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幾番叮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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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卿不解其意,轉覺狐疑。時已天將晚,只見那姓傅的,沽了一罐酒,買了些鮮餚素物,走進門來,原來是半痴囑咐他置辦的。當夜下著小雨,兩個對坐窗下,把杯徐酌,剪燭細談。

初時只說些名山勝水,以至騷人墨客之事,將及夜分,半痴又提起看詩,笑對玉卿道:“聞得詠菊之人,與君已曾會過了。”玉卿愕然道:“其實不解其故,萬望老師明白指示。”半痴道:“此女之父,原是蘇州與貧衲亦是至契,因為遷徙到京,在十五歲上,招贅本城倪云為婿,成親半載,雲即暴亡,今已守寡二年,只與老母作伴,其容豔麗,足下已經目賭,不待細言。

然我所以約在十三,燕磯相會者,預知此女必以是到此看菊,故引君一會,以就良緣。不料君竟不來,卻非貧衲之故。”玉卿趺腳悔恨,又再四問道:“不知還能相會,老師可以撮成其事否?”半痴道:“那看花,曾落下玉釵一股,卻被貧僧拾得,今以付君,君可制一情詞,並那玉釵,著人送去,看他怎生回答,則事之成否,便可決矣!”就在袖中,取出釵兒,付與玉卿。

玉卿珍若至寶,慌忙藏過,又復斟酒各飲數杯,半痴道:“今世姻緣,皆由前生註定,不要說夫之事,就如貧衲,與君今相會,亦非偶然。

只因郎君前世造福,所以累世良偶,我不過就中指說,豈敢以相誘,只是他功名既成,亦宜急勇退。那做官的,譬如泛海,不至復溺,能有幾個。

況且白易去,青不再,人生世間,總是一場大夢,何苦把那富貴縈心,恩愛牽惹,以致無了無休,沒有一個出頭子。

故貧衲今夜與君一晤之後,便把網跳出,再不向閻浮世界,另尋生活,九洲五嶽,從此逝矣!”話畢,時已遠寺鐘殘,城樓鼓絕,遂向草榻,和衣假寐。少頃起來,就與玉卿作別,問以後期。半痴搖首道:“後會未定,難以輕約。”即加鞭飛馬而去。玉卿亦急急入城,回至寓所,只見花氏甚有不悅之,再三笑問道:“賢卿為何煩惱?”花氏只是不睬,玉卿道:“我昨夜自與故人看菊,秉燭談心,你莫非疑我又在煙花隊裡,另尋樂處,所以見怪麼?”花氏道:“那裡有個故人剛剛相遇,憑你自說,我只是不信。”玉卿又陪了許多笑臉。方才回嗔變喜,又捉空做下一詩,並把玉釵封固,竟著褚貴投遞,不題。

卻說王氏婉娘,寡居二載,雖則玉潔冰清,末免懷抱恨,自那立在簾下,看見玉卿走過,其有張緒風,何郎粉面,怎奈四目相視,半語難通,既不識鄉貫姓名,又安能傳情寄意。

自此曉夜相思懨懨成病,其母馬氏,多方寬,又勸他九月十三親到羊圃看菊,及見了端籬秋,婉娘心下愈覺愁煩,遂借菊摛懷,題名粉壁。

臨轉身,又落掉了玉釵一股,回至家裡,病勢更深。忽一,已是亭午,勉強起來,倚欄閒看。

只見其母,手中持一封袋,慌忙趨至,道:“外邊有一客人,著秀童傳進來的,道有玉釵在內,兒可拆開一看,以便回覆他去。”婉娘拆開看時,果有所墜之釵,並小箋一幅。上面寫道:畫簾瞥遇,奏綠綺以無由,羊圃尋花,觀陽而莫和,然玉釵墜下,卿縱無心而鄙人拾之。

天須有意,孤兔窺妝,漫守廣寒之寂,雙蛾臨鏡,願摛京兆之毫,趙璧先歸,用申代聘,巴並奏,聊展微忱。又詩一絕道:自遇芳姿意狂,幾回月下想明璫。幽情已見黃花詠,休把相思誤玉郎。

雲間魏瑢頓首啟婉娘淑姬妝次婉娘念畢,莞然而笑道:“兒所云簾前相遇的,即是此生也,原來就是松江魏瑢,前見試錄已曾中在二十七名,天幸那股釵兒落在此生之手。

據孩兒鄙意,於今夜就要約他相會,以訂終身,未卜母親主意若何?”馬氏見他病得骨瘦伶仃,十分憐愛,便即一口許允。婉娘取過文房四寶,援筆寫道:來劄殷殷,足承雅愛,第妾臥病,不能備述愁衷,更析移玉,晚間即至寒居,妾當焚香以候,慎勿虛卻。

半窗明月外呈小詩一絕,幸恕草草。未必郎心真念妾,可知妾病為思郎。枕邊不及多題恨,紙上聊傳淚幾行,原來外邊的就是褚貴,接了回書,急忙回寓,遞與玉卿。

玉卿拆開一看,心中大喜,巴巴等到斜,留著楮貴在寓,託以他故,辭了花氏,獨自揚鞭垮馬而去。到了那邊,自有秀童接引進內,婉娘聞得玉卿已到,飛步出,相見之際,如拾至寶。

馬氏料想不能無事,吃完晚飯,先向房內自去睡了,玉卿坐在上,略略話了幾句,便把婉娘一把摟在懷內,細看豐龐果是十分瘦減,然膩臉暈霞,越是美麗,又伸手摸那東西,酥潤光肥,其是牝戶珍寶,遂即鬆開扭扣,卸下衣裙,將,先將火燭吹滅。

只是牝戶甚小,陽具甚是大,乍合之際,急切不能聳入,雖以唾末塗潤,終覺緊澀難容,直待摩移時,才見其半。

然婉娘已顰首皺眉,忙以雙手推住道:“郎無再進,只此足矣!”玉卿不得已,略為送,將有百餘,婉娘道:“內中稍覺停痛,何不再進其半?”玉卿遂直聳至,來往甚驟,婉娘又覺不堪,哀聲喚道:“願姑徐徐,郎無苦我。”玉卿乃緩緩而進,又有五百餘,婉娘乃有笑聲,又低低喚道:“妾已興至,任郎馳驟,無所懼矣!”玉卿亦覺興狂難遏,乃盡頂,往來甚急。

如此者又有二千餘。婉娘怡然而笑,雙股加湊起,又低低喚道:“妾雖之結縭半載,然當雲雨之際,長止五寸,止數百,那知郎君竟有如此之妙,使妾身體飄飄,如在雲霧,若不暫停,妾其死矣!”玉卿乃以雙手摩,復以婉娘唾沫,嚥進口中。稍停半晌,仍又緊緊送,立至三換羅巾。

方才畢事。自後夕邀歡,一住五,不提防隔壁有一開酒店的,叫做馮美成。對門有一個破落戶,叫做嚴七,俱是酗酒宿娼,地方。平窺見婉娘姿。守寡經年,都有垂涎之意。

不時立在門前,探頭探腦,故意把那風月說話,彼此亂嚼,有時又買幾件香袋汗巾,誘那秀童送進,意打動婉娘,與他私通來往。

那知婉娘知香識臭,愛慕風,怎肯把這些蠢頭顱、糟嘴臉,放在心上。所以二人俱蓄怨恨,正尋事中傷,值湊玉卿留戀數,牆卑室淺,早被那馮美成探知消耗,急忙報與嚴七,嚴七道:“既有此事,須要多喚幾個弟兄,夜守住門首,等他出來。

一把拿住,若肯私和也便甘休。設或不識時務,即忙捉到官司,便可以喪盡那婆娘的體面了。”馮美成大喜道:“有理!有理!”登時就去報與賣狗的丘二。做丘八的阮二。又有一個做皮匠的顧一郎,俱是些沒體面的閒漢,分頭守把,夜等候。

還虧內中有一計向高,時常把那秀童刮股的,便將聲息暗告秀童,秀童慌忙進內,報知玉卿,玉卿驚得面如灰,慌張無措,倒是婉娘略無憂,坦然道:“郎君請自放心,說那鄰里無有捉姦之理,等至三朝五,不見蹤影,自然散去,那時便可以從容回寓了。”玉卿見說,也就安心住下,只有褚貴在寓,一連等了數,不見家主回來,心下著忙,急急走去探聽消息,恰好遇著秀童,秀童便把鄰近知風,等候捉姦的事,說了一遍。

褚貴驚呆了半晌,只得回寓報與花氏,花氏大驚道:“既有此事,教我怎麼處?”又氣又恨道:“這是自己尋出來的。也與別人無涉。等他受些磨難,方肯轉頭。”又進房躊躇了一會,走出來道:“我家官人,只在早晚回來,不如等他到家,再作計議。”不料丘慕南杳無歸信,那些閒漢,一傳兩,兩傳三,多一,條忽間,一住月餘,已是十二月望後,褚貴逐捱望,無計可施。

忽一遇著舉人史維翰,是本地人,與玉卿同榜,又是年齒彷佛,所以氣誼相投,往來會敘,曾經數次。那一忽見褚貴,即時慌忙問道:“你家相公,聞得榮旋已久,爾還是回去又來的麼?”褚貴就把前事一一告稟,史舉人道:“原來卻有這個緣故,為何不來早對我說。”就帶褚貴到家,喚取童僕二十餘人,一徑直到王氏門前。

史舉人走進客座,高聲喚道:“魏年兄,小弟在此,快些出來一會。”玉卿只認得是那班光趕進來,寒戰戰伸頭一望,卻是史維翰,忙與婉娘揮淚作別,趨走出來。

史舉人一把推上牲口,遂一鬧而出。那班光曉得是本城史鄉官,眼睜睜不敢動手,各自沒趣一鬨而散。

再說史舉人直留玉卿到家,正勸勉道:“年兄前程萬里,為何不自貴重至此,豈不聞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怎把身軀,置在險地,今已年近歲,不如留在敝居,以待新正,一同北上,兄意可否?”玉卿滿面惶恐,殷殷致謝道:“小弟深悔不能老成,致有此事,然非年兄錯愛,幾為所辱。今已公車迫,歸亦無益,就此留在敝寓,若得新,隨轅北路,尤為生幸。”史舉人急忙置備酒餚,直留玉卿飲至更餘,方令人掌燈送到寓所。花氏一見,雖有十分憐愛,未免帶著一二分惱意,遂絮叨叨的,面叱了一頓。

是年丘慕南竟不回家,兩個倒像夫婦一般,雙雙的過了除夕,到得正月初三,史維翰便來相約,遂令褚貴收拾行李,擇起程。花氏含淚相送,幾番叮嚀,回來必須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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