,一场较量的结果虽然是我胜了,可慕容也没有失败,因为苏瑾一直不肯离开听月阁安安心心做我的女人。

对那些风韵事我并没有丝毫隐瞒,无暇也知道我生,听了便只是笑笑,“爷,恐怕不光是看在乡里乡亲和苏瑾的份上吧。魏柔,是不是因为魏柔?”

“你脑筋转得倒快的嘛。”

女人似乎一碰到这种事情,心思便变得细致而又机,和沙场征战的时候便截然不同,“不光是魏柔,我的目标是整个隐湖。”

“隐湖就隐湖吧,谁让都是爷的…”无暇的话说了一半便停了下来,一双玉手在我周身游滚,手过之处着实舒坦无比,而袖笼带过的阵阵幽香也让我深深陶醉。

过了半晌,她才道:“若是十二连环坞真的灭亡了,江南就再也没有能和大江盟相抗衡的门派,而长江上的排帮又倒向了大江盟,慕容世家的子恐怕不会好过了。”

“慕容不会坐以待毙的。”那死胖子韬光隐讳的功夫比我都深,和他认识了十几年,竟不知道他身怀绝技,他暗地里究竟能搞出多少花样来恐怕没人会知道。

再说大江盟有没有过江一战从而一统江湖的想法还未为可知呢,我也犯不着替他担忧;即便是有,以慕容世家的财力而言,这一战打下来谁输谁赢只有天知道了,慕容千秋那只老狐狸总不会像尹观和高光祖那两个白痴放着大把的金银珠宝而不知道怎么去用吧!

想到金银珠宝,我一下子记起殷二姑娘来,这些子也不知道宝大祥的运作正不正常,资金能不能周转开?她的对手霁月斋那么强大,她是不是还有信心支持下去?

望了一眼扔在一旁装珠宝首饰的包袱,“看来,十二连环坞的这些不义之财送给她没准儿能让宝大祥来转机。”我暗忖道。

“等太湖事毕,和爷一齐回趟扬州。”离开沉园的子太久了,五位师娘该惦记我了,再说我娶了玲珑姐妹,总要让几位老人家看看。

而另一个原因却是为了殷二姑娘,慕容家并不经营珠宝首饰,隋礼若是没改变主意,那时想必已经投靠了慕容,他手里的珠宝需要出手才有价值,这样的好事我怎么也要帮宝大祥联系一下。

无暇的手蓦地停了下来,脸上有些羞涩,扭捏道:“是不是要去拜会五位师娘呀?”

“害怕呀,丑媳妇才怕见公婆,你那么温柔可人,怕什么?!”

无暇的脸上顿时浮出一层喜,也不知道是因为我夸她,还是听我定下了她的身份。

其实在我心中,我并不在意她与玲珑之间的关系,也不在乎别人会怎么看我,我只知道她现在是无暇,而无暇已经是我的女人,她的身份只能增加我的快乐。

倒是她自己不时为了她的身份而困扰,无论是作为表姐的无暇还是作为母亲的玉夫人。

望着在我前移动的藕臂,那对双龙戏珠镯在月里发出奇异的光芒,我伸手把玩了几下,笑道:“李宽人送来的那对环和这镯子正是一套,等回苏州的时候,就戴了吧。”

就算是在夜里我似乎都能看出她脸上腾起的那片红云,她的眼睛一对上我的目光便羞的立刻垂了下去,可嘴里吐出的温顺话语已经把她的心思完全暴了出来。

“奴婢听爷的。”

我扎扎实实的睡了一个好觉,既然大江盟动上了手,牡丹阁那里我早去晚去便无碍大局了。

等我换了装束以李佟的面貌悠然出现在秦楼、牡丹阁相峙而立的那条街上,这里就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过似的,进进出出两家院的人们和我一样的悠闲自得。

“恭喜公子。”李六娘笑语盈盈,而躲在她身后的庄紫烟则是脸娇羞,全然不见了顽皮神,显然六娘要兑现诺言了。

“这么说,十二连环坞真的被大江盟吃掉了?”虽然我知道喜从何来,心里也早有准备,可这个消息毕竟还是震撼人心。

想当年快活帮全帮覆没,少林武当两派折了不少好手都没撼动十二连环坞的基业,今朝竟被大江盟一举摧毁,真是胜败两重天呀!

“是隐湖、大江盟、排帮三派联手,昨晚突袭了牡丹阁。”

六娘笑道:“十二连环坞以短击长,焉能不败!听说尹观被齐放一刀斩下了头颅,而高光祖则死在隐湖辛垂杨的剑下,十二连环坞的其它高手只跑了司秀才李岐山一人,其它全部被斩于阵上。可以说十二连环坞已经不存在了。”

听说?恐怕是亲眼看到的吧,秦楼十有八九暗中派出人马助了联军一臂之力。

而尹观和高光祖的功夫我都领教过,竟双双战死,由此可见齐放和辛垂杨的实力着实非同小可。

不过听隐湖出动的人马竟然不是魏柔,我心头不免一楞,在牡丹阁那晚之后,齐小天和魏柔就失去了踪迹,不会是因为中了金风玉散而真的笨到了用相济来解毒吧?

“十二连环坞那条大船也被大江盟击毁了,留守的花想容、杜其言也死在齐功和柳元礼手里。”

想到魏柔,我心里难免有些莫名的苦涩,但还是把昨晚发生在葫芦岔子里的战事叙说了一遍,六娘脸上的笑容更盛,“所以要恭喜公子。”

转头唤紫烟道:“丫头,还不快过来见过你主子?”

“六娘真是个快人呀!”虽然我心里有些无功受禄的觉,可我还是受了紫烟的三拜,这丫头一身媚骨,又有六娘这样的名师指点,定是不可多得的尤物。

不过既然六娘这么痛快,我也有心提醒她一句,同时也想试探她一下。

“六娘,十二连环坞覆灭当然是件好事,不过江湖的均势也就不复存在了,大江盟借此东风定然会得到迅猛的发展,武林何去何从,恐怕就在它一念之间。我看牡丹阁并没有关闭,是大江盟尚未倒出手来处理它,还是有心进入这个行业,六娘可要看仔细了。”

六娘脸上现出赞赏的表情,笑道:“公子所虑甚是,六娘记下了。”

转眼看紫烟道:

“虽然这丫头已经得归公子,不过我这里缺少人手,公子可否暂时割,让紫烟再帮我一段时?”

我一阵苦笑,六娘真是个聪明人,用我的话把我的嘴堵上。不过,她支撑秦楼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仅仅是为了赚钱吗?如果是的话,她无儿无女的,赚来的钱都用到哪里去了?

“六娘,栗子镇真的这么让你留恋吗?秦楼,即便拿到苏杭也是一等一的风月场所,偏安于一隅是不是太委屈了?”我突然问道。

“栗子镇很好呀,”六娘似乎早料到我会问这个问题,很快回道:“这里山清水秀,物美人丰,何苦到城里跟人钩心斗角的讨生活?”

“这里也不安宁。再说,六娘就忍心让紫烟姐妹这么出的人物沉沦在那些五六七不懂的渔贩子手里不成?”我并不相让。

“她们会有一个好归宿的,紫烟不是得归公子了吗?”六娘笑道,脸上却若有所思。

紫烟看看我又看看六娘,突然道:“娘,不如您就搬到苏州吧,那样女儿也能常看到您老人家。”

六娘没有搭言,却看得出她颇有些动心。我看在眼里,心中却是一动,虽然十二连环坞已经灭亡,可师父的遗命并没有完成,隐湖才是我踏入江湖的真正目标,可若是像六娘说的那样来征服隐湖,就如同征服整个江湖一般,因为毕竟隐湖在江湖上拥有崇高的地位。

一时间我也拿不定主意,不过一个念头却渐渐在我脑海里变得清晰起来,原本只是想试探一下六娘,她手下有梅香、白秀这样的江湖好手,会不会想乘十二连环坞灭亡之际称霸太湖;此时我倒觉得如果她没有野心的话,不管我想怎么去征服隐湖,她都会是一个好帮手,而孙妙、高七若是能有秦楼这样一个栖身之所,行事也会更方便。

“紫烟说得没错,不如我和六娘合股在苏州再开一家秦楼…”

我笑道:“我可是个风月场的老手呀,我的眼光加上六娘的功夫,秦楼定会无往而不利吧。”

紫烟啐了我一口,六娘却微微一笑道:“公子且容我想想。不过,苏州无论如何我都会去一趟的,届时如何找得到公子?”

我一楞,苏州去哪儿找李佟这个人呢?六娘她真是个厉害角,我知道李佟这个身份已经完成了它的历史使命,便哈哈笑道:“六娘,请恕在下失礼,李佟本是假名,只是为了行事方便。”

我一挥折扇,上面正是老师明公的手笔,“在下姓王名动,草字别情,乃是水剑派门下弟子,现为苏州巡检司巡检。”

“怎么做起了捕快?”六娘嘟哝了一句,笑道:“早在公子说出天魔销魂舞和天魔的时候,我就猜你十有八九是水剑派那个王动了,除了魔门自己,恐怕只有水剑派才知道魔门这两样绝艺,就连少林寺都不知晓。这么说,你见过玉夫人?”

见我点头,她轻轻皱了一下眉头:“玉夫人肯收你为徒,真是出人意料呀,”可能看我一脸坏笑,便问:“是不是你娶了玲珑姐妹?”

我连玉夫人一齐娶了,心中暗忖,脸上却出佩服的神,“六娘好眼力。”

六娘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玲珑双玉是江湖有名的侠女,倒被你娶到了手。”

瞪了我一眼,“你可别让紫烟受了委屈,不然仔细你的皮。”话虽严厉,眼中却是疼

“我敢吗?连梅香都站在门口替她守门,她面子多大呀!”一把拉过紫烟,把她搂在怀里,她挣了两下没挣开,便使劲掐了我一把。

我一呲牙,笑道:“六娘,这些子你可得管教管教她,如何伺候自己的主子。”心中却是奇怪,甫一见面六娘就对我青眼有加,难道仅仅是想给紫烟找个美的归宿吗?

把苏州的地址告诉她,想起要回扬州一趟,便和六娘约好了时间,一个月后在苏州相见,届时她会把秦楼是否迁址告诉我;而若是她那时无法成行的话,定是因为大江盟旗下的牡丹阁,我也会再赴太湖来助她一臂之力。

离开秦楼的时候光明媚,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我心里也十分安祥,除去了十二连环坞,我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睡觉了,隐湖实力虽强,可它毕竟是名门正派,总不会半夜三更派杀手来搅我的美梦。

穿过繁华的栗子镇,远远望去,湖天一,陈娘子的乌篷船就像是融进了画里,船头不知是玉玲还是玉珑悠闲的濯着双足,而不远处的水中,萧潇正如里白条一般在湖中忽隐忽现。她们似乎都已经忘记了昨天葫芦岔子里的那场血雨腥风,不过,这不正是我所希望的吗?

走喽。我健步如飞登上了船。

是该离开太湖的时候了,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利,我真希望能把这好运一直带到我征服隐湖的那一天。

“隐湖!”我脑海里浮现出魏柔恍若神仙的背影,“我来了。”

注一:下杀人香即庭碧螺,康熙以下杀人香名不雅,遂更名。

zxc8888

2024-11-30 16:43:27

第四卷

第一章

“爷,为什麽要来这里呀?”站在应天府王老实米行的朱红大门前,无暇与玲珑姐妹一脸茫。

离开太湖,我带著萧潇四女先回到了应天府,二老都惦记著抱孙子,现在总算能让他们看到希望。家里人很快就接受了玲珑,母亲更是希望我把萧潇与无暇一齐娶回家,倒是父亲偷偷跟我说,玉玲玉珑温婉可人,乃神仙中人,做妾会不会委屈了她们?我好说歹说才让他老人家放下了心。

父亲虽是老实人,却是个明白人,在师父要收我为徒的时候,就立刻看到了铺在我面前的那条金光大道。他毅然离开祖祖辈辈生活的故土,忍受著思子之苦,全是为了我。望著显苍老的他,我知道该为他做点什麽了。

我在玲珑身上驰骋著,姐妹俩不知死了几回,可我依旧征伐不断,直到把生命的种子播撒在玉珑身体的深处。

“玲珑睡了吗?”萧潇听屋里出来轻柔的呼声,转头问躺在浴桶里的我,明亮的眸子里闪动著一丝笑意,可转瞬间又充了懊丧,我知道那是因洛u迨W她的月事如期而至了。

“萧潇,子长著呢,会给爷生他七八个儿子的。”

话音甫落,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似乎是听到了屋子里的说话声,脚步突然一缓。

“是无暇姐姐吗?进来吧。”萧潇发话的同时嗔了我一眼。

萧潇心细如发,我知道瞒不过她。其实我并不是瞒她,瞒的只是玲珑。玲珑初嫁,心思都在我身上,对其他的事情不闻不问,竟没有看出无暇的变化。

看到我赤的身躯,无暇的脸上渗出一丝红晕,目光下意识的一躲,却被萧潇抓了个正著,见萧潇的眼中出笑意,她更是红霞面,连动作都变得不太自然。

我知道萧潇已在无暇和玲珑心中树立起了权威,虽然她并没有名分,可我的宠却是一堵厚重的靠山,加之她聪颖的脑瓜每每会让她在不经意间显出她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却又处处与人无争,很快就让母女三人即且畏。

“这麽晚了,是不是有要紧的事?”我有心引开话题。

无暇“嗯”了一声,飞快的瞄了我一眼,道:“爷,见到老爷子,妾突然想起一件往事来。”

“该叫公公了吧。”我随口调笑了一句,心中却是一紧,应天府是水剑派的据地,是不是得到了什麽不利於父母的消息?便问无暇。

无暇不肯反驳我的那句调笑,眼中倒是因为我闻弦歌而知雅意,所以出一丝敬佩来,“那该是五年前宁王宸濠刚起兵作的时候,”无暇回忆道,“一时间南京震动,许多米行粮商乘机囤积居奇,是、是…”她偷眼看萧潇正忙著给我背,便带出了一声细不可闻的“公公”。

“他老人家将米行的所有存粮平价售出,救了不少穷苦人家的命,连我们和慈心庵都受惠良多。”

我知道父亲的米行能有今天的规模,倒有一半是五年前那桩善举的功劳。宸濠反叛平息後,大家记得父亲的好处,米行便进入了发展的快车道,不过听无暇的口气却好像另有隐情,我眉头不由得轻轻一皱。

“爷你恐怕有所不知,应天府是我大明两京之一,城内向来没有帮派势力敢明目张胆的活动,大江盟分舵徧布江南,可在应天却没有立锥之地;妾也是以行医洛uW才得以立足应天,不过,大的商家背後却多多少少有著帮会的影子。”

哦,是不是父亲大人的善举挡了别人的发财路?我隐约猜到了无暇话里的意思。

“是呀。跟爷说话真省气力。”无暇笑道,“当年应天最大的米行廪实行背後的靠山就是漕帮,漕埙ub替朝廷运粮之际顺便为廪实行提供上好的粮谷,宸濠作时,廪实行原本想大赚一笔,不料粮价却被公公平抑了不少,虽然那时候公公对市场的影响不像现在这样大,可也著实让廪实行少赚了许多银子。记得好像漕帮和廪实行曾扬言要报复,到头来却是廪实行一夜之间倒闭。”她轻笑一声,“爷,那该是舅舅任前辈的杰作吧。”

“是吗?”我有些惊讶,这倒是我不曾知晓的往事,父亲和师父都没有提起过。想想那时候我正和苏瑾打的火热,心中不免涌起一丝愧疚。

“漕帮并没有什麽了不起的,”萧潇边说边把进无暇手中,在她耳边小声笑道:“无暇姐,叫了好几声公公,总该伺候伺候爷了吧。”

无暇啐了她一口,却依言替我起了後背,道:“可是今年端午节前,廪实行突然死灰复燃,後台却换成了大江盟。”

我心情一松,虽然大江盟算不上什麽白道,又因为齐小天和魏柔的关系我也很不喜它,可它行事总算光明磊落,我不用担心父亲会被江湖人所打扰,而父亲诚实稳重的经商之道加上沈园庞大的资金支援,在商业上可说是立於不败之地。倒是无暇的话让我蓦地想起宝大祥来。

“无暇,久居应天,可知道宝大祥的底细?”无暇这时已经转到了我的正面,细心的擦拭著我的每一寸肌肤。天气闷热,她额头已布了细小的汗珠,连月白纱衣都被香汗打,紧贴在肌肤上,越发显得曲线玲珑。一泓碧水遮不住我怒目圆睁的分身,看得她白皙的脸上是红云。

“爷真问对了人,”无暇浅笑道,“殷家大小姐体弱多病,一直是妾替她调理身子,直到四年前宝大祥的总舵撤离应天。不过我每年还要去两次杭州给她诊脉。”

和宝大祥竟有这麽一层关系,洛u鞲ㄕ香{H而玲珑又怎麽不认得殷二姑娘呢?”我一皱眉,玲珑进门之後,我便把宝大祥和殷二姑娘的事情告诉了她们,想来无暇也该知道我对宝大祥的关注了吧。

无暇期期艾艾的说不出话来,旁边萧潇捂著小嘴笑道:“爷,无暇姐怎麽敢议论未来的主母呢?爷要再不问,无暇姐恐怕要憋死了。”羞得无暇一阵打。

“宝大祥没有江湖背景,所以不希望和江湖扯上关系,妾也就没告诉玲珑。”无暇宛宛道出殷家的故事,原来殷家本是做官的,因为靖难一役罢官回乡後专心经商。等到了殷老爷子这一辈,兄弟三人都是经商的好手,很快做大了生意,宝大祥一跃成为了江南第一大珠宝行。不过三兄弟膝下凋零,老大老二俱是无後而终,老三也是到了中年才由妾室生下三女一男。

“殷宝亭,宝亭…”殷二姑娘的名字在我齿间回。无暇的话让我放下心来,我并不希望自己未来的子和江湖扯上什麽干系,看到霁月斋的经营手法,我甚至希望她不是宝大祥的少主人,“是我的那个连襟真的挑不起宝大祥的重担,还是殷老爷子不肯把生意给外人?”

“殷老爷子是个开明的人,只是柳澹之乃是一介书生,手无缚之力,又只知道死读书,不像宝亭二小姐那般明过人,因此老爷子才把宝大祥给了二小姐打理。不过…”无暇微微一笑:“那书呆子和宝仪大小姐倒是天生的一对。”

“少爷我还是个书生呢!”我随口发了句牢,心中却暗忖道,宝亭半个月前便到了应天,不知此时还在不在?

“知道啦。”无暇的眼角眉梢隐约淌著一股情。

旁边萧潇问我是不是去一趟宝大祥的应天分号,我摇摇头,一来宝大祥的总舵已经搬到了杭州,想来大档手都调到了那里,从大江盟得到的那些珠宝还是送到总舵的好;二来旁人并不知道应天的宝大祥已经不是总舵所在,对它必然关注,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和宝大祥之间的特殊关系。

“倒是该往桂萼和苏耀那里走一趟了。”我说道,看无暇探进半个身子正遮住了萧潇的视线,我的手便攀上了她前的那对凸起。

看到信府巷里停了大大小小的轿子,我知道桂萼那里定是有了好消息。果然,上京游说的事情办得异常顺利,张璁说动了锦衣卫都指挥张佐,而张佐进言皇上劝其亲政,皇上终於下定决心,起用新人,於是下诏召桂萼进京,由正六品的南京刑部主事连升四级左迁至正四品的詹事府少詹事兼翰林学士。

“恭喜大人。”本朝詹事府出了大把的六部长官,桂萼邀得圣宠,他入阁拜相,前途贵不可言。

“别情你来的正好,”桂萼风,兴冲冲的把我拉进房中,倒像是老友一般,全然不顾那些被他乘机赶走的客人的目光。他虽然还是一袭洗得发白的旧衣衫,人却是神矍铄,意气风发的道:“皇上要亲政了,定要重用一批新人,此等机遇,千载难逢,别情你乾脆和我一道上京,助我一臂之力。”

“大人有些急了,”我摇摇头,看来一纸诏书让素有机智之名的桂萼也了分寸,看他眼中有些不解,我解释道:“皇上重用大人,固然是因为大人德才兼备,不过,大人没有派背景恐怕也是重要原因吧。再说,我背上的那桩花家灭门惨案还没了结呢。”

桂萼一点就透,闻言叹道:“看来我的修为还赶不上别情呀。”我说又不是我骤得高位,桂萼说那要看我有没有心,又问:“别情,你在搞什麽鬼?镇江有人告你杀了花家门,而苏州又有人说你有辱斯文,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我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桂萼一皱眉:“别情,十二连环坞的那般匪徒一灭,苦主虽然没了,可线索却要少许多,谁与花蝴蝶有冤仇,查起来可就费力气了。”他沈道:“要不,我去和苏耀谈谈,让他把这个案子下来。”

桂萼不是个过河拆桥的人,这让我有些动,“大人既然有心,我倒有个一劳永逸的办法。”在路上我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苦主没有了,我乾脆把赃栽到十二连环坞身上,说花家一案不过是他们内部狗咬狗而已,反正那些恶人也不怕身上再多一桩命案。

桂萼看了我一眼,笑道:“你倒机灵…”话刚说了一半,却听门外传来一阵悠闲的脚步声,有人朗声道:“子实兄有客吗?”

“快请进!”桂萼闻言喜动颜,转头笑著对我道:“别情,你来的可真巧。”说话间,从屋外昂然走进一个三十多岁的书生,中等身材,眉目清,甚是儒雅。看到屋子里还有客人,他脚下便微微一迟。

“叔贤兄,他可不是外人喔,”桂萼一指我道:“今年应天府的新科解元王动王别情。”

“见过方师兄。”听桂萼报出来人的名号,我知道这书生就是座师王守仁的大弟子、南京吏部员外郎方献夫,忙深施一礼。

哦?方献夫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展颜笑道:“早听说老师新收了一个弟子,看师弟果真是一表人材。”又说看了我乡试的文章,真是字字珠玑,真是师门有幸呀。

面对弱冠之年就高中进士的这位大师兄,我不敢太张狂,只好谦虚了几句,之後便问起老师的近况。方献夫顿时眉头紧锁,“皇上下诏後,杨廷和加紧了行事的步调,只是冀师弟为人忠贞,严刑拷打之下杨廷和也没能得到对己有利的口供,老师他暂时无恙,不过我和子实兄此去京城需要一个月的时间,恐怕此间生变呀!”

“原来师兄也被召进京了,恭喜恭喜。”桂萼告诉我方献夫已经左迁侍讲学士成为了皇帝的近臣,我道了恭喜後说道:“那乾脆让老师出外避避风头,也好躲过这个非常时期。”

方献夫苦笑道:“老师行事方正,岂肯做这等苟苟且且之事。前些子我去馀姚劝他老人家外出散散心,他一口就回绝了。”他犹豫了一下,又道:“再说小师母怀了身子,老师怎麽能放心走开?”

我没想到老师已是天命之年,却还有这等本事,心中不由一乐,桂萼也一脸惊讶道:“明公纳妾了?他老人家真是老当益壮呀。”

方献夫解释道:“老师一直无子,小师母是新近所纳,自然疼些。”

我问他什麽时候得到的冀师兄消息,方献夫说就在前听来传旨的中官说的。我算了一下时间,想杨廷和即便网罗到了什麽证据,再请旨缉拿老师也需要些时,我还有时间回扬州,便道:“小弟有些家事先回扬州一趟,之後便去馀姚,老师身边也需要有个人照应。”

“这样也好,”方献夫的脸上明显轻松下来,“听子实兄是你机智练达,老师有你在身边我也放心了,等我们到了京咱uA替老师上疏辨白。”

“其实把杨廷和弹劾下去,老师的危难自然就解了。”我淡淡说道。

桂萼和方献夫都颌首称是。方献夫又提起明年天的科考来,问我准备的如何。我笑著说读书人谁不想大魁天下,我岂能例外?!心下却一阵叹息,那些举子们此时该是头悬梁、锥刺骨了,而我师恩未报,中试後又不复自由身,明年的大比怕是要放弃了。

桂萼听了却噗哧一笑:“读书人?好嘛,一榜解元去做什麽捕快,真不知你的书是怎麽读的!班固弃笔从戎,人家投奔的可是正规的军队,做捕快能有什麽前途?”

“体会些民情也好。”方献夫看来早知道我的情况,替我辩解一句又来劝我:“只是这职位无益於师弟你的声誉,还是尽快辞了吧。”

桂、方二人都是进士出身,自然看不起不入的捕快,我自然不奇怪,为了以後行事方便,便问桂萼道:“大人此去京城,可否为我在苏州府谋得判官一职?”

桂萼疑惑道:“这倒不是一件难事。不过别情,难道你真的想在刑名上乾出一番事业来不成?”

“刑名不好吗?”我笑道,“大明三司中可是有专管刑名的臬司呀!再说大人不也是从刑部做起的吗?”

桂萼见我主意已定,便道判官这个职位倒是很锻炼人,没准锻炼出一位能吏来。他毕竟是南京的刑部主事,对刑名极是了解,便给我出了许多点子。三人一直谈到落西山,我才留下了一万两银子和方献夫一同告辞出来。

的馀辉照在方献夫身上,他的那件青长衫看起来有些破旧了。我递上三万两的银票,正道:“师兄,虽说您现在圣眷正宠,不过若是倚仗圣眷来救冀师兄,恐怕就要把人得罪光了,而弹劾杨廷和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我没猜错的话,冀师兄还要在狱里过上一段时间,这期间的生活总要靠银子才能活的舒坦些,再说师兄您上京也需要上下打点,您的位子越牢靠,老师才越安全。”

方献夫不是个迂腐之人,哈哈一笑接过了银票,笑道:“师弟,你放心吧,只是老师那里你要快些过去。”

zxc8888

2024-11-30 16:43:27

第二章

第二天我便拜别了父母,星夜赶往扬州。

离开扬州足足有大半年了,师父无後,五位师母早把我当成自己的儿子,朝思暮盼的不仅盼回了我,还带回了两房媳妇,自然是喜出望外,七嘴八舌的问这问那,一晃已是後半夜了。

们好像有些见老耶。”萧潇著娇躯香汗淋漓的趴在我身上,高的馀韵还没有消散,白皙的身子红。她一面著我的口,一面若有所思的道。

“哀莫大於心死。”师父的死,像是带走了师母们的心,她们五人明显变老了,虽然几个人都练过有驻颜之功的天魔玉女大法,可现在看起来似乎全失去了作用。

“主子,答应婢子,让婢子死在主子之前。”萧潇呢喃道。

我一阵心痛,搂在她纤上的手臂不由得紧了一紧。此时房门被轻轻的推开,一道倩影飘然而入,正是无瑕。

自从应天府的那一夜,无瑕便不再躲著萧潇。看到萧潇的娇慵模样,她只是抿嘴一笑便坐在了榻上,顺手拿过一条巾将萧潇身上的汗抹净,才转头小声对我道:“爷,们似乎都有一身好功夫哩。”

“那是当然,要不我怎麽敢放心地踏入江湖?”虽说无瑕的武功并没有恢复到以往的水准,可她依然有著一的眼光。

“江湖有什麽好?”无瑕幽幽的叹了口气,转眼看到挂在罗帐中的那串夜明珠正泛著雾蒙蒙的光芒,她好奇的伸手摸了摸,问道:“爷,这就是那串价值连城的夜明珠吗?果然逗人喜。”

“姐姐若是喜,就让爷送给好了。”萧潇浅笑间微微挪动了下身子,出半只丰腻的椒,那只宝石环顿时放出道道毫光,刺得无瑕不由得一眯眼睛。

“那是爷送给妹子的,”无瑕自然知道它的来历,“只是这麽多粒夜明珠串在一起,实在是奢侈了些。爷,要送,妾只要一粒足矣。”

“一粒怎麽够用!”

就在无瑕脸疑惑的当口,那串夜明珠开始一颗颗的消失在萧潇的体内,只留下最後一颗将萧潇的花瓣照得纤毫毕现。

“爷你坏死啦…”无瑕娇嗔了一句便缓缓偎进我怀里,贴在我赤膛的那张粉脸火一般的发烫,湖丝薄衫下的肚兜被拔的支起老高,那两粒浑圆凸起清晰可辨。

“喜吗?”我的手在无瑕丰腴的体上来回游动,她的肌肤不像是生产过的妇人那般松松垮垮的,却是异样的柔美滑腻,当我的魔手掠过,她甚至像萧潇、玲珑那样富有青的紧绷起自己的肌肤,“喜的话,爷再给我的小亲亲买一串,不过用不著夜明珠了,因为爷要时时刻刻把它放在身子里。”

“不嘛…”无瑕嘤咛一声,脸上却出向往的神。我看在眼里,心中一动,吩咐萧潇道:“把环给姐姐戴上。”

我早知道无瑕对男有种异样的喜好,她对环的喜甚至超过了萧潇,不过让我略微到奇怪的是这种喜好似乎是十二连环坞的那帮恶人给她发掘出来的。

在太湖的那一夜,当我掐住她珠的时候,那个被尹观无情的用铁丝对穿成孔的珠里竟然还留有小半截的一只银簪。那时我就在想我该把李宽人送给我的那对双龙环替她戴上了,只可惜它被我留在了苏州。

当萧潇把环戴在了无瑕起的头上,那粒得发紫的头在钻石的星光笼罩下是那麽的娇滴。

“喔…”无瑕发出的腻人呻让萧潇脸上都多了一层红晕,白生生的身子只因洛uh了那只环便显得异常妖,“姐姐真美耶。”萧潇由衷的赞道。

“真的吗?”无瑕双手捧著那只丰媚眼如丝的问我,那如波的眼神让我心头蓦地一动,当无瑕开始放开自己的时候,她的妖媚竟真的如此美丽。

“当然喽,看,窗外的月亮都躲起来了。”

第二天一清早我便去了听月阁,玲珑嚷著想见见让我魂牵梦萦的苏瑾,便换了男装跟著我一起来到了这个扬州最繁华的风月场。

“这就是听月阁?”玉珑有些失望,“怎麽也没个人呀?这麽冷清。”

“这可是早晨啊,我的小姑。”闻讯出来的老鸨樊三娘一眼便认出玲珑是女儿身,伏在我耳边小声笑谑道:“大少爷的风帐不怕传到瑾姑娘耳朵里吗?”

我一愣,“苏瑾不在?”

“瑾姑娘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了大少爷半年多,也不见大少爷的踪影,前些子往苏杭散心去了。”

我一问子,正是我去太湖的那几天,心下怅然,便要转身离去,忽听身後有人唤道:“是别情老弟吗?”

“慕容兄吗?正是小弟。”听声音我就知道说话之人正是听月阁的老板、慕容世家的家主慕容千秋,回头一看,从大门口气吁吁的走进一个滚圆的胖子,你第一眼一定是看到了他那鼓起如皮球的肚子,之後才会看到一个小脑袋直接顶在了身子上,那脖子好像和身子已经融合成了一体。

他边走边向我招手,是赘的胖脸上堆出了一副亲昵的笑容,笑容里还真有几分真诚,果然是慕容千秋,他後面还跟著七八个人,里面没有悉的慕容万代和慕容仲达,也没有那个从葫芦岔子逃出来的隋礼,全是些陌生的面孔。

就算是现在我也看不出他竟是江湖名人录里排名第八的一高手,不过想到排名只比他低五位的无瑕心甘情愿地做著我的情妇,我知道这些江湖里的高手在换了一种面目之後和普通人并没有什麽区别,在我眼里,慕容不过是个和我臭味相投的听月阁老板而已。

“臭小子,瞒得你老哥好苦!”慕容来到近前,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拍向我的肩头。

那又短又胖的手指竟拧成了一朵奇异的兰花,离我肩头尺远就能到一阵劲风,而他那只手的来势看起来并不迅捷,似乎我一闪身就可以躲过。

好强的内力!我心中一动,身子却没动,倒是旁边的玲珑不明白慕容的用意,双剑突的齐出,慕容十指飞舞,只听得“当当”两声,玉玲的剑便被慕容巧妙的引向了玉珑,双剑相擦出一溜火星,慕容只一招便破了玲珑的那式“小楼一夜听雨”,不过他也被迫退了一步,眼中出一丝讶

“胡闹!”我喝住一脸惊讶的玲珑的同时慕容也让他身後的人收起了刀剑,“快过来见过慕容大哥!”

“玲珑双玉?”慕容眼中的讶一闪而过,哈哈笑道:“谑,不得了呀老弟,看来江湖传言不虚呀!”

“狗江湖的狗传言。”我一哂,慕容接过话头:“是呀,能把堂堂一榜解元活生生的变成了一个杀人越货的凶手,也只有在这狗江湖了。”

又道:“我刚从沈园回来,他们说你出门了,没想到你这麽早就到我这里来了。”

“我对江湖没兴趣,我只对苏瑾有兴趣。”我心里暗忖,慕容家的消息好快呀!我明白,若大江盟灭十二连环坞只是为了替况天报仇还好,倘是有雄心争霸江湖,那麽江北的慕容世家恐怕就是它的头号敌人了。慕容这麽急於见我,想来也是要拉拢我。我不想卷进这场江湖争斗,便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慕容淡淡的说了句“一入江湖,身不由己”,便拉著我的手往院子里走,“难道苏瑾不在,这里就没有什麽值得你留恋的?”

“谁让你听月阁这七八年就出了这麽一个苏瑾!”我笑道,突然想起玲珑提过的那个江湖绝谱里慕容千秋的妹妹慕容芷高居第三,比玲珑姐妹尤高一名,便停下脚步仔细端详了慕容千秋一番,疑惑道:“老哥,你真的有妹妹吗?看你的模样,我怎麽也想像不出你妹妹能羞花闭月、沈鱼落雁。”

“都是百晓生这老小子惹的祸,的有时候我真想一刀杀了他。”

慕容半真半假的骂道,可能是因为太了解我的风,他冲我笑道:“你就别打鬼主意了,我妹妹已经有了婆家。”

听慕容的口气他应该真的有一位国天香的妹妹,我心中便有些好奇,不过一路上看到院子里突然多了不少护院模样的人,让我把心思转了回来,一皱眉:“老哥,听月阁的气氛有些不对呀!”

慕容奇怪的望了我一眼,“怎麽,你不知道吗?大江盟与排埙uX并了,江南地头上六家颇有些实力的门派也并入大江盟了。嘿嘿,它大江盟磨刀霍霍的,我岂能不小心?”

在十二连环坞一役中我就知道大江盟与排帮的关系非同一般,不过听到两家竟然合并了,我仍吃了一惊,这十大门派的两强联手,会给江湖带来怎麽的变化,就算是傻子也能猜出个七八分来。

想想大江盟砍瓜切菜般的剿灭了十二连环坞,我倒有些替慕容千秋担心了,虽然他的名声不佳,可毕竟是乡里乡亲的,又认识了七八年,总不希望慕容世家也和十二连环坞一样灰飞烟灭了。

“老哥,争霸江湖其实打的是银子,赚了十几年的钱,现在可不是吝啬的时候。道上苦哈哈的兄弟多得是,老哥要早下手。”又笑道:“我可是往听月阁扔了好几万两的银子呀!”

慕容小圆眼睛陡然一亮,表情也开朗了许多,“我知道水剑派是名门正派,可疏不间亲嘛,多年的老朋友你总要帮我一把。”

“顶多我送了十几二十万两银子。”我笑道,没见到隋礼,我不想贸然提起那些珠宝的事情,反正慕容是拉皮条、贩私盐的,对珠宝并不在行,就算隋礼已经把那些珠宝献上,恐怕一时间也不会被卖掉。

在听月阁里有专门为慕容千秋准备的一座别院听雨别院,印象中的这座别院只是比别处僻静风雅了许多,院子的芭蕉梧桐看起来颇有些雅意。可现在只是多了些翠竹,就立刻变得气象森严。

师父不仅教我琴棋书画,就连兵书战阵也多有涉猎。我自然看得出,如果把院子里那些翠竹都换成人的话,正是诸葛武侯八阵中的一个阵法风扬阵。虽然缺了几处,可近乎完整的阵法已经是我这几年所仅见的了。

“老哥,看来你网罗了不少能人啊。”

“老弟,莫非这些竹子真的有用不成?”慕容千秋毕竟是一方霸主,看我脚步一迟,就知道是为了听雨别院环境的改变,脸上便有些惊讶,“这些天三山五岳的朋友来了不少,却没有一人看出这里面有什麽门道?难道这真是什麽风扬阵?”

“竹子不能杀人,不过,把竹子换成人的话,老哥,想要攻下你这座听雨别院可就要花些代价了。”我笑道,心里却暗忖,看来布阵之人并没有得到慕容的信任,会不会是那个隋礼呢?而慕容虽然心机深沈,可他自身武功高强,恐怕从骨子里还是看不起这些机关阵法。

慕容肥胖的脸上轻易看不出神的变化,可我仍觉得他眉头轻轻一皱,“快,去请隋先生。”手下人一愣,问是哪个隋先生,慕容道:“就是前天来的那个管笔墨的隋礼隋先生。”

果真是他。我不动声,玲珑姐妹自从嫁给我之後,相济,内力颇有提高,此时竟也能沈得住气。

不一会儿,从院门外急匆匆走进一个四十开外一身青衫的书生,相貌平淡无奇,正是隋礼,他看见站在慕容旁边的我,眼中闪过一丝讶,却很快就镇定下来,走到慕容近前躬身下拜:“见过东主。”

“隋先生,那天虽是匆匆一晤,可先生的那曲”水调歌头“却让王某铭记在心,先生真的不认得我了?”

我知道隋礼眼中的那丝讶逃不过慕容的眼睛,而我也希望慕容身边有个头脑灵活的参谋,在与大江盟争锋的路上不致於太被动,所以我本不想揭穿隋礼的身份。

不过我不清楚隋礼是用怎样的一番说辞打动了慕容让他收留了自己,便故意抢先发话,又故意把话说的模模糊糊。

慕容狐疑道:“老弟,怎麽你和隋先生认识?”

“是啊,我和隋先生在太湖有过一面之缘,先生博学多才,尤善机关布阵,难得的是视金银珠宝如粪土,我好生敬佩。”

隋礼听我话语诚恳,慕容的那声“隋先生”也显然比以往恭敬了许多,虽然不明就里,可也能猜出我并没有拆穿西洋镜的意思,转头冲我拱手道:“隋某岂能不记得王公子!公子才情胜我十倍,先生二字万万不敢当。”表情话语极是真诚。

隋礼果然是个人材,我话里点明了我已经知道他取出大江盟藏宝一事,他竟然没有慌,镇定的功夫连我都暗自佩服,十二连环坞白白费了这等人材真是灭亡有道。

慕容笑骂道:“我他妈的就是受不了文人的这股酸气。”话虽这麽说,却示意隋礼一同进了屋子。

“隋先生,这几失礼之处还请先生多多包涵。”慕容毕竟是一家之主,他虽然还不太清楚风扬阵的厉害,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隋礼的价值,对於那些花钱就能给你卖命的江湖汉子,隋礼这个参谋型的人材显得珍贵了许多。

隋礼的回应显得不卑不亢,於是慕容态度更加和蔼,吩咐手下人给隋礼设座,问道:“大江盟咄咄人,先生可有妙计教我?”

未等隋礼回话,我起身皱眉道:“老哥,江湖上的事情,我没心思听,苏瑾既然不在,我要回去了。”

隋礼眼中出一丝惊讶,想必是看我在名天下的慕容世家家主面前挥洒自如出乎他的意外,倒是慕容知道我的脾气,见怪不怪道:“臭小子,不过让你听听而已,又不是拉你去和大江盟作对。”

又笑道:“等苏瑾回来,仔细我让她不理你!”

“女大不中留,”我哈哈笑道:“等苏瑾回来,我可要给她籍,娶她回家了。”

玲珑白了我一眼,慕容却是一愣,深思半晌才道:“苏瑾能嫁给老弟是她的福分,不过一切都等她回来再说吧。”

苏瑾是听月阁的摇钱树,慕容能够吐口放她籍,显然是因为大敌当前,他要卖个人情拉拢我。

我投桃报李,笑道:“小弟先谢过了。慕容兄,当今武林虽然尊隐湖、少林、武当为大,其实是大江盟、唐门和老哥您三足鼎立,大江盟与排埙uX并,控制了长江水道,固然让老哥的私盐买卖收到限制,不过受打击最大的恐怕是唐门,唐门最大的财源是药材,而药材的七成是销往江南的,它的运输完全靠长江水道,虽然唐门和大江盟关系深厚,可让别人掐住自己的脖子滋味总不太好受吧…”

慕容眼中顿时出一道锐利的光芒,那一瞬间的光芒让我心中陡然一寒,就连屋子里的璁气彷佛也消散了许多,听月阁那个胖头胖脑的花花老板突然变成了睥视天下的枭雄,江湖上真是好戏不断呀。

“怪不得唐三藏突然来到了江北!”慕容嘟哝了一句,“老弟,我明白了,眼下这形势就像是魏蜀吴三国,我慕容千秋也要唱一出联手抗曹。”

zxc8888

2024-11-30 16:43:27

第三章

“慕容千秋劣迹斑斑,隋礼又是十二连环坞的馀孽,爷,你怎麽帮起他们来了?”

回到沈园,玲珑终於忍不住问道,就连无瑕听了事情的前前後後,也是一脸茫:“慕容千秋不是贩私盐吗?怎麽又作起院老板来了?”

“做少爷我的女人就不要再管江湖上的事了,也不要管少爷我如何行事!院老板怎麽了,少爷我还要当院老板呢!”我然作道,听她们的言语就知道她们对江湖险恶的认识还不如才踏入江湖不足两月的我,水剑派真是覆灭的正是时候,否则它一样会在大江盟与慕容世家的争霸中成为无谓的牺牲品。

无瑕和玲珑听我话语严厉,顿时花容失,无瑕和玉玲忙说声“知道了。”只有玉珑鼓足了勇气,偎进我怀里撒娇道:“奴家也是关心爷嘛。”

多关心关心它就成了。”闷热的璁气蒸得玉珑体香四溢,隔著薄薄的夏衫很容易受到她青体的那种鲜活,我不由得兴奋起来。

的分身正顶在玉珑的私处,惹得她一阵心猿意马,眼波也顿时变得有些离。只是因为无瑕在,所以不敢放形骸,脸上便有讨饶之

“大江盟虽好,可和我并没有什麽渊源,而且江湖保持一种均势才能风平静,我们总希望活的平平安安吧。即便有人要打破均势,掀起波澜,我也希望是我的朋友能赢得最後的胜利。”

发怒只是我的一种手段而已,我还是把我的计划和盘托出,“所以我的目标是让慕容世家的实力足以抵挡住迅猛发展的大江盟,从而形成新的均势。”不过我心里却在暗骂慕容千秋,大家都是贩私盐的,却贩出了不同的境界,人家大江盟虽然赚的也是违法的银子,可他修桥补路、积善行德,好事做了一大把,竟成了江南地头上的万家生佛,再想想慕容,真是只有暗自叹气的份了。

无瑕怯生生的问道:“爷,你真的要去做、做…院的老板吗?”

我随口应了一句是,道:“其实江湖争霸,除了武功智谋之外,只比两样东西,一是银子,正如两军战,比的是後勤补给一个道理;二则是探子,孙子有云,”三军之事,莫亲於间,赏莫厚於间,事莫密於间“,是何道理呀?还不是因为探子重要。在江湖上,探子就是线人,我就是要做江湖最大的线人,凡事早知道,也好趋吉避凶,履险如夷。”

这也是我回扬州的目的之一,扬州烟花自古繁盛,眼下江东名十之四五在扬州,“扬州四”天香楼李玉、闻香院孙碧、听月阁苏瑾和碧涛台王曲天下闻名,世人皆知;而“四小”、“十朵花”也是声名遐迩,若是能请动两三个南下,对後秦楼的运作大有裨益。

“慕容千秋怎麽看都是那个听月阁的老板做的出些。”我自言自语道,旁边玉珑已经开始唧唧喳喳的向无瑕汇报慕容千秋的观,倒是萧潇心思缜密,问道:“爷,江湖气氛紧张,苏姐姐此去苏杭,会不会有危险呀?”

我心头蓦地一紧,是呀,虽说大江盟注重名誉,可新加盟的那几个门派包不准会有谁想讨好齐放,抓到听月阁的头牌,对慕容的生意绝对是个不小的打击,慕容老巨猾,不会想不到这一点,是苏瑾思我之心真的无法遏制,还是…我刚想喊过沈园的老管家李伯,才记起他已经告病回乡了。师娘在师父去世之後,几乎把所有的男仆全部裁撤了,只留下了李伯,而现在沈园真是无可用之人了。

看来,重组沈园已是必然,师娘裁撤旧人,其中的一个主要目的也是为了让我顺利的成为新一代的沈园主人,不过江南的一趟游历让我渐渐对苏杭产生了兴趣,我是不是该出去闯一片新天地而把沈园留给师娘养老呢?

不过这都是以後的事情了,眼下让我牵挂的却是苏瑾,看了看环侍的四女,无瑕不便行走江湖,而玲珑虽然打著水剑派的旗号在江南会畅通无阻,可她姐妹俩的头脑太简单,又不认识苏瑾,我知道只有把事情给萧潇了。

“萧潇,立刻动身前往苏州、杭州察访苏瑾,务必将她找到,能把她带到苏州竹园最好,实在不行,就保护她尽快回扬州。”

又吩咐玲珑道:“们也启程回苏州,在那里等孙妙,她後有大用。少爷我一伺办完扬州事宜,就赶往苏州与们会合。”

玲珑虽然新婚燕尔,不愿与我分离,可也知道夫令不可违,撅著小嘴点头答应。

和玲珑萧潇绵了一中午,到下午三女便分头易容离开了沈园。我去了扬州的四大风月场,还是慕容心存,竟将旗下的二号人物、扬州“四小”之一的冀小仙割与我;又说他手里还有一大批姑娘已经培养了四五个月,差不多可以派上用场了,若是需要,本钱给我。

“老弟,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听月阁是我慕容世家的产业,一旦打起仗来,听月阁定是首当其冲,所以就连苏瑾我都要放弃了,当然她能嫁给你也让我放心。实话告诉你吧,扬州风月四大家,我慕容世家控股的就有三家,剩下的一家也有我的股份,听月阁,嘿嘿,那只是个幌子而已。”

说这话的时候,慕容千秋肥胖的脸上出一丝顽童般的狡,而他身旁只有一人,正是不的隋礼。

晚上自然是一帮文人学子聚在了一起,扬州是通衢之地,消息极是灵通,於是廷议大礼则成了茶馀饭後的主题。让我有些惊讶的是,对於桂萼、方献夫的上疏,评语竟是众口一词的媚主邀宠,不过,并没有锁拿老师进京的消息,我便稍稍放下了心。

第二天一早,我带著无瑕来到了霁月斋,虽然我把对霁月斋的突破口放在了李宽人身上,可我想不著痕迹的接近他,在扬州恐怕也要用些心思。

不过和宋廷之、李宽人打了一番道後,我知道霁月斋绝对是宝大祥最强劲的敌手,在店里看到的那几个悉的身影让我明白宝大祥在扬州的地盘已经被蚕食了大半,若不是因为殷宝亭,我甚至想乾脆劝宝大祥把生意盘给霁月斋算了,省得我费心费力,到最後却落个两败俱伤的结局。

霁月斋扬州店的掌柜听我报出姓名,自是非常热情,想来苏州那边早把我的豪奢传了过来。其实我来霁月斋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好在要打扮无瑕这样的美女正是它的专长,扔下了万八千两银子倒换来了无瑕的喜。

离开霁月斋,我扭头便大摇大摆的进了一街之隔的宝大祥。店里已经不复往的喧嚣与繁华,冷冷清清的只有两三个客人。

掌柜李大功正摇著纸扇看夥计口乾舌燥的解释著什麽,见我进来,眼睛猛的一亮,一个高窜起来,三步并两步的赶到我的面前,“我的大少爷,您可总算回来了。”

他圆圆的脸上真的很动,转眼看到明无双的无瑕,不由笑道:“我的好少爷,今儿说什麽也得让我老李开回张。”

我心里有些恻然,半年前李大功意气风发的样子突然闪现在我的脑海中,看他头上的白发似乎多了许多,想来这半年来宝大祥的生意让他碎了心。

“那是当然,贵号一向对家舅和我十分厚,我岂能有了新忘了旧。”我哈哈笑道,店里有其他的客人,而我又不清楚李大功在宝大祥的地位是不是足以让他了解我和殷二小姐之间那种特殊关系,说辞便成了官样的场面话。

等李大功扭扭捏捏摆出那些新出品的珠宝首饰,我心中一阵暗叹,宝大祥赖以成名的创新款式与雕细琢的手工似乎都不见了踪影,眼前的这些首饰实在不起我的购买望,看来六大档手的同时离去著实让宝大祥的工艺水准下降了好几成,就连对珠宝一知半解的无瑕都看出了它与霁月斋之间的差距,以这种实力去和霁月斋竞争,想来只有死路一条。

“真不巧,敝号东主早上才离开扬州。”

“是不巧呀。”李大功说话的时候似乎并没有其他的含义,而我也仅仅附和了一声。想到去馀姚老师那里正好路过杭州,便胡花了些银两买了几件首饰准备送给沈希仪的夫人和他妹妹沈希珏,之後我郁闷的出了宝大祥。

是不是风水有问题呀?苏瑾、殷宝亭这两个我急於见到的女子却一一擦肩而过,我真是觉有点年不济,倒是无瑕心思单纯,望著离宝大祥不远的富茶庄,撒娇道:“爷,富的三丁包子、翡翠烧卖妾有几年没吃了,咱们中午就在那儿吃罢。”

“难道齐嫂的厨艺不合的胃口?”我边笑边往富走去,其实无瑕自己就是个入得厨房的女人,不过虽然我知道水心法有驻颜之功,可我也不愿让她的冰肌玉肤受到烟熏火燎,无瑕便少了许多为我素手调羹的机会。

找了一个包厢坐定,夥计刚刚把饭菜送上,却听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虽然有些急促,却依然充了一种动人韵律,就在我心中蓦地一动的时候,一只白素手搭在了门帘上,只见门帘一挑,出一张平淡无奇的少女的脸来,只是那对灿若星河的乌亮眸子让我一下子泛起了悉的觉。

“宝亭!”

我心中顿时涌起一种莫名的喜悦,而就在这一刻我才明白这个女孩在我心中已经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於是忘形之下我竟口喊出了她的名字,却让她的那声“大哥”戛然而止,原本和我一样充喜悦的眼中突然出一丝疑,不过转眼看到有些拘谨的无瑕,那疑一下子变成了惊讶:“玉、玉大师?!”

妾玉无瑕,殷姑娘说的玉大师该是妾的姑姑、水剑派的玉夫人吧!”片刻间无瑕便恢复了从容。

等看清了宝亭的模样我一阵心痛,这个原本应该过著钟鼎玉食般快乐生活的少女此刻看起来就像一只惊弓之鸟,身上虽然和初次见面一样穿了件鹅黄对襟,却并不是宝悦坊的湖丝而是普普通通的布,身边竟然连一个随从都没有了。

李大功说她已经离开了扬州,看来事实并不如此,我知道宝大祥的扬州店恐怕出了问题,可早晨见李大功的模样却不像有事的样子,我心中是疑惑。

不过宝亭很快就像无瑕一样镇定了下来,一面给无瑕施礼一面叫了声“玉姐姐”,倒把无瑕得忙还礼不迭。

我让宝亭坐下,微微一笑道:“们姐妹以後有的是时间亲热,别急在一时。宝亭,这副打扮,是不是李大功有不稳的迹象?”

看她见来的时机,显然是有意在这附近等我,又问:“在这儿等我多久了?”

宝亭眼中闪过一丝羞涩,脸却没有丝毫变化,我知道那是因为易容的关系,不过她的易容手法极其巧妙,喜怒哀乐依然清晰的写在脸上,若不用心观察,还真看不出易容的痕迹,说起来竟比师父的易容术还要高明。

“看来宝大祥卧虎藏龙,家里恐怕还有不出世的江湖异人。”

我心中暗忖,却听宝亭道:“大哥目光如炬,妾早上离开宝大祥时正好看到了哥哥,便让下人抬空轿子回杭州去了,妾就在富这里等大哥。”

口气,接著道:“扬州店是出了问题,不过不是李大功,而是他的舅,负责押货的杨喜,而且他似乎还和江湖上的人物有来往。只是小妹现在却不能更换他,李大功是跟随家父二十馀年的老部下,总要给他一些面子。”言罢无奈的叹了口气。

原来此番殷宝亭巡视旗下分号,到扬州发现总部原本发下的上等金银宝石材料多半被调了包,而扬州分号的生意也一落千丈,这固然有霁月斋一步紧似一步竞争的关系,可宝大祥自己品质的下降也是重要的原因。

“不是李大功就好。”我不想她再受到太多的打击,她娇的肩膀已经担负了太多的力。“宝大祥还能支援住吗?”

我关切的话语让宝亭眼圈一红,“多亏了大哥的那二十万两银子,”她想起身道谢,我忙按住她的肩头,那浑圆的肩头即便隔著一层布依然能到肌肤的丰腻。宝亭羞的头深深一垂,倒让我看到了红透了的耳

我心中一,眼角馀光却看见无瑕偷偷抿嘴一笑。

宝亭定下心神,又道:“梁师父正在指导新收的几个弟子,只要再坚持五七个月,宝大祥便可过眼前这道难关。”

还要这麽长时间?我一沈,以目前宝大祥的形势,一个月恐怕就要亏空十五至二十万两银子,因为看扬州店的珠宝价格,明显是赔钱往外卖,五个月的时间就要八十万两银子,就算是沈园家大业大,恐怕一时也拿不出这麽多现银来。

“大哥,你不要为难了,家父已经准备将应天府的田产卖掉,估计尚能支援半年的时间。”

我一摇头,“宝亭,宝大祥的一举一动恐怕都在别人的注视之下,卖田一事用不了多久就会世人皆知,若是大家对宝大祥丧失了信心,再想挽回可就难於上青天了。”

宝亭显然明白此间的道理,闻言不黛眉深锁。我想起十二连环坞的那些珠宝,道:“宝亭,我这里有一批来历不明的珠宝,不知道宝大祥能不能卖,倘若能卖,我还可以调二十万两现银,两下加起来,至少可以应付三个月,等秋天粮租收上来,沈园便会有一百万两左右的现银供调用了。”

宝亭抬起头,那对明亮的眸子里,“大恩不言谢,大哥,你若是方便的话,尽快来一趟杭州吧…”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後几不可闻。

“我会的,”宝亭的话里有以身相许的意思让我心头一阵大喜,我没想到这麽轻易的就赢得了她的芳心,不过我很快清醒过来,这里面恐怕的成分占了大半吧,我心中暗笑自己,“宝亭,我明就品苏州,一俟处理完那里的事情,我就去杭州提亲。”

我原意要去馀姚陪伴我的老师明公,正好路过杭州,索就把和宝亭的亲事定下来吧,以免夜长梦多。

带著宝亭一起回到了沈园,宝亭害羞,不知道该用什麽身份去见五位师母,我也就不勉强。看过那些从太湖带回来的珠宝,宝亭眉头渐渐拧了起来。

“大哥,这些珠宝恐怕真的有问题。”她拿起一对做工致的描金簪子,“这对有凤来仪簪子本就是宝大祥为前任应天知府许大人的三小姐出阁打造的,她夫家三年前被劫,还特地到宝大祥来报失,让我们留心这对簪子。”

她在一堆首饰中又挑出了一对翡翠扳指,“别看它样式寻常,也没有标记,可妾敢说这定是和有凤来仪簪子一同被劫的那对冷绿。大哥,你戴上看看,是不是别有一番凉意?”

我一试果然如此,想来这些看似平常的首饰在行家眼里每一件都有出处。“这些首饰本来就来路不正。”

我把珠宝的来历说了一遍,“现在把这些珠宝物归原主也不现实,要问起它们是从哪里来的,当真有嘴也说不清了,宝亭,看看能不能加工一下再出售呢?那些失主以後有机会再回报他们吧。”

宝亭眉头紧锁,像是顾虑重重,言又止了再三,半晌才道:“眼下不太可能了。这些首饰虽说不是稀世佳作,可眼下的宝大祥也只有梁师父能有这等手艺,可他老人家方正不阿,要是知道这些首饰来路不明,非气死他不可。剩下的几个弟子还没成才,怕可惜了这些珠宝…”

宝亭的话虽然委婉,可我知道她已经拿定主意不使用这些十二连环坞的赃物,这让我多了一份敬佩,她虽然投身尔虞我诈的商界,可心中依旧保留著一块净土。

不过,我也变不出钱来了,在宝大祥的生存力下,宝亭也知道这些珠宝或许能挽救宝大祥於即倒,形势得她不得不妥协。她挑了一些样式极其普通但做工相当美的饰品,说带回杭州和我未来的老泰山商量之後再作定夺。

zxc8888

2024-11-30 16:43:27

第四章

无瑕此刻显示出了她善解人意的一面,不长时间便和宝亭打成了一片,让宝亭的愁眉渐渐舒展开了。正在这时,下人来报,说是姓隋的一家三口前来拜访。

“是隋礼吧?”无瑕笑道。我让二女在内室等候,自己了出去,一见面,果然是隋礼一家。

一家三口见到我之後便当头就拜,隋礼惭愧道:“隋某有眼不识泰山,在公子面前班门斧,公子以德报怨,真是愧杀我了!”他子也是一脸的诚惶诚恐,倒是女儿隋宝儿虽然跪在地上,一双乌黑的眼珠却是滴溜转,脸的好奇。

我忙扶起隋礼,虽然我并不喜他,可既然做了好人,就乾脆做到底:“隋先生不必多礼,谁行事没有出纰漏的时候,我若行事周密,怎麽会被人安上杀人凶手的罪名!”

我哈哈一笑,“再说先生也不能强求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心机也如同先生一般深厚吧。”

隋礼这才知道是自己的女儿出了破绽,讪讪一笑。隋宝儿却是一怔,脸上晴不定,似乎不明白自己究竟哪儿出了马脚。我也不说破,把一家三口让进了客厅。

“听到公子竟是一榜解元,真让隋某大吃一惊。公子文武双全,前途不可限量呀。”

虽然我和十二连环坞打了几仗,可十二连环坞并没有把水剑派王动和应天府新科解元王动之间划上等号,江湖与国子学之间毕竟隔著万水千山,慕容世家与离别山庄也只是因为因缘巧合才知道这个事实,而鲁卫那里我已经嘱咐过了,想来少林寺这点江湖道义还会遵守。

“隋先生也是读书人吧。”我随口反问道。

隋礼脸上闪过一丝痛苦,“说来隋某也曾有过一件青衫,可惜连著参加几次乡试俱不得中,听不得家里人的闲言碎语,一气之下,便弃文武,可学文不成,学剑亦不成呀。”想来这是一段伤心往事,他话里便颇有些慨。

这小子倒是唱作俱佳呀。我心里自然不信,看他对十二连环坞的悉程度,显然并不是被十二连环坞捉去的,可我并没有心情去考证他那些陈芝麻烂谷的旧事,敷衍道:“学以致用就好,隋先生现在总算有了用武之地。”

“真是多亏了公子。”隋礼真诚的道。

说实话,正是因为他表情太真挚了,以致让我心中升起一丝疑虑,他这样大张旗鼓的拜访我,显然是和慕容千秋打好了招呼,那麽他来是自己的意思还是慕容的授意呢?

“慕容兄天纵其才,就是我不提,他也很快就会发现你的。”我笑道,隋礼却摇摇头,轻叹了一口气:“隋某有话讲在当面,不错,慕容家主的确是不世奇才,不过他只是一个练武的奇才,而江湖争霸,家主武功的高低并不那麽重要,就像古时三国,孙权武功比父兄相差远矣,可打下三国鼎立局面的却正是孙权。家主他是当世豪杰,能得人死力,然轻而无备,虽百万人尤一人耳。”

隋礼借用郭嘉批评孙策的话来形容慕容千秋,显然在慕容世家与大江盟的争霸中,他并没有看好慕容。可慕容能将自己的武功隐藏的不分毫,心机之深又岂是他人所能随意度测。

“慕容兄不是有隋先生您做参谋吗?先生摆出了武侯的风扬阵,不正是自比诸葛吗?一时间打败大江盟有些难度,不过来个慕容、唐门、大江盟三分天下还是很有希望的吧。”我调侃道。

“家主若是三分天下有其一就知足了的话,慕容世家的前景恐怕就会好很多…”隋礼犹豫道。

“志存高远并没有什麽不好。”我随口道,心里却咯愣一跳,我清楚记得隋礼曾经说过况天并不是十二连环坞狙杀的,当时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此刻却突然想到,如果慕容垂涎江湖霸主之位不是一天两天的话,那况天会不会就是他杀的呢?

“可公子在太湖已经见识到了大江盟的实力,加上排帮上千的弟兄,大江盟的实力明显高出慕容世家一筹,更可怕的是齐放用兵如神,慕容世家与之争锋还欠火候呀。”

“慕容他会闲著乾等大江盟坐大吗?”我小声嘟哝了一句。

“那倒不是,不过慕容家主的行事方式与大江盟不太相同罢了。就在一个时辰前,慕容二爷从凤府回来,麒麟帮不肯加入慕容世家,已经被屠门了。”

我一皱眉道:“隋先生,我不想知道慕容世家的家事。”心中暗忖,怪不得昨没见到慕容万代这个活宝。

隋礼却笑道:“隋某虽然不知道公子和慕容家主的情如何,不过公子对大江盟并无好却是铁一般的事实。我想公子断不至於给大江盟通风报信吧。”

“不要说话,”我不客气的道:“对齐盟主我是极其敬仰的,只怕是我这麽一个无名小卒齐盟主看不上眼吧。”

却听隋宝儿噗哧一笑道:“那是齐盟主不知道公子爷与尹门主的那两番大战吧。”

虽然隋宝儿是个美人胚子,这一笑又灿若花,娇的嗓音也别有一番风情,可并没有改变她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在太湖边上她的几句话让我知道人小鬼大的她并不像她纯真的外表那般天真无

隋夫人瞪了她一眼,隋礼却接起了话头:“尹、高两位门主都极为推崇公子的武功,说公子有十大的实力,不过依隋某愚见,公子武功倒在其次,您的智慧却是武林仅见,眼下江湖正是风起云涌,公子难道不想有番作为吗?”

隋礼话中隐隐有投奔我的味道让我不由得一怔,他不是刚刚得到慕容的信任吗?怎麽突然就要把自己的主子甩开?

“我没心思争霸江湖。”我一口封死了隋礼的念头,“隋先生你还是用心思辅佐慕容兄吧。”

“那隋某厚颜恳请公子一事,隋某想把小女送与公子为婢,一来报答公子的活命之恩,二来隋某也少了後顾之。”

“不行!”我立刻回绝道,不管是隋礼真的想让自己的女儿有个安身之地,还是慕容想在我身边安一个耳目,我都不想把隋宝儿留在身边,这个丫头片子似乎从小就没有受到良好的教育,一身的坏病,并不是我喜的那种女孩,“隋先生,我若是慕容的话,先治你个动摇军心之罪。”

就在一家三口顿时出失望表情、隋宝儿更是眼泪珠盈盈滴的时候,屏风後突然传来一道平和的声音,却是大师娘墨夫人。

“动儿,让隋姑娘留下吧,我身边正缺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

“师娘,隋宝儿年龄虽小,却是一肚子的鬼主意,为什麽要把她留下?”和隋礼密谈了一阵之後,夫妇两人心意足的离开了,而隋宝儿也被下女带去更换衣衫,我忍不住问大师娘道。

“傻孩子,隋宝儿天生媚骨,万中无一,师娘替你雕细刻一番,正好服侍你。”

我顿时张大了嘴巴,就像师娘说的那样,媚骨天生之女世间罕有,我见识过那麽多的女人,只在太湖发现了庄紫烟一个。再说经过师父十七年的锻炼,我早就练成了火眼金睛,一个女子是不是在室,生没生过孩子,是不是天生媚骨我一眼便知,可我怎麽没看出隋宝儿天生媚骨呢?

看我一头雾水的样子,师娘忍不住笑道:“动儿,就算你师父传下的玄子秘注十三经也没有把男女情事都收全了,隋宝儿天生异廪,就不在十三经之内,你师父都不晓得,你怎麽会知道呢?”

“师娘竟然跟师父藏了私,我要告诉师父。”我笑道,心下却恍然,想当年五位师娘也是叱吒风云的人物,大师娘更是墨门本代传人,想来中一些奇技巧连师父都不知晓。“师娘,等我空下来,可要好好教我。”

“爷,婢子…有没有媚骨?”无瑕在我身下婉转承,高之馀,她一边娇一边腻声问我。萧潇和玲珑不在近前,让她没有了任何顾虑,放开的身心竟有惊人的蛊惑力。

“怎麽没有!”我让她把双腿举的高高,我那只独角龙王已经把她的花道蹂躏的是泥泞,让我的神兵上像是裹上了一层亮铠般晶莹。无瑕的那粒相思红豆也肿成半截小指大小,我掐住它,笑道,这不就是媚骨吗?

虽然无瑕生产过,可她那时年龄尚小,生产後的十几年也一直没有男人,而水心法显然有助於容颜的保持,无瑕的身体就像是一朵盛开的鲜花一般令人垂涎滴。

“爷,喜吗?”无瑕媚眼如丝望著我,“喜不喜…在婢子这里…也打上爷的烙印?”

“哦?”我心头一阵大动,当听萧潇说无瑕的相思豆上也被十二连环坞的那帮恶人穿了一个孔,我就想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一只相思环戴在她的相思豆上,只是这些子忙忙碌碌的,就把这件事忘在脑後,没想到无瑕忍不住自己提了出来。

她真的有被体质呀,我暗忖道,关於这一点我早有所料,现在又多了一样凭证。

“怪不得在宝大祥选了一对耳环,原来是想用在这里。”无瑕被我看破心事,脸上涌起一股羞涩,不过眼中却闪过一道异彩,她把一只雪白颢腕横在我的眼前,那只乌黑的双龙戏珠镯彷佛是一道乌黑的锁链在夕下散发著妖异的光彩。

“婢子想要爷锁住婢子身上的每一处,手、脚、脖子…”她话没说完,我的另一只大手已经把她的一只雪腻的丰握在手中,“还有这儿和这儿,无瑕,我要把打扮成一只小狗狗,一只少爷我专用的美女狗。”

无瑕低低呻的一声,那呻里充了无限的向往;身子也开始不由自主的轻轻抖动起来,她紧紧抱著我,喃喃道:“是,我就是爷的小母狗,母狗…”

等晚上再见到隋宝儿的时候,几个时辰的功夫她彷佛换了一个人,原来身上带的那点匪气都不见了,一身明快的短衫短裙和俏皮的三丫髻装扮出一个娇小俏丽的丫鬟来,看到我和无瑕,她忙跑上前轻盈的一拜:“见过少爷、少。”

虽然这几天下人们私下早就在偷偷的喊无瑕少了,可真的让她听到了,却让她红透双颊。我有意替她解围,便笑著对旁边一脸慈祥笑容的墨夫人道:“师娘,您这是使了什麽手段,我也要学。”

墨夫人却左顾而言他,看无瑕把隋宝儿拉在一旁细细打量,才小声对我道:“动儿,无瑕和玲珑心思单纯,是相夫教子的贤内助,并不适合行走江湖。你身边女人虽多,却只有一个萧潇能派上用场,宝儿是个极伶俐的丫头,我有心多教她一点,後也好帮你。”

一时间我也说不清这是否妥当,不过想到师父已然过世,而我又无法陪伴在师娘们身边,教一个徒弟让她们有事情可做,并不是件坏事,“那一切就听师娘做主。”

墨夫人显然明白了我的心思,“动儿,你不用替我们担心。”她望了一眼无瑕,又道:“我很喜无瑕,动儿你是不是该给人家一个名分了?”

“等等看吧。”无瑕的事情我并没有瞒著五位师娘,师娘们只是骂了我几句荒唐也都欣然接受了她,我担心是玲珑姐妹,一旦自己的母亲和自己一样变成了自己丈夫的女人,她们真的能够互相面对吗?真的能够承受那种心理力吗?

墨夫人小声笑道:“看你这般夜夜宵的,你还能拖多久?”又问我什麽时候启程去馀姚,我说就在这一两内,她便有些依依不舍。

“我知道你不喜江湖,踏入江湖都是为了你师父,不过,动儿若是你觉得无法如愿以偿的话,不要强撑著,师娘夜盼你回来。”

“没那麽严重吧,我可是很有信心耶。”我笑道,听师娘提起萧潇,突然勾起件心事来,便问道:“师娘,师父究竟和萧潇的娘家离别山庄有什麽关系?为什麽离别山庄会知道我要进入江湖呢?师父是不是江湖名人录中排名第六的任独行呢?”

“都怨你师父,”三师娘笑道:“什麽事都瞒著让动儿自己去闯,动儿不要累死了?!”

墨夫人也笑道:“不错,任独行正是你师父化身中最有名的一个。”我一吐舌头,“他老人家究竟有多少化身呀!”

墨夫人没理我,接著道:“你师父和离别山庄的萧庄主渊源极深,只是你师父不肯讲明,师娘也不好告诉你,你只要记得没有极特殊的情况,离别山庄是绝对可以信赖的朋友。”

干嘛得这麽神神秘密的,我不的嘟哝了一句,“这麽说师父也早知道慕容千秋那个死胖子就是慕容世家的家主喽?”

墨夫人噗哧一笑,“动儿,这就连我都清楚,你说你师父知不知道呢?”

原来上上下下只瞒我一个人,也搞不懂师父究竟是怎麽想的,说让我身上看不出江湖气息,这倒是个勉强说得过去的理由,不过那些高手还不是一眼就认出了我武功的来历?

“那师娘您知道一个叫李六娘的女人吗?”我突然转了话题。

“李六娘?”几位师娘的脸上都是一脸的茫,二师娘说没听师父提起这麽一个人,而三师娘则说相公和不少姓李的女子有瓜葛,也不知道是其中的哪一个。

我便道:“她是魔门上代宗宗主的未亡人。”

“笑话,墨门最後一代传人是大姐,哪儿来的什麽宗不宗的?”五师娘笑道,墨夫人也说我墨门两百年来代代都是单传女子,怎麽出来了个未亡人呢?眼中却一道异飞快掠过。

我心中顿生疑虑,虽然在家乡话里分辨魔门与墨门的确不容易,不过若是知道魔门三宗的话,很容易就知道我所说的是哪一个,大师娘嘴上说墨门,心里恐怕已经知道我说的其实是魔门,她知道魔门并不奇怪,奇怪的是她怎麽知道魔门三宗的秘辛呢?

“那李六娘究竟是什麽人呀?”墨夫人似乎不经意的问道。

回来之後,师娘对我如何行走江湖并不十分兴趣,倒是我娶了玲珑让她们兴奋了很长时间,多半时间倒是花在那两个小妮子身上嘘寒问暖。我只是把半年来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并没有提起六娘,此刻听师娘问起,便详详细细的把六娘的来历、容貌说了一遍。

这反倒让墨夫人惑了,显然我说的和她心里所想的并不一致。

“原来是魔门,”她斟酌道:“你师父和魔门没有关系,而我追随他最久,他女人虽多,里面却没有李六娘这号人物。她为什麽对你青眼有加,师娘也说不清楚,或许像你说的那样,她是想给自己的徒弟找个可靠的归宿吧。”

“是动儿有女人缘吧。”三师娘笑道,她的笑声有些大,让远处的无瑕都羞红了脸。

发表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