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嗄?”心裡預想過千萬種答案,就是從未想過這一點。再未多言,昊已經象晨風一樣迅速地衝出去,消失在驚訝的燕兒面前。皇帝他,真的瘋了--***救回來時,已經去了半條命,是昊在一個山裡找到他們。天一亮,沿著滿地觸目的血,很容易就找到了,先是滴個不停的血,接著一上有一大灘血水,一定是生孩子的地方,後來血跡拖著到了一個山
前。
如果不是錢五的衣袋裡有個火摺子,只怕三人都已經喪了命。珍珠早就不醒人事,是產後虛弱的折櫻將大家拖到裡來,又升起了火,救了大家的
命。
昊找到裡的時候,只有新出生的孩子醒著,澄亮的大眼睛新奇地看著來到的男人,象極昊的小嘴咧開,立刻伸出了極細
的手臂。
沒有哭聲,只有笑聲的早晨,比任何時候都靜溢,孩子笑著,昊笑著把孩子、珍珠、折櫻三個人攬進懷裡,跟來的燕兒也笑著,和著淚笑得難看極了。
士兵們也笑著,身邊的風、木、草都笑著,花笑著,染滿朝霞的雲笑著,初升的金
陽光笑著--回來了,最最珍愛的寶貝全都回來了。回宮後按照折櫻的意思,太子的名字叫明月。
明月太子收了
月的
華,長得尤其討人喜愛,太后德妃說象極昊小時候的樣子。皇后和珍珠都休養了三個月才恢復元氣,也在三個月後才斬了錢五等一眾盜賊。
為了慶賀太子的出世,原本誅連九族的罪罰被免除,普天下發自內心地高呼:吾皇萬歲。萬歲?昊輕笑,要一萬歲那麼久做什麼,珍珠又不會活那麼久。從沒有這一刻這麼急切地想討好他,愛他,疼他,卻被宮庭裡的禮儀規制煩住,必須守在折櫻的身旁。
西門家發出話來,如果皇后再有什麼三長兩短,全家上下都不會讓昊好過。昊又何其不想折櫻快快痊癒,那樣可以早一點撲到珍珠的身旁。三個月後的某一天,才有機會去到珍珠的院子。
還是濃陰下的花架,還是燕兒,還是坐在桌前冷然看書的珍珠。淡淡的眉眼,那麼真實,超脫地坐在那裡,象昊心裡某些稱得上永恆的東西。熱情地撲上去,昊一把抱住那個不正眼瞧自己的男人,急切地尋找他柔軟的。
“放開我。”被珍珠掙脫了,大病後的一隻手臂完全毀了,是在抱著折櫻逃走的時候拉斷了肌,就算把骨接回去,就算看起來完好如初,左臂也不再會動。
就是因為不敢抱得太緊,怕引起他手臂上的痛楚,才被他掙脫的。昊還想撲上去,象麥芽糖一樣地粘在珍珠的身上,卻停了腳步,站得遠遠的,對珍珠深情地說:“我知道,以前全是我的錯,是我傷害了你,讓我補償,相信我,我一定會對你好。”半側著身子的珍珠,看向遠方,回過頭來時,意興闌珊的樣子令昊心痛。他之所以會變成這樣,是因為我,全是因為我呀。
“你走吧,別再來煩我,只要離得我遠遠的,已經是對我最好了。”珍珠的每一個字,都深深地剜進昊的心裡,一刀刀剜出血來。
“你真的捨得我走嗎?”好不容易才知道珍珠的真心意,如今他又說出絕情的話語,他究竟在想什麼,為什麼自己總是不明白,千萬不要又
錯了才好。
“是的。”簡單的兩個字那麼的傷人,比最毒的飛鏢還要奪命。珍珠揚起頭,看天際如絲絮的白雲,輕悠悠地浮在空中。可是這一次昊決定不再輕易放手,如果珍珠再為了某麼些莫名其妙的原因,不肯讓自己接近,自己決不能傻得讓他得手。
踏前兩步,快要接近珍珠了,明明在渴望著,昊強硬地停住自己的腳步。
“聽著,每一次你都在幫我決定,這一次我不允許,聽我說。我不管你自己有什麼想法,有什麼覺,我是不會放開你的。
就算你死了,我也會死死地抓住你的屍體不放。所以,別想著從我身邊逃走,你需要我,我也需要你,為什麼我們不能從頭開始相愛呢?”珍珠的臉上浮起比浮雲還要輕淺的笑,用他比秋水還要多情的雙眼看著昊,對他說:“我們還可以重新開始嗎?死掉的心還會活過來嗎?”比輕風還要輕的話語,如重錘一錘錘地打在昊的心頭。他說得那麼坦然,再無一絲避忌,難道心真的死了嗎?好不容易才找回的愛情,已經隨風而去。
不,不敢相信,也不肯相信。終於動地把珍珠鎖進懷裡,珍珠卻再不反抗,任由昊施為。
“如果你喜歡,你就抱吧。”這是珍珠的話,沒有情願,也沒有不情願,好象在說今天的天氣真好一樣。曬在身體上的陽光找不到一絲溫度,不是應該很熱的嗎?明明是盛夏了呀。
“請給我一次機會好嗎?”尊貴的帝王,有生以來第一次用懇求的語氣對一位妃子說話,珍珠的表情還是那麼淡然,淚水卻溼了昊的肩頭,一些烈
下仍然令人
覺到溫熱的水滴。
是被昊的誠意打動了嗎?想等他過來就跟他說清楚,可是要求還沒有說出口,卻被他用比太陽還猛的熱情在嘴裡,化做滾燙的淚
了出來。昊,如果你說一遍“我愛你”立刻去死也無憾了。可是你不懂,從來沒有人教過你,你一輩子也不會懂。你懂的,只有做帝王的無情,做君王的輕佻和做皇帝的薄倖。
愛上你,只能給我帶來無盡的痛苦。可是你是那麼單純,單純得直接地把自己的愛象索一樣拋過來,讓我無法逃走,無法思想,無法呼,被你活活勒死。
真的會被你勒死的呀,你知道嗎?沒有辦法再一次承受你忘記我,在這吃人的後宮裡,如果失去你的保護,我立刻就會被妒忌和仇恨殺死,死無葬身之地,死無全屍,死後魂飛魄散,元神俱無。
可是,明知道會有這麼悲慘的結果,我還是接受了你的繩套,把自己套進去,安然地走進自己的墳墓。在猛烈地陽光下站得太久,珍珠昏倒在昊的懷中。昊撥開燕兒伸過來扶助的手,親手抱起虛弱的男人入室。
把他放在上躺好,接過燕兒端過來的涼水,親口哺入珍珠的口中。讓我服侍你,讓我照顧你,讓我愛你--昊自
般地盯著珍珠看,眼睛很久都沒有眨動一下,彷彿光看就可以把他看進眼裡,看進心裡。
珍珠在平穩地呼、安靜的睡容,輕輕扇動的鼻翼,帶著抹不去的憂愁的眉心,垂下的長而捲翹還掛著小淚珠的睫
,睫
陰影裡輕輕合上的眼…
昊直起身,輕輕地,柔若輕風般吻上珍珠的額頭,很規矩的,很輕柔的,很憐愛的一個吻。幾後的偏殿裡有昊、宰相西門鷹、
軍統領、折櫻、珍珠和另外幾位大臣。
所有的人都坐著,只有昊一個人在屋裡踱步。怎麼宰相又要把這件事情拿出來提?事情都過去了,人都殺了變成白骨了。
宰相神情憤,幾位大臣的興致也很高昂,折櫻低垂著頭,珍珠一幅悠閒模樣,
軍統領目光無助地隨著昊來來去去。中午時分,屋裡卻靜得如子夜,只有昊的腳步聲咚咚地一聲聲敲在大家的心上。大臣們在期待昊表個態,一旦贊成大家立刻動手去查。
“可不可以不追究了?”昊良久才吐出的字句令大臣們的心涼了半截,皇帝都沒有追查的意思,恐怕這件事情要算了。
“不行,怎麼可以就這麼算了,這次出遊遇襲,怎麼會這麼巧被山賊撞上,一定是有人與他們勾結。”西門鷹的面是褚紅
,難看的豬肝的顏
。太氣憤了,女兒折櫻幾乎丟了一條命,太子也差點在野外餵了狼,皇帝卻不想查,怎麼可以,一定要追究下去。折櫻抬起頭來,向父親望了一眼,沒說什麼,西門鷹也沒
明白女兒想說什麼。
昊的臉越來越難看,西門鷹幾乎要把人
進絕地了。就算是有人想謀害,也是謀害皇帝,能夠把人成功地救回來已是幸事,如果是平時也會大叫著查下去,可是這一次太過兇險,就連想也不敢再想,實在是不想再舊事重提。
另一位老大臣期期哀哀地想說話,可是見到昊的臉,硬把話
回嘴裡。和昊一樣不想查下去的
軍統領這時才說:“宰相大人,算了吧,皇后現在不是好好的,沒什麼事。”
“什麼叫沒什麼事?”西門鷹拍案而起“難道要我女兒真的出事了,死了,才派人去查嗎?陛下,你說,如果你不查,我們西門家自己查。”昊走回龍椅前坐下。看西門鷹的情形,是鐵了心要查下去,如果自己再不答應,他連帝王的面子也不留了。
西門家在朝三代為相,他又是朝中兩代元老,如果真的鬧起意氣來,不是一件容易解決的事。
“老臣相,先別動氣,再容我想想。”會是誰呢?其實昊自己也想知道,可是一同出宮,又知道路線人的確不多,思來想去,誰也不太有可能。
見到昊的口氣動搖,軍統領的臉漸漸失去血
,但是大家的目光全集中在昊身上,只有珍珠在無聊地玩
茶杯,注意到他的轉變。
在昊沉的空白時間裡,西門鷹氣呼呼地喝了兩口茶,卻沒有坐下的意思,幾個老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見到情勢這麼僵,也不知道怎麼
嘴。突然,折櫻站起來,正
對著皇帝說:“我知道那個人是誰。”
“誰?”瞬時間,除了珍珠,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折櫻的臉上,盯得折櫻有些心虛,也學她父親,拿起茶杯輕啜一口。
“你倒是說呀--”西門鷹急了,見女兒不緊不慢的樣子,象火上的蚱蜢,就差沒有跳起來。
“快說快說。”昊也催她,由折櫻親口說出來,西門鷹再無藉口有二辭。
“我在山上的時候,盜匪頭領曾經在我面前提起過此人,他想著我必然沒有活命回來,所以從不避忌。”折櫻的話很慢,說到關鍵時候又停下來,把屋裡個個急得象被火燒。
“那人就是這間屋裡。”說到這裡折櫻抬起手,象是要指出那人是誰。
“是誰?”問聲此起彼伏。折櫻抬起了手,身子在屋裡轉動,頓時好似在指著每一個人。珍珠好整以遐地站起來,拍拍衣襟,靜靜地站到折櫻的指前。
“不可能。”這回是昊拍案而起“絕不可能是珍珠,他也幾乎丟了命。”折櫻的指尖有一點抖,卻沒有移開,指住珍珠的前,目光卻看著西門鷹。