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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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齊瑞剛從外面回來,一推開門,瞳孔緊縮,迅即奔上二樓。

大約是五米的高度,可能會再高上一點兒,總之超不過六米。運氣好的人,從六米高的地方摔下來,只會擦破腿上的皮。運氣差的人,摔斷腿是小,傷到頭臉才是不可挽回的錯誤。

這兩年方棲寧夢到的碎片越來越多,某種意義上其實是好事,總比之前反覆地做着同一個夢要好。

他幾乎是被困在了目睹母親跳樓的那一天,反反覆覆地在夢裏重現當時的場景,次數多了之後,連清醒的時候也會不由自主地想到那一幕。

方齊瑞的臉陰沉如墨,一條胳膊不費吹灰之力就箍住了弟弟細瘦的肢,連拖帶抱地將人拽了下來。

方棲寧每崩潰一次,都是在方齊瑞本就千瘡百孔的心臟上再劃上一刀。

等到方棲寧在藥物治療下心境逐漸平穩安寧,將最大的後遺症轉成睡眠障礙後,兄弟倆的相處模式早在無休止的畸變下面目全非。

哥哥格大變,或者説是用截然不同的狀態來掩蓋自己。方棲寧可以打包票,即便他再出現在泓漸集團總部,也沒有任何一箇舊人能認出他來。

很多個夜裏,方齊瑞貪婪地枕在方棲寧膝上,宛如無知稚童依偎在母親身旁,高大的男人蜷着長腿,雙臂牢牢箍着弟弟的後。方棲寧起初十分惶恐,世界上沒有任何一對成年的兄弟會黏糊到這樣的地步。

久而久之,他開始學會習慣。

假使他無法包容方齊瑞,吊着兄長的最後一口氣也將不復存在。

方棲寧掩耳盜鈴地抱住陸岸,躲在漆黑的夜裏回憶過往,神智終於完全清醒。

兄長不願讓他加入遊戲一起冒險的想法是對的,方棲寧不得不承認,他在一些事情上沒法做到像哥哥一樣波瀾不驚。

譬如現在,到了破綻百出的境地,陸岸何等聰明,兩次被噩夢驚醒,不願與他同住,本不是有什麼苦衷,壓只是因為方棲寧在竭盡全力扮演一個正常人。

他沒法和陸岸太過親近,至少在夜裏得是分開的。的創傷情境重演,在他這裏幾乎是家常便飯。

距離痊癒,大約還有很遠很遠的一段距離。

方棲寧的情緒平復下來,一字一句説:“沒事了,這麼晚你就別往回趕了,在我這兒住一晚。今晚鬼心竅……喝了太多,我去一趟洗手間,你不用管我。”他説着就要下牀,陸岸沒有阻攔他,抬頭按開夜燈,雙眼直直地盯着方棲寧往洗手間走的腳步。

套間卧室連着一個小的洗手間,方棲寧的手指按在水的按鈕上,又打開洗手枱上的水龍頭,淋濕還剩三成醉意的臉頰。水珠順着臉頰輪廓下往下淌進衣領,門外卻始終沒有傳來陸岸走出去的腳步聲。

在洗手間待到天荒地老也不是個事兒,方棲寧抵着木門,對着鏡子再三確認臉已經緩和,若無其事地撥開銷,“唉,洗過臉清醒多了。”陸岸罕見地沒有順着台階下,“小寧,你知道你剛才睡着的時候説了什麼嗎?”方棲寧的心沉了下來,就近拉開一把椅子坐下來,離牀邊的陸岸有十萬八千里遠。他知道這事兒瞞不下去了,發出微弱的聲音,“喝醉酒了説夢話而已……這並不重要吧。”陸岸忽然起身,從牀頭櫃的方向繞了一圈,來到方棲寧面前,在他對面的牀沿坐下。兩個人就這麼面對面坐着,方棲寧心裏發麻,率先扛不住低下了頭。

“這確實不重要,”陸岸沉聲説道,眼裏藏着不易察覺的愠怒與憐惜,“重要的是,你嘴上説着和我重新在一起,實際上卻還是把你跟我分得很開。”方棲寧的眼圈驀地紅了,真皮座椅比大牀的高度要高上一點,恰好補上了他和陸岸之間的身高差,讓他能夠和陸岸平視。

陸岸恨了狠心,視而不見般繼續説道:“你可以和我坦白很多事情,關於父母,關於這場所謂的洗牌遊戲裏的每一個人,一提起在國外的那幾年,總是一兩句話帶過,小寧,為什麼你唯獨對自己閉口不提?”

“説什麼?”方棲寧倔起來誰也攔不住,通紅着眼睛和他頂回去,“有什麼好説的?和你賣慘説我過得一點兒也不好,每天過得都是煎熬,見到你之後還要整天整天的左右為難,既覺得自己現在是拖累你,又抑制不住想要看到你?這麼説有意思嗎?”他説完自嘲地揚了揚嘴角,“結果不還是這麼説了麼。”夜燈又暗又弱,方棲寧説的這些他何嘗不清楚,背後的答案只會叫陸岸更加心驚,不需要方棲寧來給他解答。

陸岸和他視線融,敗下陣來似的降低了音量,“你過得太累了,還能力來替別人着想,為什麼不能替自己想一想?”

“你一個勁兒替偶爾暴出來的漏找補,緘口不提一個字,瞞着我就是因為怕我看出了你的狀態,會嫌麻煩而拋下你?”他非常直白地點出了方棲寧一直以來的想法,方棲寧才褪回三分醉的臉頰又燒成了七分。方棲寧顫動着嘴,卻説不出來反駁的話。

陸岸直視着他,眼裏是滿溢的堅定,“小寧,這不是你的錯。”一路甜甜長大的小孩,一夜之間遭受飛來橫禍,承受不住重壓,這怎麼能算作是他的問題。況且他獨自走了孤立無援的幾年,往前一步可能是萬丈深淵,又無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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